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原就不該勸沐白,偏你多這個嘴。”司空煜聽她說完後倒對着她一通埋怨,弄得她好一陣的橫眉立眼,可再一想自己發脾氣就更不對了,便強壓怒火的向人家讨教自己怎麽就錯了,難道是要讓人家夫妻反目才好?就為了這麽點兒大的事兒。

“我不也是碰巧說了兩句,只說做事上心些,誰都不能糊弄差事吧?怎麽就又錯了?”

“表弟哪裏是做那個的人才,若是讓他教學,可不知比多少人強,就該随他自己的意。”司空煜認定自己的表弟到戶部那就是入錯了行。

“你說的對,可試試別的也沒壞處,再說容家也盼着他有出息呢,人家也不是害他。”樂媺覺得凡事應該往好地方想,哪有岳父岳母不想女婿好的。

“我沒說害他,可不該由任那女人擺布就是了。”司空煜鳳眼中陡然陰沉了起來,倒讓樂媺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他這是要做什麽?怎麽就沒了笑模樣。

“人家夫妻的事,說說就算了,歇着吧、歇着吧。”樂媺見不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打着哈哈想繞過這一話題,其實主要是怕這人又再想些歪門邪道的來讓自己大吃一驚,他一向行事異于常人,當然這個常人指的通常是她自己,和他讨論正經事兒就是給自己添堵呢,樂媺果斷的決定不再提及此事。

“不過她說的有一點兒倒也對,表弟确是該喚你表嫂才是。”司空煜倒不象她那麽沒長性,過不了一會兒卻又眉目舒展了開來,對着樂媺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小時都叫慣了,一時半會兒的哪能改的了。”樂媺說的聲高,心裏确是有些打鼓,生怕司空煜揪着這稱呼不放,畢竟是人家占理兒。

“那就慢慢改”司空煜還真就沒窮追猛打,只丢下這一句便翻看起手邊的畫冊,他這段日子倒總是捧着此書,樂媺心下好奇的湊了過去。

“你想看?”司空煜機警的很,見她靠了過來倒把畫冊合起,遮遮掩掩的更吊起了樂媺的胃口,她誠肯的點着頭,生怕人家不讓她瞧。

“也該讓你多瞧瞧,最好是能學着點兒。”司空煜沉吟了一會兒,轉過身将畫冊翻了幾頁,然後又轉過身将它大打開放到樂媺眼前。

樂媺起初還笑咪咪的以為是什麽難得一見的好書,司空煜才這般愛若珍寶,不曾想觸目所及卻是香豔淫靡的春宮圖,上面畫的極是露骨,男男女女均是身無寸縷,姿勢更是不堪入目的放蕩,真不知是何時他有這種嗜好了,想來就是和那寧候爺家的大公子學的,一向是人以類聚,怪不得他跟個色鬼似的,她既有了這個想法自然而然的便有些鄙視的看了司空煜一眼。

“怎麽?這個畫的不好看?”司空煜想的永遠和她是大相徑庭,還以為是對這做畫的技巧不滿意,他自己可覺得還行,不過到底是不如宮中的珍本細致耐看,她應該會喜歡後者。

“你整日的沒個正經,就不該和你說正事。”樂媺氣呼呼的離了他遠些,她可怕這禽獸又想着什麽法子來折磨自己,剛才那畫冊上的女子就是在用口裹着男子的那物什,那男子臉上似是極度的歡愉,已然意亂情迷到眉目深鎖。

“夫妻間要都是正襟危坐的談正事怕是沒有你我了。”司空煜小聲小氣的反駁了一句,雖說他認為這是正理,但畢竟對樂媺來講此話有些大逆不道,因此他還是沒敢太張揚。

“歪理誰人也講不過你。”樂媺當然聽得明白,她沒想到這人是毫不避忌,可人家說的還真就是沒錯,自己想駁也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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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歪理?沐白要是不疼愛姓容的女人,她就能生得出兒子來?怕是人家比咱們還勤快呢。”司空煜這一句話成功的讓樂媺情緒煩躁,她甚至能想到陳沐白抱着容笑岚在那精致的床帳裏幾番雲雨,他到底還是願意和別的女人共赴巫山,而對自己不過就只是自家妹妹般的親人罷了,這樣也好,有他和陳伯父陳伯母這樣的親人也是前世修來的。

看着樂媺失神冥想的樣子司空煜也沒再多說,可之後的幾日便時常的晚歸,樂媺起初也沒太在意,不過回娘家兩趟後就不得不在意了,因為樂染沒頭沒腦的對着女兒便是一番叮囑,大致的意思便是無論司空煜在外如何你均不可責問,更不許聽了閑話就對夫婿多加幹涉,他即便是在外有何不妥也要軟語相詢,斷不可當着公婆的面兒撒潑吵鬧,至于上吊抹脖子的要挾人家更是愚傻憨蠢,再怎麽說他也是個男人,不止出去時臉面重要,在府中也一樣要服衆,況他現在正得聖上的意,只怕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你只可幫扶他,在家中操持好家事即可。

樂染這一番話不可謂不語重心長,可樂媺聽老爹如此說卻還在心中暗暗較勁,心道他怎麽就只想着女婿的臉面,自己這酸壇子的名聲還不是他宣揚出去的,難道自己就不要臉,倒象是多寶貝他、離不得他一樣,沒看見現在都有在背後笑話自己的了嗎?她想歸想,對着老爹還是笑嘻嘻的點頭,答應的那一個爽快,可回府後便開始坐立不安的來回尋思了,尋思後的結論便是司空煜又開始在外拈花惹草了。

