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游
劉星椮和周繁為了光明正大地出去玩，分別拉上了陸華濃和沈嘉銳。陸華濃感覺不錯，看在沈嘉銳的份上就不責怪表妹了。表妹和她的網絡對象無形之中為陸華濃助攻。
他們相約去古城散步。那裏有不少美食和本地著名的小吃，還有賣不少小玩意兒。因為這裏建築古色古香，所以有不少人穿着漢服在這裏遛達。
走在前面的劉星椮和周繁挽着手臂談笑風生，陸華濃“只好”跟沈嘉銳找話題：“你以前的同桌是什麽樣的啊？我想知道。”
“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兩人并肩……哦不，陸華濃比較矮，只有一米七六。所以他才努力地喝牛奶，只為讓一米八不再是夢想。
“這也能忘？你是選擇性失憶嗎？為什麽政治那些你就一直忘不了？”
“嗯……”沈嘉銳低頭思索，“這些記着沒什麽用的我一般選擇忘記。我的上任同桌是個女生，到現在我都記不清她的名字，好像叫什麽汀。她跟我告白過，被拒絕後我們話更少了。”
“這樣啊。我以前的同桌是男生，他總是不給我講題，搞得跟武功秘籍似的。我們倆還互相嫌棄。”
“還是我好，小花，你應該學會珍惜。”沈嘉銳感嘆。
陸華濃狠狠咬了一口牛肉串，酸溜溜地道：“啧啧啧，你這麽受歡迎，你男朋友一定會很擔心你，不知道他會不會總是擔心頭上染綠，得防着哦。”
沈嘉銳白了他一眼：“我還沒找到對象好嗎？再說，只要我處理得好，就可以不用擔心他吃醋了。沒有人能夠鎖定溫柔的速度與方向。”
“你這話說得好！”陸華濃激動地點頭附和，“有些人總是說，‘我很愛你，明天愛你更多’，但實際上，愛是無法計算的。”
“有些人？”沈嘉銳好奇，“是喜歡你的人吧？”
“沒錯，我好歹是一中一枝花。”陸華濃又開始得意。
如果不制止，他也許又會說到自己的帥。沈嘉銳既無奈又感覺好笑。
“我也是！我也是！”沈嘉銳機智地把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
那家夥要是在公共場合說自己帥，一定會忘了周圍的人，等他反應過來一定又會覺得自己臉沒了。
“你是，你是。”陸華濃果然被帶了節奏，只是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又無奈，仿佛還帶着……寵溺？
啧啧啧。
四個人走着走着，走到了本地著名的文廟。
劉星椮欣然決定要去裏面拜一拜，求個好成績。周繁跟了上去。
陸華濃卻停住腳步，直接往牆上靠：“你們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好，那嘉銳來不來？”周繁回頭問。
“不了，我不迷信。”沈嘉銳也靠在牆上，目送那兩個小情侶進廟，然後扭頭問陸華濃：“小花，你為什麽不想去啊？”
“噢，我小學的時候考數學之前去拜過一次，結果考得賊爛！”
“……”
“考數學你去拜文廟？”換沈嘉銳一言難盡了，他笑着扶額。
陸華濃撅起嘴，小聲嘀咕：“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小時候我應該挺智障的。”
“是挺智障的。”沈嘉銳還能說什麽？只能為小陸華濃的智商感到擔憂。
“你怎麽能附和呢？”陸華濃一聽跳起來，“看不出我是在自嘲嗎？你這是什麽情商？你是直男嗎？”
呃……應該不是吧，我感覺我聽貼心的。
“這是個意外，意外……”沈嘉銳啼笑皆非。
陸華濃受了這次古城出行的影響，決心提高智商，想讓智商高到不需要拜的那種境界。他雖然不迷信，不過為了自己的智商，一個人總該做些什麽的。
所以，他每當課間休息的時候……別誤會，他并沒有那麽勤奮，并沒有争分奪秒地學習，只是掏出一袋核桃當零食吃。
沈嘉銳看在眼裏，不免在心裏發出感嘆。
啊，真令人喜歡。
課間，陸華濃把自己的課本胡亂塞桌洞裏，然後興致勃勃地問沈嘉銳：“最近劉星椮要要寫小說，女主角姓駱葉，關于取名字，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我作為表哥，她征求我的意見，我是想不出來什麽好的。”
“駱葉？”沈嘉銳喃喃自語，“這姓真是非主流啊，得有好的名字才能拯救它的土。”
“我也覺得。所以你想到了沒啊？我很想知道呢。”陸華濃點點頭，然後佯裝正經地宣布，“讓我們一起看看沈嘉銳選手是如何拯救這個非主流的姓氏的。”
“請大家拭目以待。”
沈嘉銳抽出一張寫了用了半張的草稿紙，拔開筆帽潇灑地寫了八個字：“駱葉蓬馮”和“駱葉駝子”。
陸華濃被他的思想吓到了，神情複雜：“第二個我能理解。也許你是想轉換一下位置變成‘駱駝葉子’。但是……駝子很不适合當小說女主角的名字。”
“嗯，你想對了。不過萬一劉星椮走沙雕路線呢？”沈嘉銳很執着。
“她會如你所說？她不像是會幹出這種事的人吧。”陸華濃頓了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駱葉蓬馮’是什麽鬼？筆友？”
