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朝穿越

盈梓靜靜的坐在雕花的窗前發呆,白色的窗紙擋住了外邊的漫天飛雪,十天前的一個晚上,也是這般景色……

回家的夜路中,白雪映着月光,她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街上。

“今天又加班到這個點,地鐵都沒了,下這麽大的雪,連個車都打不到!”,她憤憤的在心裏把領導埋怨了個透。

“盈兒……”

盈梓突然聽的一聲溫柔的召喚。冥冥中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待回過頭去看,便看着呼嘯的汽車撞向了她……

恍惚間前生今世,再掙紮着醒來就已是在這大宅之中,身邊仆從圍繞。

“盈兒……”竟是同樣的聲音!

蒙蒙睜開眼,盈梓眼前映入一個俊美的男子,他握了她的手,急急的喚着她的名字,眼中滿是關切。

“你終于醒了。”他的聲音透着如釋重負般的輕松。雖然與他從未謀面,心中不知為何,對他竟像是故人般親近。想到自己之前受的那番驚吓,心頭一顫,盈梓眼中熱淚再忍不住,眼眶中滾了一滾滴了下來。自己竟然還能醒來…

自那日醒來,天空便一直毛毛飛着碎雪,清清冷冷,一連已有十日。

而這十天裏,盈梓漸漸明白了,靈魂易主這件事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放眼滾滾歷史長流,卻茫然的不知在哪年那月,哪朝哪代。

真真切切的似是在百年之間游走了一回,假假真真間,又好似夢一場。

若不是自己這具身體的病痛時時牽絆着她,引着她一同嘗這苦楚滋味,喝下一碗又一碗難以下咽的苦藥,她竟真要覺得自己是夢死在前生今世中了。

同樣的蒼茫大雪,同樣的女兒閨名,一朝夢醒,現在竟是自己二十多歲的人接管了這十歲的身體!

盈梓現如今是一個京城富商家的小女兒,父母早亡,上邊有個年長自己七歲的哥哥,有着冰冷的性子,便是那日自己醒來後挨守在床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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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千金之軀,日日得人百般謹慎,悉心照料,這幾日也漸漸恢複了不少。今日總算能下床走動,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自己今世生的哪般模樣。

那日醒來後,低頭瞧着自己嫩芽般的手掌,便知自己年歲不大,饒是這樣,看到鏡子裏那個嬌俏孩童仍是分外吃驚

——銅鏡中的小人兒身着一套藕荷色小襖,烏黑的柔發從頭頂傾瀉而出,滑過瓜子小臉,在耳後盈盈一繞,經素色絲帶挽了幾個結,餘下的部分洋洋灑灑散在了身後。白中透着粉氣的面龐上嵌着一雙大大的杏眼,瞳色宛若蜜糖,正伶俐的審視着自己,肉感的小唇中央浸開誘人的朱色,上唇微微撅起,乍看下像是挂水的櫻桃——竟是意外的漂亮。

噼啪的炭火聲在屋中輕輕炸開,讓她的思緒回到現實。

盈梓微微一楞,從滾着白色絨邊的織花袖籠中伸出小手,推開了面前的窗戶。

“吱嘎”,窗戶應聲而開,寒風夾着冬梅的香氣幽幽襲來,卷了細細的碎雪撩動着她的耳邊的碎發。

“十天了呢……”她沖着窗外的景色哈了口氣,待看那一團霧氣徑自散去,又伸直了小手去接那窗外的白雪。

“這雪竟像是要下個沒完一樣…”

“小姐,您怎麽自己起來了。”一個男孩嘟囔着站在盈梓的身後,“還大開着窗戶!這要是着涼了,公子該怪罪下來了。”

盈梓剛才發呆,竟沒注意進來了人,扭頭看了看這個站在自己身後,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孩。最近自己病着,随往來仆人衆多,但仍看着他眼生,也不知為何在她屋裏。看起來……是個小厮之類的人物。但這語氣裏透着埋怨,并不像是擔心自己,倒像是擔心自己會牽連了他受罰,心下無奈,看來這前主人之前也沒多少人緣嘛,怎麽這伺候的人,胳膊肘竟是向外拐,怕哥哥竟是甚于自己。當下便沒好氣的說“行了行了,我沒事,我出去走走,憋都要憋死了!”

說罷便伸了個懶腰起身出門,那小厮一看着了急,真怕她出去染了風寒,舊病去而複返,但一時又不好上去拉扯,只能在後面急急的連聲喚她,卻讓她一門簾子甩在了身後。

盈梓在屋中悶了十日,突然一出現在這冰雪世界中,也是周身一涼,薄薄的睡衣沒有炭火的烘烤霎時就灌入了冷風,剛才想要出來玩只是意氣用事,這真要凍病了虧得可是自己,想到這裏轉身就又要踏入屋中,卻跟急急追在他身後的小厮撞了個正着,腳步一不穩,一屁股跌坐在雪地裏。

那小厮哪料到盈梓來這麽一出,也是愣了,一時慌了,手忙腳亂的去伸手扶盈梓,卻身前黑影一晃,被突然的一巴掌抽倒在了地上。盈梓的身子緊接着被墨色的大氅一卷橫抱了起來。

“公子……”

小厮捂着紅腫的臉,轉身跪下,眼淚疼的在眼眶裏直轉。

“雪蘭,我看你平日辦事穩妥,才留你在小姐院內服侍,今日你怎的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來。沖撞了小姐,還看着她在雪地裏這麽坐着!”

