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想着滿頭白發公園的長椅上
第九章幻想着滿頭白發公園的長椅上你也許會說一聲謝謝我如果這一生到盡頭換你的這句話很足夠
沒過幾天，林可收到了她的實習面試通知，當她快活的回到寝室時，紅葉不知道去了哪裏，只剩下趙姐在寝室裏還在看沒營養的穿越小說。
“親愛的，我周末要去聖光文化公司面試，今晚上我請客，走吧。”
趙金赫把書扔到一邊，“聖光？就是那個很有名的聖光？”
“對啊，叫上紅葉一起去吧。”
“紅葉說，晚上有事，晚點回來。”
“那只好我們兩個了，走吧。”林可高興的拉着趙姐就奔向了學校門口，點了她垂涎已久的麻辣香鍋，趙姐也愛吃辣的，兩個人吃的熱火朝天，趙金赫不知怎的喝了不少的酒，到最後意識都不大清醒：“恭喜你啊，林可，你是我在這個大學裏最羨慕，也是最嫉妒的人，有一個那麽愛你的男朋友，現在就連實習單位都可以這麽好。”
看難得金赫這麽感傷的樣子，林可趕緊把她手裏的酒杯拿下來，“好了，別喝了，我有的你也都有啊。林楓現在不是在建輝公司實習的挺不錯嘛，你也趕緊找一個實習單位，別在宿舍消耗光陰了。”
金赫已經醉意朦胧，搖搖頭：“你不懂，其實我們早就出現問題了，以前你們說我敏感，根本就不是我敏感，那是事實，他對我很客氣，很客氣，就像對待一個普通女同學一樣，現在有工作做借口，我們根本就很少見面，我們算是完了。”
“金赫，”林可柔聲安慰她。
“對不起，本來是替你高興的，可是我真的壓抑在心裏快要崩潰了。”趙姐擦了擦臉上的淚，“來，喝酒。”
“我真得很失敗，對不對林可。”
“我知道我很無能，我只會八卦，只會做一些沒營養的事情。”
“你們都去實習找到好工作了，我怎麽還是一無所有。”
“什麽愛情，什麽學業，什麽人脈，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什麽都沒有。”
看着趙姐一晚上在強顏歡笑，心裏真不是滋味，林可扶着金赫回學校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不遠處角落裏有熟悉的身影，林可視力向來很好，她知道那是誰，但是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金赫胡言亂語的金赫，還是沒有走過去。
回宿舍剛要扶她躺下，就哇哇的吐了一地，滿屋子都是刺鼻的酒味和幹嘔的氣息，林可耐心的收拾幹淨，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給她擦了臉，坐在床邊看着昏昏沉沉的金赫，突然很感慨。
轉眼在一起三年了，由剛開始的純真無慮變得成熟，甚至已經迷茫，在如此浩瀚的宇宙，在如此喧鬧的都市，個體的存在是多麽渺小，沒人會在意你的成長，你的失落，你的戀愛是否順利，你喜歡的人是否背叛了你，他們每天在同樣的地方，相同的車站與你擦肩，卻永遠不會在意那個碰撞他們肩膀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因為你們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粒微塵，彼此獨立，又彼此相依，因為你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個體不予言說的存在。
“什麽味道，”一進門紅葉就皺了眉，“她喝多了？”
林可毫無表情的看着她，“怎麽不問問她為什麽喝多了？”
看林可的樣子，紅葉有些心虛：“你怎麽了，這麽嚴肅？”
“那會我們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看到你了。”果然紅葉猜的不錯，緊張的看了躺在床上的金赫，把林可拉倒門外，輕輕的關上門。
“她也看到了？”
“沒有，當時她已經醉了。”紅葉聽到這句話，終于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
“這話你應該講給金赫聽。”
“我不是故意招惹林楓的，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會在一起，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曾經想要結束，但是他不同意，他說如果我和他分手就要和金赫分手，我不想她難過，才會答應他和他在一起的。”當所有藏在黑暗角落的事情，都暴露在了明亮的房間裏，所有心底裏的愧疚，自責都莫名的出現折現在眼淚裏。
“紅葉，你對得起你的男朋友嗎？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找到一個方法去解決這件事情，而不是縱容你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