沈嘉銳疑惑不解：“筆友？”
“筆友，penfriend，讀起來像‘噴糞’。”陸華濃解釋道。
“哦～真是奇思妙想。”沈嘉銳恍然大悟，贊嘆不已。
“所以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取此名的用意了嗎？我感覺你拯救不了它了。”
“是這樣的……”沈嘉銳那起筆認真地在那四個字上塗塗畫畫，“吶！把‘馮’字的兩點水加上一點，然後再讓這四個字的偏旁跳跳舞，就可以變成……”
沈嘉銳寫下：“落葉逢馬馬”。
“想象一下，兩頭馬一起在落葉林裏奔跑，多好！”沈嘉銳看上去很傲嬌。
“真好。”陸華濃懂了。不過他又道：“改成‘駱葉蓬洋’比較順口吧，而且這樣就不用加一點了。不一定要兩頭馬的奔騰，一頭駿馬和一只綿羊的友誼也不錯，它們可以一起踩落葉。”
“太棒了！”沈嘉銳由衷地贊嘆。
這三個字，讓陸華濃想起了《挪威的森林》。書中男主角渡邊（具體叫渡邊什麽陸華濃忘了……）對小林綠子說起春天的熊時，綠子就是說“太棒了！”而渡邊的回答是：
“我就是這麽喜歡你。”
陸華濃也想這麽說，不過那應該要在猴年馬月了。
陸華濃回過神來，吐槽沈嘉銳的品味：“你看你今天穿了紅色的衣服、綠色的圍巾，什麽品味嘛這是。”
嘴毒也是陸華濃的代名詞。他對所有人都這樣，但并沒有惡意。他看上去跟任何人都很熟，卻都不算是好朋友。
與陸華濃而言，關系好的分為兩種：朋友和好朋友，差距明顯。
沈嘉銳都看在眼裏。他駁回去：“紅配綠賽狗屁，可我就喜歡紅和綠。再說你看，我這紅而不亮眼，綠而不冷淡，兩者結合，豈不美哉？你看你，衣服是黃藍撞色的，還有你的紅鞋子，是想上演三原色嗎？”
“……”陸華濃無言以對。他沒有沈嘉銳細膩的心思，他就是個出櫃了的直男，不知道如何反駁過去。
“我們有共同點的，我們都穿着校服外套和校褲。”陸華濃只憋出這一句，還毫無震懾力。
是受無疑了。
校服 ，校長規定的情侶裝。
這天晚上，陸華濃打開手機聊天軟件，一眼就看見了沈嘉銳新更新的昵稱：“筆友駝子”。
頭像也改了，在原先鐵海棠花叢裏多加了一只簡筆的可愛小動物——羊駝。
那應該是他自己畫的吧。陸華濃想。
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陸華濃欣喜之後又有些惋惜，為自己以前的愛好。
他從小就喜歡畫畫，那是他唯一堅持到現在的愛好。小學的時候還學了三年，可是因為一場車禍，停了。到現在都沒有再重操舊業，已經無法畫出自己心裏的預期效果了。
力不從心，說的就是這樣。
那時候，家裏的積蓄突然就空了，父母還得四處奔忙地借錢，所以在那種情況下放棄也是理所應當的。陸華濃不後悔。
只是有點傷心。
沒關系，都過去了。自學也是有點進步的。
陸華濃給沈嘉銳發消息：“你為什麽要畫羊駝啊？”
筆友駝子：“綿羊和駱駝我不知道應該畫哪個，就各取一字，畫了羊駝！”
陸華濃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的同桌雖然總是一本正經，但可愛起來真是不輸別人。
喜歡！
這晚陸華濃夢到了沈嘉銳。
是一個夢中夢。他夢見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金黃陽光和陌生的天花板，從床上坐起來，還來不及環顧四周，就聽見身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小花，今天輪到你做飯了，我要吃面。”
自己無意識地嬌嗔地說：“不嘛，再睡一會兒。”就直接往床上倒。
然後陸華濃就醒了。
那聲音分明就是他那個同桌的！
做什麽美夢……
還是在現實追他比較實在！陸華濃下定決心，攻他！
但他還是很懷疑自己的能力，憑記憶找到了之前偶然看見的一個自我測試小程序。
檢測結果——是受。
陸華濃是個理智的人，卻覺得這個測試結果應該沒錯，安心認命。當受也挺好的吧？
随便吧，我現在應該做什麽？勾引？啧啧啧，不行不行。
真是糾結。算了，主動一點吧。
沈嘉銳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花農：“周末一起去玩嗎？我知道一個刺激的，也沒那麽刺激啦，但就是想跟你一起去玩，上次還帶着劉星椮和周繁，有個女生怪沒意思的。”
筆友駝子：“哦？我們兩個？”
陸華濃感覺怪怪的，于是發：“叫上周繁吧，gay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但是別讓劉星椮一起啊，她肯定不敢玩。”
筆友駝子：“算了吧，叫上周繁的話他會争分奪秒炫耀他有對象這件事，不好玩……”
陸華濃樂了：“好。”
第一次兩人出去玩還得受主動，沈嘉銳你真他媽落後。
沈嘉銳默默反思，也下定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