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鳳捭琢磨着要怎麽提點碧玺。
直接說好像不是大周人的習慣。這大周人說話喜歡讓人動腦筋,總是表面一個意思,內裏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估計在這兒住個幾年,她說話也會三饒四拐的。
話說她覺得将軍府丫鬟們的名字都很好玩,什麽翠玉、碧玺、瑪瑙、珍珠、金鈴、銀铛……一溜兒的之前玩意兒。
鳳捭看着桌子上那好吃點心,心道:怎麽就不叫吃的?
她試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身邊的四玉的名字改為茯苓糕、蓮子羹、太和餅、雲吞面會怎麽樣?一大早,茯苓糕端來洗漱用具,蓮子羹忙着給自己梳頭、太和餅送來早茶、雲吞面……鳳捭深深咽了咽口水,餓得想象不下去了。
忽然間她明白了為什麽不給丫鬟們起叫這些名字。本來不餓,可是需要喊丫鬟來伺候的時候,嘴邊就冒出這些好吃的點心,要是不立即吃上一點解個饞,還能安心忙別的事情嗎?久而久之,一定會吃成一個步履遲鈍的大胖子的。
鳳捭想想自己成為大胖子,一擡腿就把秦少郅壓在床上,叫他也嘗嘗被人壓着動彈不得的滋味。哈哈,想想都覺得好開心。
這麽想着,她眉眼間都是笑意,不知不覺又吃下兩枚糕點。
一旁的秦少郅定定地看着她,那雙桃花眼裏流露出的貪慕之情,襯得這西沉的落日愈發黯淡。他一開始發現鳳捭微微鎖眉,似乎是在心裏盤算着什麽事情,後來又面露疑惑,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太理解的事情,再後來,也就是現在,開心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長順在一旁,看自家少爺目不轉睛地盯着少奶奶,很是為少爺擔心啊。
他悄悄往後退,希望能離少爺遠一點,免得被他那含情脈脈的眼波給掃射到。
丹玉見長順後退,發現驸馬癡癡地看着公主,也趕緊往後退幾步。
長順悄悄扯了扯丹玉,小聲問:“丹玉,少奶奶最近身體沒什麽不适吧?”
丹玉道:“公主很好,好像沒什麽不對勁的。不過我看……”丹玉斜眼微微瞄了一眼秦少郅,“驸馬大概……”
長順一副少爺淪陷太快我身為下人都看不下去的表情說:“是啊,少爺真是性情外露毫不遮掩啊。”
這時,鳳捭也發現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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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過頭,下意思地伸手摸摸唇角。
她還以為嘴角沾上了糕點。
“你盯着我看做什麽?”鳳捭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秦少郅輕咳一聲,坐直身子道:“夫人生的好看,不自覺就多看了幾眼。”
鳳捭得意地回:“那是,想當年,我待字閨中的時候,我們木遼國好多人冒死想見我一面;後來我當了将軍,那些士兵沒一個不愛盯着我看的,為了穩定軍心,我不得不大開殺戒,讓他們見了我就怕我,再也不敢觊觎我,後來……”鳳捭輕嘆一聲。
“後來怎麽了?”秦少郅揉着胸口,斜了她一眼。
鳳捭一臉難過,說:“別提了……後來身為将軍的本公主惡名在外,以前那些說愛慕我的人一聽說仗打完了,一個賽一個地接連成了親。”
“也就我……”秦少郅微微一笑,在心裏偷偷說着,也就我,越看越覺得你好。
鳳捭到底哪兒合了他的心意,他自己也說不清。
正胡思亂想間,翠玉領着碧玺往這兒走來。
這騎射場到姚氏的院子,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遠遠的,鳳捭就瞧見碧玺低頭走路見,悄悄地擡眸看了一眼自己。
鳳捭問:“剛才那三個人打完了沒有?”