“他說，他不愛金赫了，要跟她分手，他說要跟我在一起，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他和她分手，否則她會更傷心的，你忘了那次她有多難過嗎？”
門突然打開，一記耳光瞬間準确無誤的打在紅葉的臉上，因為喝醉酒的緣故，身體也吃力的搖擺，林可急忙扶住了她：“如果你不去和他搭讪，他怎麽會喜歡上你，你搶走他，居然還說我把當朋友，曾經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想到這記耳光會打在我最好的朋友臉上，你不想讓我難過，還是根本想要我再難過一點，你把自己說成一個為友情犧牲的英雄，是不是還想讓大家給你一個光榮稱號？”金赫用力的支撐自己不被眩暈擊倒，字字句句說的發音準确清晰。
“對不起，金赫，”紅葉去拉她的手，卻被她果決的甩掉，“原諒我。”
林可把金赫重新扶到床上，坐下，“紅葉，我恨你，深惡痛絕的恨。”
“金赫，對不起，是我不對，我真的太寂寞了，看到你們都出雙入對，我仍舊孤孤單單一個人，男朋友只是口頭上的說辭，我難過的時候，他根本不在我身邊，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溫暖……”
“夠了，我不想聽你跟我回憶對他的美好感覺，我覺得惡心。”每句話都飽含着憤怒和看不清的悲哀。“我當你是朋友，你卻這麽回報我，我再不想看到你，你滾，滾啊。”趙姐喊得歇斯底裏，無法接受這種背叛，忍受這種赤裸裸的失敗，此刻她覺得那麽冷，那麽冷，适才被沖淡的醉意和疲憊又一次在身體裏蔓延，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紅葉的日常用品已經清空，林可說，是她一大早就搬走的，她早就找到實習工作，現在更無法面對她，只得搬走了。趙金赫經過昨夜的嘶喊，今早表現的很平靜，她打扮得體以後便離開了寝室，林可很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林可看着曾經昔日的愛侶成了靠客套維持的陌路人，她躲在隐蔽的角落，聽着他們攪拌咖啡碰到杯子的清脆聲音還有對于這份感情的終結語。
等到林峰離開，金赫坐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林可終于壓抑不住，坐到她的身邊：“沒事的，失戀就是一粒壞掉的青春痘，不要去碰他，等時間把他撫平，你會回到從前的樣子。”
“怎麽可能回得去，經歷過一些，必定看懂了一些，心裏出現的疤痕，甚至我現在都不敢面對，我的好朋友搶走了我的男朋友，只是因為寂寞。”金赫低着頭，但是林可知道她一定是哭了。
“其實，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你不應該都怪罪在紅葉身上。”想到紅葉真誠的愧疚和哭了一晚上的模樣，林可知道她也很珍惜那份友誼，也十分懊悔曾經那麽的沖動。
“我知道，一切我都看得明白，可是我只想為所有的痛苦尋找一個宣洩的出口，可我實在狠不下心對那個我曾交付所有的男人。”
林可把金赫扶出餐廳，七月份的天氣陽光如此明媚，其實并不算得上明媚，酷熱的紫外線正瘋狂的掃射大地上的每一個生靈，可是恰巧金赫身上的潮濕和灰暗似乎正需要這樣的驕陽灼曬，她需要有那麽一縷陽光，可以穿過她被層層黑色心情沉澱的身體，到達她傷痕累累的內心，将無休得眼淚和無法遏制的疼痛包圍起來，給他們溫暖和力量，她需要有這麽一絲陽光做到。
“金赫，我們都要自己面對生活了，需要靠自己的雙手得到物質生活的滿足，我們都找到了工作，而你如果只是沉浸在過去的愛和恨中，你永遠不會解脫，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林可說的如此老成，只是希望她盡快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金赫看着遠方，“我知道，給我點時間，我不會一直消沉下去的，我會追趕上你們的。”林可聽見了他們全部的談話，她甚至感激林楓說的如此婉轉真切，更把所有的罪責擔在自己身上，大概是真的喜歡紅葉，知道友情在她心中的分量，只是極力的為她辯解，一切與紅葉無關。雖然金赫現在還無法面對紅葉，但是林可有把握，大家一定能回到當初的樣子。
“我很理解紅葉的寂寞，就像你們有男朋友煲電話粥的時候，我無聊的躺在床上，期待也會有一個深愛我的人出現，如果有一個男人，在我最寂寞的時候出現，我也會有所主動地出現在他的身邊，引起他的注意。”
紅葉柔柔弱弱的樣子相比金赫來講，本就容易得到男生的憐惜，更何況她第一次假裝跟蹤林楓去了學校餐館，假裝喝醉了酒，意亂情迷的妩媚，很容易就容易攻陷男生的防守。
只怪林楓愛自己不夠深，怪他是個十足的雄性動物，一個豔麗獵物的出現，必定牽動他火急火燎的小宇宙，可是他又是如此認真，認真的愛着紅葉，這原本就只是只有她一個失敗者的大結局，她苦笑。
