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草無辜地看向白得得,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道:“老人家,修真史四萬年, 神通裏雖有時光逆流之術,但從未曾出過跨越未來之術,蓋因世間萬物複雜多變,只是蝴蝶之小小振翅, 也能改變一個大世界,無人能料其結果。有那號稱可判吉兇者,不過是基于概率五五之數而已, 你不要受其蒙騙。”
旁邊那算命地“呸”了一聲,“大話誰不會說啊?自己不會不要以為別人就不能,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年紀啊, 就敢出來忽悠人。”
“喂,你怎麽罵人吶?”南草率先跳出來道,她非常盡職盡責地履行着自己的義務,那就是一切罵白得得的人, 她都要跳出來回罵。
“罵了又怎麽樣?”那算命的劉瞎子揚起下巴道。
白得得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動怒, 只短短地掃了一眼那劉瞎子,繼續對紀老頭道:“我觀老先生目含赤色, 有走火入魔之兆, 老先生近日如要練功,最好是能去丹藥鋪子買點兒清心丸。”
“哈哈哈。”旁邊劉瞎子拍腿大笑起來, “哈哈, 小丫頭你可丢人了吧, 你知道你面前的老先生是誰嗎?丹心門的紀長老會走火入魔,哈哈。”
“丹心門是什麽?”南草弱弱地問。
南草不知道,白得得卻是曉得的。丹心門不是什麽大門派,但該門有個最大的優勢,地處一處福地,有凝神清心之妙,所以丹心門的弟子修煉,從來不需要擔心走火入魔,也不用服用清心丸,節省了不少成本。
聽劉瞎子這一說,白得得是有些遲疑的,但是她明明就看面前這老頭子的确是目含赤紅的。
“老先生還是小心點兒吧。”白得得道。
“死鴨子嘴硬。”劉瞎子罵道。
那紀老頭倒是還好說話,“小姑娘說算命的話的确也不是無的放矢,不過年紀畢竟太輕了,經歷不夠。”
白得得目送紀老頭離開後,她這攤子就再無人問津了,因為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這是瞎忽悠人的呢。
一直到太陽快落山時,白得得吩咐南草收攤,才又來了個小夥子,形色匆忙,滿臉郁卒,本是沒看到白得得這攤子的,但南草收那布招的時候竹竿不小心碰到了那小夥子。
曾春生本要發怒,一看那布招,不知怎麽的心下一動,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這是要收攤了?可還能解難?”
南草和白得得對視一眼,白得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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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春生便坐在了白得得的面前,還沒開口他就後悔了。眼前這姑娘,人生得是頂美的,可是一看就知道修為極低,而且年紀也不超過二十,能解什麽難題,估計是哪家的後輩不知天高地厚跑出來找樂子的。
“道兄有什麽難題,請說吧。”白得得道。
“呃,還是算了。”曾春生站起身就要走。
南草張開雙臂就攔住曾春生,“诶,你這人怎麽這樣,都坐下來又要走,瞧不起人是吧?”說着說着南草就開始撸袖子。
露出的那片雪膚看得曾春生臉一紅,但卻寸步不讓,“你是要做什麽,強買強賣啊?”
白得得道:“算了,讓他走吧。”
南草這才往旁邊讓了一步,曾春生正要邁步,卻見白得得一臉的悵惘。男人嘛,再生氣,對着絕色美人也就消了火氣。曾春生想着這小姑娘這一天估計被嘲笑了許多次,才有這神情。
曾春生心頭一軟,又重新坐到了白得得面前,“在下的确遇到個難題,是有關煉丹的,不知姑娘可能解?”
