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條船船飛上天(修屏蔽詞
明辭熠心不在焉的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外袍,回過神來後他又松開了手,神情有些僵硬。
他不知曉自己是怎麽坐上季長書的馬車的,也不知道季長書的外袍是怎麽落在他身上的。
發生爆炸時濺起的水幕落下後沾濕了明辭熠的外袍,但也只是一點。
明辭熠琢磨不透季長書是出于什麽心情給他披上的外袍,也許是瞧着他那時站在外面柔弱的宛若林妹妹,也許只是站在朋友的身份上。
但總而言之,明辭熠覺得驚悚。
驚悚歸驚悚,明辭熠也沒拒絕季長書的好意。
還是那句話,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绛紫。”明辭熠蒼白的臉色好看了點,他偏頭輕聲道:“去瞧瞧現在怎麽樣了。”
在車駕外頭的绛紫應下一聲,果斷的跳了下去。
緩過神後,明辭熠最擔心的就是死傷了。
他原本微微有些顫抖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藍色的眸子猛地沉了下去,一貫的随意懶散也消失不見。
姜太後這一出算計,是碰到了他的底線了。
明辭熠可以容忍太後為了争權對他下殺手,因為站在太後的一面來說他是她的敵人,他也可以容忍姜太後的陰詭手段,但他無法接受為了一個權力,姜太後無視這些無辜的人的生命。
敵人是要鏟除,可他們做錯了什麽?
方才運河中的響動,以及那架勢……明辭熠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伸手握住窗沿,回想起先前那鋪天蓋地的哭喊聲,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
不是他聖母,只是作為二十一世紀來的人,他真的做不到無視生命。
馬車很快就有了響動,明辭熠以為是绛紫回來了,便直接問道:“外頭的情況如何?死傷如何?”
“是太後的龍舟被人上了炸.藥。”冷淡的聲音響起,明辭熠一愣,就瞧見季長書掀簾走了進來坐下:“已經讓人去救了,粗略計算死了二十五,數字還在增加。”
他頓了頓,無甚感情道:“爆炸範圍有點廣,情況不樂觀。”
當時爆炸時太後的龍舟也已快要到達終點,又有不少人的畫舫在終點等着,以便觀賽。
明辭熠他們沒事,還是因為鄞溫帝的畫舫是在中間段,但饒是如此那動靜都有些大了,更遑論在終點受到波及的?
如今唯一慶幸的事竟然還是爆炸是在河面上發生的,未起火,不然這死傷……
季長書擡眸瞧向明辭熠:“你怎麽樣了?”
他語氣平淡,像是随口一問,明辭熠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季長書這樣的人,能關心他他就該燒香拜佛了:“沒事,多謝王爺關心,讓您見笑了。”
季長書淡淡的應了一聲。
明辭熠正欲說什麽,馬車外便響起雙成的聲音:“绛紫姑娘,主子在裏頭。”
明辭熠便揚聲道:“绛紫,無事了,王爺都與我說了。”
馬車外的绛紫看了馬車一眼,垂下了眸子。
坐在車架上的雙成看了看她,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
“雙成。”季長書淡淡道:“走。”
明辭熠:“去哪?”
季長書:“先送你回府,我再進宮。”
“我與您一起。”明辭熠想也沒有想就道:“太後肯定會以此攻擊工部和禁衛軍……有我在也多一個助力。”
季長書看着他:“你沒事?”
他語氣冷漠:“方才吓得魂都沒了。”
明辭熠:“……”
季長書……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嗎?
明辭熠猶豫了一下:“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我現在沒事了。”
他頓了頓:“不親自去嘲諷老妖婆幾句我心裏不舒服。”
季長書:“老妖婆?”
“是啊,”明辭熠習慣性的笑了笑,拉長了語調:“在我們那個世界裏是童話裏的反派女性,反正不是什麽好話。”
他哼了哼:“王爺,您不覺得太後就像是專吃小孩的老妖婆嗎?”
聽到明辭熠這話,季長書原本有些陰沉的心情不可思議的輕松了點。
他垂眸遮住自己眸中的情緒,平淡的應了一聲。
既然明辭熠都說要一起了,那季長書當然也不會攔着。
兩人一齊進了宮,明辭熠叫绛紫先回明宅算一下賬,準備捐款。
季長書下馬車自然是不需要人扶的,但明辭熠需要。
可雙成沒習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徒留明辭熠站在車架上尴尬了一瞬。
還是季長書回頭淡淡看了明辭熠一眼,慢悠悠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明辭熠愣了一下,猶豫道:“王爺……這不太好吧?”
