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概是過了五秒之後,陸堂的理智回籠了,就算再怎麽舍不得,該退開的還是得退開。
陸堂那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夏添懷疑剛才那是不是一場幻境。兩人之間一時詭異的沉默着。
陸堂輕輕舔了一下嘴唇,幸好這時夏添還在懷疑人生當中,否則他要是看到陸堂這□□裸的回味的神情,怕是什麽都說不清了。
直到公交車在下一個站點停下來,陸堂才打破沉默:“原來那種偶像劇裏的情節還真的會在現實中發生啊。”
夏添的思維沒能跟上來,“啊,啊?”
“就剛才啊,和偶像劇裏的很奇葩的吻戲情節有異曲同工之處吧?”
“是、是啊。”夏添沒有把他的話過腦就回答。
夏添這種茫然的樣子,激起了陸堂的戲弄之心,連解釋都不顧了,繼續逗他:“一般接下來的情節女主角要求男主角負責,要不要我對你負責?”
“啊,好……你個頭啊!”夏添的智商終于回歸了,“你要不要臉啊?!”
“哈哈!”陸堂笑倒在夏添身上。
“嚴肅點!”夏添不讓陸堂靠着,“都怪你剛才湊那麽近!”
“我的錯我的錯。”陸堂順從的認錯。
“還跟我扯什麽偶像劇,按偶像劇的發展我應該給你一巴掌才對!”
陸堂就把臉湊過去,“那你打吧。”
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弄得夏添都沒脾氣了,把他的臉推到窗玻璃上按着,“遠點兒,剛才的事全忘了,聽到沒?”
那叱咤風雲的六哥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這樣沒形象的單手按住,還一副挺樂的樣子,陸堂說:“又不是你的初吻了,幹嘛那麽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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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添驚怒:“不是初吻是什麽?不對!這哪能算一次吻?”
陸堂把夏添按在他臉上的手扒拉下來攥着,“小點聲,這是公共場合。”
他強調公共場合這一點讓夏添更受打擊了,他剛才在公共場合都幹了些什麽啊……
“你不記得了?小時候我們不也親了很多次嗎?”陸堂說。
“小時候怎麽能算!”
“當然算。”陸堂一本正經。
兩個男生在讨論初吻,而且還不關女生的事,夏添覺得太詭異了,不想再繼續下去,“閉嘴吧閉嘴吧。”
陸堂偏不,他靠近夏添的耳朵低聲說:“況且我的初吻對象也是你,你也不虧啊。”
“啊啊啊夠了!沒完沒了了是吧?”
夏添雖然惱羞成怒了,但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沒注意到,知道下車他都沒有抽出被陸堂攥着的手。
夏添大概在神經方面是屬樹濑的,和陸堂分開後那股被一筆帶過的羞赧才後知後覺的升騰起來。
接吻了,他和陸堂……
“小添,怎麽了,吃到辣椒了?”夏母看到兒子正咀嚼着,臉慢慢的紅了起來,奇怪的問。
“……沒有啊!”夏添埋頭吃飯。
飯後夏添還沒有從“和陸堂接吻”的魔障中出來,或者說他沒辦法出來,這和那一天不小心被陸堂壓在床上的情況差不多,每一秒的情景都能在事後清晰的在夏添的腦海裏重複放映。他開始對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記憶力抓狂了。
“七點了,還不過堂堂那邊去?”看到夏添在發呆,夏母問。
“七點了?”夏添擡頭看了眼鐘,剛要起身回房收拾書本,但“與陸堂獨處”這條信息突然跳了出來,讓他停住了腳步。按理來說他不應該那麽不自在的,而且陸堂那家夥還是沒事人的樣兒,甚至還能調侃他,可見他根本沒把這個意外當回事,夏添也應該是這樣的态度才對,可是……
為什麽一想到要和陸堂獨處了就會那麽不安呢?
……這種胸口像養了只袋鼠一樣的感覺,是不安嗎?
“今晚不去了。”夏添說,他現在亂得很,在這種感覺消散之前,他沒辦法專心做事。
“為什麽不去?”夏母問。
夏添随便找了個理由,“明天是星期六了,在說我剛期考完,想休息一天。”
夏父對他為放松找的借口很不滿意,“ 又不是高考,現在你的學習那麽緊張,還整天想着休息?”
