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有你

第十二章最怕此生已經堅信自己過沒有你卻又聽到你的消息

一年以後，林可大學畢業。

時間果真是解決一切的偏方，紅葉和金赫再一次見面終于微笑，甚至回憶以前，一切好像回到了當初的樣子，只是這一次短暫的相聚只是為了把大家了無遺憾的送到遠方，開始另外一段人生。

紅葉還是選擇抛下林楓去了日本和她的男朋友結婚，在那定居。聽說林峰很難過，但是這是他們曾經的約定，他無法阻止紅葉離去的腳步，他很愛她，大家都看得出來。

金赫同樣的忘不掉林楓，林可看得出來，她希望他們兩個可以重新開始，但總是被金赫失落的話語打敗：“他不愛我。”是啊，世間所有的癡男怨女最怕的便是你愛的不愛你，你可以為他掏心掏肺，他卻對你不予置否，想想便覺得心酸，那無疑是最凄涼的畫面了吧。

林可決定留在北京工作，畢竟自己已是無牽無挂，只是偶爾會和林曉打一通電話，聽說他們有了寶寶，姐夫升職了，林曉長胖了一點……這樣就覺得溫暖了。

時間帶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在我們面前，你無法左右他，你看着他改變這個世界，包括你自己，它把世界的金融狂潮弄得無以倫比的消滞，把中國奧運會的雜志封面銷售到各個地方，還有奧巴馬的就職演講時精煉剛毅的神情圖片，汶川地震時各種感人報道的編輯報道，所有的歷史事件只是一個鋪墊，對你生活的這個大時代背景進行的鋪墊，他告訴你每天你兢兢業業的忙綠工作時，世界發生了什麽，上海是如何的飛速發展，建設的大橋是多麽氣勢恢宏，北京又是如何的日新月異，仿佛你一閉上眼，就會錯過一株麥苗拔節似的精彩。

這是我們無法忘記的2008年，然後我們度過了他的每分每秒。

又三年以後，顧晨沒有回國。

因為他走後第一年就和安琪結了婚，安琪給她發了他們的結婚照片。那一天林可的浴室正在漏水，她費了很大的勁才修好。她狼狽的在電腦提示聲中打開郵件，看到了他們幸福的模樣，這是不是一種巨大的諷刺，才剛剛離開一年而已，就已經新桃換舊符了。

她跑到陽臺上一根一根的吸煙，以前她讨厭香煙的味道，甚至奇怪人們為什麽把它叫做香煙，明明它根本就沒有香味，直到顧晨離開，她整宿整宿的失眠，學習抽煙來麻木自己，終于上瘾于它的氣味，對她來講她需要一種與生俱來的安全感，而這需要她自己給，她說吸煙可以讓自己變清醒，讓她忘記過去，趙姐總是心疼的搶過來給她掐滅，若吸煙真的能忘記過去，那怎麽吸了這麽久還是那麽**。

顧晨走後的第二年，趙姐和林楓結了婚，林可做金赫的伴娘，當穿上一襲白紗才會發現女人心底裏那份柔軟，伴郎也是林楓的大學舍友，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婚禮的第二天便約林可吃晚餐，她如期赴約卻中途離開，還是無法敞開心扉去面對新的戀愛，頻頻有人對她示好感，但她卻只能無動于衷，她還是做不到。

在聖光公司工作四年，從最初的小小的前臺一直到姜美靜的助理秘書，身份上算是一個很高的飛躍，當初見到姜美靜的時候頗感意外，後來才知道她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感概姜氏集團勢力之大時，也感激她在自己實習期遲到三天沒有取消自己的實習資格。

雖然被處罰做了一名前臺，但好在她的表現一直出色，直到現在得到了整個公司的認可，升職也沒有遭人嫉恨。

聖光旗下有幾種雜志類型，包括流行時尚、汽車、旅行等主題，聖光文化也是全城最有影響力的文化品牌，能夠把這一品牌做大做強，心底裏林可還是無比崇拜姜美靜的。

“等等，林可，晚上你有空嗎？”下班的時候姜美靜叫住她。

“有啊，怎麽了？”

