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桃李豔

趙斂第二天醒來,眼底青黑一片,他的臉色也漆黑一片,他沉默地掀開被褥,看了看自己的褲子。

趙七大氣也不敢出,看着趙斂在屋子裏煩躁地走了兩圈。

趙斂指着趙七說:“你,去找一個火盆來。”

趙七瞪大了眼睛,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找個火盆來做什麽,嫌屋裏不夠熱?

趙七看着趙斂越來越不悅的神色,猛一回神,不敢多想,跑前跑後,搬來一個大火盆,燒起了火。

趙斂将床上的褥子,全部扔進去一燒。

趙七苦着臉:“祖宗,生氣也不能瞎糟蹋東西,頂好的絲綢面料,就是不要,賞給小的,不也挺好?”

趙七說完,看了趙斂的臉色,連忙正了态度,裝作還有差事沒做完,跑出了屋子。

趙斂在房裏來回踱步,心中很是煩躁。怎麽會夢見……怎麽會夢見這個東西呢?這亂七八糟裏的夢裏竟然還有她!

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惱怒什麽。到底是安栖雲亵渎了自己,還是自己亵渎了安栖雲。

因為這件破事,趙斂一個早上都沒有心思在案牍上,每每提了筆,心思總是悠悠地轉到了那個夢裏去。

他實在是不應該去安栖雲的房間的。

美人帳,銷魂窟。

再就是,三番兩次地看見安栖雲被雨或者水淋得濕透透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将安栖雲身體曲線記得這麽清楚,夢中的起伏線條,現在還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趙斂将手中的筆甩了出去,砸在地上。

趙七站在外面,吓得一哆嗦。邊上灑掃的丫鬟問他:“世子什麽了?這麽發這樣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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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七一手擋着嘴,悄悄在她耳邊說:“許是夢見鬼了,前幾天世子還去獄中折磨了犯人,現在恐怕惡鬼找上門來了。”

丫鬟驚訝:“啊?那要不要找個和尚道士驅驅邪?”

趙七不在意地笑笑:“去去去,我們世子是誰,活閻王啊,閻王會怕什麽小鬼!”

安栖雲不期然地在賞花的時候碰到了趙斂,她看到趙斂眼底的青黑,裝作十分的關心:“世子,昨天晚上還在審問犯人嗎?也太辛苦了些。”

趙斂被她說着昨晚,又說到審犯人,心底冒出一些極為不好的想象,他僵着臉說:“不辛苦。”

安栖雲繼續表達關懷:“不如我為世子炖些湯補補吧。”

趙斂看上去像被戳到了什麽,他擰着眉毛:“不用炖!我身體好得很!”

趙斂氣勢洶洶地走了,安栖雲轉頭向長清問:“他今日吃錯藥了?”

安栖雲看着趙斂倉皇的背影,撇了撇嘴,等邊賞花邊悉心想着怎麽編排舞蹈。她賞完花,心中也有了個模樣。

接下來幾天,專門用來舞姬排演的飛玉臺之上,鼓聲大振,笛蕭和鳴。

安栖雲跟着樂曲,旋轉如同冬日裏回旋的雪花,她身上系帶飄飄,跟着裙擺,繞出一個完美的弧形。

轉動疾快如風,仿若九天神女來臨。

面色豔麗如桃李,在夜燈之下,随着異域的樂曲,安栖雲的美麗帶着不容逼視的神秘。

羯鼓一停,安栖雲揚眉問舞女綠枝:“看清楚了嗎?”

綠枝是個技藝高超的舞者,即便這樣,看了安栖雲的示範,她臉上的訝然和崇敬也遮掩不住。

坐在一邊的永寧郡主親熱地拉起安栖雲的手,說道:“好姑娘,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悄悄湊近安栖雲說:“世子聽說桑園排新的舞曲,今日晚些時候要過來看。”

安栖雲點頭,叫了綠枝過來,說:“你聽清楚了,好好打扮,讓世子看上多好。”

永寧郡主臉色一僵,把安栖雲拉到一邊,像是恨鐵不成鋼般地說:“我是讓你準備着。”

安栖雲裝出疑惑的樣子:“我準備?我只不過是教舞姬跳舞,世子過來,我獻舞,怕是沒有這般規矩。”

永寧郡主有點急了,說:“規矩不規矩的,如今誰還講究這些。我是念着你婚事,要幫你一把,機會給你湊出來了,就看你要不要。”

安栖雲裝出意動的樣子,搖了搖唇,說:“好吧。”

永寧郡主笑了笑,然後打起簾子走了出去。

她沒有走遠,只是走近邊上的涼亭內。這涼亭視野極好,隔着竹簾,正能看見安栖雲和綠枝站在飛玉臺上的情景。

她臉上挂着機謀得逞的表情,可是看着安栖雲和綠枝邊說話邊排演,一會兒就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這時,她看見趙斂。

趙斂到了。

安栖雲把綠枝拉到一邊,兩人躲進邊上的小隔間換了一身衣裳。舞袖飄逸,裙角翻飛,白梅蟬翼紗逶迤。

綠枝問:“姑娘為什麽要排兩段舞?”

