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送顧遠韬去讀書,還要給他置辦幾身衣裳,自己買布做已經來不及了,江凡便帶他去了成衣店,買了現成的衣服。人靠衣裝,不說穿得多好,但也不能差了,不然小遠韬一個才去的生人,穿得差了可能會受排擠。

笑貧不笑娼,這是不管哪個時代都會存在的。

除了給顧遠韬買衣服,江凡還買了不少布,給顧長青做衣服的,顏色比較穩重,給顧李氏和顧芳秋則要素淨許多,選的花色也比較素雅。來一趟鎮上,銀錢又花去不少,不過江凡目前也不慌,家裏現成的雪陽花,很快将成為他來此第一桶資金收入的來源。

一切妥當後,便又歸家。

回到家,江凡把東西拿出來。接過布匹,顧李氏高興得不知說什麽好,眼眶竟是紅了。顧芳秋也是,江凡看她竟扭頭抹了下眼淚。

摩挲着光滑的布匹,顧芳秋不好意思地說:“哪能讓你一直破費,且這顏色這般鮮豔,我這個年紀穿卻是不合适了。”

江凡哭笑不得:“表姐,你才二十一,年華正好,怎麽就不能穿了。你們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別的幫不上忙,也只能出點銀子了。”

“小凡說的是。”顧長青看着兒女,自從他們住到這邊,女兒是一天變一個樣,再不見之前的死氣沉沉。他的腿也基本好了,等做好了衣服,穿着這一身出去做生意,也不會叫人看低了。

中午吃過飯,趁着一家子都坐在堂屋裏歇晌的時候,江凡跟他們說,他想開個面脂鋪。

這東西在現代叫面霜,護膚品的一類。

顧芳秋腦子倒是轉得快,“你是想用雪陽花?”

江凡點頭,“表姐覺得如何?”

顧芳秋抿嘴笑道:“自然是好的。”她沒接觸過生意上的事,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卻是用花瓣泡澡好多天了,昨晚更是敷了面膜,效果是看得見的。

顧李氏亦贊同道:“這世上女人愛俏,小凡你若真的用這花做面脂,肯定能賺錢。”以前家裏有錢的時候,顧李氏也用過不少好的面脂,卻覺得沒有哪一樣能比得過這雪陽花。

“雪陽花怎麽了?”顧長青急忙問,他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

張書墨便捧着自個兒的臉讓顧長青看,跟他說雪陽花護膚的神奇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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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青有經商的經驗,之前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要他說,這世上許多東西,大部分都名不符其實,都是吹噓出來的,他聽了張書墨所說,認為若這花效果真的這樣好,那江凡的面脂鋪,将來定然是要火遍大江南北的。

顧長青知道江凡被驅逐回來時只被打發了一千兩,這銀子大生意做不了,小生意的本錢是絕對夠了,他沉吟了一會兒,道:“小凡,你要做什麽就去做,舅舅人在這,有用得上的地方,開口就是。”

江凡笑道:“自然少不了要舅舅幫忙。只是開店的事,暫時不急,只憑家裏這點雪陽花,卻還不夠看,且這花的效果,還是再驗證一段時間為好。”

顧長青也贊同,“這一院子的花确實太少,你的地也有限,依你的意思?”

江凡道:“我打算和村裏人合作。”

顧長青瞬間便懂了江凡的意思,江凡提供花苗,交由村裏人種植,日後再從村人手裏收購花瓣。

但江凡所思更多,AE星域因為土壤過于昂貴,迫于無奈研發了生命系統。但江凡這裏,土壤何其多,他與村裏人合作,這雪陽花種下去他們就不用管了,養料自有江凡投放。他們從江凡手上拿錢,江凡便從他們那裏賺系統幣,更用花瓣再生錢。

這合作,誰都不吃虧,對江凡來說更是雙贏。

江凡和顧長青商量一會兒,三言兩語就敲定了日後開店的許多細節,顧芳秋在旁邊聽着,只覺得這做生意,在他們眼裏,似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一樣。

顧芳秋正想得出神,忽然聽江凡叫她,忙擡頭看過去。

江凡道:“表姐,日後這店我便交給你來管,如何?”

