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的房間推門而入,再從後面出了一條小巷。
“我見他們沒動手,”傻七緊跟八爪魚步伐,忍不住追問,“是不是你上司又不想殺我了?”
“你不走,他們自然監視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麽接頭的人,看你除了為我幹活,還為誰幹活。”八爪魚說着,繼續領着傻七往前走。
他們來到一處四棟樓包圍的小角落,傻七擡頭看,看見上面如腳手架一般縱橫交錯的晾衣杆。衣服的水打在他臉上,細細聞來,還有點洗衣粉的味道。
“我就跟你幹活,”傻七嘿嘿笑,笑完還厚臉皮補充,“只跟你幹活,也只跟你幹。”
八爪魚沒接話,讓傻七先行,走上其中一棟的木樓梯。樓梯後有一段架在兩棟樓之間的镂空走廊,裏面擺着幾個躺椅,躺椅前拉着簾子,簾子後癱着幾個人。
走廊口一個手臂上都是淤青的男人拿着一支防暴槍,見着有人靠近,馬上警惕地站起來。發現是八爪魚,又表情一松,繼續癱下。
他的旁邊圍坐着幾個小逼崽子,一邊舔着煙卷,一邊把包好的煙卷丢塑料袋裏分好。
通過走廊,八爪魚又從樓梯往下,這一回進入的小巷便挂着一例參差不齊的招牌。
八爪魚随便找了一間,丢了兩枚金幣,老板便從電視機面前擡起頭,扔回一張門牌。
“你要帶我開房?”傻七問。
八爪魚還是沒答,帶着傻七上到二樓。然後對了一下門牌號,打開了倒數第一間的木門。
進到門內,一股說不清的味道撲面而來。
像潮味,像黴味,還像怄臭的酒味,或者散不出去的煙味。當然還有一些不願深想的味道,讓人一瞬間就知道這房間原來拿來幹什麽。
可惜傻七仍然猜錯了。
八爪魚把門關好再把窗簾拉上,而後一掀鋪着分不清顏色的床單,再把席夢思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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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七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這床底下,放着一例飄着油香的新槍。
(34)
八爪魚從中找了兩把最舊的,丢給傻七。
傻七一看不樂意了,他說你怎麽回事,你當我瞎啊,這那麽多新的你不給我,你區別對待得也太厲害了吧。
八爪魚說這是先給你防身的,給你新的,不擺明了是我在幫你,“我上司的監視應該還要維持幾天,如果他們動你,你就反擊,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
傻七一聽,心裏平衡了。掂量掂量兩把槍,好好插進褲腰。
八爪魚又丢了幾盒子彈,兩個破片手雷,還有一些匕首,煙霧彈,追蹤器。然後操了個背包,再扔了點錢。
傻七乖乖地把這些都裝進背包,最後數數錢,塞進口袋。
“我要保你。”八爪魚終于說到重點了,“等你熬過這幾天,我要你繼續跟我幹活,你願意的吧?”
傻七趕緊點頭。
八爪魚把席夢思放下來,又抛給他一根煙,讓他歇一會。
傻七抽了兩口,問——“你上司會同意你自主招……招萌新嗎?”
八爪魚嗆了一口煙,說你他媽還萌新呢,我就身邊缺人,見着你跟我幹這幾單還是不錯的,又救了我一命,殺了你有點可惜。
傻七嘿嘿笑,高興地猛地抽了幾口煙,又問八爪魚這裏有沒有酒。
其實他沒抱什麽希望的,畢竟這看着像個軍火倉,應該沒有消遣的玩意。豈料八爪魚站起來,一拉儲物櫃,裏頭整整齊齊擺着幾箱火馬酒。
傻七眼睛都要噴出火光了。
“你別喝多,稍微解一下瘾就行了。”八爪魚給他抛了一瓶,自己也拿了一瓶。
傻七覺着很溫暖,八爪魚這東家還是可以的,給槍給錢,不輕易幹掉下屬,還知道體恤下屬嗜好,火馬酒你一半我一半。
傻七喝着暢快,身子一下就暖了起來。
八爪魚說,明天淩晨四點左右你從這裏出去,然後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不要聯系我,也不要和別人提起我。我見過你酒吧那倆醉漢朋友,你沒事就和他們混一塊,別惹事,三天之後如果我上司改變了主意,我會讓你跟我一起去見他。
傻七說,為啥是明天四點?
