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說到底十幾年前還是穿一條褲子的同胞。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主戰,一個主和。

政治上的分裂讓民衆也分裂成兩派,觀念向左,彼此敵對。而狼國這片暴力的土地又讓仇恨得以發酵糜爛,以至于多年來因兩派的不和,從上至下發生過無數的流血犧牲。

到了現在,尤其在傻七混跡的這種大多是激進派的小酒館和貧民區裏,若是真出了個叛徒,衆人中出都算好的結果。

傻七很想說不是啊,我上級明顯是個激進派,你看我都幫激進派殺了好幾個保守派了,我這立場不是很鮮明嗎,就差沒在腦袋上刻字了。

但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而他也沒機會說。因為廠長忙完了,操了兩瓶酒就朝他們走來。

賴叔和傻七同時把話題轉向了天氣,不約而同地罵道——“媽了個逼的,這才放晴幾日啊,又要下雨了。”

(38)

那天晚上傻七終于能喝個大醉,他也和屁叔一樣喝了睡,醒了又喝。中途賴叔去拳場幹活,回來時他倆的口水都流成了一灘。

其實傻七不喜歡現在的狼國,一點都不喜歡。他不知道好端端的一個國家為什麽要分裂,分裂了為什麽還要自己折騰自己。

他記得從前還是一個大國時,他的好朋友就有從蛇省來的。那時候他還在上學,暗戀的那個小姑娘就是蛇省人。她長得水靈,說話也溫柔。傻七調皮搗蛋,但在她面前從來不敢作妖。

她好像有一股魔力,只消她一瞪那雙眼睛,傻七就蔫了,就和現在八爪魚瞪自己是一個樣。平日裏傻七玩得髒兮兮的,別的小朋友都不理他,也就只有那小姑娘願意和他說話,還把午餐分給他。

後來傻七辍學了去工地幹活,那小姑娘還給他和工友送過水果。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她,也喜歡聽她說蛇省的事,蛇省好吃的點心,好玩的地方。

可那水果送着送着,有一天就突然沒有了。

一打聽才知道,狼國突然戒嚴。據說是局面被激進派控制,別的小地方還好說,首都這首當其中的地,立馬就得把一些蛇國居民遣返回去。

那天傻七丢下小推車就往家跑,那小姑娘跟他住得不遠,憑着傻七那時的腳力,四十多分鐘就能跑到小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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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到門口時,她家已經沒人了,家具還留着,一家三口卻已經坐上飛馳而去的轎車。

傻七望着那空房有點失落,回頭也吃不下飯。老母便教訓他,說你個逼人,人家是蛇國人,蛇國人不回蛇國,還能跑哪裏去了!還能給你賴在這裏不走了!

傻七不聽,他說那叫蛇省人,她咋就不能留下,她在這裏出生,在這裏念書,你看她爸爸媽媽都會說狼國土話,她怎麽就是外國人了!

老母顫顫巍巍撿竹條,一邊抽他一邊罵,你再敢說省,你再敢說省!你是不怕被外面巡邏隊聽到!你要給聽到了拉去斃了,我都不稀得給你收屍!

傻七抱着腦袋到處逃竄,他嚎着——就是狼省,就是蛇省!分裂了有什麽好,以前外頭人不拿槍,現在都拿槍!我不怕被巡邏隊抓,我不被抓,外頭走的人看不順眼,一槍也能給我斃了!現在就是不好,特別不好,我不喜歡!

老母追不上,打累了,又撐着腰坐下。

但她還在罵傻七,她說你不好跑外頭說這些,你聽到沒有!這是丢命的事情。那些東西我們不懂,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你吃飯,你喝湯,你屁話那麽多,吃不死你。

老母的教訓沒頂用,傻七還是固執己見。隔壁嬸子也是和他一樣的看法,老母怎麽不打她。嬸子丈夫就在蛇國幹活,每月寄錢回來嘩嘩的。她都要搬新屋了,傻七和老母還得住這破地。

