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只啾啾
被他這樣盯着，林啾啾莫名有些心虛。
難道是她叫錯名字了？不應該呀，她記性很好的。
烏黑的眼睛望着他，她試探地問：“蘇……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生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的柔和。很快，他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很多年沒人這麽叫我了，看來你真的認識我。”
林啾啾琢磨着他的話。難道恩人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嗎？
正當她猶豫着該怎樣接話的時候，晏絕漫不經心地朝她勾了勾手：“進來。”
一聽這話，林啾啾馬上點頭如搗蒜，想努力跟在他身後。可惜他的步子實在是邁得太大，她蹒跚地跟了幾步，就差點兒摔了，心裏着急得不行，恨不得變成麻雀的樣子飛過去。
“恩人你等等我呀！”她有點着急地喊。
晏絕站定，轉頭看她的時候，目光中明顯帶着嫌棄。片刻，他折返，将林啾啾的輪椅推過來，讓她坐在上面：“別磨磨蹭蹭的。”
林啾啾鼓了鼓腮幫子，心說本啾不和你這種凡人計較。還嫌棄我走得慢，我飛起來早就把你甩遠遠的了，哼。
晏絕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小女生，顯然沒推她的意思，林啾啾只能自己操控輪椅前進。
很快，兩人來到了別墅的客廳。晏絕随手劃拉了兩下額前有點長長的黑發，對林啾啾說：“你在這裏坐兩分鐘。”
說完，他徑直走向衛生間，聽聲音是去洗漱了。林啾啾一邊想，恩人還像是小時候那樣愛幹淨，一邊悄悄打量他這房子。
林家也是三層的別墅，但是因為住的人少，第三層平常不開。一二兩層都被裝潢得很溫馨，家中三人的東西擺放在一起，透着人情味兒。
晏絕這裏，卻只有必須的家具，整體色調特別冷，空蕩蕩的，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恩人以前不是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的嗎？蘇爺爺怎麽不在？
衛生間門被打開，林啾啾收回目光，朝他看去。洗漱過的男生清清爽爽，鬓角有一點濕。他走到冰箱邊，打開門，裏面露出一排排的飲料。
林啾啾沒喝過，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麽。
他瞥了一眼，從最頂層拿出兩罐可樂，走過來後，一罐放在她手邊，另外一罐被他單手打開，仰頭喝了兩口。
“你說我救過你？”晏絕捏着可樂，淡淡地看向林啾啾。
和他距離越近，林啾啾心口的灼熱感就越輕，所以她不由自主地的挪動輪椅，往他身邊湊了湊，真誠地點頭。
“什麽時候？”
“十二年前。”
晏絕算了算，那個時候他才五歲，有什麽能力救人？這丫頭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不過她能叫出“蘇絕”這個名字，應該是小時候見過他。
“你以前生活在錦榮村？”
林啾啾心想，本啾之前總是到錦榮村去覓食，也算是在那生活過吧。于是點點頭。
晏絕仔細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見過她，疑惑地問：“你叫什麽，多大了？”
“我叫林啾啾，今年十……”她想到自己身份證上的日期，“快十七歲了。”
晏絕挑眉。竟然和他差不多大？自己怎麽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是怎麽救你的？”晏絕靠在沙發上，漂亮的鳳眼審視着她。
林啾啾感激地說：“當時我被一只貓欺負了，你保護了我。”
晏絕：“……”這事還值得鄭重其事來報恩？他現在越看越覺得林啾啾對他別有用心。
沒什麽耐性和她耗了，晏絕收斂笑意，涼飕飕地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到底是有什麽目的，不過五歲時候的事，我基本都不記得了。既然我不記得救過你，你也沒必要向我報恩，回去吧。”
林啾啾歪了歪頭：“你不記得沒關系呀，我記得就行啦，我既然來到你了身邊，就會努力對你好的。”
晏絕輕笑，瞳孔光暈流轉：“那你想怎麽對我好？”
“具體要看你想要什麽。”林啾啾一本正經地道。
晏絕撐着頭，勾了勾唇：“若我想要錢？”
她攥着拳頭：“那我就努力賺錢！”
晏絕的目光在她的輪椅上掃過，掀起薄唇：“你能賺個屁。”小屁孩一個，走路還不明白呢。
林啾啾被噎了一下，有點氣。
男生站了起來，顯然已經十分不耐：“老子現在過得很好，既不缺愛，也不缺錢，你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吧。”
