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柯南

六月。

京城的六月算不上熱,反而是恰好的天氣,舒适的就連明辭熠都想出去走走。

然而他還沒決定好去哪逛逛,松柏便邁進了內宅來報:“主子,陛下派來車來接您進宮。”

得。

明辭熠伸了個懶腰,這是又有事找他了。

明辭熠偏頭看向绛紫和月白:“照顧好小神棍。”

他頓了頓:“別讓它又跑到樹上去了。”

绛紫和月白笑着應下。

明辭熠便擡腳出了門。

上了馬車後,松柏便道:“主子,陛下應當是要說會試之事的。”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明辭熠這才想起如今已到了六月,各地的鄉試已經結束,六月中便要進行會試,會試過後就是殿試了。

考試啊……

明辭熠撚了撚自己耳垂上吊着的流蘇,心道離他還真的有點久遠了。

馬車行進皇宮,在禦花園前停下,明辭熠下了馬車,迎面撞見的就是靜姝郡主。

靜姝郡主挽着姜貴妃的手沖明辭熠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國師哥哥。”

上次明辭熠雖然成功的吓到了靜姝郡主,但這丫頭不僅不怕他,還覺得他有趣,這讓明辭熠頭疼得很。

明辭熠沖她和姜貴妃拱手:“娘娘,郡主。”

姜貴妃微揚下巴睨了他一眼,那雙鳳眸波光流轉間帶着點輕蔑和不屑,還暗含着恨意。

也是。

明辭熠小聲逼逼,要是換了他被人多次打擾和心上人相處,那他可能會扒了對方的皮。

明辭熠這麽想着忍不住抖了抖,突然慶幸自己的這張皮還在自己身上。

靜姝郡主像是沒有察覺到姜貴妃對明辭熠的敵意一般,還笑着對明辭熠道:“國師哥哥要不要與我們一起游園?”

“回郡主的話,”明辭熠輕輕一笑:“陛下召臣進宮有要事,郡主與娘娘盡興便是。”

姜貴妃冷哼一聲:“你現在麻利的從本宮面前滾了,本宮就高興了。”

明辭熠微微偏頭,笑容依舊和煦:“好的呢。”

語畢,明辭熠便後退一步又是沖她們一拱手,便直徑路過了禦花園前往禦書房。

“玫姨,”靜姝郡主眨了眨眼:“您怎的這麽讨厭國師哥哥啊?”

姜貴妃拍了拍靜姝郡主的手背:“你個鬼丫頭,別以為我瞧不出你對他動了心思。”

她擡眸看了看明辭熠遠去的背影:“離他遠點,他可不是好招惹的。”

靜姝郡主看着明辭熠的身影移不開眼:“可國師哥哥的性格很好啊。”

雖然端午那次的确有點怔住她了,但靜姝郡主也見過明辭熠幾次了,她并不覺得明辭熠有什麽不好的。

“呵,”姜貴妃冷笑一聲:“丫頭,今天我便再教你一課,看人不能看表面。泥人都尚且有三分火性,本宮還真不信有人的脾氣能好到任人揉捏。瞧着越是老實憨厚的,心裏的陰暗就越深。”

她漫不經心的用拇指挑了挑自己尾指的金驅:“當年元王可也是個任人拿捏欺辱的,如今呢……”

并不知道姜貴妃和靜姝郡主在讨論什麽的明辭熠已經到了禦書房門口。

他來京城快一年,京城的路沒熟悉,宮裏的路倒反而清楚。

明辭熠得了通報後便踏進禦書房,他本以為鄞溫帝應該是只喊了他一個人,卻不想還有旁人站在禦書房裏頭。

明辭熠沖對方拱了拱手:“白尚書。”

白閑中忙回禮:“國師大人。”

明辭熠:“……”

倒也不必如此恭敬。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白閑中是禮部尚書,是白左相之子。

此人其實是很有能力的,就是性格有些木讷軟和,這還好他是生在白家,若是無權無勢還是這麽個性格,只怕早就被官場欺壓的不知道去哪。

明辭熠的确有點善心泛濫,但這并不代表別人是什麽性格的他都要置喙。

鄞溫帝輕笑着瞧着明辭熠:“國師來了?”

他放下手裏的奏折,看向身邊的太監:“去搬兩把椅子進來。”

太監領命去了。

白閑中受寵若驚道:“多謝陛下。”

明辭熠倒沒客氣,而是直接問:“陛下召臣進宮是有何要事?”

鄞溫帝沖明辭熠笑笑:“會試一事,朕想請你擔任主監考。”

明辭熠微愣,就見太監們搬着木椅子走了進來,鄞溫帝示意他們坐,明辭熠便直接坐下。

白閑中卻有些顫顫巍巍,還小心翼翼的将椅子往後挪了挪,到了明辭熠後半個身位。

明辭熠沒注意他的動作,只無奈的沖鄞溫帝道:“陛下這是在為難臣啊。”

他嘆了口氣:“臣哪有這本事?”

