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襲

“我的衣服呢?”少姚掙紮着要從景鈞身上跳下去。

“昨個兒全撕破了。”景鈞把少姚用披風裹緊抱穩:“再說了,反正回去也會被扒掉,幹脆別穿了也省得你跑。”

少姚:勞資要弑君!要為天下除害!

下樓的時候看見樓下已是烏壓壓一片全副武裝的士兵。不想被人看見如此狼狽的模樣,轉頭将臉埋在景鈞胸口。

景鈞腳步停了一下把人又抱緊了兩分,對少姚近乎主動親近的動作不禁笑了。突然覺得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好順眼,連門口的枯樹都有幾分雅致的樣子。

進了馬車,确定只有景鈞一個人後,少姚松了口氣。披風突然被揭開,合攏的膝蓋被分開。

少姚下意識的閉緊腿又自暴自棄般的放松了身體,閉着眼将頭偏向車壁,完全順服的模樣,只有亂顫的睫毛和蜷緊的腳趾洩露了他的恐慌和不甘。

“你莫要怕成這樣。”景鈞有些愧疚的掰正他的臉:“我只是替你上個藥,我保證除了上藥什麽也不做。”

說着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藥膏勾了點在指尖探向傷痕累累的地方。冰涼的藥膏觸到穴口,少姚下意識的緊繃了一下,随着細致的塗抹疼痛逐漸減輕慢慢放松下來。

“再忍一下。”景鈞又勾了藥膏探進了內壁。

“停下————”少姚本能的排斥。

“忍一下,放松。”景鈞盡量慢慢将藥膏在內壁塗勻,這對自己也是很大的煎熬。盡量壓制着上升的欲望,昨晚做得狠了一些,哥哥怕是得好好養上幾天才行。

終于塗完了藥,景鈞淨了手發現少姚眼眶都紅了。扯過一張毯子将人蓋住:“你啊,還是那般容易哭。好好睡一會兒,睡醒了就回宮了。”

聞言少姚眼淚直接滾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跑的,這次被捉回去再想跑肯定更難了。

“還是疼嗎?”景鈞看着少姚眼淚汪汪的,把手烤熱了把人抱到膝上,手探進毯子裏:“我給你按按,睡一會兒就好了。”說着指尖開始在少姚頸肩揉捏起來,酸疼的肌肉在平穩适中力道下逐漸放松。

這昏君推拿的手法倒是不錯……少姚想着慢慢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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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利刃破空的聲音!

“有刺客!保護大君!”

淩亂的刀劍相接,能隐約聽見有人倒下的悶響。

少姚睜開眼仔細聽着車外的動靜:“有刺客,你不去出去瞧瞧?”

“不去。”

“你不怕他們殺進來?”

“本君的侍衛又不是吃素的。再說了————”景鈞攏攏蓋住少姚的毯子:“比起他們殺進來,我更怕你趁亂逃了。”

“……”

“攔住他!”

“保護大君!”

“哎?好像你的侍衛沒攔住啊,你當真不出去瞧瞧?”

景鈞皺皺眉解開了少姚被綁在背後的手,扔給他一件外衫和貼身的褲子:“這次出宮匆忙,人手可能不足。”揉揉少姚發紅的手腕:“也罷,正好讓你看看你男人的本事。外面混亂,你在車裏呆好不要被誤傷了。”說着便推開了車門。

男你大爺!少姚勉力慢慢穿上衣褲對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哼了一聲,連對方一點情況都不了解就出去等同送死,傻子!還讓我待車裏別動?不動我才是傻子!

少姚推推車門發現被從外面鎖住了,不屑一顧的笑了一聲:“呵,本殿下不會走窗戶麽?”

慢慢推開馬車側面的窗戶,地上已是一片雜亂的屍體。黑衣服的刺客全副武裝的侍衛雜亂的躺在地上,死了的安安靜靜,活着的分外眼紅。

刺客人數很多幾乎是侍衛的三倍,少姚撇了一眼在車前方被十餘個黑衣人圍住的景鈞。黑衣人看樣子武功都很高,幾把長劍揮得人目不暇接,一招一式中都透着狠辣的殺氣。旁邊還有人借機用着暗器。

景鈞居然未落下風,手裏揮着一把側面像野獸尖牙一樣的怪劍,沒什麽讓人眼花缭亂的招式,幹淨利落的取人性命,游刃有餘的割喉放血。少姚看了兩眼得出結論……

趕緊跑!

不然就算抛開景鈞的身份權勢,這份功夫擺在這兒,那也回家無望了……怪不得欺負爺跟欺負姑娘似的。昏君!哼!

可是走窗戶也好像太危險了些。這一出去不得被砍成包子餡兒啊?少姚琢磨了一下從窗戶縮回身子氣沉丹田,屏息發力……“砰!”車門向外排開了。

無視車外一臉懵逼的衆人。少姚使勁兒一拍馬臀,馬兒長鳴一聲拖着馬車就開始飛奔。

“大君肯定還在車上!這個是假的!給我追!”一個黑衣人頭領叫了一聲率先扔下景鈞撲向了駕車的少姚。瞬間幾十道黑影不要命的撲向了飛奔的馬車。

“哥哥!”一直氣定神閑的景鈞臉色終于變了:“給本君殺了這群刺客!”

四周突然冒出一群暗衛與黑衣人絞殺在了一起,場上形式開始逆轉。

少姚險險避開黑衣人頭領的一劍,胳膊上被劃開一道口子:“你大爺的!你瞎啊!本殿下哪裏像那個昏君了?”

