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怕此生已經堅信自己過
第十章最怕此生已經堅信自己過卻又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她可以利用權勢,傷害你的親人,逼的你把所有體面的表情都丢得一幹二淨,露出的憤怒面容,連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什麽是公平,林可不知道,當她答應那個賭約的時候,她就知道顧晨需要的是這樣的女生,根本不會是她。在這個環境裏,沒有背景,沒有見識,根本不會給他的未來一絲幫助,或許一旦松手,便是對他永遠的放手。
雨還在下,依舊很大,只是沒有了雷電在上空的喘息,在街上行走,莫名的有種很殘忍的詩情畫意的感受。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每一步都擡起來都很沉重,直到身上都滴起水來,直到頭頂被一把傘覆蓋,把所有的風雨抵擋,遲緩的擡起頭,一瞬的失落:“學長,可不可以裝作沒看見我,我真的很狼狽。”
“我也很奇怪,每次見到你都是你最難過的時候,”姜潮忽略她眼角的失落,和她并肩又一次走在街頭,換了相遇的地點,換過一條街,換過一種天氣,只是她的心情依舊不是為自己起伏。“如果覺得難堪,你可以當我是空氣,可是你在淋雨真的會生病的。”
“求你,不要管我。”林可忍着淚。
“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也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可是你現在的狀态太危險了,任誰都不會放你一個人走的。”
林可吃驚的擡起頭,凝視着他,突然就笑了:“我很傻,對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賭約,只是一個讓我心甘情願放他走的方式而已,可是我不後悔,他和她在一起會收獲的更多,只是有點難過,有一點點的難過。”林可測量着食指和拇指之間的一點點到底是多少,無聲無息的眼淚不知道和着雨水流了多少。
姜潮心疼的攬着她的肩膀,被她甩掉:“別碰我,不要管我,求你了。”
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遠,走遠。
林可似乎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小心,便失去了意識。
當顧晨在去女生宿舍路上,碰上了趙金赫,聽她着急的語氣,斷斷續續的說什麽,林可接了一個電話,是關于自己的,聽得差不多的描述,大概顧晨可以猜出是誰的電話,不管不顧已經打雷的天氣,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匆忙趕到咖啡廳,只是風太大,雨下得很兇,無論心裏再怎麽着急,出租車依舊小心翼翼的緩慢行駛。
“小可,你千萬不要信她的話。”顧晨在心裏祈禱。
可是當他趕到的時候,早已經沒有她們的蹤影,她們到底說了什麽,顧晨又瘋狂的打她的電話,無人接聽,直到最後傳來已關機的提示,用力的把手機摔到地上。
“林可,和我打一個賭吧。”安琪的微笑如此純潔無害。
“給我們兩年的時間,讓他出國深造,就兩年,看我是否可以讓他愛上我。”
“為什麽我要答應你。”林可捏緊了手裏的放糖的湯匙。
“我可以勸服我爸給顧晨家的公司投資解決他們公司的困難,讓你姐他們不失業,我想如果你真的愛顧晨,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他們公司出事,而且你更不想你姐因為你的事情無辜受牽連吧。
我盡全力勸了顧伯伯很久,他才把事情交給我們自己處理,所以不要這麽自私扭捏了,答應我吧。”
林可心突然很痛,痛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痛,好痛。”
“哪裏痛,哪裏痛。”姜潮被她輕聲夢呓驚醒,輕輕的撫慰着她。
醒來的時候,刺鼻的消毒水充斥着每個毛孔,她吃力的張張合合,卻說不出話來,大概已是深夜了吧,林可看着窗外幹淨的天空,雨後的世界真的很幹淨,比暈倒之前的天空幹淨得多。
“你想說什麽?”姜潮的耳朵貼近她的嘴巴。
“謝————謝——你。”林可費力的說出這三個字,似乎耗盡了一生的氣力,從來沒記得會這麽疲憊過。她開始記起,自己走在大雨裏,從雨幕裏沖出一輛車,真的想要在那一瞬間死去,就不用在乎未來要面對的事情。