為首的馬夫趕緊上前一步說:“回少夫人,有兩個已經打完了。他們也沒走遠,一直在場外候着,等着少爺和少夫人的再次問詢。”
“讓他們三個一會兒一起過來吧。”鳳捭伸手又捏起一枚糕點,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後又放下。
秦少郅覺得鳳捭處置母親大人丫鬟,自己還是回避一下的好,免得回頭他夾在母親和媳婦之間,很為難。
他站起來,說:“我去看看母親大人。” 臨走前拿起剛才鳳捭咬過的那快糕點,一面吃一面贊嘆,“味道是不錯。”
長順其實很想留下來看看夫人怎麽處理這件事的,無奈少爺走了幾步之後回了回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只好快步跟了過去。
鳳捭見秦少郅走了,有些替他遺憾。
不然他就能知道這碧玺心裏有他的。
碧玺見秦少郅走了,很不情願地對鳳捭行禮。
鳳捭看着她,眯着眼靠在椅子上,說:“你就是碧玺?”
碧玺撇了撇嘴,心想,少夫人您又不是沒見過。不過她嘴上也只能說道:“是的,少夫人。少夫人喊奴婢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事情沒什麽,我就随便問問。你在将軍府多久了?”
“十二歲那年被牙子賣給了将軍府。”碧玺不忘恭維自己的主子,“多虧老夫人垂簾,沒讓我去敢那些粗活。”
“十二歲……那你也在将軍府裏不少年頭了。”鳳捭不滿地皺起眉頭,“可你怎麽行禮都行不好?都比不上比小你好幾歲的翠玉。再重新給我行禮。”
說完,鳳捭伸手想去摸自己剛才咬過一口的糕點,卻發現不見了,這才察覺到,秦少郅剛才拿的是自己吃過的。
她悻悻然地收回手,決定不吃了,省的待會吃不下晚飯。
碧玺不敢忤逆鳳捭,只好又給鳳捭行禮。
鳳捭還是覺得不對,說:“碧玺,你那腿兒是彎不下去還是怎麽地了?”
這時,剛才挨了板子的三位馬夫走了過來,見鳳捭正在同碧玺說話,也不敢貿然出聲。
鳳捭看見他們三個,問:“不錯,還能走路。”
碧玺看了一眼他們三個人,臉色有些變了。
其實剛才翠玉來喊碧玺的時候,沒有說是少夫人找她,而是說少爺找她。翠玉就是怕碧玺不肯來,她又不敢回去同少夫人說,生怕一說,少夫人生氣後同夫人鬧僵。畢竟身為忠心奴仆,她還是希望少夫人和少爺能齊心。
要是因為夫人,少爺和少夫人離了心,那就不好了。
鳳捭把目光移回碧玺身上,說:“這下人不聽話就得管教。我沒學會大周人那文明的治人之法,我就喜歡體罰。剛才這三位沒看好馬,我看中的那匹馬居然莫名不見了。身為馬夫,沒有盡責,這才讓他們他們每個人都挨了幾板子。”
馬夫們一臉訝異,心裏都在咆哮:少夫人您別冤枉人了,小的們哪裏丢過一匹馬!
翠玉也是微微一怔,心道:原來馬不光拉肚子、發狂,還有丢失的啊。
鳳捭這時站起來,叫上碧玺去看那匹白馬,說:“你看看這多好的一匹千裏良駒,就這樣口吐白沫,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估計就算養回來,也經不起長途跋涉。這可是少爺最喜歡的馬。”
碧玺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白馬,緊張地說:“不可能啊……不可能的!這是少爺養大的馬,碧玺每日都要過來看看它,給它刷毛洗漱,連那馬鞍我也都是日日清洗的。”
“是啊。”鳳捭面露愁容,“這會子馬兒虛脫得都睜不開眼睛。”
碧玺又道:“今兒下午還是好好的。”
“你下午來過馬廄?”