那刺客并不答話,一擊不中又馬上淩空一轉又刺了過來,劍尖直逼少姚眉心。馬車上地方太小,少姚手無寸鐵避無可避的一翻身跳下馬車避開一劍,卻落在了屍體堆裏。

少姚在屍體堆裏一滾撿起一把長劍一反手擋住砍向自己的那把劍,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殺,少姚的火氣也上來了,劍身順勢一滑就要削那人的腦袋。

“嗖——”一只利箭飛向少姚。

少姚被刺客纏住脫身不得,盡力向旁一避!箭刃堪堪劃破了少姚足側的皮肉。疼得一個站立不穩,跄踉一下,那刺客已經趁機一劍直撲少姚面門。

少姚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慢了下來,自己動彈不及眼睜睜的看着那劍刃砍向自己,眼角餘光瞟見昏君突然不顧纏着他的刺客轉身奔向自己,一直處于上風的昏君似乎挨了一刀。

為什麽?要撲過來救我?少姚來不及思索就看見了逼到面前的劍刃……完了,死定了!這一百來斤的身板兒要交代在這兒了。

刺客突然攔腰變成了兩截兒,一個人從刺客身後撲來。

“沒事吧?”來人飛快的打量了少姚兩眼,然後緊緊擁住:“不是讓你在車裏待着別動麽!你是要吓死我呀!小祖宗!”

少姚愣住了,隔着衣服也感覺到這人好像在發抖?這昏君在害怕什麽嗎?總不能是怕我死了吧?我死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大君,刺客都處理完了。”

“馬上回宮!”

景鈞心疼的看着少姚滿身是血,也不知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刺客的?

在車裏将少姚衣服扒了,看見少姚細皮嫩肉的左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足側也在嘩嘩冒血。景鈞又氣又心疼:“查清楚哪些刺客哪兒來的!再把屍體挫骨揚灰!”

上了止血藥粉,草草的給少姚包紮了一下。景鈞才覺得背後有點疼,叫了侍從一看,景鈞背後也有一道血呼啦啦的口子。

待回到宮裏,景鈞看着禦醫處理完了少姚的傷口後才讓人給自己上藥。

少姚在一旁的軟塌上悶悶地不出聲,他看見這昏君是急忙忙撲過來救自己的時候才被人暗算了一刀去的。可這昏君都是居然沒哼一聲,不要命一樣的往自己這邊趕。到底什麽目的?

“在想什麽?”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銀灰色的眸子。

少姚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躲,才看見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處理好了傷口的景鈞正坐在榻沿邊看着自己。

“沒什麽。”少姚淡淡的掃了一眼,昏君□□着的上身纏了一圈紗布,一身勻稱的肌肉透着隐隐的爆發力。咳,不自在的挪開眼光,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這昏君其實身材挺好的。

“又在琢磨逃跑的事?”景鈞伸手撫上少姚左臂的繃帶若有所思的說:“看樣子還是拿鐵鏈把你鎖起來再關進地牢或者直接捆起來天天灌了迷藥,這樣才能保險一些。”

“不要!”少姚縮回胳膊警惕的打量景鈞:“你把我困在這兒到底什麽目的?”

“目的?”景鈞盯着少姚,一點點的逼近突然又笑了:“我喜歡你啊。”

“……”少姚:開什麽玩笑?不會那劍上有什麽毒吧?這昏君別是個傻子吧?還是又要玩什麽花招了?

“怎麽不信?”景鈞伸手作勢要去解少姚的衣帶:“我身體力行的證明給你看啊。”

“別!”少姚手忙腳亂的躲開。

“大君,藥來了。”一個宮女跪着将一個托盤舉過頭頂,托盤裏放着一碗湯藥。

景鈞伸手拿過湯藥抿了一口,然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對着少姚:“過來,喝了。”

“什麽東西?藥嗎?”少姚瞅了一眼湊過來嗅了嗅,一股子苦藥氣:“不要,我沒事了。你也受了傷,你喝吧!”

“過來,喝藥。”景鈞慢條斯理的攪了攪湯藥,饒有興致的看着少姚小兔子一樣警惕的眼神:“你莫要以為你挾持本君這事兒就過去了,不然我們現在就來算算帳?”

“……”少姚猶豫了一下……向惡勢力低頭!伸出沒有受傷的手就要去接,打算眼睛一閉灌下去就行了。

“我喂你。”景鈞舀了一勺遞到少姚唇邊。

“不敢勞大君大駕,我自己來!”這麽一勺一勺的喂,得苦多少下!

“不要違逆本君。張嘴!”景鈞目光一冷,銀灰色的眼睛裏大有你再違逆我,我就收拾你的意思。

少姚別別扭扭的喝了一口,頓時臉皺成一團,好苦!

“來,再喝。”景鈞又遞了一勺過來。

“……”少姚喝了半碗藥汁便幹嘔了好幾次卻偏生什麽也吐不出來,不知那藥裏加了什麽。

正在反胃的時候,景鈞突然拿了個什麽東西突然塞進少姚嘴裏。下意識的就要往外吐,一絲清冽的甘甜卻在口腔裏蔓延開來驅散了大半的苦味。少姚這才看清景鈞手裏正端着一盤蜜制的果脯,一層軟白的糖霜浮在果肉上顯得霎是誘人。

“怎麽,還想要?”景鈞笑着抿了抿剛剛碰過少姚嘴唇的指尖,上面沾了一些糖霜:“嗯,不錯,是挺甜的。”

“……”

少姚的第一次出逃以失敗告終。他又被關回了那座宮殿,除了身上挨的一刀和多了幾倍的看守似乎什麽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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