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

鳳捭認真地打量身邊的人,眉眼依舊,不過确實是黑了點。胡子擋住了他的英俊,卻又添了幾許威風。她擡手撫摸他的胡子,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

秦少郅看她笑的時候,還吐了一下舌頭,不禁緊張的摸着自己的臉。其實他一開始也不像蓄胡子的,但是當時跟着流民四處亂竄的時候,哪裏有精力去管自己的胡子。後來他發現留了胡子樣子就變了蒼老點,不用擔心自己被曾見過他的人一眼就認不出。

可是,面對眼前的嬌妻,他忽然有點讨厭自己的胡子。總感覺自己蓄着胡子顯老,有種顯老的感覺。

鳳捭才不會在乎這些,她只是在想,原來秦少郅蓄胡子的樣子也還行,沒他自己說的那般見不得人。她看到他額前有一道疤痕,挺大一塊。

秦少郅道:“這是十年前帶兵攻打大宛國都城,被流矢蹭到。”

“讓我好好看看,還有哪兒傷到了。”鳳捭撇嘴,說着就要掀他的領子往裏看。

秦少郅忙按住她的手,說:“就算有傷也都不是要害之地。”

他被鳳捭的目光軟化,情不自禁地低頭深深吻她。

太陽正在緩慢升起,山間的霧氣也正在慢慢散去。

秦少郅覺得身邊的佳人體力有些透支,便抱着她回去,順便讓人把早飯端進來。

鳳捭端起碗,剛吃了兩口,忽然問秦少郅:“有沒有鏡子?”

她特別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變醜。秦少郅起身去內室把銅鏡拿出來,遞給她看,并說:“以後帶着你出門,要讓你蒙上面紗,免得你再被什麽皇帝看上。”

鳳捭對着鏡子欣賞了許久。她倒是沒想到自己睡了十年,竟然沒有變老,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也不見細紋。她滿意地放下鏡子,說:“看到我現在這樣,我相信我們的女兒一定也是個美人坯子。”

秦少郅幽幽地望着她,“還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她。”

等鳳捭身體徹底恢複了,他一定要想辦法找回兩人的孩子。想到鳳捭竟然替自己生了個孩子,他從十年前就會開始找起的。只是一想到鳳捭是因為懷孕才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心裏又有些後悔。

秦少郅微微握拳,發誓自己要快點成為一方諸侯,這樣才能有那個能力做這件事,不然泱泱大周,尋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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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捭自大眼睛恢複過後,更加配合秦少郅,努力訓練身體,希望能早一日正常走路。只不過,見效太慢,半個月一晃而過,她和半個月前一樣,仍舊只能坐立,站立。還不能站太久,一久便累得氣喘籲籲。

不過不管如何,秦少郅仍舊是信心滿滿,從不間斷對她的按摩,而且愈發細致。因為鳳捭如今白日裏并不那麽嗜睡,秦少郅便讓山上擅木活的兄弟做了個可以移動的椅子,每天他會推着鳳捭在前面的會客廳裏和山上的幾位重要人物商讨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鳳捭并沒上心聽。

她心裏還記得自己當初在皇宮裏給孩子做衣裳的時期,所以在秦少郅他們談論的時候,鳳捭就安靜地低着頭刺繡。然而五天不到,她就決定放棄。因為他滿懷心思繡出來的鳳凰,結果拿給不會說話的木頭看,木頭愣是說:“嫂子,這是野雞嗎?”

鳳捭道:“這不是野雞,這是鳳凰。”

木頭搖了搖頭,道:“我見過野雞,這就是野雞。”

從此鳳捭再也不肯同他多說話了。

秦少郅晚上拿着她繡的東西,左看右看,罵道:“木頭那個小兔崽子,這明明是鳳凰,偏說是野雞,簡直瞎了眼!”

鳳捭沒好氣地奪過來,塞在枕頭下,說:“不用安慰我,我就是不擅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和女紅。

“夫人你要學那些玩意兒做什麽,夫人長得漂亮就夠了。”秦少郅安慰她,“再說了,我夫人是誰,是統領千軍的木遼國女将軍。”

這話鳳捭愛聽,很快她就被秦少郅誇得忘記自己繡工是多麽差這件事了。只不過秦少郅誇着誇着就誇光了她的衣服。

他的手在她身上緩慢游走,嘴巴同樣一刻也不閑着,只親的鳳捭差點喘不多氣。不過在最緊要的關頭,他還是放開鳳捭,克制着欲望。

他的夫人,如今還嬌氣着呢,他哪裏敢亂來。待他冷靜下來之後,他替鳳捭把她的亵衣中衣都穿上,然後又替她捏了會肩膀。

如果沒記錯,他的夫人至今都未來葵水。

山上懂點醫術的人也號不出原因。不過至少說明了一點,鳳捭的身體還在緩慢的恢複期。從常識上來說,秦少郅知道自己還得再忍下去,哪怕再辛苦,也不能讓鳳捭有半點閃失。

他冷靜下來後,問鳳捭:“為什麽要繡鳳凰?”

鳳捭道:“我和你的孩子,就是人中龍鳳。”

秦少郅微笑不語。

鳳捭在他輕柔的揉捏之下,很快就進入夢鄉。

秦少郅看着她的面孔如明月般皎潔,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很不舒服。接着他拿起一旁的銅鏡,讓自己和鳳捭緊靠在一起,然後拿鏡子照。照完之後,秦少郅好一會都沒睡着。睡着後海做了一個很不美好的夢,醒後他便找來剪刀,慢慢剪去自己的胡子。

剪完後再找鏡子,他滿意地笑了笑。不過鳳捭醒來後着實被吓了一跳。

秦少郅道:“沒了胡子,顯年輕!”