“一起吃個飯吧。”

所謂的一起吃個飯，只不過是為姜潮和林可見面提供機會而已，雖然不滿姐姐攙和自己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會準時出現在餐廳。

其實這種單獨的安排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和客戶談生意，或者是員工聚餐，林可總是被莫名其妙的敬酒喝的七葷八素，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是躺在姜潮的**上。雖然很無厘頭，但是姜潮并不介意甚至喜歡接她，看着她醉時睡着後乖乖的模樣。

姜美靜把她送到酒店便一騎絕塵而去，整個包廂裏就只有姜潮一人。

“你們又在搞什麽花樣？”林可警覺的問。

“今天是我的生日。”姜潮走到她面前：“我只是想這一天有你陪我慶生。”

“生日快樂，可我沒有準備任何的禮物。”林可對于現在的氣氛還是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盡管她數次醒來在他的公寓裏，被他強迫喝掉醒酒湯便倉皇而逃。

“沒關系。我點了你愛吃的菜，先吃吧。”姜潮似乎很開心，并沒有在意她的拘謹。

安安靜靜的吃了晚飯，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還是問出口：“林可，這麽多年，你對我還是沒有感覺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在她的心裏投下一枚重磅炸彈，久久不能平靜：“……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猶豫，是不是代表有一點動心？”姜潮今天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

“我不想讨論這個話題，你不要逼我。”

“承認你喜歡我很難嗎？”

“姜潮，我可以原諒你醉酒把我的第一次奪走，但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想要和你有什麽**瓜葛。”林可還是被他逼急了。

“對不起，我只是經常想起，從你大一入學到現在，七年了，我喜歡你整整七年了，我不确定人生會有多少個七年可以等待揮霍，我很害怕明天就是另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昨天公司裏的一個老員工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而他的工齡剛剛好也是七年，那一瞬間我有些恐懼，在下一個七年裏，傳言會有世界末日，或許我在此之前就不幸出了車禍，很多種意外，不可抗力出現在我們生活的周圍，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親口再告訴你我愛你，所以今天我才這麽迫切的想要知道你的答案，如果你也喜歡我，我當然很開心，如果你願意嘗試喜歡我，我一定把我最好的愛都給你，如果你一點都不想見到我，我答應再也不讓你發現我在某一處一直保護你。”剛剛好車子停在林可的樓下，只是誰也沒有動。

“我知道你一直很擅長煽情，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林可顯然已經被感動了，只是還是有些嘴硬。

“這一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我喜歡就是因為我喜歡，喜歡你愛吃肉，愛哭鼻子，又愛裝堅強，喜歡你喝醉時安安靜靜睡覺的模樣，我裝作很兇的時候你聽話的樣子……”

“啰嗦，”林可白了他一眼，“要不要上樓喝一杯白開水，你說了這麽多話，一定很累吧。”

這分明就是一個暗示，任何人都知道的暗示。

“有何不可呢？”姜潮答應着。

那晚之後，林可終于決定成為姜潮的女朋友，甚至一個月之後便訂婚了，報紙鋪天蓋地的寫着姜氏集團公子終于抱得美人歸的話題。

“恭喜你，看來她果真是屬于你的。”訂婚儀式上，張暢真心的祝賀。

“謝謝。”姜潮禮貌的回應：“你也會幸福的。”

“我希望如此，只是我不會在遇到另一個你了。”張暢無不失落的說。

……

林可身穿乳白色的過膝長裙，只要略施脂粉，便讓她看起來如此攝人心魄，蓬松的頭發婉約的被頭紗嵌在乳白的幻色裏，姜潮接過她的手，就像是一件稀世珍寶一樣護在手心，兩人走在衆人之中，郎才女貌實屬令人豔羨的一對。

這樣的結局似乎更是王敏和姜守學所期望看見的，林可置身在這樣的祝福裏突然有一陣的恍惚，為什麽同樣是自己，為什麽在以前被顧晨的父母确實被威脅，被刁難，被嫌棄的呢？在這裏得到的更多的卻是愛，滿足。這樣就應該是幸福了吧。林可在心裏對自己說。

