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什麽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
第十一章為什麽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難道一直抱着遺憾到老了
“你怎麽在這?”王敏的到來,着實讓他吃了一驚,但很快恢複常态。
“我怎麽不能在這?昨晚你沒有回家,我很擔心你。”王敏說着走進他的卧室。
“讓你失望了,我這沒有女人。”知母莫若子,姜潮知道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個女朋友,照顧自己,只是他有精神潔癖,即使再寂寞,也沒有找過其他女人。
“沒關系。”王敏看起來心情不錯,“其實你和林可那個小姑娘在一起挺好的,媽媽不會幹涉你的選擇,但是不要瞞着我。”王敏早就聽姜美靜說:公司在傳姜潮有了神秘女朋友,并且還在同居,所以才會時刻的關注着兒子的動态,就像盡職的娛樂記者一樣八卦。
昨天她來過一次,只是姜潮沒在這,因此只是和林可簡單的聊了會天便離開了。
直到昨晚姜潮一夜未歸,王敏很确定他們在一起,因此這麽早就到了樓下,等待最佳時機裝成巧合的樣子,看到他們是否在一起。
說着王敏把手裏的塑料袋扔給姜潮,打開卻是林可昨天的衣服,姜潮疑惑的看着媽媽:“您把她怎麽了,”
一句話倒把王敏逗樂了:“傻兒子,我還想問你把她怎麽了,今早上我剛到這,就看到她從樓上下來,從包裏把這兩件衣服拿出來扔掉,就走掉了。”
王敏接過他手裏的衣服,把撕裂的地方拿給他看:“這樣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難道?”姜潮恍然大悟。
“我想是吧。你看,”說着指向他身後的床單,分明是一小片的鮮紅,這更加确定了昨晚發生了什麽。
“真的是這樣?”
看到兒子并沒有高興的樣子,反倒是懊悔大于其他的情愫,“她第一次就注定屬于你,不就意味着你們這一生有緣。”
有緣嗎?
她一定是恨死自己了吧?
她會原諒自己嗎?
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林可坐着早班的公車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躲到寝室裏,不停的洗澡,擦拭着身上每一塊被親吻過的皮膚,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脖頸,胸口,都細密的充斥着被輕咬過的痕跡,突然一陣惡心,蹲在地上幹嘔了好久,擡起頭才發現保持涕泗橫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久到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
趙姐也已經在一個出版社做實習生,空空蕩蕩的寝室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明明是很熱的夏天卻感覺那麽冷,冷的全身打顫。
就這樣一直蜷縮在床上,關機,發呆。
受傷的那條腿在長時間的淋水後,明明已經好轉結痂的傷口,開始出膿水,很疼很疼。可是林可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沒有多餘的表情,眼神從沒有過的空洞,可是她感覺得到傷口在惡化,痛到骨頭裏,可就是喊不出聲來。
晚上的時候,林可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額頭,處理她的傷口,直到酒精接觸到她的傷口,終于疼的恢複了神智,看清楚了在一直照顧她的人。
“你怎麽在這?”林可皺眉,她不想要見到他。
“你在發燒,而且傷口再不處理就會發炎。”依舊是溫柔的語氣,只是在此刻軟化不了她的心。
“關你什麽事。”林可捏緊被角,此刻不禁覺得恥辱更是氣憤。
“對不起,我喝醉了。”姜潮低下頭,“我真的很抱歉。”他當然明白她肯定在為昨晚的事情不能釋懷,“我只是想補償你。”
林可沉默了很久,才幽幽的說出一句“你走吧。”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無法責備誰,這或許就是命吧。
想着今早上赤身裸體的被他抱在懷裏,為自己覺得可恥,所以才片刻不敢再多呆一分鐘這個地方,這個時刻告訴她背叛愛情的地方。
“幹嘛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只是單純的不想見到我,沒關系,我給你包紮完以後馬上走。”姜潮把酒精的蓋子擰緊,見她不再反對,開始輕輕的包紮傷口。
“林可,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語氣裏滿是懊悔,“原諒我。”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現在真的很亂,很亂,都快要瘋掉了。”林可無法梳理對他的态度,她應該憎恨他對自己昨晚上的侮辱的,可是當時他喝醉了,他盡可能的幫助自己,照顧自己,這些又讓她無法狠下心來憎惡他,可是這明明是她的第一次,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就是忠貞的代表嗎?