夏添抵不過他爸的強勢,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夏母。
夏母接收到了,給了個手勢讓夏添回房,再和夏父調解。
夏添回房後打開空調,打算以寒冷好好給自己降下溫。
他躺在床上,周遭安靜下來,反而讓那不受控制自己冒出來的回憶更加清晰了。
陸堂因為這措手不及兒微微睜大的眼睛,還有那雙眼睛了的,他自己……
再随之而來的,是印在嘴唇上的感覺……
夠了夠了,到此為止吧!
夏添無力的用枕頭蓋住腦袋。
對了,上次跳華爾茲的後遺症是怎麽治好的?夏添開始尋找治療方法,那天他好像一回到家就洗澡睡覺,第二天起來嘛事沒有!
睡覺!
想到就做,夏添抱着枕頭閉上眼強制入睡。
陸堂推開門首先是一陣陰風,把他沒有衣服遮住的皮膚的雞皮疙瘩吹了起來。
然後再看到卷着薄被似乎在睡覺的夏添。
“才八點不到你就睡覺了?”陸堂徑直去拿空調遙控器,“現在都開始穿外套了你還開空調?”把空調關了後,陸堂把夏添拽了起來,“夏添,我現在很嚴肅的跟你對話。”
“嗯……?”夏添半睡半醒間被叫醒,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
“這種天不需要開空調,你要是再做這種會導致生病的事,我就……”雖然他挺生氣夏添不注意身體,但也實在找不出能夠威脅到他的狠話,還沒開始散去的冷空氣讓夏添覺得冷,他扯過滑下來的被子往身上攏,無意識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我就親你。”陸堂低聲說。
“哈?”夏添沒聽仔細。
所謂一生兒熟,陸堂快速的在夏添的嘴唇上點了一下。
夏添還在懵着,“你幹嘛?”
“沒幹嘛,好好坐着,現在睡覺晚上肯定會失眠。”陸堂像拎小雞一樣輕松地把夏添放置好,讓他靠着床頭。
夏添揉着額頭,想得太多了連做夢都夢到陸堂親過來了。
陸堂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夏添沒有對他的親吻産生抵抗,還挺開心的。“你怎麽沒來我家?”他問。
“還不是因為今……”夏添差點把真實情況脫口而出,他艱難的打了個轉,“今天太累了。”他還應景的打了個呵欠。
“現在才剛天黑,你困得也太早了吧?”陸堂感到狐疑,他伸手探了探夏添的額頭。
陸堂的溫度透過手掌傳給夏添,明明這都是很正常的接觸,可夏添卻感到了不自在,他偏頭避開了,說:“我沒發燒。”
“這種天氣你還開空調睡覺,難說。”陸堂把空調遙控器的電池拿出來,還覺得不保險,他擡頭看了眼空調的插頭,在夏添不解的目光下把插頭拔下來。這下開個空調那麽麻煩,夏添肯定不能再犯了。
“你就是來我家折騰空調的?”夏添問。
陸堂拍了拍手在他旁邊坐下,“你能有點長進我也不至于這樣。不是說話明天帶你去參加尚崇的校慶活動嗎,這個給你。”陸堂拿出了一份邀請函,“拿着這個就能入場。我爸媽都沒時間去所以我有兩張,明天再叫上姜品輝吧,你們倆一起來。”
“叫他幹嘛。”夏添不滿的嘟囔,“我們倆?你呢?”
“我有主持的活動,所以要早點去彩排,七點就要到,你願意跟我一起也行。”
“那算了。”夏添說,七點到就得六點起床,他的大好雙休可不能這樣開始。
“就知道你懶。”陸堂戳了下他的額角。
“我還沒見過你當主持人的樣子呢。”夏添不怎麽冷了,把被子往下拉,他的領口散亂露出了一大片鎖骨而不自知,在燈光下有些晃眼,陸堂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明天你就能看到了。”陸堂把視線轉向門背,擡手把夏添的領子往上拽,“我還有事問你。”
“什麽事?”
“就今天放學,你遲到了半個小時和那個女的一起出來,說‘被一個哭包給耽誤了’,解釋一下。”陸堂擺出不茍言笑的表情,他連夏添的原話都記得很清楚,可見十分在意。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她賴在我座位上哭,我沒辦法收拾,安慰好之後還讓我幫忙搬書,所以才會遲的。”夏添說。
“你把她弄哭了?”
