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做戲
張明正見人去意已決, 也不再勸說。叮囑了幾句要小心的話,派人送她去魔族。他注意到,沈清流看人的眼神并不友善,目光中帶着仇恨,讓他很是不解。
當日還是研兒舍身為己,用自己的性命幫他擺脫天心閣的追殺,怎麽他反倒不感恩, 還恨人。
沈清流和冥雀帶着人回了魔族,只留下楚衡玉一人留在雲顯宗。看他那模樣,是想住進滄瀾峰。張明正鐵青着臉, 把人安排到了離滄瀾峰最遠的住處,然而還是擋不住兩人偷偷摸摸的見面。
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睜一眼閉一只眼,任由兩人而去。
顧久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光明正大的把人接回滄瀾峰。不過掌門突然派了很多任務給他做,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處理起來也頗為費時。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天黑才能回去。
有時夜間也會收到掌門的命令,派他去書房打掃或者深夜探讨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倒是沒有任何怨言,只是少年明顯可見不高興, 總是冷着一張臉,生人勿進的模樣。
楚衡玉雖然如願以償的和人住進了同一間屋子,但是并沒有多少單獨相處的時間。就算有時候想親密一會,也會被人打斷, 偏偏他還不能說。
“師弟,師傅叫我有事,我盡量早點回來。”顧久年主動親了親那人抿着的嘴,頗為無奈。師傅和師弟暗中較勁,他哪頭都不敢幫,只能兩邊都哄着。
這一次張明正讓他去牢房把莫行空帶出來,說是要當衆審問。大殿裏已經聚集了好些弟子,個個嚴陣以待,見到莫行空時,表情各異,但都不敢在掌門面前放肆。
“風師弟,他曾是你的弟子,今日由你來審問。”當着衆人的面,張明正威嚴的說道。宗門內已有流言說風蕭蕭私藏妖族後人,意圖謀害雲顯宗。他此舉就是要證明風蕭蕭的清白,堵住悠悠之口。
最近宗門內總是有各種流言傳出,擾亂人心。除了有妖族的手腳之外,也有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在其中推波助瀾,造謠生事。
風蕭蕭聞言,向前一步,嚴厲的問道,“莫行空,你還有哪些妖族同伴?”
跪在大殿之中,莫行空能感覺到周圍或鄙夷或輕蔑的眼神。昔日都會恭敬的叫他一聲莫師兄的人,現在都在看他笑話。他早已料到會有這般情形,心中既不失望,也不生氣。只是師傅陌生又冰冷的态度,令他心寒,遲遲不願意開口。
見人不回答,風蕭蕭越發嚴厲,繼續問道,“你不說是嗎?來人,帶他們上來。”
他話音一落,有弟子押着三人出現,讓人跪倒在莫行空身旁。
“你看看,是不是他們?”風蕭蕭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那個一直低頭的青年,語氣一轉,溫柔的說道,“若是你能指出妖族奸細,就能将功贖罪,掌門和衆弟子都會原諒你。”
Advertisement
對于他的話,莫行空還是沒有反應,依舊一聲不吭。
“莫師弟,你說句話,掌門必然不會為難你。”顧久年一直站在他身旁,見了這種情況,也忍不住小聲提醒。
“我不知道。”莫行空快速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的說道。
“你倒是有骨氣,我雲顯宗養你多年,你竟然還是如此衷心妖族,令人佩服。不過不知其他三位可有這等傲骨,能夠熬過我派執劍長老的懲罰。”
夏辭樓得到指示,難得不茍言笑,緩慢抽出身後的長劍,耍的刷刷作響,地板立刻出現幾道裂痕。
那三人跪着的地方凹陷下去一片,恐懼又無力的看着那把長劍越來越近,吓的不敢動彈。
“我說,我說......”其中一人縮着身子求饒,快速的瞟了一眼某個方向說道,“是陳......”
他話還沒有說完,陳協突然發動攻擊,一招致命。
夏辭樓閑閑的掃了人一眼,淡然的神色帶着一股壓力,“陳長老殺人滅口幹什麽,莫非你是妖族奸細?”