哥哥聲音似乎比這冬日還冷:

“今日開始,罰你禁食三日,若有下次,這府上你便不用呆了。” 說罷丢下跪着的雪蘭,抱着盈梓轉身進了屋內,把她放回了窗前的坐榻上。

這是盈梓第一次單獨面對他,雖說他是這身體的哥哥,可自己與他并不真的親熱,一時間也做不出這種年紀的孩子那般賴着哥哥要疼愛的樣子。她低下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陣沉默過後,哥哥嘆了口氣,緩緩的說:

“盈兒,縱然這次哥哥是急了些,沒與你商量便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氣我也是無可厚非,可是你要想想我們林家的往後。”

“爹娘去得早,娘又不曾納侍,林家之後現唯有你我二人。如今家中雖然由我掌事,我卻終究不是女子,這林家的家業往後還需你來經營,而你現在也已到了婚娶的年紀……”他繼續說。

哥哥這一番話越往後聽的盈梓是越震驚,她低着頭,臉上卻早已過了十八般顏色。

見她沒有回答,哥哥頓了頓,說:“慕耀與我自幼便有交情,可謂情同手足,他在暮家雖為庶子,卻比那嫡女不知強到哪去,也是沉得住性子的人,又有一身本事傍身。如今他嫁與你為侍,雖說是為了兩家聯姻,于你而言确實有利無弊,而你竟不願意,還拿了個妓子出來與我怄氣,不吃不喝,鬧的這般大病一場!”

哥哥又是一聲嘆息,他一甩袖子站了起來,看着只顧着低頭一聲不吭的盈梓,鬧不清她到底有沒有在忏悔。一番等待她仍是不言語,索性撂了狠話,說,“如今人已經嫁進了林府,你就算不願意娶也是娶了,今日我看你病已好了大半,三日後,就是你們圓房之日。”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哥哥這前腳一走,盈梓後腳就蹦了起來,好家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怎麽這身子的前主人惹了這麽大個爛攤子給我收拾啊!怎麽還有個男人嫁給我了,還是“嫁”給“我”了,“我”還為了個妓子不肯娶……盈梓上下打量一下自己,我才十歲啊!讀小學的年紀好嗎?怎麽又是成親又是逛妓院的,這也太早熟了吧!

腦子轉了三圈把思路理清以後,盈梓意識到自己娶進家門的男人應該就在這府上,哥哥把他一通誇,心生好奇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但是更好奇的是那個妓子,如此的有本事,能唬的前主人鬧得差點連命都不要了。左右思量一番,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便走到門前掀開簾子喚人。

走到門前喚人才發現,自己在屋內與聽哥哥訓誡的功夫,雪蘭竟一直在雪地裏跪着,小小的身影在冷風中抖得厲害,嘴唇動的發紫,鼻頭也是紅紅一片,秀氣的雙眼強忍着淚水,看到盈梓出屋,他吃力的挪動雙腿,想給她讓出道路。

盈梓一看着了急,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傻?”

雪蘭一愣。“我說你是不是傻?你腿不要了嗎?!”

看他還愣在那不動,盈梓上前要拽他起來,奈何身子太小,拽了幾下也拽不動,雪蘭犯了錯心下難過,鼻頭一酸,撇開臉不敢看她,低低的回道:“雪蘭有錯在先,小姐沒有讓雪蘭起,雪蘭不敢起。”

盈梓一翻白眼,話雖這麽說,可是在現代可沒這麽多許不許的規矩,這次确實是自己忘了,害他罰跪這麽久。

她蹲在雪蘭面前,摸了摸他凍的有些紅腫發紅的小手,說:“快起來吧,對不起,這次是我忘了,再這麽跪下去病的可就是你了。”這回雪蘭更是徹底像被雷擊了一般,主子竟然對他說對不起,看着盈梓的眼神,卻沒有戲弄的深色,慢慢的都是認真與歉意,心裏一顫,強跪着的腿再也撐不住,軟了下去。

盈梓招來了人講把雪蘭扶回了他的卧房,想到他今日未曾吃飯,加上哥哥那個禁食的禁令,想必他自己是再餓也不敢吃的,便攔下路過的一個下人,不顧他怪異的目光,打發他去小廚房給雪蘭要了一碗熱姜湯,連并今日的午飯一起送去。自己這才晃晃悠悠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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