林可一直陪着她到處亂走，直到下午天氣突然變得悶熱，大氣層裏的雲朵變得越來越厚，顏色越來越濃，兩個人才搭了公車回學校。
手機鈴聲從包裏傳了出來，林可以為是一天沒見的顧晨叫她一起吃晚飯，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有極強的防護意識，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簡單的幾個語氣詞過後，林可表情已經冷到極點，“金赫，我還有事，你先回學校吧。”
看林可的樣子，金赫料想不是什麽好事情，“我不放心你，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事情？”
“哪有什麽事情，只是我也要去維護我的愛情了。”林可想剛才的樣子一定吓到趙姐了，趕緊又平複到平時的樣子。
其實金赫也隐隐約約聽到了些什麽，顧晨，酒島屋什麽的，
“酒島屋是高檔消費場所啊，你是不是也背着顧晨幹了什麽事情？”
“你想哪去了，”林可白了她一眼：“是他的青梅從南京找到這來嗔責我是否把顧晨照顧的很好，不和你說了，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車從一個站臺停了下來，金赫感覺得到林可雖然坐在她身邊是很輕松的樣子，卻可以察覺到她的身體一直緊張着，随時保持着警戒的狀态。
事情一定不是那樣輕松的。
“你一定是第一次來這喝咖啡吧，”一進來林可暗暗贊嘆的樣子就看到她的眼裏，笑吟吟的以此做開場詞。
“我睡眠不好，所以平時不喝咖啡。”林可平靜的看着她。她見過這個女生，因此一進來就可以知道哪個裝束奢侈卻不張揚的女孩是她，相比之下，自己的帆布鞋，牛仔褲似乎真的寒酸了一些。
的确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裏，都是名媛闊少休，能人義士來此休閑的最佳場所，環境确實不錯，“我想你不會特意來讓我觀光吧，”林可看她并不打算開口：“有話直說，我沒帶傘出門。”窗外已經開始刮起了風，應該是一場雷陣雨，林可想。
“林可，我想顧伯伯一定和你提過我。”
“那又怎樣？”
“顧伯伯答應顧晨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情，但是不表明我會放棄。”
“所以呢？”
“顧伯伯要開拓國際市場，恰巧需要我們家的資金和在國外的人脈，我爸爸會答應，只是唯一的要求是希望顧晨陪我去國外讀書，可顧晨拒絕我的請求，理由是這有他的女朋友，可是我不答應，在所有人眼裏，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利用你爸爸對他的牽制，實現你自私的目的，難懂不覺得可恥嗎？”
安琪輕笑：“各取所需，哪來的可恥可言。”
“可是他并不愛你。”林可換了一種口氣，女人最怕什麽，死心塌地的愛着一個人，很久很久，以為這輩子可以一直愛下去，卻被另一個人清晰地告訴他一直沒有愛過她，這種凄涼可悲無論怎樣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即使他跟着你去了國外，如果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會幸福嗎？”林可知道與她針鋒相對只會更加挑起她的好勝心，還不如換成苦口婆心的勸慰，讓彼此看清事實才是負責任的态度。
“那又怎麽樣？我和他一起長大的，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愛上我。”
此刻外面的雷聲轟隆隆的劈了下來，只是室內的人依舊安之若鹜，林可心裏一沉：“為什麽？”
“在感情的事情上，我從來不會讓步，我喜歡他一定要努力的讓他愛上我，如果失敗了，至少我不會後悔。
林可，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壞女人的形象，每部電視劇裏女二號出現時都是各種手段，把男女主角弄得各種誤會，但我更喜歡直接，本來顧伯伯打算用各種手段來對付你，包括你姐姐，姐夫失業，但是他們好像沒有告訴你他們的困窘。”
“什麽？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卑鄙？”為什麽自己的事情還要牽連到林曉他們，因為氣憤，甚至不自覺的提高了分貝。
“你別生氣，先聽我說，我本來還想以壞女人的形象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事實上我做的并不是很好，甚至現在我一點都不讨厭你。”
“這是對我的褒獎嗎？那麽我先謝謝你了。”
“你在生氣？可是明明我已經讓他們回到公司去了，”她笑了笑，我想以公平的方式和你競争。
“林可，和我打一個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