煉丹?這難道不是她的特長之一麽?白得得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還是裝作高人一樣平靜道:“說來聽聽。”
曾春生出自一個修真世家,主要以煉丹為業,眼看着家族大比拼就要到來,只有能成功煉制出一爐星脈丹的子弟才能繼續得到家族的支持,否則就要另謀出路,而不能再做煉丹師。
曾春生從小就立志成為煉丹大師,而且天賦也不錯,煉丹之路一直順風順水,直到這一次煉制星脈丹,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他已經浪費了五十幾份藥材也沒能成功。如果不是因為他父母還有些積蓄的話,他早就只能退出比拼了,但即使這樣,曾春生手上也只有最後一份藥材了,如果再失敗,他甚至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找不到了。
“星脈丹,看來你姓曾。”白得得道,她爹白聖一也是煉丹師,白得得耳濡目染對這一行的各大勢力不說是了如指掌,但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是。”曾春生道。
“煉制星脈丹你們曾家應該很多人都能給你指導啊,為什麽不問他們?”白得得問。星脈丹是曾家的主打産業,也是他們能成為修真家族的原因。
曾春生當然問過家中長輩,而且星脈丹的煉制過程每一步驟都有詳細指導,可是煉丹不是按部就班就能成的事情,這與個人的領悟也很有關。
曾春生的長輩都沒能幫助他解決最終的問題,所以他才離家歷練,希望能在外得到靈感或者得到高人指點,在來文寶島之前,曾春生已經拜訪過五大宗的煉丹修士了,其中自然包括得一宗和七寶宗,不過他去得一宗的時候因為白聖一還在閉關,因此拜見的并不是他。
而七寶宗是曾春生的最後一站,但七寶宗的煉丹修士也沒能幫上忙,他幾乎都絕望了,只想着趕快回到家中,再試最後一次,實在不行就徹底絕了當煉丹師的心。
“唔,那你具體說說你遇到的事兒吧,尤其是失敗之後的藥渣是個什麽樣兒。”白得得道。
曾春生嘆息了一聲,其實說着說着他已經絕望了,覺得自己還真是好笑,居然會坐在這裏求教一個不是煉丹修士的小丫頭。“其實我應該親自煉丹讓你看看的,可是就剩下最後一份藥材了。”因為只有這樣,別人才可能看出具體的問題。
白得得已經有些不耐了,曾春生啰嗦了半天都沒說到重點,天色漸晚,她還得趕回七寶宗的竹林吐納靈氣,而且還不能叫杜北生知道她和玉怡下山是幹什麽的,做師傅的窮得需要賣藝賺靈石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若叫白得得以前的小夥伴知道了,準得嘲笑她,居然出來賣藝,她們修三代拼的可是誰更受家裏的寵愛。受寵愛的弟子當然不會出來自己賺靈石,都是啃老呢,啃得越多越光榮。
“啰嗦了半天,我還趕着收攤呢。”白得得很不客氣地道。
“呃。”曾春生沒想到這小姑娘這般急躁,顯見她根本不可能有解決之道,不過他向來是個老好人,即使白得得明顯的脾氣暴躁,曾春生也還是忍了,反而還一個勁兒地說:“抱歉,抱歉。”
繞了半日,曾春生總算開始說正題了。
“所以你每一次失敗之後,藥渣裏都有些許糊味?”白得得總結道。
“對。”曾春生點頭,“我明明是按照丹方上的步驟來的,也将所有藥材的藥性都調和到了極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就是會糊。後來我祖父說,可能是我天賦不夠,做不到真正的調和藥性。可是我不相信,也不甘心。”因為天賦被否定,曾春生這輩子就再不可能做煉丹師了。
白得得對曾春生晃了晃食指,“別說話。”然後開始用手指點自己的右額,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的習慣性動作。
一刻鐘後白得得放下了手對曾春生道:“你這個難題得付一百靈石。”
曾春生做了個懵懂的表情,當然不是一百靈石太貴,而是太便宜了,他這樣出身的人吃頓飯也不過一百靈石的數,而這個難為了他快一年的問題才價值一百靈石?
“姑娘,你知道原因了?”曾春生問。
白得得道:“廢話,我不知道原因,能問你要靈石嗎?”
旁邊的南草已經朝曾春生伸出了手,曾春生沒怎麽遲疑就把一百靈石給了南草,他倒不是真心覺得白得得能知道答案,只是還是心軟而已。兩個小姑娘出來擺攤賺靈石也不容易。
待南草将靈石收好,白得得才清了清嗓子道:“這個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哎,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居然也來問我,我覺得很不被尊重。你下次準備個難一點兒的題目哈。”
現在輪到白得得開始叨叨了。
而曾春生居然還回答“好的”,逗笑了旁邊的南草。
“我認為有九成的可能你的藥鼎被人動了手腳,裏面被人加了雷石。”白得得道。
“這怎麽可能?”曾春生連連搖頭,“要在藥鼎裏加雷石,需要重新鑄煉藥鼎,可是我幾乎每天都用,不可能被人動手腳。”
白得得道:“給藥鼎加雷石沒你想的那麽難,至少我有不少于十種法子,不用大動幹戈就能加入雷石。”
“可是我用藥鼎煉制其他丹藥卻一點兒問題也沒有。”曾春生還是不信。
白得得道:“其他丹藥丹方我不知道,但星脈丹我還算了解一點兒,裏面有一味星星草,最忌雷霆之力。”
曾春生被白得得一提就想起來了,他煉制的其他丹藥的确沒有忌諱雷霆力的。
白得得見曾春生沉默,就知道自己可能說中了,“你可以回去試試了,記住,換一個藥鼎,好人做到底,我再免費贈送你一個建議,不要用你親人給你提供的藥鼎,最好自己去買一個,而且不要讓人知道哦。”
白得得和南草收攤回七寶宗的路上,南草忍不住地道:“主人,我發現你真的好會忽悠人啊,那傻小子被你忽悠得團團轉,不會真以為是藥鼎的問題吧?”
