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凡看着那根豬尾巴,心裏樂呵了一下,以前有個小姑娘跟她說過,豬尾巴可是好東西,姑娘家吃了豐胸的。
不過看到豬尾巴,江凡還想到了鹵豬尾,不過他不會煮鹵汁,就轉身問張叔會不會。張叔是啞巴,做不來和人溝通的活計,所以在江府的時候,一直是在廚房裏幫廚,整天悶頭煮飯燒菜就行。
張叔啊啊兩聲江凡就懂了,這是會了。江凡平日跟張叔交流,大部分時候他是半懂不懂的,張書墨卻沒這個問題。所以江凡不懂張叔的意思時,都是張書墨轉達。
一些鹵汁主料需要到藥材店去買,手上東西太多,三人便先把東西放到驢車上,由張書墨守着,他和張叔再去買主料。
等東西都買齊了,離着吃中飯還有一個時辰,回到家剛好到煮飯的時間。也沒在鎮上逗留,東西放放齊,三人取了驢車就離開了鎮上。
回到村裏,江凡把高老叔和海叔家需要的東西和他買的零食給都送過去才回了家,不過手裏多了幾把劉大娘給的小白菜,還有海叔塞來的自己弄的手擀面,拿回去煮就行。
進了院子,江凡覺得哪裏不一樣了,細看之下,原來是之前種下去的雪陽花破土出芽了。早上都沒注意到,居然就冒出綠了。
因為急需生命值,AE星球當時研究的時候,就改了它們的生長周期,這些種子從播種到成熟期都是短于平常作物的。雪陽花從種下到它牽藤結花苞,一個月時間就行了,花期則從五月,一直持續到入冬才會凋謝進入休眠期,來年五月再開花。而雪陽花,從冒芽開始就會産生少量生命值,越接近成熟期,生命值會越多。
那天去買菜種的時候,張書墨并沒有注意到自家少爺都買了些什麽,種的時候問他這是什麽種子,江凡說是花種,不過不知道是什麽花。
中午吃手擀面,土竈兩個大鍋,一個鍋洗幹淨了準備等會兒做臊子,另一個大鍋裏裝了點水,不過是用來熬葷油的,中間一個小竈還坐了一壺等會兒煮面的水。
張叔切板油,張書墨在井邊洗等會兒要用的小白菜,江凡就坐在竈膛邊時不時的加把柴,反正都是些棍子柴,一根能燒好久,不需要他随時守着。等張叔把板油切好了往鍋裏一放。看着時間燒就行。
因張叔在廚房裏做了十年,所以這做飯的手藝真是沒得說。葷油熬的差不多的時候,張叔在另一口大鍋做的豬肉臊子也好了,香味直勾的守在旁邊的江凡和張書墨肚子咕咕叫。
等把葷油用大肚口陶瓷缸裝好後,把油渣拿碗裝了,直接提着水壺把裏面快燒開的水往鍋裏倒。水倒進去後一會兒就咕嚕着翻滾,因為水夠多鍋夠大,張叔直接把面條都放下去了,時不時拿筷子攪動幾下以防黏鍋,等差不多熟了,再把小白菜放進去燙一燙就可以裝碗了。
江凡吃面喜歡湯多,所以碗必須要大,當時買碗的時候就買了幾個大湯碗拿回來吃面。把面條裝碗,各種調味料,臊子、蔥花一放,這口水就冒出來了。江凡還往碗裏放了些油渣,吃起來別提多香了。
一大碗下肚,剛剛飽,江凡坐在椅子上挺着肚子舒服的直哼哼。
這到了村裏還真沒有閑着的時候。張叔把廚房收拾了後,把豬棒骨洗幹淨打斷,拿出主料開始煮鹵汁,江凡拿着紙筆帶着張書墨去了高老叔家,向劉大娘請教怎麽積酸菜。而張書墨懷裏捧着上午買的布和那幾雙鞋面以及針線,也打算請了劉大娘和她兩個兒媳婦兒,幫着做幾身衣服和鞋子。他們衣服的尺寸,上午在布店裏就請裏面的成衣師父給幫着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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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這東西弄是很好弄的,不過每人做法與加的料不一樣,弄出來的味道也有差別。劉大娘一聽江凡要積酸菜,直接說她幫着做了就是。
江凡笑說:“哪能事事都要您幫着動手,這回來沒幾天都麻煩您多次了。您啊,就直接告訴我方法,我這記着,回去按着步驟,絕對沒問題的。”
劉大娘現在對江凡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了。雖說胖,那也是胖子中模樣上等的,那皮膚嫩得跟嬰兒似的,一看從小是個養尊處優的,但他也沒說嫌棄鄉下地方髒啊之類的,見了誰都帶着笑,禮數上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從他三人回到村子裏,雖說她們一家人幫着做了些事給了些東西,但人家也是有給她家兩個小孫子買零食。莊稼人的零食,一年四季的,也就是山上的一些野果子吃得多,這還得防着山上的野物不敢多摘。像鎮上賣的那些糖果,可貴了,他們都舍不得買,最多過節時買一點給孫子們解解饞。可這幾天,兩個小孫子的零嘴兒就沒斷過。江凡本人是不是真大方,是不是亂花錢她不能随意下定論,但至少人家在人情往來這一點,做的是很好的。
這田地裏一天天的忙,劉大娘也不是時時都有空閑時間,家裏還有菜地要打理的,當下也就依江凡的意思,把積酸菜的法子細細跟他說了,等他記好了,又确認了一遍。
在他們這裏,家家戶戶都是用這法子積酸菜,也不存在什麽秘方一說。
然後江凡把做衣裳和鞋子的事情給劉大娘說了。
江凡說:“一共是六套衣裳,這是衣褲的尺寸,您照着做就成,也不會讓您白做,一套衣裳我給二十文,您看成嗎?”