鄞溫帝示意身邊的太監給明辭熠倒茶:“國師自謙了,國師乃是仙人下凡,自是不一般的。”

突然覺得自己挖坑害了的明辭熠:“……”

鄞溫帝又道:“再說朕并非讓你閱卷,而是讓你監視監考。”

一旁的白閑中低垂的腦袋頓時一頓,他想要擡頭瞧一瞧鄞溫帝是什麽表情,但卻又不敢。

明辭熠接茶的動作也是頓了頓,不動聲色的看了身後的白閑中一眼。

鄞溫帝恍若未覺:“去年因太後一脈執掌會試……混入了些什麽國師你也知曉,如今雖是白尚書負責,但朕這心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若國師出任主監考,那朕便能安心了。”

“陛下,”明辭熠道:“臣相信白尚書的能力,白尚書定能處理好。”

他雖不知鄞溫帝為何特意叫來白閑中在白閑中面前說這些,但明辭熠下意識的還是想要全一全場面。

鄞溫帝聞言便看向白閑中,白閑中垂着腦袋誠惶誠恐的模樣并沒有讓鄞溫帝的表情發生什麽變化。

鄞溫帝道:“白尚書,朕并非是不相信你。”

白閑中忙站起身來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微臣明白。微臣也覺得由國師擔任主監考是一件好事,國師身無官階,定能公平待人處事。”

白閑中似乎是咽了一下口水:“且國師天人之姿,與臣等凡夫俗子不同,這主監考一位非國師莫屬。”

明辭熠:“……”

白閑中這性格真是讓人頭禿。

明辭熠推脫不過,這事最終還是這麽定下了。

定下以後,便也沒有別的事,于是明辭熠就與白閑中一起告退。

折返的路上,明辭熠忍不住問白閑中:“白尚書,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真的覺得我适合主監考?我無官無功名……我想想我自己要當這個主監考,我都頭疼。”

白閑中忙沖明辭熠拱手,聲音恭敬:“國師大人自謙了,這位置除了您,便再也沒有人适合了。”

您都用上了……

至于嗎?

明辭熠頭疼的看着白閑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白尚書,你不必如此客氣的,論起來你還長我幾歲,我應當喊你聲白兄。”

明辭熠之前到皇宮時便有太醫給他摸骨,确認了一下他的年齡,他今年應當是十八了。

白閑中聽得此言,并未多高興,反而是慌忙道:“哪敢哪敢,國師大人豈是下官能夠親近的?”

明辭熠:“……”

越說越過分了!

他嘆了口氣,幹脆選擇了閉麥。

在這樣下去,只怕白閑中下次見到他都要給他行大禮了。

明辭熠上了馬車後,看着還要步行出宮的白閑中猶豫了一瞬,還是發出了邀請:“白尚書,要不與我一道?”

白閑中拱手道:“多謝大人好意,下官走走。”

明辭熠:“……”

算了。

他并不擅長應付白閑中這種類型,所以他只能幹脆放着不管。

明辭熠回了明宅後,绛紫便來報:“主子,方才您進宮不久,就有一人找上門來,說要拜訪您。”

“拜訪我?”明辭熠微訝:“是哪位官僚?”

绛紫垂眸:“并非如此,那人衣袍雖不差,但瞧着也就是普通生意人家。”

她頓了頓:“且瞧着不像是京城人士。”

不是京城人士?

難不成是上京趕考的?

這般想着,明辭熠更覺莫名其妙了。

考生在這時巴不得在明面上離朝中人遠點,怎的還主動送上門?

再說了。

拜訪他幹嘛?

他都是今天才知曉自己是這個主監考的。

明辭熠越想越糊塗,所以他幹脆不想,他一把抱起了在蹭他靴子的小神棍:“肉幹曬好了嗎?”

绛紫:“已經曬好了。”

明辭熠滿意的笑了笑,任由小神棍站在自己肩頭往裏走:“去喂兒子了。”

“為何不争?!”

白敬直瞪着白閑中,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樣:“你有能力有本事,為何不争?!”

白閑中抖了抖:“叔叔勿惱……小侄是真的覺得國師很合适。”

“合适……”白敬直給他氣的一口氣險些沒有順上來:“他自己都不想當這個主監考,多次詢問你,你為何還要退?!你這樣……你這樣能成什麽大事!?”

白閑中垂着腦袋沒有接話,白敬直氣的幾乎想要拿東西砸他,但他的家教卻不允許他這般失禮。

白閑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嘟哝道:“且小侄覺着國師是在試探小侄……”

“試探個頭!”白敬直氣的真的想打人了:“就明辭熠那副模樣,怎可能試探你!”

他瞪着白閑中:“你去問問你父親,明辭熠是個什麽性格的人你再來說這話!”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我昨天忘記要你們猜這一卷的章節名了嗚嗚嗚嗚嗚

這卷叫真相,我本來是想一個真相兩個真相的,後面突然想起“真相只有一個”

于是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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