白得得瞪了南草一眼,“既然是擺攤賣藝,我就不會忽悠人。這是信譽懂不懂?”
南草呆了呆,然後道:“那主人你剛才給那小子的建議是真的?”
白得得點了點頭,“我有九成把握。”
南草跳腳道:“然後你就只收一百靈石?你看到那小子的絕望之臉沒有,你就是收他十萬靈石,他估計也肯的,這可是救了他一輩子的前途呢。”
白得得道:“他那問題那麽沒有技術含量,就只值一百靈石啊,我們賣藝也得童叟無欺。”
南草無語地看着白得得,“可是你這樣子,浪費一整天就賺了一百靈石。”
白得得嘟了嘟嘴,是覺得太浪費功夫了,“那怎麽辦?”
回到七寶宗後,南草觑着四下無人,将自己白日偷偷溜進櫻梅樓的酒窖挖出的自己的那麽點兒“積蓄”拿給了白得得。
那是幾塊“記錄石”。
“什麽東西?”白得得壓根兒就沒去接,南草的寶貝她直覺會很猥瑣,可不想長針眼。
“天魔舞。”南草道。
白得得這才接過來點開看了看,天魔舞已經從東荒域消失千年之久,總不能南草說是就是,她抱着将信将疑地态度看了一會兒,漸漸就入了迷。
“她們的舞蹈怎麽有道修的感覺?”白得得喃喃道。道修講求用法術溝通天地,而魔修是練體,眼前這支舞在白得得看來,那姿勢和走位明明就像是某種奇異的陣法,的确容易讓人迷亂,這本就是陣法的本質。
南草道:“是嗎?可我怎麽覺得就是魔修呢,你看着腿的力量,這腰的柔韌,都得是咱們魔修才能達到的強度。還有這眼神,啧啧……”南草又開始暢想當年了。
“你看的這是記錄石記下的畫面,所以一點兒都不覺得震撼,這才是天魔舞的厲害之處,只有身臨其境,你才會察覺到裏面的奧妙。非常神奇。”
“身臨其境麽?”白得得越發肯定這天魔舞定然是溝通天地之術,而且很可能是上古大巫傳下來的,不知怎麽的卻成了魔舞。
接下來不用南草再居心叵測地引誘,白得得自己就陷了進去。這東西她以前從沒看過,而且心存偏見,如今卻仿佛打開了一扇新大門,好奇心完全壓制不住。
“師傅,你今日和南草去哪兒了?”杜北生練完功回小院吃飯時問,他雖然早出晚歸,但并不表示他就不關心白得得。
白得得心裏早就想好借口了,“我和南草去大集上玩了一會兒。”
杜北生知道白得得喜歡逛街,“下次師傅記得喊上我,南草現在自身修為那麽低,根本護不住你。”
白得得口頭敷衍地道:“好啊。對了,你的劍意還是時靈時不靈嗎?”
杜北生郁悶地點了點頭。
“別着急,慢慢來吧,有時候太逼迫自己,反而不好。”白得得随口安慰道,“對了,你靈石還夠用嗎?”
杜北生道:“師傅,領悟劍意和靈石無關,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後賺靈石的事兒就放到我身上好了。”
過了兩日,南草就偷偷來給白得得報信道:“北生想去文寶島打黑拳。”
“這怎麽可以?”白得得驚呼,那是走投無路的修士才會去做的事情,用生命去比賽,每一場都是不死不休,下場通常都是死亡,即使不死,也是傷病纏身,終生再無望求道。
“哎,那孩子就是太心疼你了。”南草道。
白得得再次擰住南草的耳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鬼主意,就想撺掇我去跳舞是吧?”
南草“哎喲喲”地叫着,“這不是也沒法子了嗎?要不你給白老爺子寫封信要點兒靈石?”