顧芳秋驚訝地瞪大眼睛,後慌忙擺手:“這怎麽行,我什麽都不會的。”

“是呀,秋兒她字都不認識幾個。”顧李氏也道。

江凡不在意,“不會便學,誰也不是生來就什麽都會做的。”

顧長青驚訝,也沒想到江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明顯是特意幫襯了。但之後他就有所意動,這面脂鋪子,尋常多是女客人,自然要女掌櫃比較好招呼一些。他之前也見過許多比男人還強的女商人,女子經商并不是什麽稀罕事。

且他厚着臉皮說一句,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家秋兒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被夫家休棄的還不能再生育的女子沒什麽人願意娶的,就算有人願意,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舍不得再讓女兒去吃那種苦,與其嫁人看人臉色生活,不如有一技之長,多賺些錢傍身,興許還要來的自在些。

“這不成的……”顧芳秋還在說。她還小的時候忙于田地,後來家裏有錢,學的也是怎麽端莊淑靜,以求嫁個好人家,二十一年面對的都是家長裏短,做生意這種事,她是想也沒想過的。

江凡見她驚惶不安,便安撫道:“表姐你先別急,我們慢慢來,如果你之後嘗試了還是不成,這家裏不也還有舅舅和我麽。”

“是的,秋兒別慌。”顧長青也安慰女兒。

顧芳秋見他們說的認真,便慢慢地鎮定下來,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一般:“好,我先試試。”

這日晚上,江凡家堂屋裏便出現這麽個奇景,所有人臉上都敷了一層花瓣碎,連張叔都沒落下,被自家兒子抹了一臉,臊得他直搖頭,兩只手上上下下地比劃着,表示自己都糟老頭一個了,幹不得這事兒。

其實張叔也就三十多歲,和顧長青一般大,看着比顧長青還年輕呢,只是因為不能說話,不管到哪裏都存在感極低,讓人注意不到他。

顧長青也坐在那裏,任顧遠韬往他臉上糊花瓣碎,他是想着自己親自試一試,知道效果了,日後和人談合作,到時候怎麽吹噓,吹噓到什麽程度,心裏也會比較有譜。

天上忽然一聲驚雷,涼風起,吹走白日的熱氣。

“要下雨了。”江凡聲音含糊地說。

“夏日雨水多。”顧長青也含糊地附和。

不多時,雨滴落地。

一家子也排着隊的去洗臉洗澡。

江凡想,有涼風與雨水作伴,今夜肯定是一個好眠啊。

誰知,半夜十分,迷糊中江凡聽到東頭村子傳來模糊而密集的狗叫聲,正當他要再次睡過去時,門被敲響了。

“少爺,門外來了個人,說找你的。”張書墨在門外說。

江凡瞌睡一下子醒了,“什麽人?”

“聽聲音是一個陌生男人,我爹沒放他進來,正等在門外。”

江凡擰眉,大半夜的,這人找他做什麽?又不認識。

他披了衣服起來,隔壁房間聽到響動的顧長青也出來了,顧李氏和顧芳秋不安的站在一起。

為以防萬一,顧長青拿了一根竹棍在手裏,張書墨還抱着門栓,三人來到堂屋。張叔守在門邊,顧遠韬站在房間門口也有點緊張。

江凡将顧遠韬趕進屋裏,沒有立即開門,而是隔着門問:“深夜上門,不知郎君所為何事?”

雨聲沙沙,一道平板的男聲響起:“聽聞江郎君有治腿疾的秘法?”

當初給顧長青治腿的時候,江凡就知道這消息是怎麽都瞞不住的,索性便扯了些神醫的幌子出來,看來顧長青腿疾好轉的事情傳到這些人耳朵裏了。只是聽得這人話語,江凡心裏卻是一沉。他們上門沒問神醫,直接只說他,并口稱江郎君。

江凡道:“我一個普通商戶的小子,哪有那麽大本事,只偶遇了神醫一次,幸得神醫另眼相看,才替我舅舅治好了腿。”

平板的男聲又響起:“神醫,查無此人。我們誠意而來,還請江郎君開門相見。”

查無此人,看來這些人來之前已經将他查了個徹徹底底,也知道神醫一事是他胡謅,對方本事應該不小。又是“我們”,這麽說門外不止一人。

對方現在還與他們好脾氣的說話,卻不敢保證一直如此。這大雨天,如果對方強闖家門,做出點什麽事,江凡也拿他們沒辦法。

江凡心裏很是後悔之前居然沒想着與霁軒他們交易點什麽東西防身。

就在江凡探手去取門栓準備開門的時候,一道短促的咳嗽聲掠過耳際。

有另一道低沉男神在門外響起:“深夜叨擾,江郎君見諒。”

門開了,堂屋裏的燈光飄向屋外,印在門前四人臉上。當前一人卻了矮了所有人半截,江凡定睛一瞧,才看出這人是坐在輪椅上的。

對方微垂着頭,左手以拳抵唇,低聲咳嗽。

他擡頭,燈光暈染了他的眉眼,冷肅而精致的容顏便完全落入了江凡的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正式出場啦,之前文案小攻的姓是“臧”,後來查了下在古代意義不好,改成“關”。對了,本文背景架空設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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