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朵謎雲

“主子。”绛紫飛速上前沖明辭熠一拱手:“前邊傳來消息,朝堂上太後一派發難元王手底下的李副将,稱其貪.污。”

明辭熠撒魚食的手一頓,他錯愕的看向绛紫:“怎的今日就發難了?”

不應該啊!

為什麽這麽早?

明辭熠腦袋一片混沌。

先是季長書脫離書中軌跡好好的活着回來了,現在又是李副将一事提前……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明辭熠皺起了眉。

難不成是因為他的預言加速了所有的劇情?

腦袋并不怎麽聰明的明辭熠并沒有想到是姜太後因為季長書的完好無損而着急了。

绛紫還未答話,又有一小厮飛速跑了進來:“主子!事情反轉了!元王殿下抓住了那禦史臺的錯處,不僅保住了李副将,還将那禦史拉下了水,皇上已經将其處死,太後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辭熠猛地看向那小厮:“元王是早有準備還是臨場發揮?”

小厮被他的眼神看得一縮:“屬下聽他們說的像是早有準備。”

不對。

太不對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明辭熠覺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夠用了。

為什麽季長書可以早有防備?

難不成他是……重生?

明辭熠咽了咽口水,突然有點害怕。

如果季長書是重生,那他上一世是有他還是沒有?

有的話他的結局是什麽?

沒有的話……

沒有的話就完了啊!

明辭熠淚目。

難怪季長書會那樣懷疑他、多次試探他!

他現在跪下求季長書季爸爸繞過他,表一下忠心還有沒有用?!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去逗他了啊!

明辭熠在心裏扇了自己這張賤嘴一巴掌。

他為自己當初的不成熟流下了眼淚。

不過要明辭熠說句心裏話,他還是很高興的。

李副将不是什麽壞的,反而是個大好人,他能躲過這一劫,明辭熠也松了口氣。

鄞溫帝和姜太後的這場争鬥中,犧牲了太多的人,明辭熠雖不敢放大話說自己一定會救下所有人,但他還是想能救一個是一個。

畢竟他們未來都會是國家棟梁。

三月中旬,宮裏的桃花開得甚好,明辭熠路過禦花園時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而這個時候,姜貴妃也擺了桃花宴請各位大臣的千金入宮。

就連靜姝郡主都到場了。

這桃花宴看似是姜貴妃擺的,其實不然。

明辭熠就很清楚這是姜太後的意思,她想挑幾個自己這邊的人塞到鄞溫帝身邊。

明辭熠恰巧在這一天被鄞溫帝召進宮裏,鄞溫帝踏入書房,就見季長書坐在鄞溫帝對面。

他是軍人,坐炕上對他來說有些燥熱了,但明辭熠不一樣。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國師,在北方的三月天,還是有點承受不住冷意的。

所以明辭熠毫無負擔的坐在了鄞溫帝的旁側:“姜貴妃開的桃花宴好熱鬧。”

他要來禦書房就要路過禦花園,便是聽到了裏頭傳出來的嬌笑聲。

鄞溫帝微微颔首,玩笑了一句:“說起來國師也有十八,該成家了。”

明辭熠頭疼,他道:“可別。”

他擡手撚了撚自己耳邊的流蘇:“我不會娶妻的。”

就算真的娶,也是娶夫。

明辭熠小聲bb。

季長書擡眸瞧了明辭熠一眼:“他不是仙人嗎?仙人還需成婚?”

明辭熠:“?”

咋地,仙人就沒有戀愛的權利了?

鄞溫帝看了他倆一眼,輕笑着道:“倒是朕忘了,長書你與國師……”

明辭熠本想張口怼季長書,又聽鄞溫帝這話,頓時頭禿:“陛下,他還沒跟你說他是為了脫身才把火點到我身上的啊?”

鄞溫帝揚眉:“國師你倒是真的了解長書。”

他頓了頓,狀似不經意的一提:“先前你便篤定了長書會在今年班師回朝,朕起初還不信,沒成想長書竟真的啓程了。”

明辭熠默然。

他其實知道鄞溫帝刻意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鄞溫帝太清楚季長書的性格了,季長書陰郁不好接近,連個交心的好友都沒有。

這擱現代就是标準的抑郁自閉症的表現,作為兄長,鄞溫帝自然是希望季長書能有個朋友。

他想讓明辭熠與季長書稱兄道弟。

但這比鄞溫帝想象的難。

因為季長書聽到這話後并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反而是沉沉的看了明辭熠一眼,就好像自己被冒犯到了一樣。

明辭熠頭疼,這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明辭熠只能道:“陛下,我會算,自然是清楚的。”

他頓了頓,又說:“我與元王殿下不過只見過寥寥數面,元王殿下天人之姿,怎可能對我一見鐘情?”