不光他剪了胡子。

後來他分析了鳳捭十年如一日容顏不變的原因,認為第一個原因自然是鳳捭天生麗質,第二個原因是她一直在休息,沒經歷風霜雨大,第三嘛,他覺得那個不小的玉榻有一定作用。第一第二他是沒法比的,唯有第三,可以試一試。

于是他把那玉榻放在內室,平時沒事就坐在上面。

鳳捭被他逗得都不知道在怎麽說他。

“三爺,你的魅力從未減少。”

秦少郅卻說:“不能讓人覺得你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了你。”

直到秦少郅剪去胡子,那些兄弟們都紛紛表示原來三爺美如冠玉,笑起來更是風光霁月,和三夫人在一起,天造地設,登對極了。

秦少郅心裏美滋滋的。

鳳捭卻笑嘻嘻地在後面小聲呢喃一句:“我家狗蛋兒的爹能醜?”

秦少郅臉毫無掙紮地抽了抽。

隔日,他抓了只野兔子,拿來給鳳捭玩,并對她說:“它名字叫狗蛋兒。”

鳳捭:“……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小家夥毛色灰灰的,耳朵和眼睛都大大的,看着十分可愛。至于狗蛋兒這個名字,鳳捭表示以後不想提了……

鳳捭表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我再也不埋汰我們閨女的小名了。”

“你快和它玩一玩吧,等會就要把它宰了炖肉吃。”

鳳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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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秦少郅和諸位兄弟,一直在讨論青桑國的事情。

秦少郅一直在尋一個合适的機會強大自己。

大周是仕途之路必然是不行的;其次貿貿然起兵造反也不行,畢竟現在不是內憂外患的時候,百姓們的日子但凡能過下去,都不會冒死幹造反的活計,而且東方明還活着。

等了多年,現在,他們總算發現了一個契機。

青桑國是游牧名族,本來是有四個部落一起聯合而成的。其中一個部落十分強大,讓別的部落依附自己。不過這一年,有兩個部落的首領因為子女婚配一時鬧得不開心,同時青桑國國王又和王儲鬧不愉快,好像是王儲的地位受到了削弱,削弱因由是老國王寵妃生了兩個兒子,如今有一個已經十八歲,正和王儲在內鬥。

如今,只要他們能控制一個布落,并且成功讓另外三個鬧得不可開交,他們即可趁火打劫,最好是能統一青桑國。

這個想法,秦少郅在心裏盤算了好幾年。

所以他把東山再起的地點定在了八角山,八角山一面是屬于大周,另一名則屬于青桑國。

只是,想要控制一個異族部落是很難的事情。

首先你們都不是青桑族人,就算勉強用武力控制一個,那些青桑國人也未必會真心順從你;其次,青桑族人個個都是騎射高手,就是他現在的能力,還不一定能指着武力完全壓制對方。

一個人提議:“聽說阿繼都的女兒現在想找一個新女婿。”

這件事秦少郅知情,所以他本來是想讓小木頭去勾一勾阿繼都的閨女吉格桑。但是效果甚微,吉格桑熱衷騎馬和蹴鞠,對一般人想來都是鄙視的。

但是這吉格桑卻對秦少郅多說了幾句。

另一個人跟着提議:“吉格桑縱然是要嫁人,那也不會嫁給毫無根基的普通人。”

“但是吉格桑面對三爺的眼神是如此與衆不同。去年第一次見到三爺,就魂不守舍……”

鳳捭豎起了耳朵。

那人繼續說:“三爺,我覺得您要不去試試看?”

秦少郅回頭看了一眼鳳捭,沒好氣地瞪着兄弟:“不許說這話。”

大家這才覺察到鳳捭也在。

鳳捭見此,只是微微一笑,問:“那阿繼都的夫人們都還在嗎?”

“阿繼都有兩個老婆,一個死了,一個大着肚子。”

秦少郅臉都要白了,轉身就推着鳳捭,把她推回了後院。

“怎麽了,三爺。”鳳捭明知故問。

秦少郅道:“你問那阿繼都做什麽?告訴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學着以前在川滇那般胡鬧。”

鳳捭聳肩,說:“那也要我有之前的好身子啊。你看我現在羸弱的,只能天天坐着。”

“這樣也好,你跑不遠。”

鳳捭蹙額:“可是我怕你跑遠了。”她把眉一擰,“你要是去和那什麽吉格桑見面,我就敢去找她爹。”

秦少郅吓得腿都要軟了,“我怎麽會去找那什麽吉格桑!要找……要找也是木頭去。”

鳳捭沉思,覺得那幾個人中,也就小木頭的氣質容貌還能拿出去給人看看。只是他太木了,嘴巴笨得要死。

她酸溜溜地說:“吉格桑對你是魂不守舍。來跟我說說,你們怎麽認識的?”

秦少郅蹲下,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說:“買東西認識的。我跟她一清二白,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瞎,我胡子邋遢的,她也瞧得上。”

“賣東西?”

秦少郅點頭,“大周的東西,賣到青桑國,或者賣給青桑國的商隊,比較賺錢。畢竟有些東西不能在大周賣,拿出去也沒人敢買。”

這倒是大實話,誰敢買皇陵裏偷出來的陪葬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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