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露出水面的野心
顧久年在吃飽喝足之後算是完全清醒了，這才想到其他兩人現在不知身在何方。
“顧兄放心，此地女子進不來，她們定是找了客棧歇息，我用傳音符聯系她們。”沈清流語氣輕佻的說道。虧了那副好皮相，沒有顯出放蕩之感，倒是多了幾分風流灑脫。
“有勞沈兄了。”
沈清流漫不經心地拿出傳音符，但是沒一會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變得嚴肅起來。
“傳音符聯系不到她們，恐怕是遇到了什麽不測。”
“也許是她們玩鬧一不小心弄丢了傳音符，待我聯系霁研師妹看看。”顧久年并未感到周圍有任何魔氣，試着往好的方面聯想。
“清璃做事不會這般粗心。”沈清流眉頭緊鎖，好似想到了什麽，手裏的傳音符用力之下化成了粉末。
“我們出去分頭找人。”顧久年一愣，繼而嚴肅的說道。他也聯系不上張霁研，事情正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師兄，不要着急。這件事責任全在我，我出去尋找她們。”楚衡玉依舊面無表情，一點也沒有兩人的緊張。
“師弟不必自責，我們會找到她們的。”顧久年這話不僅是在說給楚衡玉聽，更是對沈清流的保證。畢竟，事出之因全在于他們。
“師兄，我清楚她們昨日游玩的路線，由我去找最合适。”楚衡玉按住顧久年的肩膀，冷靜的說道，“師兄去附件的客棧詢問，看是否有她們的蹤跡。”
“顧兄，就按這麽說的辦，我去街上問問行人。”沈清流一刻不敢耽擱的離開，正門也不走了，直接跳窗。
“好！”顧久年也冷靜下來，若不是有楚衡玉在一旁協助，他恐怕還未找到人，就先自亂了陣腳。
真是沒用！
“師兄不必自責，我們分頭行動，她們不會有事的。”楚衡玉安慰了一番，也出門去尋找人。
顧久年去附近的客棧詢問，問了好幾家都是一無所獲。随着時間的推移，一次次失望的消息讓顧久年的心情越發急躁，自責和擔憂的情緒也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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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想起楚衡玉離開之時的安慰，顧久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繼續抱着希望詢問。
而楚衡玉并沒有按照他所說的方向去找人，而是向着偏僻之地前進，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來到了一處荒山野嶺。
明明是一望無際的山地，往前行進一步竟是幽深的森林。
楚衡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這麽低劣的幻術竟也敢用。
似閑庭漫步般，楚衡玉雙手負于身後，黑色的眸子變成血紅的顏色，額間出現一抹繁複的花紋，金紅相間。
周身浮現一股暗藍色的魔氣，似保護層一般緊緊跟随。
整個森林陰森恐怖，布滿魔氣，不見一絲陽光，四面八方充斥着各種撕裂的啼哭，空氣中漂浮着不知名的白色物體。置身其中，猶如在冰冷的地獄。随着楚衡玉的移動，身他後的樹木在一瞬間消失。
楚衡玉好像越走越遠，又好像一直在原地。
忽然，周圍的樹葉化作一把把利刃從無數個方面攻來，在接近楚衡玉周身的那道暗藍色的魔氣之時，瞬間化為一片虛無。
腳下的藤蔓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的向着同一個目标而來，同樣也是在魔氣之下消失不見。
“該我了。”
楚衡玉冷冷的說了一句，眼裏的血色更深。
周身氣勢暴漲，一道藍色的光芒以他為中心點，閃電般的向四周擴散。不過一瞬間，整片森林燃燒起來。伴随着熊熊烈火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呻/吟，猶如鬼哭狼嚎。
空氣中浮動的物體在火光之中亂竄，但是很快就被燃燒殆盡，只來得及留下一聲聲尖銳的呼叫。
“救——”
不消片刻，整片森林被燒的滿目瘡痍，而在火光散去之後，楚衡玉要找的兩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滿身魔氣的沈清璃和昏迷不醒的張霁研。
“只是區區的魔之幻術，就讓魔尊之子動用魔界至寶魔尊石來對抗，看來你被那些正道之士養了這麽多年，竟然連魔族基本的魔功都不會用，當真是......”