所以老母就是欺負自己小個子,以後大個子了老母就得聽他說話了。

可這念頭沒維持多久,嬸子就出事了。

那天夜裏一例的巡邏隊進來,把傻七和老母都吵醒了。

他們呼呼喝喝地拍門,嬸子不開。他們便一腳将門踹了,一群人沖了進去。

嬸子在旁邊嚎,嚎啥聽不清。

傻七要扒拉窗邊看,老母便死死拽着他,捂着他嘴巴,将他摁在枕頭上。

那一天之後,嬸子和她兒子也和小姑娘一樣沒了影。

傻七問鄰居,問工友,說他們哪裏去了,也是遣送回蛇國了嗎?怎麽回事,回去都不知道報個信。

鄰居不說,工友不說。問急了,就和老母一樣罵傻七,說你屁話多,你吃飯,喝湯,吃不死你,問問問個雞巴。

後來傻七也不問了,因為那隔壁又來了人。

老母說不好跟他們講原來住戶的事,不然房子賣不掉,開發商要來趕他們。

這一回傻七聽了老母的教訓。雖然他心裏頭還是不服,但有時候老母說的話是對的,至少能讓傻七保住這條傻命。

所以賴叔問他什麽,他回答不上來。冰鹫酒是蛇國的嗎?他字典裏沒有那片地方,他不認識蛇國人,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他只知道血桐。血桐是狼國的特産,洋洋灑灑一片血,濺在凹凸不平的石牆上。

(39)

傻七準時在三天後見到了八爪魚。

當然來者不止有八爪魚一個人,還有好幾個他的下屬。

那天傻七剛找了個落腳的地,也難得早起下來吃午餐。剛打開房門,八爪魚的臉就出現在他面前。而後一左一右兩個人馬上上去,一把摁住傻七,第三個人則給他蒙上了頭罩。

傻七被押下樓再押上車,他坐在後座,兩邊始終都有人擒住他并進行搜身。

傻七被摸時還緊張了一下,回憶自己的儲存卡放哪了。仔細想想又松了口氣,安定下來,上次被八爪魚帶到軍火庫時傻七就已經給他了,現在身上除了槍,應該就只有兩根大麻。

不消說,這兩根玩意也被摸走了。

聽得八爪魚的輕笑從副駕駛傳來,傻七很想辯解兩句。

其實他不怎麽玩這個,這是昨晚屁叔硬塞給他的。你說人家禮物都擺面前了,再推回去就太不給面子了。所以傻七就拿了,琢磨着今晚能找個妹子一起消遣完事。

這下可好,便宜了八爪魚。

八爪魚一路沒說話,車開到傻七昏昏欲睡時停了,于是兩人又七手八腳把他推下車,推進一棟房子。

周圍環境突然從喧嚣變得靜谧,傻七一時還不适應,耳朵嗡嗡響。

他懵懵懂懂地跟着,直到踢到了一個人的皮鞋,傻七便又被人拽着領子往後拉,進行第二次更加全面的搜身。

這回搜身更仔細了,連他皮帶都抽了,鞋子也脫了。傻七不由得慶幸,還好昨天他把破洞的襪子丢了,不然這面試可能要打折扣。

最終面前有一扇門打開,傻七被推了一把。他踉跄一下,頭罩終于抽開。

他來到了一座小別墅的廳室內。廳室很大,裝修得卻很簡單。家具聞着還有一點點的油味,而窗簾密閉,味道散不出去。

他眯起眼睛适應光線,看清房內除自己外有五個人。

兩個保镖守在門邊,八爪魚站在身側,而正對傻七的有一張皮沙發,沙發前站着一個,沙發上坐着一個。

站着的那個陌生人不消說,定然是八爪魚的上級。而坐着的那個,卻是八爪魚曾經要他監視,而傻七拍了一大串無碼高清的——老蛇。

八爪魚對那個站着的男人介紹傻七,又對傻七介紹那男人。

可一介紹,傻七就聽出了貓膩。

八爪魚的上級叫黑石,黑石這名字在狼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曾經在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為了保護舊國的領土不各自分裂,應是扛到了最後一刻。豈料分裂之勢勢不可擋,縱然他始終不願意撤退,造反的部隊還是将他的營地團團圍住。

最終他被蛇國人帶走當成俘虜,一走就是好幾年。

而偏偏就是這憑空消失的幾年,讓他成為了一個傳奇。一會聽聞他在蛇國做軍事顧問,一會聽聞他率死士鏟除舊國老将,以防舊國複辟,一會又聽說他組織了個什麽小隊,在極南之地買下一塊島,在上面做着不可見光的軍事實驗。

而等到他再次折返狼國,則又搖身一變,成了保守派的代表。

他和坐在身邊的老蛇關系極度密切,甚至有謠言稱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私生活上,兩人都有着非同尋常的關系。

所以他的立場從來都是不穩定的,一會表露出激進派的非要獨立不可,一會又表露出保守派的主和而不主戰。

這在屁叔他們說來就是典型的三家性奴——不是,牆頭草。

不過他的勢力不可小觑,尤其是近幾年來,更是擴張得厲害,聽聞狼國內部的情報網絡就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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