陳協不自然的收回手,平靜的回複,“我是看這個妖族有動作,怕他傷了夏長老,所以才貿然動手,還望掌門見諒。”
“陳長老倒是有心,不過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夏辭樓一笑,劍尖直指第二人的脖子,“該你說了。”
“是......”那人才說了一個字,後背中了一飛镖,不是陳協,是另外一個弟子。
“留活口。”夏辭樓守着唯一還活着人,吩咐道。
大殿中的弟子很快抓住出手的那人,只是來沒來的及問話,那人就氣絕身亡,和上次的三人一樣。
張明正見目的已達到,命人把莫行空押下去,擇日再審問。等到大殿中的弟子走完,原本已經死去的兩人變成兩塊木頭,從中飛出淡淡的魔氣,消散在空中。
這兩具人偶是楚衡玉做的,雖然沒有什麽攻擊力,但是騙騙那些妖族還是綽綽有餘。
“大師兄,看來我們宗門內妖族的勢力不容小觑。”夏辭樓嚴峻的說道,然後笑起來,“久年說的沒錯,這個陳協果真有問題,竟然如此沉不住氣,當着衆多弟子的面出手。”
“師弟,莫要輕敵。方才我已看清,人群中不止一人想要動手。我們內部有人勾結妖族,居心否側,想要出賣宗門。”
“哼,他一個小小的外門長老,也想做雲顯宗第一人,癡心妄想。”夏辭樓不屑的說道,“一群烏合之衆。”
若不是宗門內出了叛徒,與妖族裏應外合,他們必然不會和魔族合作。門內之事并非沒有能力處理,而是擔心魔族坐收漁人之利。
楚衡玉自然是想收服雲顯宗,不過并不是要血流成河。其實和親對他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只是張明正不願意答應而已。
他一個人呆着無聊,拿着顧久年的寶劍開始練劍。桃花樹下,少年的身姿矯健,劍法淩厲,如雷霆震怒,又如蛟龍倒海,氣勢磅礴。
“師弟好劍法。”顧久年一時看呆,贊嘆的說道。他才從地閣回來,心中積了一股抑郁之氣,此刻見了少年精妙的劍法,胸中豁然開朗。
“師兄,你忙完了。”楚衡玉随手一甩,那劍穩穩的插入劍鞘,沒有半點震動。
“我一直知道師弟修為深厚,沒想到劍法也是這般卓絕。”顧久年忍不住再次贊嘆,以他的能力,做不到劍鞘不動。
被人一直誇贊,楚衡玉喜形于色,一把攬住那人的腰,輕聲說道,“我的劍法還是師兄教的。”見人不信,他好心情的繼續說道,“師兄還說我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只需教一遍就會。”
耳邊一直有股溫熱的氣息,令顧久年臉紅不已,無暇去考慮少年話裏的真假,轉頭吻住那殷紅的嘴唇,細細啃咬起來。
“師兄真主動。”楚衡玉含糊的說了一句,反客為主。突然感覺周遭一片寒意,他壓住怒氣,哼了一聲走進屋子。
“師傅。”見到來人,顧久年臉紅心跳叫了一聲。即使被人撞破好幾次,還是忍不住羞恥。
“久年,你随我來。”張明正冷哼一聲。每每看見自己的弟子被人引導的意亂情迷,心裏都會湧起一股怒意,偏偏還不能發作。
顧久年看看師傅,又看看師弟,心中哀嘆一聲,跟着張明正去了書房。
“久年,你去告訴風長老,若是莫行空今晚還不招出妖族同類,我明日就要用他的性命,震懾妖族其他人。”張明正這番話并不像開玩笑,一派嚴肅。而且他也不是會開玩笑之人。
顧久年心下打鼓,還是把這個消息告知了風蕭蕭。他以為風蕭蕭會勃然大怒,沒想到人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知道就不再說話。他心中雖有疑問,卻也不多問,還得趕着回去哄師弟。
“師弟,師傅這次找我是有重要之事,并非故意阻擾。”少年靠在樹下,神情冷漠,見到他回來,嘴角嚴肅的抿着,也不說話。
“師弟,莫要再生氣了。”顧久年繼續好言勸道,并排坐下,言笑晏晏的看着少年。
楚衡玉并不是在生他的氣,而是張明正三番兩次壞他好事,明顯就是故意為之。他想要早日啓程去東華派,然而莫行空的事情沒有解決,師兄還不能離開。
“我沒有生氣,倒是師兄,有何重要之事,去了這麽久?”
顧久年稍作猶豫,還是如實告知。楚衡玉聽完,神秘一笑,靠在人耳邊說道,“師兄,想不想去看一場精彩的大戲?”
大戲?
少年那雙帶笑的眸子太過張揚,吸引的人移不開眼,顧久年不自覺的點頭,跟人去了地閣。
不是光明正大,而是偷偷隐藏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