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二點整下課, 距離現在十一分鐘。
而整棟教學樓從烏泱泱全是人,到人走得差不多,也不過幾分鐘的功夫。這要是說楊如花沒故意耽誤時間, 誰信?
楊如花也意識到這點, 她瞥了眼聞霁月的表, 不放心地瞥了眼自己手上的表。
結果她手上的表,也顯示是十一分!聞霁月沒有改動時間。
楊如花肩膀抖了下, 神情變得更可憐, 瑟瑟道:“嗚……我沒注意到時間。”
她兩眼汪汪地看向聞秋魚:“聞秋魚, 我跟你道歉, 我耽誤你時間了。但是你妹妹也得跟我道歉吧?她那麽罵我, 我從沒聽到有人那麽罵人,太過分了!”
楊如花一句話, 就當自己道歉了,轉而指着聞霁月要道歉。
聞秋魚被惡心得不行,她被楊如花哭得心煩,恨不得一眼都不要看到楊如花, 哪裏會願意讓維護自己的、壓根沒錯的幺妹給楊如花道歉。
聞秋魚對闵敏道:“闵老師,事情到現在已經清楚了,楊如花同學承認她故意攔着我了。”
楊如花聞言擡起臉看着闵敏,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闵老師, 你相信我!”
闵敏推了一下眼鏡,皺起眉頭:“好了,就是一點小事。楊如花同學道歉了, 聞秋魚你妹妹罵人也确實過分,讓她道歉一句吧,這事就算過去了。”
闵敏心裏有些煩,她本身對小地方來的聞秋魚印象不好。今天是正式開學上課的第一天,一會沒看着就惹出了事,弄的她心裏的不耐煩更多。
不過那個表,倒是眼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闵敏想着,目光又掃了一眼聞霁月手上的手表。
楊如花聽見闵敏為她說話,心裏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爸爸給老師送了東西,闵老師不會偏向鄉下來的土包子的。
聞秋魚眉頭一皺:“闵老師,我想你沒弄明白,我剛剛說的是楊如花同學承認自己故意攔着我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哪裏都沒惹到她,她無緣無故攔着我,我妹妹還不能打抱不平了!?”
闵敏眸光沉沉地掃向不聽話的聞秋魚:“楊如花同學說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忘了時間。她都哭了,你還想怎麽樣?用不着咄咄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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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那位男老師也有些不耐煩,出聲道:“就是,這個小姑娘都道歉了,還哭成這樣,你讓你妹妹也道歉一句呗。罵人那麽難聽,可不是正經小姑娘該說的話……”
聞霁月氣笑了,她笑着瞅一眼後頭的男老師:“後頭這位老師,您貴姓?”
站在闵敏側後方的喬朋興一愣,回答道:“免貴姓喬,大喬小喬的喬。”
看見喬朋興一板一眼地答着話,聞霁月心裏火氣倒是殺了三分,讓她可以理智地把話說出來。
“喬老師,這事你說的可不對,我給你分析分析,你聽聽是不是我說的道理。楊如花哭着來告訴喬老師和闵老師,是我和我三姐罵了她,是不是?”
“是。”
“我們下來前,她說了她故意攔着我三姐的事嗎?”
喬朋興看看闵敏,覺得好像不對,不過他誠實道:“……沒。”
聞霁月臉上笑容更盛,一點兒也瞧不出生氣,只有目光冷然地掃過楊如花,讓她覺得心頭發寒。
只聽得聞霁月細細捋道:“接着我們下來,說了她攔着我們的事。她才辯解,自己只有一行字,所以耽誤了下。是一行字啊!我聽得清清楚楚,兩位老師應該也沒到健忘的年紀。”
“嗯,我也記得是一行字。”喬朋興終于知道哪裏不對了,姓楊的女同學自己惹的人,還滿嘴謊話!
闵敏聽得臉色稍黑,她才三十多,當然不健忘。
聞霁月又道:“結果呢?一行字她耽誤到十二點十一分。她一行字寫個十分鐘,我不就以為她腦子有問題?還讓我姐見諒等她一下呢。她又說自己不是腦殘。”
“我就奇怪,這不是腦殘,那就只有手有毛病了,不就是手殘嗎?我就說了一句,然後她就生氣了,哭得那個慘啊,跑來告老師了。”
聞霁月說着話,忽然一陣壓低了的笑聲傳出。
聞霁月往上一瞅,瞅見好幾個腦袋,耳朵聽着,下面也有偷聽的動靜,看來喜歡八卦的人果然不少。
不過人多,那就更好了。道理這種東西,就是人多才好講。
聞霁月笑着道:“後面的,兩位老師都知道了。她瞞來瞞去,想幹點什麽我是不知道,畢竟我不是她這種人。
但她說我罵她,我可不承認,我那是關心病人。是她故意裝作手殘,一行字寫十分鐘,我誤會得好慘!”
