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顧仁久的懷裏安睡了一晚上,穆清雅覺得神經放松了很多,身體也相應的松快了起來,兩人洗漱之後,吃了點粥,就和福伯向那座油坊走去。
三人到的時候,油坊變得七吵亂嚷的,十來個警察拿着槍攔在門口,七、八十個男女老少在油坊門前撒潑打滾,穆清雅如同看戲一般站在一旁,他對這些人都沒有好感,讓那些警察将那些看到他的人,想跑過來問他為什麽将所有人都開除的人攔在一旁。
穆清雅譏笑道:“為什麽?就因為這是我穆家的個人財産,就因為這是我這小資本家狗崽子的父親大資本家一手創建的産業,就因為你們是當初颠倒黑白,落井下石的小人或者小人的後代!我穆清雅就容不下你們!沒完全報複回來也是覺得和你們這樣的人計較髒了我的手!”
福伯對于當初傷害穆雲铮的人,全都恨之入骨,要是可以,他恨不得将這些人食其肉飲其血,挫骨揚灰都不解恨,福伯刻薄的道:“你們這些年從油坊裏可沒少撈好處,小到榨油後剩下的豆腐渣、豆餅,大到豆油,你們都私自拿回自己家多少,你們心裏有數,我這裏同樣有記載,爆出來的話那就不是簡單的開除問題了吧?”
四周安靜了一瞬,現在雖然比以前好了,但是,每人每月只有那固定的二兩油,他們在這裏工作,不僅家裏不太缺少油水,偶爾還可以接濟親戚,撈個人情,再不濟也能在親戚中拔個尖兒,有點兒優越感不是?
這要是被開除了,這些都沒了不算,鐵飯碗也保不住了,越想這些人越心慌,一個個哭求着,有些老娘們仗着自己是女人,誰也不敢輕易碰她們,不然衣服一脫,告他們流氓罪,這些人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往前擠着,想逼穆清雅就範。
穆清雅溫柔的笑道:“你們是不是以為,我跟我爹一樣好說話,被你們這些玩意惡心了也有苦說不出?我還就不吃這套!忘記告訴你們了,小爺在英國是貴族,所以有持槍證,在這裏,出現危險時自救,是不犯法的!不信可以再往前試試。還有,誰在跟我墨跡一句,福伯,你就将那人家裏偷盜公家財物的證據送到派出所去。”
福伯優雅的一欠身道:“好的,少爺。”突然,穆清雅臉色難看的指着大門右上角處的一個銅鈴道:“那個人的東西為什麽還存在?”說着,一槍啪的打了過去,當即将銅鈴洞穿後掉到地上,子彈深深地卡在門板上。
原本還不以為意的那些人,覺得穆清雅只是在吓唬他們的,在看到穆清雅說翻臉就翻臉,前一刻還在溫柔的嬉笑說話,即便是威脅也都說的軟軟的,但是下一秒就會因為個小裝飾翻臉用槍,就像他自己說的,一句自衛要了自己這樣的老百姓的命,人家有錢人只不過是要随便出些錢的事兒,誰還敢跟他叫號,實驗真僞啊?
自古,中國就講究民不與官鬥,這些人心裏一掂量自己的分量,啥也別說了,趕緊撤吧!到哪還不能混碗飯吃?現在別說這姓穆的不用他們,就是他想用,他們還不敢幹呢!轉眼間,四周跑了個幹淨。
那幾個警察抹了把汗,對于穆清雅敲敲大拇指道:“先生,這回我們算是服了,之前只要遇到這些老娘們,十之八九都得認栽,頭一次看到她們認熊。”穆清雅風淡雲輕的道:“那不過是慣得罷了。”小警察聽着柔柔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頭皮一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顧仁久好心的幫着幾個小警察緩解壓力道:“之前讓幫着招的那些人,快到了吧?”那些警察在顧仁久開口的時候,心裏那股毛毛的感覺就消失了,于是,那個頭頭道:“快了,這幾天就差不多了,最遲也就下個月月初就能到。”
顧仁久點點頭道:“那就麻煩範局長跟着操心了。”說着扔過去一條萬寶路讓幾個人自己分去,那範局長很有眼色的帶着警員們告辭了,福伯早就将那個銅鈴踢到一邊去了,省的礙着自家少爺的眼。
顧仁久推開這個沉重的大門,穆清雅擡腳向裏邁去,與記憶中的樣子相差甚遠,四周破敗了很多,到處髒污,很難再和當年父親管理下的井然有序,幹淨漂亮的私人油坊聯系到一起,穆清雅一瞬間,失去了繼續參觀的興致。
看到穆清雅失了興致,顧仁久自然也不會興致多高,只有福伯像是遇到多年不見的老友,自己的看着,準備在這破敗的地方,找到與過去相關的記憶和事物。穆清雅和顧仁久也不願意真的掃了福伯的興致,幹脆就逛起了院子。
終于,二人來到後院,看到那裏的黑色角門的時候,來了興致,顧仁久将角門推開,果然後面就是一大片圍起來的田地,大約有二十來畝,這裏專門就是用來種黃豆的。二人帶着期盼的像一處跑去,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再也不是如今已過而立的成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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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跑到角落裏,很是驚喜的看到,那個倉庫後面的角落裏,還是有着稀稀拉拉的幾株草莓秧子,這會兒兩個人也不管幹淨埋汰,更不在意自己身上貴重的手工禮服是否會變髒,都在欣喜的看着拿幾顆幸存者,這就是他們少年時期相遇的見證。
顧仁久不是穆家的家仆,他和福伯不同,他的父親是一個在這附近的農民,為人好賭,他娘早就被他爹抵了賭債,那次就是他爹又要将他也賣給對方還賭資,被他偷聽後逃了出來,實在走投無路的顧仁久只好翻牆逃進了穆家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