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解藥
楚衡玉未說話，腳邊的白奇已經恢複原型，閑适的蹲坐在一旁如同大型犬，偶爾還用尾巴掃着地面，不過銳利的雙眼一直緊盯着柳點绛在水中搖擺的蛇尾，做好了随時撲上去的準備。
面對來着不善的敵人，柳點绛微微一笑，纖手撩起耳邊的一縷長發，眼波一橫，泛着水汽的眸子在月光下越發的楚楚可憐，聲音也充滿了委屈。
“奴家恭候多時，公子竟像個木頭似的，真是傷奴家的心呢。”說完媚眼一抛，纖細的手指在空中一點，似乎要勾走人的魂魄。
面對柳點绛的魅惑之術，楚衡玉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踢了白奇一腳。
“除了蛇膽，其它的随便你。”
蛇膽可以解蛇毒。
白奇不爽的噴出一口氣，“我還沒有吃過有八百年修為的蛇膽呢，你要知道這蛇妖也就蛇膽……”
好吃。
最後兩個字在楚衡玉冰冷的視線中咽回肚子。
白奇明明知道楚衡玉的禁忌，偏偏每次都要嘴賤惹他，然後在楚衡玉的臨爆點之前住口。因為這張嘴，還有說話不過腦子，以前沒少被魔尊欺負。
這邊的一人一獸旁若無人的讨價還價，完全不把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放在眼裏，在男人堆裏厮混慣了柳點绛臉上的笑意也維持不住了。
任誰被當做獵物一般被人讨論都不會開心，更何況她肆橫三界這麽久，沒幾個敢不把她放在眼裏。眼前的人和那只看上去蠢得要死的魔獸一再得罪她，真是不可原諒呢。
“公子，奴家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從了奴家，以前的事情奴家都可以不計較，若是……”
“若是不從，你要怎樣？是不是要用強的。”
柳點绛話還未說完，就被白奇打斷了，聽上去似乎很興奮。
“公子，你的寵物可真是不聽話。”柳點绛嬌俏的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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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玉對于這一點倒是同意。
“交出解藥，以後聽從我的吩咐，我就饒你一命，否則就殺了你。”
“對，殺了你。”白奇在一旁跟着起哄。
“公子可真會說笑。”柳點绛怒極而笑。眼前的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客棧之時，若不是礙事的兩人出現，她完全有能力殺了他們。只是憐惜難得找到這麽好的玩物，才會手下留情。
然而，對方并不領情。
楚衡玉不想再廢話，命令白奇，一定要取得蛇膽。
“蛇膽我們一人一半，怎麽樣？”最後一刻，白奇還在讨價還價。
“你不是人。”
“也對，我怎麽可能是那些低賤的人類。”
白奇似有所悟的說完這句，立刻展開翅膀歡快的向柳點绛飛去，目标是蛇尾。看着蛇尾在水裏一擺一擺的，撥弄的它心裏癢癢的，連帶着它也不自覺的跟着搖尾巴。
柳點绛也做好了随時攻擊的準備，白奇的速度雖快，但是她也很快反應過來了，蛇尾激起兇狠的水花再輕輕一拍，瞬間化作無數的利刃向白奇飛去。
而白奇也非一般，嘴裏吐出巨大的火球，毫不費力的就化解了這招攻勢。
柳點绛只能在地面攻擊，而白奇占有空中優勢，幾乎是半戲弄的樣子就壓制住了柳點绛。
鋒利的爪子把柳點绛堅硬的蛇鱗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看着血肉翻湧的傷痕，白奇不受控制的咽口水，眼裏的興奮更強烈了。尾巴輕輕一掃，正好打在柳點绛那張妖媚的臉上。
“該死！”柳點绛半張臉如同被斧頭劈了一般，清晰可見肉裏的骨頭。在白奇放肆的笑聲中，變成了蛇頭。
“這個樣子才好看。”
白奇眼冒金光的盯着柳點绛，食欲大增。這條蛇活的雖然久了點，肉有點老。不過應該很好吃。
柳點绛張着血盆大口打算直接吞掉白奇，口裏不時的散發出黑氣，正是讓顧久年中毒的那股毒氣。
“白奇，小心她的毒。”
楚衡玉一直在一旁觀戰，白奇即使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也能游刃有餘的應付這只蛇妖。
只是柳點绛的實力不該如此弱。
下一秒，他的耳邊就出現了吐氣如蘭的聲音。
“公子，可真是有趣。”柳點绛柔若無骨的靠在楚衡玉的肩旁，“奴家都說了，公子若想知道緣由，問一句就好。”
身邊的觸感是真的，但是不遠處和白奇糾纏在一起的蛇妖也是真的，這不是幻術，也不是那種低劣的□□術。
楚衡玉雖然受制，神色倒是沒有一點變化，仔細觀察了一陣，嗤笑一聲。
“同樣的把戲你能騙我兩次，可惜沒有第三次了。”