聞霁月瞪着眼,滿臉無辜,一雙清亮的眸子,加上那有理有據細致得分析,愣是讓人相信她不是故意罵人的。
喬朋興覺得這個叫楊如花的女同學是有問題,做人不夠敞亮。搞來搞去,搞得也耽誤他吃飯的時間,他的不滿意擺在了臉上。
聞秋魚道:“兩位老師,我妹妹沒罵人。她就是年紀小、脾氣直,要不是楊如花誤導她,她哪會說什麽腦殘、手殘的話?
事出必有因。是楊如花做了不對的事,我妹妹才意外說出了有一點點冒犯的話,對不對。”
聞霁月乖乖點頭:“對啊,都是她誤導我的。而且她莫名其妙攔着我姐不讓我姐從裏面桌子出來,是什麽意思?她想欺負我姐嗎!?”
喬朋興瞅了眼楊如花哭了好一通的臉,通紅的臉,擠在一團的五官。
心裏嘀咕:這個叫楊如花的女生,不會是嫉妒她同桌長得好看吧?
喬朋興好奇地問道:“對啊。這位楊同學,你有什麽不滿的?故意攔着人不讓人走。不然你跑來告黑狀,小心你們闵老師記你一筆!”
楊如花看着“倒戈”的喬朋興,無措地瞪大眼睛,慌張地看向闵敏,着急道:“闵老師?”
闵敏揉一下眉心,覺得心累得很。她記得楊如花老爹看起來挺聰明一個人,楊如花本身成績也不差,怎麽腦子這麽不好使,三兩句話就給人抓了破綻。
闵敏松開揉眉心的手,輕拍一下楊如花的背:“你沒抄完就沒抄完,怕挨罵撒謊只剩一行字幹什麽?忘了時間,耽誤了聞秋魚同學的時間,是你的不對。你可知道錯了?”
把錯處落在怕挨罵,把只剩一行字當做害怕抹掉,欺騙老師的錯也輕描淡寫略過去了。
楊如花想了想就懂了,她眨眨眼,配合闵敏道:“嗚嗚,是我的錯。”
楊如花又轉過頭對着聞秋魚道:“對不起,聞秋魚。你下回要離開座位叫我,我一定立馬讓你出去!”
聞秋魚對她不置可否,對闵敏和喬朋興道:“闵老師,喬老師,事情說清楚了,那我和我妹妹回家吃飯了。再見。”
楊如花道歉了,倒沒得到搭理,聞秋魚和聞霁月輕松離開。
樓上樓下都有人說話,還笑嘻嘻的,那些聲音落在楊如花耳中格外羞恥。
她都道歉了……聞秋魚居然還不搭理自己,擺出那副高傲的樣子。從鄉下來的,再高傲有什麽用?闵老師還不是一個課代表都不給……
楊如花咬着牙,跟在了闵敏身後。
***
走出教學樓。
左右無人,楊如花才道:“闵老師,我不想和聞秋魚一起坐。上課的時候她也不認真聽講,會耽誤我成績的!”
闵敏想到楊父送到手的錢,淡淡道:“這事是你的錯,我怎麽好給她換座位?”
“那、那我找個她的錯處。”楊如花想到班裏還有一個鄉下來的,心裏閃現一個主意。
闵敏警告她:“不要像這回一樣無理取鬧,我老幫着你,同學們都知道了對你也不好。”
楊如花聽了這話,笑起來:“好的!謝謝闵敏老師。”
***
另一邊。
聞秋魚和聞霁月走在路上。
聞霁月道:“這個楊如花怎麽回事?你們班主任偏袒她也偏袒得太明顯了。”
證據都錘死了,結果闵敏還強行給楊如花解釋,把事情糊弄過去。
繼續和闵敏争沒有意義,她是老師,聞霁月兩人是學生,位置天然就處于劣勢。
聞秋魚小聲道:“我聽說她收禮了,有人提到過送東西。”
聞霁月道:“我看這麽下去也不行,回頭我找範姐打聽一下怎麽跳級吧,趁着剛開學,直接去上高二也方便。”
聞秋魚皺着眉點點頭:“也好,想着就煩。”
平常情緒不對,學習自然沒那麽順心有效率。聞秋魚這才來了這個班兩天,心裏就堵了不少氣,長久以往可不行。
聞霁月見勸動了三姐直接跳級,心裏一邊琢磨着找範惜天問事,一邊琢磨着怎麽搞闵敏一把。
這老師明顯師德不行,德不配位。而且文雅中學關于老師德行方面,管得也不松,是禁止收禮的。
***
當天下午,聞霁月就找範惜天問了跳級的事。
範惜天心裏可惜,不過還是幫着聞霁月問了高二年級的年級級長,問清楚了跳級的事,找對方要了兩張報名表。
跳級得經歷跳級考試,高一的一百分制的試卷,平均分達到八十五分,可以跳進普通班;達到九十五分,可以進重點班。