碧玺一愣,紅着臉說:“恩。”
“我……我擔心少爺要用馬,所以……所以……”
“所以你為了不讓少爺騎馬,就給所有的馬都喂了巴豆?”鳳捭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碧玺連忙否認:“不是的,奴婢沒有做過這件事!”
“可是少爺相信了啊。你也知道的,這匹白馬可是少爺親手養的,感情很深!”鳳捭面露愁容,“這會子,長順估計正在搜你的房間。”
一聽搜房間,碧玺吓得臉都白了,突然跪下,求饒道:“少夫人……少夫人,碧玺沒有想要害少爺的馬兒。碧玺只給便的馬兒喂了巴豆,少爺喜愛的那匹黑馬和這匹白馬,奴婢每日都會來照顧,怎舍得喂巴豆這類東西!”
鳳捭恍然大悟,說:“噢,真的是你喂的巴豆啊。”
錢得喜、秦三、李柱子這時紛紛把怨怒的目光投給碧玺。
秦三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心裏恨不得讓碧玺也嘗嘗打板子的滋味。
“看來碧玺的屋子裏真有東西,翠玉丹玉,走,咱們去她房間探探,說不定還能找出什麽好玩的東西。”
碧玺見鳳捭一臉玩味的笑容,氣得昏了過去。
丹玉問:“公主,怎麽辦?”
鳳捭看了看周圍的人,指着李柱子,說:“你來,背着她。”
随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真去了碧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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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郅從騎射場出來,吩咐了長順幾件事之後,就去見了秦老夫人,正好姚氏也在。
祖孫三代坐一起樂呵呵地話家常。
後來一看,時間差不過了該用晚膳了,秦老夫人笑着說:“郅兒許久沒陪祖母一起吃飯了。”
秦老夫人這話一說,秦少郅自然得留下陪着老人家用膳。
姚氏還問了一句鳳捭在做什麽。
秦少郅道:“先前陳先生上完課,她覺得累,倒是吃過東西了。”
秦老夫人聽他這麽講,也就沒差人去喊鳳捭。
畢竟,她也不怎麽喜歡鳳捭,而且很明顯,姚氏是讨厭鳳捭的。同樣,秦老夫人也看得出來,自家孫兒是真喜歡那野蠻公主,不然他不至于提到鳳捭的時候眼睛裏都閃着光。
為了防止鳳捭來了之後,她們祖孫三個心情各自微妙,因此,更沒有叫鳳捭一起用膳的心情了。
用完膳,秦少郅覺得鳳捭應該處理完了碧玺的事情。那雜事忙完了,就該忙點正事,他決定去洗個澡然後直接找鳳捭幹點正事。
結果剛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們,就被姚氏攔住。
姚氏說:“郅兒,母親之前怎麽跟你說的?”見秦少郅一頭霧水,姚氏生氣道,“我可是告訴你了,讓你不要總是在鳳捭的屋裏。妾室雖是妾室,那畢竟也是你的人。你今晚啊,就去陪陪曹安清,她病了,一大半的原因是你。你說你,一點不把人當回事。”
秦少郅急忙推辭,連說話都不講究稱呼了,直接推說:“兒子的好娘,我這歲數老大不小了,特別想要個兒子。您就別催我去妾室房裏了。”
姚氏道:“這生兒子豈是能着急的?娘當初不也是生了你上頭的兩位姐姐才有了你?”
“所以我更要着急。”
“你去一次曹氏屋裏,就陪她說會話也行。”
一個是病怏怏的外人,一個是心尖兒上的寶貝。
秦少郅覺得除非自己腦殘了,才會聽姚氏的話晚上去陪那什麽曹安清。
他幹脆說:“母親大人,姚氏父親也納了幾房妾室,您也會不舒服。這兩日,鳳捭正因這事跟我鬧別扭,我得趕緊哄哄。”
說罷他趁着姚氏還在驚愕中,急忙快步往鳳捭的房裏走去,生怕晚一步會被姚氏強拉着去看那位曹安清。
作者有話要說: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