姜潮走後,林可縮在床上小聲的哭了起來,嘤嘤的哭聲讓站在門外的姜潮心疼,揪心的疼,何嘗他又不理解她的感受,如果她願意他一定會給她一個未來,忘記顧晨,給彼此一個機會,雖然難免有些趁火打劫的感覺,可是這樣做,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第二天一早,電話鈴聲就開始作祟。
“喂,小可,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顧晨在電話的另一端激動的不知所以。
“顧晨,我們見面吧,我想你。”林可努力壓抑的眼淚,在最後一句我想你的時刻,終于土崩瓦解,她迫不及待又忐忑不安的想要見到他。
而靠在門外呆了一夜的姜潮,聽到這句話終于苦笑的站起身來,放心不下所以徹夜不肯離開的結局便是清晨聽到她對另一個男人訴說思念,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的盡頭,披着早晨晃眼卻不刺痛的陽光,一直向前走,直到消失不見。他需要在落寞的時候也可以披上一層保護色,僞裝自己成灑脫的模樣,這樣他才不會這麽難過和心痛。
“這些天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一見面顧晨就問來問去,“是不是安琪對你說了什麽你才想要躲着我,不見我。”
答應自己今天要高興的度過,不可以流眼淚,把這一天要當做彼此之中最難忘的記憶來珍惜。于是林可微笑,假裝微笑,即使微笑的再不自然,再不好看一直都要微笑,可是眼淚一直想要起作用,鼻子開始發酸:“她是說了一些話,不過是我出了車禍,在醫院呆了兩天,然後一直躲在寝室裏。”
“你傷到哪了?嚴不嚴重?”
“幹嘛這麽大驚小怪,我這不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只是我不想讓你擔心,安琪說你這幾天要為出國做準備,所以我不想打擾你。”如果小時候有人搶了你一把我愛吃的糖果,我會哭,會鬧,如果有人搶了你最愛的玩具,你也會哭,會鬧,也許你也會報複那個人,偷偷的拿走他的玩具,可是被搶掉的就是被別人占據了,再哭再鬧已經沒有用,那種天真無慮的感覺也被搶走了,它告訴你這個時代,不是你想得到,想天長,它就會都給你,并且滿足你地久的願望。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直到顧晨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這種感覺真實又虛晃,明明那麽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彼此的心跳,彼此的氣息,彼此的味道,可是怎麽會這麽不真實,好似一松手就只是像泡沫幻像般破碎,兩個人都忍不住滴下淚來,在都看不見對方眼淚的情況下,就不會讓對方那麽心痛。
“如果說我有苦衷,你會不會信我。”就像一個被冤枉偷錢的小孩子一樣難過,明明答應不放手的,可是現世中,他需要妥協。當他的媽媽苦口婆心,意味深長的勸說他聽爸爸的話,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選擇。
“你爸爸的公司出現了資金困難,需要安琪公司的幫助。
我知道你曾經對我們離婚的事情很氣憤,但我們對你是毫不保留的,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
我希望你也可以幫助你爸爸渡過難關,
安琪是真喜歡你,你就陪陪她,大家都沒有損失的。
兒子,就當媽媽自私吧,我不想看到你爸爸破産,何況只需要你一個點頭。”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可就是沒考慮到他和林可的未來。
“媽,既然你愛爸爸勝過你兒子的幸福,為什麽要和他離婚。”無法理解媽媽為什麽這麽固執的要幫助他,甚至犧牲兒子的未來。
“因為他的繼承人是你,我不想你為了兒女情長就毀掉你爸爸苦心經營留給你的事業,你明白嗎?”顧晨頭一次看到媽媽說的如此勢利,句句帶着金錢的重量。
“可是我不在乎。”
“我在乎,”媽媽當着顧晨的面第一次幾乎要吼起來:“你還小,我不能讓你錯下去,世界上爸媽只有一雙,情人你可以有無數個選擇,現在我給你選擇,你到底選誰。”
我到底選誰,顧晨想着媽媽的話,其實這根本就不用猶豫,不能背負不孝的罪名,可是要怎麽和林可說出口,才可以讓她不難過。
記憶把他重新送到林可身邊,舍不得把她從懷抱裏放開:“小可,就兩年,你願意等我嗎?”