說起這個,白得得就沒勁兒了,“你以為我沒要啊?可是老頭子太狠心了。”
“那真的只有跳舞這條路來靈石最快了。而且主人你可不要小瞧這個,不是對的人根本跳不出天魔舞,當初天魔宗還在的時候,挑弟子那是我們魔修裏出了名的最嚴苛的,沒有之一。”南草激将道。
白得得白了南草一眼,“有那麽誇張嗎?我随便看看就已經會了。”
“吹牛不打草稿了吧?”南草道,他對天魔舞可說是很了解呢,他是老主顧了,據他所知,天魔宗最具天賦的弟子要成功跳出最基礎的天魔舞也需要十年時間。
“哼,叫你見識見識。”白得得雖然明知南草是用的激将法,但她性好虛榮,知道是坑也忍不住跳,就想顯擺顯擺。“剛好要黃昏了,咱們去竹林找小徒弟,讓你們都看看我的能耐。”
杜北生雖然不知道白得得怎麽突然想起要跳舞了,卻也乖乖地盤腿和南草并肩坐在靈眼裏目不轉睛地看着白得得。
白得得還有些羞澀,畢竟是大小姐做慣了,以舞娛人這種事還是很羞恥的,她清了清嗓子才開始擺出起手式。
只是這短短一個定型動作,就讓南草瞳孔瞬間變大了,她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但白得得的手間似乎有靈氣波在流動。而這種靈氣并不是天下間存在的那種無序無主的靈氣,仿佛是有生命在躍動一般。
沒有音樂,白得得的姿勢仿佛是随風招展,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造作。如果她此刻能在旁邊旁觀自己的話,就會發現,南草看到她身上的那種靈氣,其實更适合成為道意。
那是天地之間的道融入了她的舞裏,借由她的舞展現給了杜北生和南草。
每一次擡手,每一步邁步,都玄之又玄,不可名狀。
用賞心悅目來形容這支舞已經算是侮辱其格調,而且更不是低俗的魅惑,她讓人沉迷,那是心甘情願,恨不能匍匐投地的沉迷,恨不能這支舞能永遠地跳下去,讓道意,讓着天地間大道的投影永遠流淌下去。
一舞完畢,白得得自己先停了下來,然後呆立在原地,仿佛進入了領悟。
杜北生和南草也同時陷入了寂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挪動,甚至連風似乎都消失了。
直到杜北生突然一聲暴喝,劍氣沖霄,周遭的靈氣為之一竭,而至萬籁俱寂。
寂滅王,這才是真正的寂滅王。
南草恨不能掐死杜北生,待杜北生收劍後,南草吼道:“你個混蛋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我正在頓悟啊?就這麽被你打斷了,被你活生生打斷了,老子我這輩子這可是第一次頓悟啊……”說着說着南草就開始哭了起來。他容易嘛他,身為資質低下的初魔,能夠頓悟一次他容易嗎?
杜北生當然知道頓悟是什麽,一聽南草的話,他連躲都沒躲,就任由他掐自己的脖子。打斷修士的頓悟,這可是不死不休的仇。
白得得此時也回了神,“行了,不就是頓悟嗎,值得你這樣上蹿下跳的?”
南草氣結道:“你,你,不就是頓悟?!”這大小姐說話真的氣死個人了。
後來南草反應過來了,他這次頓悟完全是因為看了白得得的“天魔舞”而産生的,很輕松就進入了,所以也許真的是“不就是頓悟嗎”。
南草想明白之後,立即狗腿地上前開始給白得得捏肩捶背,“主人,辛苦啦,奴婢給你揉一揉。”
下一刻南草的手就被打掉了。
杜北生抱着劍冷冷地道:“別碰我師傅。”
混了這麽久,杜北生對白得得的獨占欲南草早就心知肚明了,“哇哇”叫道:“老子現在可是女的。”
“反正,你不行。”杜北生冷酷地道,說着就做了個拔劍的姿勢。
“得,我怕了你成了吧?”南草收回手道,然後繼續谄媚白得得,“主人啊,你真是上天入地第一奇才,如果天魔宗的人還在,準得跪到你面前唱征服。天才啊,星空下第一天才美女啊,只是看了兩天記錄石,居然就掌握了天魔舞的精髓。主人,從此南草就是你忠誠的奴仆,南草願發下神魔誓,一生一世追随主人,永不背叛。”
“呃。”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你是不是太輕率了?”饒是白得得這麽自戀,也沒想過能讓南草發神魔誓,而且看起來還如此無下限。以至于白得得不得不摸了摸南草的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一點兒也不輕率,南草對主人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為鑒。”南草是個精明的老魔頭,她發下這種誓言可一點兒也沒覺得吃虧,他這輩子吃虧就吃在沒有找到過靠山。而白得得呢,一個兩天就能将天魔舞跳出這種意境的人,他不趕緊抱住大腿,最後氣死的肯定是自己。
杜北生在旁邊看着南草的無恥,氣得恨不能一劍捅死南草這狗腿,他發了這個誓言之後,很可能從此取代自己在師傅面前的地位,你說杜北生能不生氣嗎?那個摸頭動作明明是他的專屬享受的。
“主人,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麽生的啊?我想就是天魔老祖在也不敢相信有人沒有法訣,只是看了記錄石就能跳出天魔舞。”南草道。
(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