“醫生說,你的腿和胳膊擦傷的比較嚴重,但幸好沒有骨折,你最近休息不好,長時間淋雨引起高燒,但打了幾瓶點滴,基本控制住了。”說完還不禁打了一個哈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不免真的很疲憊。當他攥着林可的手機聽着鈴聲不斷地響着,看着顧晨這兩個字的時候,按着接聽鍵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他想照顧她,一個人好好地照顧她,只有他們兩個的世界。
看着如此細膩照顧自己的學長,林可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貼心,很安全,似乎他是上帝賜予她的天使,每當她狼狽不堪的時候,便會出現拯救自己。
“我去給你倒水。”
林可眨了眨眼睛,她甚至沒有力氣點頭、微笑。
等姜潮打熱水回來的時候,林可已經睡着了,他扯了扯淩亂的被角,看着她沉睡的模樣,蒼白精致的面容,虛弱無助讓人如此心酸,終于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她的發,她的眉,嘗一嘗她眼角的淚,可是又是那樣的舍不得,她是如此蒼白脆弱,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會如同瓷娃娃般破碎。擡起的手,終究還是又無聲的收了回來。
第二天林可就要出院,燒已經完全退了,擦傷只要回去好好靜養就好了。姜潮本來還要堅持在觀察兩天,但是也坳不過她,只好默認。
出了醫院似乎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不知道怎麽面對顧晨,如何開口說分手,每次想到這心都會抖得不能跳動。
“不想回學校?”姜潮看出她的心事。
林可點點頭,“我還有一套房子,偶爾應酬的太晚,我就在那将就一晚上,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先住着。”
考慮了一下,林可還是答應了。“謝謝你,學長,醫藥費和房費,我會還給你的。”
姜潮不予置否的笑笑,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點錢,可是她始終覺得最近雖然和姜潮走得很近,但是對他不是朋友間的随性,更像是崇敬,就像是小時候對待課本上的偉人一樣的崇拜,有着距離感,卻又心生好感。
房子比她想象的相差不二,配得上他的住所,無論是地段,環境,采光質量,裝修品位,家具格調都是上乘,很幹淨,幹淨的就像是參觀展覽品。
姜潮看林可拄着拐杖吃力的走,很是不放心。“這幾天我還是在這照顧你吧。”
林可在姜潮的攙扶下,做了下來:“謝謝你,學長,不用麻煩了。”
“幹嘛故作堅強,你現在行動這麽不方便,需要有人照顧,還是你信不過我?
要不然請一個保姆,好嗎?”
林可天生害怕給別人添麻煩,如果再麻煩姜潮請保姆實在是覺得自己太過分。
“學長,你對我這麽好,我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我沒那麽脆弱,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姜潮沒再等林可說什麽,她真的太過固執。
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裏,姜潮真的把林可照顧的很好,離公司本來就近,有時候甚至他下午會把文件帶回來,讓秘書來取,只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陪着她。
只怪秘書年輕,來過不幾次瞥見林可一次,便在公司裏傳開總經理金屋藏嬌,一時間花癡女員工無不嘆息,頓首。
直到有一天金赫打電話來:“林可,你在哪?這幾天顧晨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別一個人藏起來,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再等兩天吧,”想起五月天演唱會馬上就要在體育館舉行,“他們的演唱會之前我會回去的。”