“現在他們把你跟丢了,肯定到處找。這是我的小軍火倉,藏點私房錢,不能讓他們找着。”八爪魚瞥了傻七一眼,噴出一口煙,道——“你今晚就在這睡吧,三點半左右我會叫醒你。到時候他們的警戒也會降低,你出去比較容易避人耳目。”
傻七聽罷還有點小激動,不過他沒馬上表現出來,只是安分地哦了一聲,又繼續悶頭抽煙。
但這心情怎麽可能憋得住,心裏頭的那點小心思被火馬酒一催化,又歡快地翻騰起來。
于是他往八爪魚坐的位置挪了一點,若無其事地悶口酒,又挪近一點,再悶兩口煙。
八爪魚發現了傻七的異樣,警惕地往旁邊靠了一些,問——“你做啥?”
“那你今晚也睡這不?”傻七問。
“嗯,我今晚也在。”八爪魚說。
“太好了。”傻七情難自控。
“你想啥呢,”八爪魚咽了口唾沫,上下打量一下傻七,澄清——“我待在這,但我不睡,你睡就行。”
說着八爪魚站起身來往浴室走去,順帶操起桌面的水壺,看似要燒水泡杯咖啡。
傻七望着八爪魚的背影,自己蔫了幾秒鐘,片刻之後,又重振旗鼓。
這孤男寡男的共處一室,兩人又都直得不徹底,何況彼此還有了三次肌膚之親——三次啊,三次諸葛亮都出山了——八爪魚還真想清清白白過一夜?
這話說出來八爪魚能信,傻七自己都不信。
于是傻七一下子站起來,也跟着擠進了浴室,還不等八爪魚說話,自己回身把浴室的門關上了。
(35)
傻七剛想從後面抱一抱,八爪魚一個閃身,反客為主地把傻七摁在洗手臺上,自己的另一邊手還提拎着咖啡壺。
“你別亂來,上一次你強上我還沒和你算賬,你今晚給我老實點。”八爪魚嚴肅地拒絕了他。
傻七腦袋直接貼髒兮兮的鏡子上了,下胯還正好抵在水池邊,他說我哪算強上,強上你還能射啊,我還幫你潤滑啊,你自己也挺喜歡的,你不讨厭我的,不是嗎?
八爪魚揪着他的頭發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鏡子,又把傻七別開,甩到浴缸邊上。
傻七一不留神,沒坐穩,屁股滑到浴缸裏頭,撞得他屁屁還有點痛。
“我說了,我不喜歡做這些事,前幾次是怕暴露沒辦法,以後給我放正常點。”說着八爪魚擰開浴室門出去。
傻七趕緊翻身起來,一并追着出去——“你勾引我都是假的?”
“我他媽沒勾引你。”八爪魚一邊說一邊把水壺插上電。
“那你不喜歡男人?”傻七又問。
“女人我也不喜歡。”八爪魚摁亮開關,水壺發出沉沉的聲音。
“你性冷淡啊,我……”傻七撓撓腦袋,“我可以治好你,我有偏方,我幹這行以前專治不舉好多年,包爽包射,不擡頭不要錢——”
八爪魚回身拔出手槍指着傻七腦袋,“少啰嗦。”
傻七乖了,找了個最近的地坐下,坐一會又躺下,躺一會覺着還真有點困,幹脆鑽到被子裏閉上眼睛。他偷看了八爪魚幾次,八爪魚果然不睡。
他泡了兩杯咖啡後就坐在房間裏唯一的一張沙發上,抽着煙,翻看着一份檔案。
房間的光線很暗,只有一盞壁燈發出幽幽的橙色光芒。光線下煙霧一圈一圈,将他的模樣打得更朦胧,也更美好。
八爪魚的側臉很好看,是傻七喜歡的類型。雖然一點都不白嫩,臉上受過傷,傷口好了還留有一點點的疤痕與增生。眼角也有了一點皺紋,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
他的指節很粗大,估摸着之前常年拿槍。他的身板也很挺括,後背像打了鋼板一樣。
傻七知道這人絕對不是自己這種出身,聯系之前在北區時看到的他及他團隊的身手,傻七推測八爪魚原本是受過訓練的士兵。
當然了,若非和軍方一點聯系都沒有,床底下也不可能有那麽多嶄新的庫存。
狼國雖然槍支泛濫,但基本都是半自動的多。私藏槍支會罰款或坐牢,但将單發改成連發,一經發現,就要打靶了。
而八爪魚床底的多為連發,連他媽手榴彈和雷管都不少,還有一些軍用防彈衣和麻醉藥,這些東西不僅要靠軍方才能拿到,還要和軍方的關系非常好,別人才願意铤而走險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傻七說傻也不真傻,他琢磨着這人的上級若非狼國軍官,就是蛇國軍官。
八爪魚是部隊的人,而自然,傻七做的事軍隊是不會親自操刀的,畢竟不幹不淨,他們不想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