上屆比這屆更強,有三個重點班。要是聞霁月和聞秋魚可以去重點班,會插班進二年級的三班。
聞霁月耍了個心眼,讓範惜天幫着瞞了聞秋魚是一班的事,二年級的老師只以為是二班的兩個學生要跳級。消息這麽一瞞,辦完之前闵敏是不會知道了。
考試得等周末,還得把這一周的課上完。
聞霁月和聞秋魚就先低調上課,假裝無事發生。
倒是楊如花的事,傳得不少人都知道了。
想要給人下絆子,結果給人罵哭了,又毒又弱;被罵了吧,還跑去告老師,結果告老師還給人抓到了把柄,又笨又蠢。文雅中學裏,楊如花算是成了個笑話。
有楊如花的笨一對比,就顯現出聞秋魚和聞霁月揭穿楊如花的聰慧了,有理有據的怼人橋段甚至被學了出去,成為了對付告狀精的勵志教材。學生嘛,誰不讨厭打小報告的。
晏正平聽說這事後,下課也不忙着走人了,會特意留着等兩姐妹。
三個人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有種特殊的情誼在。
兩天後,也是星期三的中午,三個人結伴下樓。
為了晏正平學習方便,他家裏在附近租了房子。晏正平奶奶跟了過來,幫着做飯洗衣裳。沒兩天,晏奶奶就和許兔花成了好朋友,兩個老太太時常一塊聊天。
三人回家吃飯的時候,一班裏只留下了最後一個人沒走。
楊如花環視班裏一圈,從自己書包裏抽出一朵用方正紙盒包好的玫瑰花,拆掉盒子把花拿出來,然後再從裏層翻出一封信,大喇喇地放在了聞秋魚的桌上。
玫瑰花是大紅色的,楊如花知道這代表愛意。至于那封信,信上的內容是楊如花精心炮制的,怕人認出字來,她還找了她表哥抄了一遍。
“看你這回怎麽狡辯?”
楊如花冷哼一聲,背上書包離開了教室。
***
十二點三十。
一班陸續有人回教室。
十二點四十,一個往楊如花和聞秋魚座位邊上過的人發現了異樣。
“哎!這誰桌上竟然有朵紅色的玫瑰花!是玫瑰花唉!”
聲音一出,無數雙好奇的眼睛擡了起來。
有人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
然後順理成章,有人發現了玫瑰花下面的粉色信封的信。
“我的天,這是情書吧?”
“這是誰寫的啊?還送玫瑰花,開學才幾天啊!”
“座位、是聞秋魚的吧?旁邊是楊如花!”
“誰給聞秋魚送了情書啊?!”
“不是說不讓談戀愛,這是誰頂風作案,不怕死啊!”
鬧哄聲裏,把六樓其他班的人都引了過來。
人一多,那就更容易起哄了,有人叫嚷着拆開信看看,是哪個怎麽嚣張。
楊如花敢放信,當然是知道班裏有那種愛湊熱鬧,混不吝的。
這個人叫尹流,有點兒流裏流氣。
被人一起哄,尹流就直接把人信拆了,享受着被人圍着的中心待遇,當衆念起信來。
這封信的第一句,就引爆了所有人的耳朵。
“聞秋魚同學: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你是那樣的美麗!……月光下,你的眼睛是那麽明亮,你的唇是那麽柔軟,讓我心潮澎湃……
你的身體和我的身體融為一體,我是那麽的快活!……”
一封信沒念完,聽的人臉都紅了。
而念信的尹流則是滿臉都寫着興奮,甚至一邊念一邊評論這封信。
“哇喔,居然是寫的晚上、太刺激了吧!唇是那麽的柔軟,啧啧……你的身體,我的身體,融為一體!怎麽融為一體呢?”
一點鐘,整棟樓的人都輪流去六樓聽刺激的念信,每個班都鬧哄哄的。
晏正平正咬着吸管喝牛奶,目光不解地看着不少人面色興奮地往樓上沖。
他避開一個心急的人,嘀咕道:“怎麽了?都往上跑……”
從上面下來的一個男生好心告訴他:“兄弟,快去一班!有個人在念信,那個信真的是絕了,回頭我要看看那個信裏寫的聞秋魚長什麽樣?”
“聞秋魚?”晏正平抓住這人的胳膊,問道,“同學,關聞秋魚什麽事?”
那男生兩眼發亮,問:“你認識聞秋魚?”
晏正平皺眉:“我是一班的。關聞秋魚什麽事?”