扣下電話,林可來到姜潮的書房,她已經可以離開拐杖慢慢走路了,書房門沒有關,林可在門外看他,居然倚在沙發上睡着了,手裏的文件不覺灑落在地上好幾張,空調冷氣開的很足,林可慢慢的撿起文件,放在桌子上,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就覺得有點冷。而姜潮只穿了簡單的家居服,穿了一條短褲,一副年輕活力的模樣,盡管今年他才二十五六歲,平時見慣了西裝革履,或者商務休閑服飾修飾後的他,以為他根本沒經歷過青春,但是現在即使他睡着的樣子,也讓她心裏有一絲動心。
她從卧室拿了一個薄薄的毯子,經過客廳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姜潮趕緊跑出來,把她扶到沙發上,其實在她走進書房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不舍的睜開眼睛把她驚擾,直到客廳裏傳來的聲響,才匆匆跑出來。
“對不起,我太笨了,本來還想拿毯子給你的。”林可不好意思的舉了舉還拿在手裏的毛毯。
“怎麽會,是我應該要感謝你。”接過林可手裏的毛毯,不經意間覆蓋住她微涼的手,氣壓開始覆蓋到他們上空:“很冷嗎?”把這一句話說出來,姜潮才感覺喉嚨突然很幹燥,這種不經意的“牽手”和尴尬更讓氣氛變得暧昧。
“嗯,空調氣溫開得有點低。”林可也只管看向別處。
幾乎有三十秒的空白,兩人都在尋找着尴尬的突破口。
姜潮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來。”
“學長,”林可叫住剛要起身的姜潮,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而已:“還早,不介意的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我下廚。”
姜潮很詫異,這是她第一次邀請他留下來吃飯,以前因為她行動不便,都是他訂完外賣就走了,雖然會擔心她晚上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但是好在每天早上來的時候都看到她安然無恙,只是她無法用化妝品掩飾的黑眼圈和有些紅腫的雙眼,告訴他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的難過。
行動還不算靈活,但在空間有限的廚房裏也算不上困難,姜潮也幫忙擇菜洗菜:“你什麽時候還把菜買回來了,我記得我廚房裏沒什麽吃的啊?”
“你不在的時候啊,你又不是在這寸步不離的看着我。”林可說着一邊把手裏的土豆切得細長漂亮。
當所有的菜都端上來,姜潮第一口吃的就是醋溜土豆絲,口感确實不錯。
“複雜的菜式我也不會,只能是這些簡單的家常菜,肯定沒有阿姨做得好,你不要介意就好。”似乎像希望得到肯定一樣,有些期待一絲誇獎。
“很好吃。”姜潮滿意的回答。
“再嘗嘗這個,伯母說你很喜歡吃莴筍的。”得到肯定以後,終于放松下來,至少自己的菜沒有讓王敏阿姨口中的挑剔兒子不滿意。
“我媽來看過你嗎?”姜潮像猜出什麽似的,問她。其實媽媽來,他也不會感到吃驚,以前偶爾他也會給自己做頓飯,包一些餃子凍在冰箱裏。
“沒有啊,那次吃飯的時候,阿姨對我說的,你沒在場。”察覺自己說錯話,林可慌忙解釋,“對了,我還買了一瓶紅酒,落在客廳了,你幫我拿一下吧。”
姜潮看到紅酒終于确定,媽媽在他不在的時候來過這,這些菜和酒也都是她帶來的。
可是看到林可那麽開心,突然不想把事情說破,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一起吃飯、聊天,感覺就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和諧美好。
“學長,這段時間謝謝你,不過明天我想回學校了,我想是時候面對了。”林可舉起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紅酒倒是喝出啤酒的味道來。
“也好,答應我,不要做傻事。”
“怎麽可能,”林可笑的醉意闌珊:“即使我再愛他,也不可能勝過我的生命。”
似乎忘記了她整夜整夜的哭泣,失神出車禍,無時無刻腦子裏想的都是他的情景,沒有他會活不下去的想法,忘記如果失去他會渾身透不過氣的感受。
“或許你愛他就像愛生命一樣。”姜潮悶悶的喝下杯子裏的酒。
林可聽到這句話突然就默不出聲,很久才說了一句:“可能是吧。而且我也知道你也喜歡我,可是我卻一直再利用這份好感,讓你一直幫我,陪我,讓我沒這麽無助。”
“是,我喜歡你。”沒有被揭穿後的驚訝和窘态,對她如此關懷備至不是喜歡又會是什麽呢?
