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吻
送走了小梨兒,盈梓拿着手上的兩件男衣,有些躊躇。
自那日自己救下了他,就賭氣沒再見過哥哥,吃飯都避開了他們自己吃,而慕耀經過那晚的尴尬,更是沒私下碰過面,事後自己與他仿佛都像沒事人一樣,雖然被吓的哭着跑了回來,她內心卻一點也生不起他的氣,反倒有時夜深人靜,想起那晚時的經過,總又免不了一番臉紅心跳。
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走進了書房,白天哥哥大多在此,然後又在擡眼處看見了他身旁的慕耀。
昨夜風雪已停,暖陽照着窗外的紅梅,梅香幽幽。他二人坐在窗前下着棋,風姿綽綽,卓爾不凡。
慕耀嘴角含着一絲似笑非笑的風流,挑了挑眉,窄目微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她臉紅紅的頭低了又低,便收了目光,嘴角卻笑意更甚。
盈澈擡頭看了眼慕耀,見他下棋的心思丢了大半,也順着他剛才的目光,回過頭去,看到了局促的盈梓。
迎着哥哥的目光,盈梓往前走了走,展了手臂,露出懷中抱着的衣服。
“哥哥,我給你做了件衣服。你…”
“放那吧。”盈澈點了點頭,便把目光又移到了棋盤上。
“還有……”盈梓又向前了一步,站在慕耀面前,“給你的……”
慕耀有點意外。
她手中的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看不出具體的款式,但是這泛着暗暗流光的銀月白錦,跟她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竟是一樣的料子。
他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手輕輕敲着棋盤,玩味的看着她紅了又紅的臉。
幾乎待到盈梓伸出的手快撐不住,他一把握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近自己,在她耳邊吹氣的說:“多謝。”
看着她耳根霎時染上紅霞,風一樣的丢下衣服落荒而逃的樣子,他爆笑出聲。
盈澈皺了皺眉,道:“你為何逗得她這般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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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耀收了笑,滿不在乎的說:“她喜歡。”
盈梓那日在店中,看到一匹月白錦緞,想到慕耀平日的穿着,覺得十分配他,就生了心思替他做身衣衫,即使自己對他并沒有情愛之意,但既然定了一世陪伴,便要好好對他。後又覺得那錦緞細看之下十分精致,心裏很喜歡,也就給自己做了一件。這時看來,竟像是自己為他做了一套情侶衣一般……聽他說謝謝,臉上有點燒燒的,心裏說不出為何有些高興。
轉眼就到了一周後慕耀的姐姐,慕家大小姐娶親的日子。
娶得新郎是慕容家的長公子,慕家十分有臉面,将婚事大辦,遍請權貴,十分熱鬧。
盈梓早早的就被小蓮的大呼小叫吵了起來。
“小姐,快起來,再睡就要誤了時辰了!”
“知道了知道了~”
烏發被整齊的挽在了頭頂,扭成幾個漂亮的發髻,插上鑲着瑩潤的白珠的鑲金發簪,額間又點畫上妖妖紅梅。
歪着頭想了想,最後選了自己設計的那套月白長衫穿上。自那天送給了慕耀那身衣裳,她自己反倒害羞的沒好意思再穿。
“真漂亮!”小蓮甜嘴的說。
盈梓站在銅鏡前滿意的看着自己——衣裙暗波流動,如月瑩瑩,搖擺中露出鑲了絨球的小靴,那絨球內鑲着銀鈴,發出悅耳的輕響。
第一次參加豪門盛宴,盈梓開心的跑去正廳,見哥哥和慕耀已在那裏等着自己。
慕耀也是一身月白長衫,正是那日自己送他的。臉紅了紅對他一笑。
三人輾轉來到慕家,已快午時,盈澈奉上了賀禮,由下人引着他們進了去。
整個大院之中,多是達官顯貴,落座後,慕耀便離席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哥哥又在忙于應酬,盈梓一個人也不認識,坐了沒多會就覺得無聊,趁着還沒開席,就自己四下走走去了。
繞開了人聲鼎沸的大院,盈梓邊走邊看,來到了長廊之中,遠遠看見慕耀的背影,就走了過去。
“慕耀,離了家這許多月,怎麽也不見你回家看看?忘了我這個姐姐就罷了,爹娘都不記得了?”一個看着二十多歲的女人刁鑽的問到。
“慕耀知道家中有長姐操持,一切都好,便沒回家叨擾。”他不亢不卑的回答。
“哼”她輕蔑的說:“怕是嫁了人,心裏便沒這個家了!”