不能親近的,就早點保持好距離。

這一貫是明辭熠的準則,他這要是敢順着杆子往上爬,只怕季長書會把他的杆子都砍斷塞進他的嘴裏。

這人手腕有多狠,明辭熠是在書裏見過的。

畢竟為了襯托姜太後的厲害,書中多次描寫了季長書的手段。

能将這樣的人扼殺,姜太後的本事的确高。

見明辭熠這麽說,鄞溫帝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他卻也沒再繼續,只道:“朕此次讓愛卿前來,是想與愛卿商讨端午之事。”

端午要在京中運河裏賽龍舟,這是歷年來的習俗。

而往年姜太後還是收斂了幾分,沒搶鄞溫帝的第一,但在書中寫到因今年季長書的倒臺,姜太後是十分大膽的超過了帝王龍舟奪得第一。

偏生鄞溫帝還說不了什麽。

明辭熠略作思忖:“陛下,今年龍舟賽莫要太在意輸贏,允許各家出戰,分為幾場。”

他頓了頓,看向季長書:“元王殿下獨立出去,謹防太後,若是太後敢超,只管越過她便是。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明辭熠做事只講究一個穩妥,既然書中說了姜太後會超,那他就要做好會超的準備。

即便季長書不知因何原因活了下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鄞溫帝默然一瞬:“莫不是此次龍舟賽太後她還敢打破以往的規矩?”

明辭熠撚着自己左耳垂下的深藍色流蘇嘆了口氣:“那畢竟不是白紙黑字的規矩,陛下還是謹防為妙。”

鄞溫帝沒做決定,只看向季長書:“長書以為如何?”

季長書淡淡道:“可。”

說完這個字,季長書還擡眸瞧了明辭熠一眼。

明辭熠總覺得他的視線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就仿佛像是被什麽陰詭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明辭熠簡直頭皮發麻。

他寧願和姜太後過招也不要和這樣的人坐在一起。

他都不知道他說錯了什麽!

季長書為什麽要這樣看他啊!

明辭熠暴風哭泣。

季長書都點頭了,鄞溫帝便也沒有別的異議,他又道:“今日處理政務實在是有些累了。”

明辭熠一聽他這開場白就暗叫不好,随後就聽鄞溫帝笑着道:“國師可否再與朕說說你那仙境的事?”

明辭熠默默的看了面無表情的季長書一眼。

這要鄞溫帝不是皇帝,他真的好想說句“不太可”。

可他說不了。

一邊,是豺狼虎豹。

一邊,是九五至尊。

他做錯了什麽他要經歷這樣的冰火兩重天!?

明辭熠是真的不敢在季長書面前多說。

他怕自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他不想被這惡鬼盯上。

可提出這個要求的又是鄞溫帝,他能怎麽辦?

他只能在心裏流着淚說:“當然可以。”

明辭熠想了一下:“之前給陛下講的只怕陛下早已倒背如流,不如我今天講個新鮮的?”

他頓了頓,緩緩道:“鄞朝雖盛行男風,但若想明媒正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們那可以。”明辭熠笑了笑,語氣裏帶着懷念和感慨:“雖然也不是我們國家可以,但至少在別的國家可以被接受。”

鄞溫帝聽得他此話,略作沉吟:“國師是?”

明辭熠點了點頭,坦坦蕩蕩道:“先前未同陛下說過,我自小異于常人,對姑娘家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但偏偏目光總會被男子吸引。”

這樣的話……

鄞溫帝應該不會給他指婚了吧?

“這叫異?”季長書擡眸瞧他:“挺正常的。”

明辭熠微微一頓,心裏居然可笑的暖了一下。

這話……他哥哥也同他說過。

明辭熠喃喃道:“你居然還會安慰人,真是活見鬼了。”

活見鬼的季長書面無表情:“本王也是,你的意思是本王也與常人不同?”

明辭熠:“……”

操。

忘了這茬了!

不是。

季長書之前不是只是為了開脫才那樣說的嗎???

他真的是個gay???

不是說gay之間會有互相感應(?)的?

他怎麽就沒感覺出來?

明辭熠小心的瞥了季長書一眼,心道這尊佛不大像喜歡男的,更像誰也不喜歡的。

鄞溫帝瞧着明辭熠和季長書就覺得好笑,這倆一個跳脫一個陰沉,這南轅北轍的性格碰撞在一起莫名有種歡喜冤家的感覺。

季長書揪住了明辭熠的目光,冷冷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明辭熠:“……”

他莫名的想到了某紅罐牛奶。

還挺配季長書(?)

作者有話要說:  熠崽啊,你是不是太小瞧鄞溫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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