“是嗎，公子的命可在奴家的手裏。”柳點绛面對楚衡玉狂妄至極的威脅，妖媚一笑，細長的舌頭在楚衡玉白皙的脖子上慢慢的挑弄，纖細的手指已經探進楚衡玉的衣服裏，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有技巧的在楚衡玉的心髒處游走。
“你的手……”楚衡玉握住在自己衣服中亂動的手，眼裏盡是厭惡。
“如何？是不是反悔了？”柳點绛笑的得意，然而下一刻，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衡玉抓着她的手刺透了她的身體。
“拿着自己蛇膽的感覺如何？”楚衡玉好心情的問道，嘴角的笑容惡劣又殘忍。
柳點绛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楚衡玉則用另一只手輕輕一扭就把她的胳膊扭斷了，比折斷一雙筷子還要輕松。
楚衡玉小心翼翼在柳點绛驚恐的目光中拿出她的蛇膽，然後嫌惡的丢開那條斷掉的手臂，過了一會又把手臂給柳點绛裝上，傷口結合處萦繞着濃郁的魔氣。
那股力量越來越強，柳點绛只覺得生不如死，比被人取走蛇膽時還要痛苦百倍。
“你、你到底是誰？”
“死人不需要知道這麽多。”這話不是楚衡玉說的，而是白奇，而且還是白奇模仿着楚衡玉那種特有的冷淡口氣說的。
“你也想試試膽被挖出來的感覺？”楚衡玉看着白奇那副賤樣，用力捏了捏手裏的蛇膽，笑的人畜無害。
白奇看着蛇妖在地上痛苦的幾乎連人型都保持不住的模樣，想了想那種疼痛，乖巧的搖頭。接着從口裏吐出一個閃亮的東西，是蛇妖的內丹。
“把內丹還我。”柳點绛不再是那副高傲的模樣，人型的模樣痛苦的看着楚衡玉，而那條的巨蛇艱難的移動到了她的身邊，就在快要合二為一的時候，楚衡玉捏緊了手裏的內丹。
“不要！”
柳點绛驚恐的大喊，哀求的看着楚衡玉，生怕他不小心弄碎了，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內丹。
“棄掉蛇身，歸我魔族。”
楚衡玉淡淡的說，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不是魔，也不是妖，我柳點绛決不會歸屬任何一族，三界之內容不了我，我也不屑歸屬三界。”
柳點绛瞪大了雙眼，撕心裂肺的吼道，神情瘋狂。
因為魔妖混血的身份，她從出生之時氣就受盡欺淩。魔族不承認她，妖族也不屑與她為伍，人界更是不會容她。她的生命沒有溫情，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戮。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在這條孤獨的殺戮之上，她意外的發現自己可以分為兩體。一個魔族，一個妖族。也正是這個秘密，才讓她在衆多次險境中都死裏逃生。
看着那些人在與蛇身糾纏之時，被自己突然出現的魔體吓到的模樣令她十分愉悅，那些愚蠢的東西臨死前不可置信的樣子真是精彩極了。
所以她并需要其他的人，她有自己就夠了。
“真是感人。”白奇抽了抽鼻子，似乎要哭出來，看的楚衡玉又忍不住給了它一腳。
“從今以後，你只需要臣服于我即可。”楚衡玉并不同情柳點绛的遭遇，而是欣賞她這種藐視三界的魄力，“這顆內丹我替你保管。”
“那蛇膽呢？”白奇關心的問，口水差點要流下來。
“自然是給我師兄解毒。”
哪想到他一心一意念着的人卻在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他不過是離開一會，他的師兄立刻就有了別人。這個認知讓楚衡玉幾欲發狂，胸腔裏湧起一股殺意，對顧久年的态度也就不鹹不淡了。
兩人僵持着，誰也沒有主動退一步，直到紅燭燃盡，兩人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夜風一吹，顧久年發熱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些，無力的說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師弟，只要我是你師兄，你就該聽我的話。”
幾乎是哀求了。
楚衡玉抿着嘴，漆黑的夜裏他能很清楚的看見顧久年的無助，最後還是心軟了。
就是顧久年拒絕他，就是顧久年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只要這個人露出脆弱的表情，他就開始舍不得。
“師兄，我心情不好，出去散了會心。”
顧久年頓時啞口無言，這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讓他無力。
“以後不要再亂跑了。”
我會擔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