樂媺最初想的便是質問對方,可再一想依着司空煜的性子承認不承認你也看不出來,因此上她覺得還是按兵不動為好,總還是要知己知彼才能抓住對方的痛腳,要不然他這人幾句話便能将黑的說成白的,最後還有可能說自己是疑神疑鬼的捕風捉影,被他那種色坯數落一頓犯不上,真要是個正人君子搶白自己一頓也就算了。

司空煜這一晚還只當樂媺在娘家呆的心裏高興,有些微醺的他還輕佻的勾起孕婦的下巴,色迷迷的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忍不住從後摟着她好一陣兒的揉搓,眼看着人家要惱了才放手。

樂媺第二日一早單等司空煜走後便将平日跟着他的石铮喚了過來,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問他二公子這幾日都和誰在一處,為何時常晚歸?不想那石铮頭搖的她眼都花了,左一個不知道,右一個不清楚,倒白費了她半日的工夫,等她洩氣的再換另外的侍衛也是一樣的說辭,無奈的她只能換了目标,瞄上了跟着司空煜的小厮,那新近侍候司空煜的小厮還沒太知道這夫人的性子,只當她是個狠辣的,還真就吞吞吐吐的把知道的都說了,他也是被樂媺的裝腔作勢吓住了,其實要是那在府上老練些的也就哄騙過去了。

司空煜這一晚回府時迎接他的便是樂媺拉長的臉,那神情分明就是一個恨鐵不成鋼。

“你這時常的晚歸就是在百花樓?還真是舍不得那地方,就不知道有什麽好?”樂媺的語調極盡諷意,司空煜剛聽時倒也是一驚,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她早晚也會知道自己這風流行徑,就不知是那個嘴巴不牢靠的這麽早便說給她聽,倒弄得自己有些心虛似的。

“也沒什麽好,不過就是帶表弟過去見識一下,他也該結識些有才情的女子才是。”司空煜說的那是相當的自然,甚至可說是大言不慚,樂媺被他這一番言論震驚的都語無倫次了。

“有才情的女子都在青樓妓館?就等着你這樣附庸風雅的公子爺做知音?你自己不争氣就罷了,做什麽帶累沐白,他向來的好品行,就敗壞在你手裏不成?還當你收斂了以往的胡作非為,誰想卻還是如此,你想未想過爹娘的臉面?”她這連珠炮樣的指責讓司空煜的眉頭緊皺,本想把耳朵堵住又怕她更氣,只能硬着頭皮聽完。

“說完了?”司空煜見她終于氣呼呼的閉了嘴,才試探着開始回話,“瞧你急赤白臉的,至于嗎?我和表弟也就去那裏聽曲吃酒,沒別的花樣,你放心好了。”他這話說完還沒事人似的向樂媺眨了眨眼,想逗人家笑一下。

“你向來的行事不穩重,沐白和你不一樣,別帶累了他。”樂媺也緩和了些語氣,有了些許的商量在話裏面,因為她也是看出來了,自己這話說了這沒起什麽作用,司空煜壓根兒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你倒說說我怎麽就行事不穩重了?無非是沒你這個傻瓜總想着多管閑事,可還落不下什麽好兒,反倒讓人家心裏提防你。”司空煜索性把話說到明處,他這不是打擊樂媺,只是就事論事的講道理。

“我本也沒想着落好兒,只要是問心無愧就成。”樂媺挺着胸脯那是一個義正辭嚴。

“你夫君也一樣,問心無愧。”司空煜臉上也是難得的正經起來,倒象是給她做保證似的。

樂媺對着這種言行詭異的人人還能說什麽,只能無奈的嘆氣,司空煜少不得哄着她道:“你別不痛快了,過幾日就有好戲瞧了。”

“瞧什麽?瞧你們兄弟兩個争風吃醋?為了個花魁大打出手?那還真是夠京師人講究半個月的。”樂媺大概是和司空煜呆在一起的時日漸長,譏諷的言語也能夠順手拈來,弄的他暗暗的在心裏咬牙切齒。

“就知道你這個笨蛋什麽都看不透,”司空煜帶着氣惱說完這話便見樂媺已然瞪起了眼,便忙安撫着又說了句:“你就等着姓容的女人上趕着來找你訴苦吧。”

“因為沐白?”樂媺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可不是,不過你可甭偏幫着她說,讓她只管自己求表弟便是。”司空煜把握十足的倒在榻上,得意的很,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你到底是想做什麽?要離間人家夫妻。”不管怎麽樣,樂媺總覺得他帶着沐白尋花問柳不對,嫉妒人家夫妻情重不成?她沒想到她那因不相信人家而置問的語氣有多傷人。

“我就是個心腸歹毒的小人,想要表弟妻離子散才好。”司空煜聽完她那話便忍不住冷哼一聲,将手上正把玩的玉佩啪的一聲丢到一邊,他只是不服氣樂媺總把自己往壞處想,是以有些浮躁了。

“我又沒這麽說你,問你兩句還不成了?”樂媺其實心裏有點兒害怕司空煜發脾氣,向來他對自己可都是笑臉,但她還是強壯了膽子撥高了聲音質問人家。

“表姨父都沒你問的煩。”司空煜這一句便将樂媺的氣焰徹底打擊滅掉,可不是,人家的爹都放心自己的兒子和表哥在一起胡混,自己也就別操心了,但對這等人的行為放縱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她還是打定主意回娘家去住兩天,離這胡作非為的人遠些,眼不見心不煩,任他做什麽都不管了,省得人家還覺得自己鬧的慌。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晚不到九點更的,為什麽沒有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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