楚衡玉不等對方說完話，快速而又精準的發動攻擊，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刺向沈清璃，卻被突然出現的水幕擋住。
“這人可是天心閣的千金，你若是殺了她，天心閣的人不會放過你，雲顯宗的人也不會放過你。憑你目前的實力，別說整個修真界，就算是一個天心閣也足以要你的命。”沈清璃聲音沙啞難聽，眼底盡是黑暗，深不見底。
“話太多，該死！”楚衡玉左手凝聚強大的魔氣，右手揮舞劍氣，冰冷的眸子如同看死物一般，對着沈清璃招招致命。
“你......”沈清璃逐漸招架不住，陰冷的面孔開始變的扭曲，半張臉孔仿佛被藤蔓占據，看上去既陰森又恐怖。
“鳳髓之體是解除魔尊封印的唯一希望，你難道不顧你父親的死活嗎？”即使使出全身的力量來抵擋楚衡玉的這一招，沈清璃在這一擊之下還是受了重傷，若再是硬抗，必會身死魂滅。
眼下只有楚衡玉自動撤招才有希望挽回一命，她拿出保命的籌碼，對着楚衡玉笑的自信滿滿。
“這世上的魔尊，只有我楚衡玉。”
“你......”沈清璃剎那間瞳孔放大，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她周圍。
“師弟——”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楚衡玉心神一松，就在這一瞬間，沈清璃執劍反擊，雖未成功，好歹也保住了性命。
“下次吾定取你的性命和魔尊石。”
不甘心的說完這句話，沈清璃身子一軟，暈倒在地，臉上的紋絡消失不見，周圍的環境一瞬間恢複了原樣。
荒亂的山嶺上，顧久年和楚衡玉僅隔着十步的距離。
“師兄，我......”楚衡玉嘴角溢出鮮血，倒下的身軀被顧久年及時接住。
“師弟，別說話，快服下這枚丹藥。”
顧久年抱着受傷的楚衡玉，示意他趕快調息。仔細探測楚衡玉身上的傷沒有性命之憂之後，心裏的慌亂才好了一點。
随後趕來的沈清流立刻查看沈清璃的傷勢，顧不上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直接為人療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清璃臉上的蒼白之色終于有所好轉，性命暫時保住了。
“咳！”沈清流懷抱這沈清璃，抹去嘴角的血跡。
“清璃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此地不宜久留，我要盡快趕回天心閣，請我父親為她治療。”
“沈兄趕快回去，但願令妹平安無事。”顧久年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嚴肅的說道。
“告辭。”
在場的幾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剛剛發生的一切。
顧久年和沈清流兩人大街小巷都跑遍了，也問遍了全城的客棧，仍然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只能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斷出張霁研她們是昨晚消失的。
兩人正是一籌莫展之際，忽的感到遠處傳來的魔氣。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已經足夠兩人确定方向了。
在感知到魔氣的那一霎那，顧久年和沈清流的臉色都顯得十分凝重。
這麽強大的魔氣，恐怕也只有楚衡玉能夠發出來。
顧久年在心裏暗暗着急。擔心楚衡玉魔族的身份暴露，心驚膽戰的禦劍而行，勢必要趕在沈清流之前找到楚衡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那人也許會被整個修真界追殺，而他自己也可能是追殺者中的一員，顧久年便心如刀絞。
十年的朝夕相處，顧久年早已把楚衡玉當做自己最信賴的人。這些年，但凡楚衡玉有個什麽閃失，最緊張的就是顧久年。
門派裏衆人都笑顧久年對楚衡玉好的過分，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當爹又當娘的，着實辛苦。
若真有一天，要正邪對立，他該怎麽辦......
顧久年不敢想，也不想想。他只希望，名叫楚衡玉的少年，永遠是他的師弟，永遠能被他護在羽翼之下。
當顧久年趕到的時候，眼前只有一片荒涼，如同他此刻被寒冰侵蝕的心髒。
魔氣的來源絕對沒有錯的。
顧久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動用全部的靈力尋找蛛絲馬跡，搜索了一會便感到了結界的存在。
那是魔族特有的結界，布下這個結界的魔族修為不低，不是他能攻破的。
明知道擔心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卻無能為力。
深深的挫敗感襲擊着顧久年，他只能一聲聲的喊着楚衡玉的名字，叫到最後，幾乎是哭出聲來。
還好......還好你沒事。
顧久年眼裏噙着淚水，第一次感到生離死別的無助。抱緊楚衡玉的那一瞬間，顧久年知道，即便将來懷中之人要與整個修真界為敵，他也做不到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