出師不利，讓林啾啾有些懊惱。當年被恩人放歸山林後，她潛心修行了十二年，結果遇到了瓶頸。心口的灼熱感無時無刻不提示她，如果不了卻因果，她會隕落。
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便收拾行囊下山來找晏絕。本來她都做好準備了，救命之恩，怎麽報答他都不為過，誰知道，他竟然一個勁兒地把自己往外推。
這可關乎她的小命，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呀。
仰頭望着晏絕，她纖細的脖頸，好似稍微一捏，就能折斷。她的目光無比真誠，映着他的身影：“恩人，你現在沒有想要的，以後未必沒有呀。”
林啾啾堅信，只要能跟在他身邊，早晚會找到機會報恩的！
晏絕板着臉，認真地考慮怎麽把她丢出去。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在他們小時候，自己幫她驅趕過欺負她的貓，但是這有什麽可報恩的？
再說，貓能對她這麽大個人造成多大的威脅？總不能吃了她吧？
林啾啾還眼巴巴地等着晏絕的回複呢，哪能想到，他都已經把自己和女騙子劃等號了。
忽然，天生的警覺讓她察覺到了危險，她猛地往後一看，就見胖三花正弓着背，尾巴左右快速搖動，“喵”了一聲，直接朝她撲了過來！
林啾啾瞳孔一縮，脊背竄起一陣戰栗，差點當場變回原形去！
又是這只貓！到底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硬生生克制了自己變成麻雀的沖動，林啾啾尖叫一聲，從輪椅上竄起來，跳到了晏絕的身邊。
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把他給熊抱住了！
晏絕身體一僵，下意識要把她給扯下來，林啾啾處于極度的恐懼中，一不做二不休，還把腿盤在了他身上，跟個樹袋熊似的！
男生的眉心一個勁兒地跳着，冷冷地道：“你給我下去！”
林啾啾越抱越緊，向他求助：“恩人，有貓！”
晏絕無語極了：“它又不能吃了你。”說罷，餘光瞥向平安，剛要呵斥它離遠點兒，就見平安喉嚨中發出凄厲的嘶吼，背上的毛都炸起來了，一邊跳，一邊惡狠狠地用前爪扒拉着林啾啾。
這是它年紀大了，如果是它小時候，一爪子下去，林啾啾怕是要見血。
晏絕很疑惑，自己養了平安十幾年，雖然它熱衷于抓蟲抓鳥抓老鼠，但是對人一貫是很溫柔的，從來不伸爪子，現在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深究，怕平安真把她給抓傷了，晏絕單手扣着林啾啾的腰，轉身給她放在沙發上，然後擋在她面前。
林啾啾攥着他的衣角，探出個小腦袋來，看向平安。
這貓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豎瞳，叫聲跟摩托引擎似的，巨兇無比。
她怕得要命，忘了自己是來找晏絕報恩的，一個勁兒地往他身後躲。
平安還要再往上撲的時候，被晏絕一巴掌拍開。男生嚴厲地道：“平安，你給我老實一點。”
被主人兇了，平安掉頭就跑，不過它顯然不死心，藏在沙發側面，直勾勾地盯着林啾啾看，随時準備再撲上來。
晏絕繼續呵斥道：“不準撓人。”
平安有點不服氣似的，沖着晏絕“喵！”了一聲。
林啾啾藏在他身後，瑟瑟發抖，心想世界上怎麽會有貓這麽兇殘的物種。
“你還想抓到什麽時候？”頭頂有聲音，冷不丁響起。
林啾啾回神，看向她自己的手，正死死拽着晏絕的衣服，布料被她抓得皺巴巴的。
“嘤。”她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瞄了平安一眼。
這一眼就像是一個信號，平安瞬間忘了主人的呵斥，“嗷”地一聲，躍上沙發，跳到林啾啾旁邊，伸出爪子要打她。
林啾啾情急之下，只顧着護住自己的頭，小身子縮成一團。
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悄悄睜開眼，發現晏絕伸手把平安給抱走了。
他顯然生氣了，皺着眉頭教訓它：“你怎麽回事，告訴你不準伸爪子了！”他邁開長腿，橫穿客廳，打開一扇門，把它給關了進去，“罰你在裏面反省，今天的零食也沒了。”
“喵！”平安試圖跑出來，晏絕搶在它前面關上了門。
客廳中的兩人，均在沉默，因為平安撓門的聲音，格外刺耳。
想到它剛剛那副要和林啾啾不死不休的樣子，晏絕也有些無奈。
最終是他先開了口：“你小時候，不會就是被平安欺負吧？”
林啾啾靠在沙發上，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晏絕忽然有點理解，她為什麽要來找自己報恩了。雖然他實在回想不起來，平安什麽時候如此兇悍地攻擊過人。
走回到林啾啾面前，晏絕作為平安的主人，帶着歉意道：“抱歉，剛剛吓到你了，我會教育它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絕哥：抱住老婆，使勁rua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