二十文,幫着別人大太陽底下收莊稼一天也就三四十文,做衣裳她們都熟練的很,這簡單的粗布衣裳她們一天就能做一套出來,不用曬太陽還不費力氣,這對她們來說,可是最輕松的活兒,花不了多少時間,六套衣裳她們三個最多三天就能做出來了。
至于那鞋,納鞋底就要費些事,不過因為鞋面是現成的,所以江凡一雙鞋十五文錢,也是很不錯的工錢了。
這坐家裏還能掙錢,劉大娘笑得嘴都合不攏。
給江凡舀了一湯盆老酸菜水,還給了兩顆酸白菜讓他帶走,劉大娘關了院門,一轉身見自己大兒媳婦兒抱着三歲的大孫子站在堂屋門口。
劉大娘臉上的笑還沒收回去,放低了聲音問:“睡着了?”
大高氏笑着輕聲說,“可不是,之前揉眼睛鬧瞌睡,哄了好一會兒才給哄睡了。”
“把他放屋裏去,動作輕點,別又哭了!”
“我省的。”
等把兒子放屋裏後,大高氏走出來,看她娘正和弟媳小高氏把桌子往院子裏搬,趕緊走過去搭把手。
“小大睡了?小高氏問。
“睡了。小二也睡了?”大高氏說。
“也才睡下。”
高虎和高豹相差一歲零幾天,兄弟兩每年過生日都同一天過,成親也是同一天,後來兩人妻子懷孕,高虎還是要比弟弟快一步,不過這樣也不會亂了輩分。兩個小的前後出生,相差半年,大的就小名小大,小的小名小二。村裏人小名大多都取得賤,好養活。
剛江凡和劉大娘的談話她兩個兒媳婦都沒聽到,這會兒劉大娘就跟她倆說了,不過沒說具體工錢是多少,只說做完衣裳鞋子,兩人都有三十文錢拿。家裏錢財的大處,還是要她自己握着才好。
其實劉大娘算是開明的婆婆了,曉得給兒子兒媳留些家用,這些年大兒小兒出去做活得的錢,都是大部分交給她,小部分他們自己留着,但是家裏平日的油鹽柴米,都是從她這出的。兩個兒媳平日吃喝不愁,年節的衣裳都是婆婆出,每月自家丈夫還有錢上交,婆婆脾氣溫和,也從不偏袒哪一個,所以要說這村裏人婆媳誰家相處最好的,就要數他們家了。就算有那争執,也是好聲好氣一家人坐下來說開了解決。大小高氏妯娌關系也處的好,兩人私下裏不止說了一次她倆運氣好才能嫁到高家來。
不像他們同村有的人,恨不得把兒子兒媳掏空,最好一分錢也不要留在身上才好,平日自己饞嘴了想吃個什麽也不行。
其實這也與兩人的品性相關,都是懂得謙讓的人,要一個脾氣溫和,而一個争強好勝處處斤斤計較的,這常年相處,也得摩擦不斷。
大小高氏手裏的活計也很不錯,每年家人的衣裳都是她們自己縫制的,現在雖說田裏有點活,但也輪不到她們兩個去做,幫着做做衣裳權當打發時間了,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所以當下聽婆婆這麽一說,兩人搬凳子的搬凳子,拿剪子的拿剪子,一下子就忙開了。
把布攤開在桌上,小高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邊裁布一邊說:“娘,我上午去菜園摘菜,碰到江蓮姐了,她問了我點事來着。”
“江蓮兒回來了?問你啥了?”
小高氏說:“江蓮姐帶着她閨女一起回來的。她問我是不是江氏二房的回來人了,這之前江小子不是還到她爹娘家買了蓮子麽,肯定是海叔兩老告訴的。不過我看她神情不太對,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說,我也不好細問。”
劉大娘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江凡他母家那邊還有個舅舅,他舅舅有個閨女叫顧芳秋,嫁的人正好和你江蓮姐夫家一個村子的,今年都二十一了,算算成親都快六載了,前兩年聽說還一直沒懷,也不知這兩年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