這個世界其實總有一個地方是屬于你的，在這個地方，你不會在覺得屈辱，覺得陌生，哪怕你曾經誤闖跑進來以為這只是一個你幻想的世外桃源，然後難以置信的離開，可是多年以後，你還是會回來，因為這就是你的歸宿，就像愛情一般，這從來都是百轉千回的事情。而現在林可不願意在等下去了，她給了彼此太多的機會，真的太累了，每個孤單的夜晚總會想要人愛，想要人抱着入睡，想要所有的溫暖。

“後悔嗎？”本來想在陽臺吹吹風，自己一個人靜一會，終究姜潮還是不放心跟了出來。

“我以為我們之前就說的很清楚，我們一定是會在一起的。”林可轉過頭，看着他，認真的回答，“姜潮，我們到了結婚的年紀，而且我累了，想結婚了，而我們正是相愛的，這就夠了，我為什麽要後悔，你會是最棒的老公，我也會努力做好妻子的義務。”說着林可走到他的面前，那樣澄澈的眼神，一如往常牽動他心跳的面容，甚至只是這一段足夠給他未來的決定，都讓他覺得足夠了。

姜潮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裏，一米八的身高着實把她包裹的像個不可觸碰的晶瑩琥珀，她只能是他的，“謝謝你。林可，我愛你。”那麽輕輕點點卻又真切的回答，話音落下，留在她發梢的親吻，這個世界就這樣安靜了。

訂婚儀式就這樣輕輕巧巧又世人皆知的過去了。

晚上，姜潮把她送回住處，打開燈，看到熟悉的布局，才讓她完全放松下來。林可便問他要不要喝水，一邊踢踏着家居鞋去冰箱裏找水，毫無預兆的被姜潮從背後溫柔環住。

“幹嘛，”林可心底一軟，她需要這樣的男人，在她回家以後可以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用沒有預兆的親昵來告訴她，他愛她，一輩子都不會變。雖然口是心非的說了一句幹嘛，卻還是她由着他抱着。

“我以為這是一個暗示。”姜潮在她耳邊婆娑，“第一次你邀請我上樓的時候，也是問了我一句，要不要喝水。”他眯着眼，似乎在這個情境裏醉了，連這些情話都要成了夢呓。

“姜潮，你要不要喝酒。”林可輕聲問道，“記得我們真正的第一次好像就是因為你的爛醉吧。”其實很久她都不忌諱這個話題了，至少在姜潮的面前，因為她知道這輩子她都不會在放棄這樣一個錯過就會遺憾的人了，因為已經錯過了一次，生怕在次上演，再一次撕裂剛剛愈合的心髒。

那晚他們都是滿足的。

他們只喝了半瓶紅酒而已，也只是借着淡淡的酒氣和朦胧的月色，進行了一場最**的情戲，這當然不是他們的第一次，也不是最刺激的一次，甚至只是最普通的一次而已，只是漫長的前戲和呼吸急促的變化，在月光沐浴下，顯得那麽血脈噴張，也許是太累了。姜潮入睡的很快，像個小孩一般壓在林可裸露的胸口，林可摸着他的發絲，慢慢平息着剛才無法自持的劇情，淺淺的笑得很幸福。

“嘟……嘟……”

從進家門就沒有喝到水，而且又喝了酒，和姜潮進行了漫長的活動，早已是幹涸的如同枯黃的麥苗，看他完全沉睡，便穿好睡衣，去客廳找水。而這時手機鈴聲從包裏适時地傳了出來。

怕吵醒姜潮，林可趕緊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淩晨兩點，是誰，看着這個陌生的號碼，林可有點疑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林可應了一聲。

“……”對方卻沒有出聲。

又連續應了幾聲，對方還是沒有出聲音，只能微弱的聽見對方的呼吸聲，證明電話确實是接通的。林可想着這究竟是一個惡作劇，還是一個鬼故事，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本來想按下“挂斷”的時候，終于聽見一句“小可……”

這聲音沉悶，熟悉，帶着巨大的殺傷力，沉重的在林可的生活裏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