“慕耀不敢。”仍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慕晴拿眼掃着他,譏笑的撇了撇嘴,說:“這話我倒是信。聽說……你進了林家,到現在都是個透明人兒。”
看他沒回答,又說道:“不僅如此,甚至連唯一的一次,妻主進了你的房,都半夜黑着臉而去……我說,弟弟呀,你該不會是不行吧?啊?哈哈哈哈……”
慕晴笑的肆意,驕傲的看着慕耀眼中難以平複的厭惡。她就是要他不好過!
慕耀的手攥的格格響,即使之前類似的惡意揣測之話他早已聽過,因着對盈梓沒有太多感情,也并不在意,但是如今她當着下人仆從的面拿這種事來取笑他,仍是心中怒火難以平複。
從小到大,因她是最得寵的嫡女,自己一直處處隐忍,如今仍是要聽她出言侮辱。
“慕耀,這種事情,你怎得就學不來你的爹爹?”她繼續說道,“拿出你爹爹當年勾引娘的那股子騷樣子,怕是你妻主也能疼你幾分了吧~嗯?”
“夠了!”
慕耀的攥緊的拳上突然搭上了一個微涼的小手,一轉頭,發現盈梓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剛才那番話怕是都被她聽到了。
盈梓與他并肩而立,小手悄悄捏了捏他背在身後的拳掌,傳來的絲絲涼意,淡淡的撫平他內心的怒火。
慕晴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說:“原來是盈兒,好久不見了,可把姐姐我想的緊。”
盈梓略微點了點頭算是見了禮,沒再說話,拉着慕耀的手就走。
慕晴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下感嘆,竟然連衣衫都穿的是同一款花色,又将那兩只牽在一起的手看進了眼裏。眼光之中多了幾分狠毒。
“以後再給本小姐傳閑話,看準了再傳!讓我丢臉!”她橫了身後的丫鬟一樣。
那女孩馬上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廢物!自己掌嘴!”
盈梓拉着慕耀跑出了老遠,繞到假山後喘了口氣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慌忙中看見了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急急的放了手,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想到剛才的情景,進而問到:“她那樣說你,你為何不反駁?”
“她說的也算貼切。”他看着被放開的手,無所謂的說。
盈梓一時語塞。
他說的沒錯,确實是自己那夜落荒而逃,方才那些話,關于她的,竟是一句也反駁不出,正是自己的可以避讓,才讓他今天這般受辱。
“對不起。”盈梓低聲說,心裏也确實有愧。
“你為何對不起我?”慕耀身子一彎,靠了過來,又是熟悉的味道。
聽他這樣說,盈梓更是愧疚——無論他們是如何開始,他既是自己的男人,盈梓就不願他受傷,見不得他受氣,而自己難道不是一直在傷害他嗎?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被這種這樣說。”盈梓不再避讓,擡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就幫我洗清這流言蜚語……”說着,一張帶着幽冷暗香的唇霸道的吻了上來。
慕耀的唇強勢的覆上了她的唇,他的手将她的下巴高高捏起,配合着自己有些近乎蠻橫的吻。
他的唇濕潤而溫熱,充滿男性的氣味,轉咬啃磨間呼吸也帶進了她的口腔。
盈梓驚得雙目圓睜,看着眼前的俊顏,她高擡着下巴,他急促的吻讓她無暇自顧,連呼吸都沒了章法,兩只手愣在空中,終究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裏。
細細吸吮,又重重舔舐,慢慢研磨,最後又激烈的近乎要将她揉進自己的唇齒之間。
身後傳來他人吃驚的交談聲,竟是有三兩人路過,撞見了。慕耀早已看見,更是借了她的唇,用行動給自己洗清流言。
當他放下捏着她尖尖下巴的手,結束了這個吻時,盈梓看見看熱鬧的人民群衆,慌得躲進了他的懷裏。
慕耀看她嬌羞模樣,帶着點冬日鼻音的聲音又靠近了她的耳畔:“還想要”
盈梓使勁搖了搖頭。
“不想要了?”
盈梓竟有些猶豫。
慕耀哈哈大笑。
待盈梓渾渾噩噩的回到座位,餘下的時間裏,吃了什麽飯,看了什麽儀式,都記大不得了,腦海裏都是那個吻。
待到盈梓一行人回到府內,便有小厮上前禀報,說城北雜貨店主已在書房候着,說是要見小姐。
她推門進去,見店主帶着兩位手藝人模樣的青年立在屋內等候。
店主先是将她上次交代的貨架,夥計等事宜做了答複,說是現下都已備好,貨物也加大了供貨量。之後便将身旁的兩位介紹給了她,一個是她當時要找的擅長機關的匠人,另一個是擅長調制香水胭脂類的人。兩位皆是師從名門,店主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請了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