“你從哪裏聽出來的?”夏添無語了,“不過我占了挺大的原因的。”
陸堂的目光一下就淩厲了。
“幹嘛?”夏添被他這冷不丁的一瞪,沒由來的有些心虛,“又不關我的事。”
陸堂嘆了口氣,擡起手輕柔的扣在他的臉頰上,拇指輕輕地摩挲着。
夏添覺得有些癢,他縮了縮,陸堂經常捏他的臉,可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看着他,這樣溫柔得幾乎是柔情的動作,是在真真切切的告訴他,不一樣了,有什麽東西,改變了……
“你怎麽總能招惹到那麽多人?”陸堂無奈地說。
“我哪有……”在陸堂的輕撫之下,夏添反駁的聲音都沒辦法激昂。
“還狡辯,我讓你別去理她們你總不聽。”陸堂邊說邊把輕扣着夏添臉頰改為捏他的耳垂。
“為什麽,我不能理她們?”夏添直視着陸堂的眼睛問,這個答案陸堂給過了,說是杜絕複雜的男女關系,但夏添還是問了,他潛意識的感覺到,這并不是陸堂的真正答案。
“為什麽呢?”陸堂從夏添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他滿足的了,手緩緩的來到了夏添的後頸,柔軟的發尾搭了上來,他在施力,讓夏添靠近,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縮小。
夏添仿佛又穿越回了那次華爾茲烏龍,也是一樣的緩緩靠近,也是一樣的暧昧氣息,也是一樣的,他沒辦法把目光移開,也是一樣的,他沒辦法拒絕接下來的發展……
和公交車上的親吻不同的是,這一次每一毫米的靠近都是冗長的,陸堂的每一寸都在給夏添逃脫的機會,可是他沒有。直到他們的鼻翼相錯,嘴唇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淺淺的氣息……
“咚咚!”
敲門聲,夏添瞬間回魂,這時他們倆已經處于若即若離的狀态了,他把陸堂推開,流動着暧昧氣息的空氣在這一刻凝結了。
“小添,堂堂,我切了水果給你們送來了,我進來了。”是夏母的聲音。
“啊,嗯,進來吧。”夏添應道。
夏母開門,她沒察覺到他們倆之間的不對勁,把水果盤放在桌上問:“你們在聊些什麽呢?”
夏添瞟了眼陸堂,看見他低着頭,就回答說:“陸堂的學校明天有校慶活動,他過來給我邀請函的。”
“是嗎?那你們繼續談吧,我就不打擾了。”夏母沒再多說就出去了。
在門合上的那刻夏添深深的松了口氣,門可是沒鎖的啊!要是剛才他老媽沒招呼直接進來那可是……非常不得了了!
陸堂低着頭,只是不想讓夏母看到他眼中沒來得及退散的迷戀,等她離開後他又擡起頭,坦蕩蕩的樣子讓夏添既是不可思議又是無比抓狂。
他怎麽那麽無所謂?!他怎麽那麽無所謂!?
陸堂起身過去吃了塊蘋果,說:“明天記得聯系姜品輝,我走了。”
夏添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了,“你站住!”
陸堂站住了。
“剛剛,就兩分鐘前,你做了什麽你忘了嗎?”他這泰然處之的樣子讓夏添再度懷疑自己了。
“沒忘。”陸堂說。
“不解釋一下?”
“沒什麽好解釋的。”陸堂看着夏添,“你怎麽想就是什麽,我一切都随你。”
夏添的理解能力出故障了,什麽叫“你怎麽想就是什麽,我一切都随你”,剛才那樣除了……那種關系,他還能想到什麽?
他那一臉糾結無比的神情讓陸堂覺得有點好笑又很是寬慰,只要夏添沒有擺出厭惡的态度,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今晚別熬夜,明天早點起,十二點之前到尚崇我就帶你去吃全A市最高級的廚師做的甜點。我走了。”
“哎你……”夏添這次沒叫住他,“……把我當小孩哄啊?”
他滑進被子裏,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結果那塊大白板就跟個投影儀幕布似的,把今天發生的讓他鬧心的事全都放發電影一樣過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添換成趴卧的姿勢崩潰的大叫,今晚他怎麽可能能夠安然的睡着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真是随波逐流型的寫手……想到啥就寫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