季長書面無表情:“那你就在這站着。”
聞言,明辭熠想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握住了季長書的手。
季長書的性格雖然不太熱情,甚至稱得上冷漠無情,但他的手卻是滾燙的,燒的明辭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作為一個單身一萬年的鐵gay,明辭熠在肢體接觸這方面又總是有些在意,所以還真沒握過哪個同性的手。
這真是個悲哀的故事。
季長書的臂力的确很強。
他輕輕松松的用一只手就将明辭熠帶了下來,明辭熠的胳膊被撐的生痛,但卻又不能抱怨季長書。
畢竟人家是個王爺,能伸出這一只手,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旁的雙成垂首:“請主子降罪。”
季長書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這回倒沒有罰雙成的意思了。
兩人一齊進了議事廳,便見鄞溫帝坐在上首用雙手撐着額頭,一臉的憂色。
瞧見鄞溫帝這副模樣,明辭熠的心也微微沉了下去:“陛下。”
鄞溫帝擡眸看向他們,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了。”
他深吸了口氣:“方才快馬來報,死亡人數已達三十六,傷者五十一……太後龍舟上的所有禁衛軍全部……”
鄞溫帝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意說出來,但明辭熠已經明白了。
太後手持一半的禁衛軍,但她卻是用的鄞溫帝這邊的人……她用他們的死來攻擊鄞溫帝……這個女人是真的狠。
而且她做不了畫舫的手腳就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如果給明辭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明辭熠寧願太後在畫舫上動手腳。
這個節假日注定是不能平靜的了。
臨時召集左右兩相以及六部尚書商讨,就連太後也來了。
左相乃是皇後白雅娴之父,他到時便提出了解決之法,就連季長書都沒有什麽意見。
白家世代書香世家,出過五任宰相,其本事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白左相:“陛下當務之急便是先救助,其次則是發撫恤金安撫,臣不才,但願清點家中財物,只望陛下不要虧欠陛下的。”
他此話一出,其他官員自然是要紛紛附和,稱自己都願捐款。
鄞溫帝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半:“好……朕有你們,便足夠了。”
底下的官員紛紛稱不敢,那頭太後終于開口了:“說起來……這次還真是工部和禁衛軍的疏忽,竟讓賊人在龍舟上放了□□……這還只是龍舟,若是皇帝的畫舫,豈不是不得了了?”
果然!
太後就是沖着禁衛軍和工部來的!
她想要禁衛軍的所有掌控權,更想要工部尚書的位置。
原工部尚書本是在太後手裏掌握着的,但因那位尚書貪污被革職,如今工部是由工部侍郎撐着的,也是鄞溫帝這一脈韓家旁系的家主在任職。
鄞溫帝還沒來得及開口,明辭熠就忍不下心裏那團火,他直接道:“娘娘,如今眼下要緊的事不應當是人的性命嗎?追責一事還是放到情況穩定後再吧?”
他頓了頓,難得的帶了點嘲諷:“娘娘如此着急,不知是為何?”
姜太後的視線掃向明辭熠她慢悠悠的擡手撫了撫自己的鬓發:“國師心系衆生,哀家也是理解的,只是這罪魁禍首也總得抓吧?萬一叫人逃了……國師當得起這責嗎?”
明辭熠最見不得的就是姜太後不将他人的命看在眼裏,他欲要繼續諷刺,卻不想站在他身側的季長書不動聲色的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後淡淡道:“此事本王已經派人去查了。”
明辭熠微微一頓,就聽姜太後微訝道:“長書你手底下的人行軍打仗自是厲害,可這查案……還是交給大理寺和刑部吧?”
大理寺和刑部都是姜太後這邊的,若是要他們查,只怕鄞溫帝這邊一大片的人都能給他們弄下去。
季長書只冷冷說了句話,就徹底堵住了姜太後:“還未曾告訴太後,本王近日得到消息說榮王偷渡私鹽,他手底下的大理寺和刑部皇兄已讓本王一并暗中查辦了。”
姜太後的表情稍稍停滞,刑部尚書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季長書松開了明辭熠的手臂,淡淡看向姜太後:“只是為了顧榮王的臉面,一直未說開,如今太後提及,本王便也不遮掩了。”
明辭熠瞧着姜太後氣的微顫的金驅,心裏那叫一個爽。
他簡直恨不得當即給季長書鼓掌。
這一局,硬生生的給季長書板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熠崽也有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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