第12章 ☆、章

沒人甘為身下,何況是他們這樣的身份。

蕭宇琛會願意麽?答案很明确。

易落辰心思急轉,很快明白了陸暮話裏的潛臺詞——既然對方不情願,那就只有斷了那人所有的路,将人鎖在身邊。

這感情也太可怖了些。

或許是陸暮那張臉與氣質太有欺騙性,他自己不露出點黑暗所有人都會覺得真的是光明磊落的神。

越往深處想越覺得手腳發涼,他猛的想起在大廳上費盡心思才找到個給陸暮遞東西的機會。

現在想來,壓根就是陸暮在等他!

“明白的還不算晚。”陸暮看出人眼裏的恍然,贊了一聲。

“要是我不來呢?”易落辰咬牙,但是也知道這假設多麽無力。

陸暮看了人一眼,意味深長:“建議回去的時候換條路。”

易落辰皺眉,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陸暮是有什麽陰謀。

可等他差點沒能活着回到易國才相信陸暮是真想跟他做盟友。

蕭宇琛的無恥和大膽程度真的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此時陸暮并不是太好受。

他腦袋暈沉沉的,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眼前已經有些模糊。

太多次的兇險處境讓陸暮對自己的身體有了足夠的了解。

他自己走不回去了。

陸暮停下來四處打量,想找到那個跟着自己的人帶一程。

可他畢竟此時沒有往日的靈敏,在加上內力被抑制住,周圍的人看了一個又一個,也沒看出人在哪。

“不開眼啊,站,站路中間。”

突然有人撞了上來,陸暮往前踉跄了下,轉身看到一個醉鬼。

醉鬼衣着華貴,不怎麽清醒的揉着自己的腦袋,大着舌頭嚷嚷。

“你是不是活,活膩歪了,知道我是,”

話到這裏突然停了,醉鬼忽然笑起來,“嘿嘿,公子是哪裏人,怎的不曾見過?

周圍有人認識這人,唏噓出聲,還有好心人提醒道,“公子快走吧,這陳少”

被這所謂的陳少瞪了一眼,那人也不敢在說話,同情的看了陸暮一眼走了。

陸暮看着陳少眼裏的神色,自然明白對方什麽心思,微微皺了眉。

只是此時狀态實在太差,陸暮轉身欲走,卻被人拉住了胳膊,“小美人別走啊,遇見就是你我的緣分。”

看人不打算理自己,陳少原本被酒精蒙蔽的腦子此時精蟲上腦。

他縱橫風月場這麽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般絕色的人。

管他是誰,先下手為強!

陸暮手指動了動,卻發現他已經連拿剛才藏着的刀片都沒了力氣。

要不是陳少那一拉他可能會直接向前栽倒,這下不過是向後栽進人的懷裏。

蕭宇琛那手下應該會管吧,只是,濃厚的酒味讓陸暮微微皺了眉,真的,很不喜。

陸暮剛這樣想着,突然感覺自己被摟着腰旋了個身落入一個懷抱,最後的意識是那淡淡的竹香以及柔軟的青色衣衫。

暗黑一層層籠下來,寒風裹着雪掀起簾子毫不留情的灌進馬車。

火爐裏的火焰一閃一閃的跳動,插在旁邊的一根香已經快要燃到了末尾。

這風聲更襯得馬車裏的寂靜,蕭宇琛的臉被火光打下暗影。

他眉眼深邃,這樣影影綽綽晃動的影子裏更顯得鼻梁高挺,靜靜的靠着車壁好似睡着了般。

突然蕭宇琛十指交叉的手指輕微的顫動了下,他睜開眼,來人剛好掀開簾子。

本來準備說話的屬下一愣,蕭宇琛睜開眼睛的剎那氣勢就鋪天蓋地般的傳來。

像是被打擾了休息的猛獸睜開眼。

“怎麽,出事了?”

那懾人的氣勢不過一妙,好像随着風飄了出去。

蕭宇琛揉了揉自己的額間,雖然是詢問卻帶着肯定。

屬下猛然回神,低下頭:“甲一發信號了。”

那證明事情有變,并且甲一自己不能解決。

蕭宇琛點頭,有種等着的東西終于來了的感覺,他就知道陸暮不會那麽老實。

“去看看。”

蕭宇琛跨出馬車的那一剎那風雪撲面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竟有點微妙的憤怒——也許是一個獵人自信獵物不會跑,可他一松手對方不僅跑了,還是毫不猶豫的蹦着跑。

蕭宇琛甩了甩袖子,覺得自己有點高估陸暮了,殺意自心間湧起:既然如此,留着也沒什麽用了。

蕭宇琛沿着甲一留下的記號到了地方,黑着臉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喲,有脾氣了。”

蹲在椅子上的人正優哉游哉的喝茶,哪怕被踹飛的房門都倒在了自己面前。

喝了口帶着灰塵的茶,看着蕭宇琛灰溜溜的把門扶起來,賊兮兮道:“待會店家找上來,自己陪啊。”

蕭宇琛回頭剜了甲一一眼:為什麽不告訴我是這家夥?

甲一:屬下知罪。

“師,”蕭宇琛剛喊出一個字,就被人打斷。

那人明明穿得溫文爾雅動作卻很猥瑣,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別叫我師父,我們又不是師徒關系。”

蕭宇琛從善如流:“前輩。”

“原來還活着呢?”