安栖雲說:“為了看看哪個好嘛。”

安栖雲隔着簾子往後看,看不見永寧郡主的身影。

永寧郡主的歪主意,她猜得透透的。胡旋舞哪有那麽好跳,跳起來,可能要生事端。

趙斂的母親是胡姬,因為這個原因,燕王才把年幼的趙斂放在範陽。胡姬的胡舞,在趙斂面前跳,總會有些聯想的。

樂師琴音一響,安栖雲動起來,玉臂舒展,如同仙鶴飛起。

趙斂在這個時候走進來。他眼中的安栖雲一直是豔麗非凡的,如同世間開得最燦爛,最嬌貴,最昂貴的花。

現在的安栖雲卻有一種冷冷的出塵之感,帶着一些悲切和漠然。

趙斂摸着門框站定了。

趙斂總是覺得,安栖雲的美太過膚淺,但是今天他看見了不一樣的地方。

紅顏多薄命,趙斂突然想試着将安栖雲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琴聲漸漸停息,趙斂走進來,坐下像是有所感觸。安栖雲看着他坐下來,問道:“世子?”

趙斂帶着笑說:“好,繼續。”

趙斂并不是時常誇人的人,陡然一開口,安栖雲還以為他一宿不睡覺的隐患犯了,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趙斂沒有在意她的表情,走向樂師,向樂師一揮手,樂師向他鞠躬一拜,然後退了出去,趙斂坐下,對安栖雲說:“可否,再舞一曲?”

安栖雲緩慢地點點頭。

足尖輕點地面,她側着身,欲倒未倒,楊柳腰身輕擺,她雪白的長綢輕輕拂過趙斂,她一時間離他很近,一時間離他很遠。

趙斂将案上的琴弦一按,琴弦發出一陣輕鳴。安栖雲旋轉的足尖頓了一下,她疑惑地看向趙斂。

趙斂一把拉過安栖雲,将她拉在懷裏,他低頭看安栖雲:“我開始覺得,你很好。”

安栖雲歪在他的懷裏,很自信的說:“我是很好啊。”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位置着實微妙,趙斂低着頭看她,眼中閃動着安栖雲看不懂的情緒。

他俯身往下,懷中的美人仿若春睡的海棠,只等待多情公子的采撷。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感興趣收藏一下呀~

《司寝》

秦枝枝是個司寝宮女,為皇子婚前啓蒙。

前世,祁王挑中了她,某個混亂的夜裏,她有了崽。

重活一世。

她費盡心機走到前世丈夫岐王跟前,打算重新揣上自己的崽。

結果她發現崽他爹另有其人!

在太子眼中,秦枝枝妖媚,有礙觀瞻。

可是漸漸地,他注視在秦枝枝身上的目光越來越久…

某日,他發現一直躲着他的秦枝枝對他笑了。

他心中暗藏的黑暗歡喜再也抑制不住。

小劇場:

燭光紅透窗紗,太子殿下對嬌媚的小姑娘說:天黑了,安置吧。

秦枝枝數着指頭算了算崽子降臨的時間,斷然拒絕:不行!

秦枝枝終于等到日子,她新妝妩媚,對着太子害羞地說:今天可以了。

一向冷情的太子險些荒唐了三天。

《皇兄太寵我了怎麽辦》

長樂公主絕色傾國,嬌媚動人。

如果她不是陛下的親妹妹,六宮佳麗一定會撕碎了她。

因為陛下是個要命的妹控,長樂公主的一根發絲兒都不能讓人輕易觸碰。

長樂公主殷燕時深知這一點,每次見了她皇兄都感恩戴德,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幾欲逃竄。

因為她是假的!假的!假的!

這事兒捅到陛下跟前時,殷燕時以為自己一條小命就要交代了,沒想到那個男人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

殷燕時:“嘤嘤嘤,宮中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這次總該放我出宮吧?”

陛下不動聲色地将折子合上:“六宮之中,皇後之位還空着,要不然你去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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