“從第一次見你的文字就心動,第一次見你時就想在某一天可以和你一起在初雪天漫步,第一次見你被冤枉把我罵的一文不值就覺得你是我一生可遇不可求的女人,第一次在食堂見你一個人挑挑揀揀時,就想帶你吃最好吃的東西,第一次見你冷的發抖時,想給你我所有的溫度,第一次無所顧忌的在我懷裏痛哭時,想把我最好的愛都給你。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讓我利用你的無助,讓我第一次想要傾盡全力的付出,為我心動的女人這麽卑微卻滿足的付出着。”他說的很動情,很溫柔,配合着剛剛好的橘色燈光帶來的溫暖,任誰都會在此刻動情吧。
“姜潮,你真傻。”聽了他這麽長的獨白,眼淚在打轉,說出口的只是一句你真傻,只是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她醉了,想窩在柔軟的沙發上打盹,就一小會兒。
姜潮避開她腿上還沒有痊愈的傷口,輕輕穩穩的把她抱到沙發上,看着她滿帶醉意的美麗面容,鮮潤欲滴的嘴唇,不由得慢慢的貼近,酒香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他的心跳越來越亢奮,直到那個吻真真切切的落了下去,感覺就好像火箭遨游太空三天三夜後又堅實的落到地球表面一樣美妙,真的不舍得放棄那種感覺。
她還在貪婪的醉着,睡着,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心安,他知道,明天她就不會再出現了。這時候他就守在她的身邊,就好像愛花之人貪慕渴求的看着一百年開盛開一次的花朵般不舍離去,一杯杯喝着烈性威士忌,壓制着那份沖動,那份把花朵據為己有的沖動,他知道如果真的這麽做,或許她很快就會枯萎,不給他一絲後悔的機會。
半夜,林可被火熱的喉嚨吵醒,想要起身找水,月光正好透過幹淨的落地窗臺映到客廳裏,姜潮正趴在沙發的邊沿睡着,發出着均勻的呼吸聲,讓她在黑夜裏感覺心安,醉意已經消散,看着他睡在身旁,似乎已經很習慣他在身邊,那麽自然,以至于讓她此刻暫時忘記了顧晨。
林可起身倒了一杯水,有點質疑自己難道是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甚至為有這種自然感覺羞愧。
林可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把姜潮弄到沙發上,或許因為林可手腳不能并用,所以還是把還是醉意蒙蒙的姜潮弄醒了,林可被他嚴肅的樣子吓了一跳,直到他貼近自己的臉,才清晰的嗅到他呼吸裏那份濃烈的酒味,“學長,你怎麽了?”林可用力推着他的胸膛,讓他不要靠近自己。
姜潮握住她停留在心口的手掌,毫無預兆的用力吻着她,緊握着林可手穩穩地在姜潮的胸口随着他熱切的沖動起伏,林可薄弱的反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他只是吻着她,燃燒着她,用熾熱的唇炙烤着她,慢慢的林可也開始回應着他,彼此深切的纏綿着,吸允着。
直到姜潮脫下他的上衣,林可見到他健碩的身材,赤裸的肌膚,才終于恢複了理智,不知什麽時候兩人都已經坐在地上,林可躲開他想要自己意亂情迷的懷抱,順勢又坐到沙發上,滿腦子讓自己想着顧晨的樣子,企圖喚醒他的意識:“學長,你醉了。”
被拒絕自己的懷抱,即使是喝得爛醉的人都會覺得沒有面子,氣憤的拿起還沒喝掉的半杯烈性威士忌想要喝下去,害怕他喝的太厲害,林可想都沒想就去搶了他的酒杯,可是就已經到了他的嘴中,“別喝了,你……”
還沒講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吻堵了回去,沒來的及咽下去的酒一滴不剩的從他的嘴裏灌進了林可的胃裏,從沒品嘗過烈性這麽大的酒,林可被這一大口酒麻醉的渾身酥軟,沒了氣力掙紮,倒在了他的懷裏。
僅留得一點理智在她腦海深處掙紮,氣若游絲的抵抗說:“不要。”
可是,又能怎樣,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語都令他癡狂,何況這醉酒的關口,林可每一句不大于呻吟聲的抵觸,更是最讓他迷失理智的毒藥。
林可就這樣被他抱進了卧室,被他小心的放在床上時,終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在他溫柔的親吻裏支撐不住,半醒半睡過去。
刺眼的陽光恍到這個世界中央,姜潮頭痛欲裂的支撐起身子,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正在疑惑,此刻房門被輕輕叩響,姜潮以為是林可,匆忙從衣櫃抽出一件短褲穿上。
“媽,”沒想到王敏在此刻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