蕭宇琛看着圍着自己打轉的人,算算也該有七八年沒見了。

賊眉鼠眼轉了半天的人停下來,摸了摸下巴,“還有點人樣。”

蕭宇琛一直僞裝的平靜被這不怎麽客氣的話撕開一個口,那些回憶毫不留情的湧上來。

他以前确實沒個人樣。

十歲被丢到軍營,當晚就有惡狗闖進帳篷。

蓬頭垢面衣服也總是破破爛爛的,跟軍裏的狗搶吃的,呼來喝去。

唯有皇後需要展現宅心仁厚時被洗幹淨送去演一場戲,這樣的戲也不常有。

老周撿到人的時候還以為是條流浪狗。

“怎麽?”老周頭發亂糟糟的,驚恐的道:“別哭啊,我也沒奶哄你。”

蕭宇琛:……

還是流氓的老樣子。

見人不理他,老周覺得有些無趣,湊上去賤兮兮道:“這些年對我是不是日思夜念啊?”

“是啊,想着要給你收屍。”蕭宇琛看着老周那誇張的表情,挑眉笑了笑,“正常點吧,沒怪你。”

當年突然消失,句話不說,不是沒感覺的。

只是老周還能有點愧疚已經讓他很意外了,何況老周待他也是一個噩夢。

不過也是那段時間的噩夢造就了現在的蕭宇琛。

“嘿嘿,”老周讪讪的笑了聲,很快又坦然道:“誰關心你怪不怪,與我何幹。”

“你怎麽在這兒?”蕭宇琛嘴上問着眼睛一直在往裏面瞟。

裏間的門拉了一半,隐隐約約看不清楚。

老周扯了個凳子,翹着二郎腿手肘拄在桌子上,哼了一聲:“我怎麽會來?要我不來你這心上人都到別人被窩去了。”

蕭宇琛本來平靜的面色一黑。

雖說當時是老周救了蕭宇琛,但卻實也是一肚子壞水。

蕭宇琛被折磨受不了的時候整老周的事也沒少幹,兩人可謂是亦師亦友,某些方面說是仇敵也不錯。

如今真是丢臉了。

易落辰三個個字在蕭宇琛心裏翻來覆去,厭惡又上升了幾個度。

“就知道你不爽,我把那人抓來給你出氣了。”老周瞟着蕭宇琛的神色,邀功似的揚眉。

蕭宇琛一愣,“你把人抓起來了?”

“對呀,用麻袋把他套着了。”老周理直氣壯,“你還不信是吧,”說着往裏面走。

蕭宇琛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裹在麻袋裏被老周踹了出來,滾到了腳下,還在嗚嗚嗚的掙紮。

他擡眼看向人,老周一副鼓勵的樣子:“打開揍他呀,你還是不是男人?!”

蕭宇琛:……

易落辰身邊的人怎麽這麽差勁了,蕭宇琛邊去解袋子邊想,袋子解開一個頭就拱出來,鼻青臉腫的眼淚糊了滿臉。

蕭宇琛:……

老周看着人那微妙的生氣,走過來蹲着解釋:“我知道你要自己動手,我只是沒忍住。”

蕭宇琛吸了口氣,露出溫柔的笑容來,“辛苦你老人家了。”

曾經老周興沖沖的給蕭宇琛灌了一碗藥,說是他采的神奇藥草,喝下去就中毒差點沒死掉。

比起那些來這種烏龍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蕭宇琛拎起使勁眨眼睛的人,“不該觊觎的人就不要碰。”

說完直接将人扔了出去,反正甲一在外面會處理的。

老周視線來回晃了兩眼,認識到有點不對勁,思考兩秒咧嘴一笑:“我這是抓錯了?原來還有人給你帶綠帽啊?”

蕭宇琛:……

“喝酒!”老周豪邁的倒上了兩碗酒,“不怪你,心上人确實長得好看,不像個會喜歡人的。”

蕭宇琛擡眼,心想着老家夥眼光還是毒,還沒開口,人喝了一口酒悠悠道:“所以你能得他喜歡真是走狗屎運了。”

還是瞎,蕭宇琛改了心裏的想法:“人呢?”說着站起來往裏間走去。

老周沒說話在人經過身邊的時候一躍而起,蕭宇琛伸手擋住人的進攻,兩人突然動起手來。

塵埃落定時兩人各站一方,蕭宇琛皺眉,“你給我吃了什麽?”

老周疼得龇牙咧嘴,關鍵是還看不出什麽傷來,“好東西。”

蕭宇琛眉頭皺得越緊了,老周眼裏的好東西……

“哎呀呀,”老周看人皺緊的眉寬慰人道:“放心,這次肯定是好東西。”

這時裏間傳來動靜,有人起床的聲音,老周拍了拍人的肩膀,“把握住機會。”

蕭宇琛還沒反應過來,老周已經往外走去,陸暮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只來得及看了個背影。

蕭宇琛轉過身。

兩人對視,一瞬間竟都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蕭宇琛:為什麽不告訴我是這家夥!

甲一面上:屬下知罪。

內心OS:甲一委屈,甲一被一掌扒拉開,甲一沒機會開口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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