“那信就是寫給聞秋魚的啊,你去聽聽就知道發生什麽了。”這男生拍拍晏正平的街,笑着往自己班去。
晏正平也不喝牛奶了,拔腿往上去。
他不用午睡,就比聞家兩姐妹來教室早,這會兒聞秋魚和聞霁月還在家裏午睡呢。
晏正平跑到教室門口,埋頭從一群人裏擠進教室,隔着幾個人聽班裏那個吊兒郎當的人尹流念信。
才聽了三句,晏正平就黑了臉,他把牛奶瓶放到桌上,擠進人群裏去搶信。
他沖出來得突然,又手長腳長,倒是給他一下把信給搶了。
“喂!你幹嘛呢?搶我們東西幹嘛?”今天出了大風頭的尹流瞪着晏正平,伸手想要把信搶回去。
晏正平躲開,不忿道:“這不是你們的東西!”
尹流嗤笑一聲:“不是我們的,還是你的呢?我瞅着你倒是和聞秋魚關系很好,是不是你寫的啊?她的唇是不是真的很軟,親起來是不是很舒服啊!”
晏正平哪裏聽過這種下流話,他耳根子都臊紅了:“你胡說什麽,這信肯定是瞎寫的!聞秋魚同學才不是那種人……對!這個信上,寫的都不是真的!”
然而對面卻是個胡攪蠻纏很有經驗的。
尹流故意看着晏正平紅了的耳朵道:“哈哈,我瞅瞅,耳朵都紅了?真是你啊!”
晏正平堅定道:“信上寫的都是假的!”
穿着大喇叭褲,緊身上衣的尹流逼近晏正平:“你又不是寫信的,你怎麽知道是假的?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了。我看這個信說不定就是真的,不是真的,這個寫信的怎麽會這麽敢寫?”
晏正平深呼吸一口氣,和對方講理道:“這信總不是給你的,你憑什麽開別人的信,然後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念?你這是在侵犯別人的隐私權。”
“嘿嘿,還扯上權力了。幸好我看了,不然大家怎麽知道內容怎麽勁爆,那麽刺激。你搶了也沒事,我哪裏還有呢!”
尹流也有朋友,他一邊念,他朋友就賤兮兮地拿筆抄了好幾份,準備存放着。
說着,尹流就嚣張地從朋友手裏拿過來一份,繼續念叨:“聞秋魚同學: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
“哈哈,繼續繼續!”
“這樣是不是不好?”
“對啊,是別人的東西。”
“學校可是說了不許談戀愛的,誰讓把情書送到教室裏來啊!”
“對啊,管她們,繼續念!”
看熱鬧的有,覺得不好的有,直接給定論的也好有。
只有晏正平像個格格不入的人,氣得臉色通紅,
那些字眼,每一個在他看來都是侮辱。
肯定是假的!哪個王八蛋,編造了這封信來害聞秋魚?等會兒聞秋魚是不是要到教室裏了?
晏正平腦子也是亂哄哄的,無數個聲音在他耳邊炸開。
尹流故意挑釁地看着晏正平,念一句,停住特意和他說話:“這封信你現在管不着了吧?假正經,我就要念!”
晏正平心裏的怒火徹底炸開,他把手裏的紙揉把兩下塞進褲兜,然後捏起拳頭沖了上去,和尹流打做一圈。
晏正平不會打架,不過他腦子好使,他打人奔着臉去,然後趁人不注意,寧願挨兩下都要把抄寫的信搶到手,然後撕個粉碎。
尹流和他朋友也就兩個人,抄寫了三份信,沒一會就被晏正平全撕了。
尹流制住抱不平的傻小子,惱火地一錘晏正平的背,對着窗戶外、門外看熱鬧的人道:“就是這小子,不然也不會這麽賣力!”
“不是我!”晏正平抱頭擋着,“信是假的,肯定是有人使壞!”
六樓鬧哄哄的,打起來後動靜鬧大,有人嚷嚷着有人打架了,徹底驚動三樓的辦公室裏的老師們。
兩個年輕老師從三樓跑到六樓,找到鬧哄哄的源頭。
“幹什麽?幹什麽?翻天了啊!圍這麽多人,想造反啊?”
人群一哄而散,尹流和朋友混着人群想跑,被有經驗的一個老師逮住,扭住胳膊和晏正平、還有一班的班長一起帶到三樓。
一點三十。
聞霁月和聞秋魚午睡結束,起身去教室上課。
還沒到教室,就在三樓被黑着臉的闵敏叫住了。
闵敏掃一眼聞秋魚和身材,口氣冷硬道:“聞秋魚,你跟我來辦公室。”
“怎麽了?”聞秋魚問道。
聞霁月看着闵敏的臉,心裏覺得不對,抓住三姐聞秋魚的手。
闵敏皮笑肉不笑道:“怎麽了?你現在可是大名人,整棟樓都知道你了。”
聞霁月斂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老師叫人去辦公室,也得要個理由吧。”
闵敏目光一掃,神色嫌棄道:“自己不自愛,問什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