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話說,你是怎麽進我家的?”秦冉出院那天才想起問簡叢默,他到底是怎麽橫空出現在家裏的?

簡叢默的謊話說得面色不改:“我找物業經理拿備份鑰匙開的。”

秦冉沒多想,随意地點點頭。

“對了,下周五有空吧?”簡叢默問道。

秦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簡叢默尴尬地笑了笑,語氣平淡:“我生日。”

往年,秦冉從不會忘記簡叢默的生日,但今年壞事接踵而至,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抛在腦後。若不是簡叢默今天提起,恐怕秦冉是想不起來了。

“你想要什麽禮物?”

秦冉不擅長送人禮物,哪怕秦賀過生日,他都是直截了當地詢問對方想要什麽。秦賀經常抱怨秦冉不懂驚喜為何物,哪有人直接問對方想要什麽的,然後跟他細數蘇琰每年送給他的驚喜。通常這時候,秦冉會送秦賀一個白眼,吐槽說:‘我可不是蘇琰,成天慣着你。’

“你陪我切蛋糕吧。”簡叢默的願望渺小得可憐,他想要的,不過是每年生日,都有秦冉陪在身旁,僅此而已。

秦冉的心尖一顫,身體某處莫名地泛起了疼,他沉思良久,才緩緩應聲:“好。”

簡叢默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秦冉時,是在他六歲的生日派對上。因為簡氏在房地産界舉足輕重的位置,而簡叢默又是簡家獨子,前來參加他慶生派對的名流貴胄數不勝數,熱鬧非凡的場面空前絕後,但簡叢默卻高興不起來。

簡叢默只想要一個簡單的生日派對,沒有人聲鼎沸,沒有嘈雜喧鬧,可從出生起就肩負簡氏繼承人的重任令他明白,他注定不可能擁有普通人的生活。不過,簡行和沈清然對簡叢默的教育還算開明,他們不會強迫簡叢默去做不願意做的事,除了在學業上要求他精益求精之外,其他的事情可以随心所欲。

九歲的秦冉長得像個精致的瓷娃娃,他被秦宵抱着走進派對,簡叢默就像是看到稀世珍寶一樣不停打量秦宵懷裏的秦冉。秦宵被簡叢默的樣子逗笑了,便把秦冉放了下來,對簡叢默說道:‘小默,這是秦冉,你願意帶他一起玩嗎?’

向來不喜與人親近的簡叢默,第一次有了想要親近對方的欲望,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嗯。’

簡叢默伸出手,秦冉怯生生地看着他,過了許久,戰戰兢兢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白淨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你好,小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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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故而一往情深。

簡叢默想,他對秦冉的愛,或許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生根發芽了,只可惜秦冉鐘情的卻不是他。

他們在最美的年華相遇,卻無法擁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

所謂的有緣無分,大抵如此。

今天是簡叢默25歲生日,場面與往年相比,似乎更加熱鬧了,尤其宴會現場有不少單身優質的Omega,不用猜也知道他們為誰而來。簡行和沈清然一見秦冉便熱情地打招呼,尤其是沈清然,許久不見秦冉,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冉冉,真是好久不見啊,你回美國以後怎麽也不來家裏做客?”

“因為我在學校找了一份講師的工作,一直比較忙,所以也沒時間來探望您。”秦冉滿含歉意,“真是對不起。”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沈清然拍拍秦冉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只要你和小默都好,我就放心了。”

簡行的手輕輕搭在沈清然的腰間,對秦冉點頭微笑:“讓叢默有空常帶你來玩,你不在的時候,你沈叔叔就經常念叨你。”

秦冉怎麽會不明白簡行和沈清然的心思,只是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個不谙世事的少年,簡叢默也早已長成青年才俊。今晚的生日派對上,任何一個Omega都有資格和簡叢默過完餘生,唯獨他不行。

簡叢默可以不在乎外面的閑言碎語,但是秦冉不行,經受過一次傷害的他,不想秦宵和魏柒再替他擔驚受怕一次。何況憑簡叢默的身價,找什麽樣的Omega沒有,何必要倒貼他這個結過婚,還被人抛棄的Omega?

秦冉在簡叢默面前的尖酸刻薄,都是為了保護那點僅存的尊嚴,他不想靠簡叢默的施舍來過活。

“聊什麽呢?”簡叢默好不容易從人群裏脫身,走到秦冉身邊。

“沒什麽,就是讓你有空常帶秦冉來家裏玩。”

簡行的話剛說完,就有人過來敬酒,只能先行帶着沈清然離開,并叮囑簡叢默今晚好好照顧秦冉。

魏柒和秦宵正在澳洲度假,無法及時趕回來參加簡叢默的生日,所以讓秦賀帶了禮物來參加。沒想到秦賀這家夥,留下禮物後就帶着蘇琰腳底抹油溜走了,只剩下秦冉尴尬地待在人群嘈雜的生日派對。

“要不要吃點東西?”

簡叢默打了個響指,路過的服務生立刻停下腳步,畢恭畢敬地問道:“簡少,您需要點什麽?”

“你去廚房把烘焙好的提拉米蘇拿出來。”

服務生的動作很快,從廚房拿了提拉米蘇便朝簡叢默和秦冉的方向走去。沒想到東西還沒送到,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程淵給半路截下:“給我吧,我給叢默送過去。”

“可是,您是客人,這樣不太好。”服務生為難地拒絕。

程淵冷冷地瞥了一眼服務生:“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服務生不敢得罪程淵,只能乖乖地将提拉米蘇交到他手中,還不忘道謝:“那就麻煩您了。”

簡叢默和秦冉聊到一半,程淵似笑非笑地将提拉米蘇遞到秦冉面前:“想不到秦先生喜歡吃提拉米蘇,不覺得太甜了嗎?”

“為什麽是你送過來的?”簡叢默俊眉緊蹙,愠怒顯而易見。

秦冉從容不迫地接過提拉米蘇,對程淵假裝不識:“謝謝你。”

“秦先生,這是不記得我了?”程淵語氣變了調。

秦冉擡頭微微一笑,将程淵的話徹底無視:“你們慢慢聊,我去外面吹吹風。”

被秦冉擺了一道的程淵臉色頓變:“想不到還挺能裝。”

“程淵,你到底想幹什麽?”簡叢默的好耐性差不多被程淵消磨殆盡,他以為那天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那天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怎麽?你怕我做什麽?”程淵嘲弄簡叢默的畏手畏腳,“為了一個秦冉,變得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你以為他會在乎?”

“程淵,我和秦冉的事,連我父親都管不了。”簡叢默冷冷一笑,“你覺得憑你三言兩語就能讓我放棄?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簡叢默,是你小瞧我。”程淵握緊雙拳,秀美的面孔因嫉妒而變得微微扭曲,“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我會放棄。”

這世界,總是存在一些難以解釋的悖論。比如,你不屑一顧的東西,別人卻是求之不得。葉雲深不愛秦冉,簡叢默卻将秦冉視作至寶;秦冉不愛簡叢默,程淵卻将簡叢默視作一生所愛。

最終,還是應驗了那句老話。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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