“……未來的事,交給天吧。”林可趴在他的肩頭,安靜的流眼淚,“顧晨,我從來就不是你人生路上的障礙,如果你要走,我不會不識大體的挽留你,如果我知道我是你的拖累,我也會立刻不說一聲的離開,現在我只想盡女朋友的責任,給你更廣闊的選擇,不要想以後怎樣,我更不需要你對未來的承諾,“以後”這個詞語真的離我們太遠了,我怕還沒走多遠我們就都變了。”
一整天他們牽着手從這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很奇怪,無論走到哪一處,都可以從時光的間隙裏傳來他們的笑聲,從前的影像也清晰的展現在他們面前,可是回憶往往總是在最痛的時刻才最清楚,你越痛,它就越清楚,你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等到你們六十四歲的時候坐着搖椅慢慢回想這些泛黃的舊時光,可是它卻在你連希冀的蓓蕾都不曾完全打開的時候,抽身離去。
晚上八點,五月天的演唱會正式在偌大的體育場開唱,爆棚的人氣和一開始就震動人心的曲調,讓在場的每一位癡迷的粉絲尖叫,他們站在第三排,離舞臺的距離很近,林可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麽近距離的看到陳信宏,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如果站在演唱會的現場,自己呈現出的激動瘋狂會有多麽振奮人心,可是從來都不是和愛的人分別的時候。
周遭狂熱的尖叫似乎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兩個就這麽并排看着臺上的人很嗨的歌唱,他們表面的安靜與整個氣場完全的格格不入。
直到輕輕柔柔的音樂代替了之前快樂的樂章,接下來所有的傷感音符都開始不間歇的演唱,都是那麽愛的歌曲,那麽用力愛過的故事,還有那個一直愛着的人。
如果說最後宜靜不是嫁給了大雄,一生相信的執着一秒就崩落,我該同意嗎?你說擁有不如精彩過,還說我們今後是最好的朋友。
一首《錯錯錯》,率先把林可的眼淚逼了出來,多少風雨之中一起走過,為何現在你突然就放手。這句歌詞最讓人心痛,所以愛到最後卻不能執子之手的情侶都會問這個問題,為何經歷過風雨,卻換不來與子偕老的未來。
這大概就是命吧,有一個詞叫做有緣無分,上帝讓你們相遇,在你們孤單的時候,給你們相互取暖的懷抱,然後在你們傾其所有的時候,告訴你們這只是一個淺薄的緣,你們沒有在一起的分,只有在你經歷過失戀、背叛、傷痛看透愛情以後,在你有能力接受愛情從天而降的時候,在某一天再給你一個可以一起終老的分。
林可一直說五月天是一個用生命在唱歌的樂隊,他們之中有人為了音樂會放棄愛情,為了夢想即使被人嘲笑是又鹹又臭的鹹魚也沒關系,因為有夢,所以無懼。
他們有很多追夢的歌,有很多描寫愛情的歌,在裏面分明可以聽到很多符合你心境的歌詞,但是此刻卻沒有辦法承受。
沒有關系你的世界就讓你擁有,不打擾是我的溫柔。
回憶越美,越可怕,越掙紮,眼淚越是要掉下。
我的聲音在笑,淚在飙,電話那頭的你可知道,世界若是那麽大,為何我要忘你無處逃
……
直到最後,林可早已經淚流滿面,被顧晨拉着走過人來人往的散場人群,直到遠離那個還在持續爆棚的地方,在便利店門口停下,已經快要午夜,零星的出租車還在路上到處晃晃,尋找拉活的機會,可以讓他們拖家帶口的活下去。
剛關上賓館房間的房門,兩個人便已經激烈的吻在一起,明明是那麽相愛的兩個人,還是要分離,再也顧不得其他,此刻最深刻的表達愛的方式只剩下這一種了,把彼此的身體進入到對方的心裏,駐紮一個營帳,建立最後一座愛的城池。
即使都吻到兩個人鹹濕的眼淚,都沒有停下來去看一眼彼此眼裏流露的憔悴,就這麽深切的擁吻,直到褪去所有穿在身體上的束縛,倒在那張柔軟的雙人床上。
在黑夜裏,顧晨把林可壓在身下,就像困住一只小蟲子一樣把她貪婪的困在身下,讓她在呻吟聲裏随着自己的擺動的身體晃動,就像一只無所依靠的螞蟻撞到了蜘蛛網上,再怎麽搖擺都無法脫逃。
真的很痛,可是顧晨就是要把那份疼痛一直留在她的身體裏,聽着她喊痛,盡管他的眼前開始蒙上一層紗霧,濃烈成牛奶白的顏色,把黑暗都恍惚的變成銀白,可他卻一直不肯取出,似乎只要一松懈,所有的經過都只是幻夢,只是任由着她痛的抓自己的背,咬自己的肩膀。
讓彼此都感到痛吧,至少記得有這般疼痛,會讓心裏的傷緩和一點點,即使是那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