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決裂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不會被揭穿的謊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旦說了謊,無論怎麽巧舌如簧,都無法辯駁既定的事實。
原以為喬希恒的生日風波就這麽過去了,顧青依舊會每天回到喬希恒家裏。每日深夜的纏綿,讓心底的堅硬一點點土崩瓦解。就在顧青以為,他跟陶佳倩的那一夜就此翻章成為過往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切斷了他跟喬希恒本該無限美好的未來。
喬希恒最近心情不錯,秘書也高興不用再承受喬希恒陰晴不定的臉色。突然一雙白淨的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秘書記得這個面熟的女人似乎上一次陪着韓氏顧部長來過喬氏。但她并不清楚這個女人的名字。女人帶着茶色的墨鏡,下巴微微上臺,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請問您找誰?」秘書放下手中的筆,語氣也算是和顏悅色,盡管她對女人的态度有些不滿。
「我找喬希恒。」女人依舊傲慢的态度,令秘書忍不住輕皺眉宇。
「不好意思,我們喬經理不見沒有預約的客人。」秘書勾勾唇角,臉上的笑容幾近刻薄。
女人似乎也沒有因秘書的為難而顯得生氣,只是輕輕地旋轉了一下無名指上價值不菲的鑽戒,淡淡道,「告訴你們經理就說是陶佳倩找他,我相信他會想見我的。」
秘書不知道這個陶佳倩是什麽來頭,看來不僅僅只是韓氏員工那麽簡單,這态度怎麽看都是像找喬希恒來談判的。秘書抿了抿嘴唇,一時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拎起電話,「喬經理,外面有一位叫陶佳倩的女士想要見您。」
喬希恒的筆頓了一下,最後的筆鋒歪得有些難以辨認,「讓她進來。」
「喬經理請你進去。」
自從上一次談判無果之後,這是喬希恒第二次面對面跟陶佳倩對峙。喬希恒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一邊,「陶小姐今天找我是什麽事?」
陶佳倩自由散漫地坐在喬希恒對面,「喬希恒我懷孕了。」
「陶小姐是在跟我說笑嗎?」喬希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依舊保持泰然自若的表情,「可別告訴我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還沒那麽大福氣。毀了你的名聲可不好。」
「喬希恒,我倒是不知道堂堂喬氏繼承人還有裝傻充愣的本領。」陶佳倩輕撫上還未隆起的小腹,「這孩子自然不是你的。但是他是誰的,你應該很清楚?」
陶佳倩的話令喬希恒臉色一寒,語氣裏帶着濃濃的警告,「陶小姐,莫不是想孩子想瘋了。我可恕不奉陪。」
「喬希恒,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陶佳倩轉了轉無名指上有些顯眼的鑽戒,燈光下反射出炫目的色彩,卻生生刺痛了喬希恒,「孩子是顧青的。怎麽樣?要看化驗單嗎,我可是都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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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佳倩作勢要從包裏拿出化驗單,喬希恒猛地一掌重重拍擊在辦公桌上,憤怒的表情有些扭曲,「憑一張化驗單就想說是顧青的孩子?陶佳倩,我沒記錯你可是離了婚的女人。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喬希恒,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天真的人。」陶佳倩掩嘴輕笑了一下,嘲諷的笑意顯露無疑,「我離婚離了多久了?若是這孩子是我前夫的,你覺得會現在才查出來嗎?」
「那你也沒辦法證明這孩子是顧青的。」
「喬希恒,你生日那晚顧青在哪裏過夜的,你知道嗎?」陶佳倩的一句話就像是猛地朝喬希恒潑了一臉冷水。
小心翼翼避開心底不願觸碰的地方。因為是顧青,所以他選擇相信。
「他和我在一起。」
沒有刀光劍影的戰場。為什麽傷口還是鮮血淋漓。
「那晚我們睡在一張床上。」
喉間腥甜的氣息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其實仔細一聽,便知道那拙劣的謊言必是破綻百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能幹什麽?」
陶佳倩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嘲諷喬希恒的天真愚蠢。心口的位置像生生被撕裂。痛得難以複加。
「喬希恒,跟顧青分手吧,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繼續下去嗎?」
四肢百骸都是冰涼徹骨。他想起顧青躺在自己懷裏,對自己說的卻是令人肝腸寸斷的謊言。機關算盡,卻萬萬算不到,自己的癡心一片,被那人握在掌心颠來複去的玩弄。
「喬希恒,你得不到顧青。」
小心翼翼揣手中遞給那人的真心,卻被他冷心絕情地甩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最可笑的,他竟然還天真地以為那人也是愛着他的。
掌心幾乎捏出血來。陶佳倩沒有見到預料之中喬希恒崩潰的表情,喬希恒嘴角揚起的弧度,讓陶佳倩看得毛骨悚然。
比起不擇手段,陶佳倩又豈是喬希恒的對手。
「陶佳倩,你覺得我會讓你留下肚子裏的孽種嗎?」
一瞬間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陶佳倩難以置信地看着喬希恒,這世上為情所困而發瘋失心的又何止她一個,「喬希恒,你這麽做不怕顧青知道嗎?」
「知道了又如何?」喬希恒明明在笑,眼底卻是毫無笑意,讓人不寒而栗,「要從我手裏搶人,你也要看看夠不夠格。」
「呵呵,看來,我是沒得選了。」陶佳倩冷笑了一聲,「喬希恒,顧青可是獨子。我肚子裏是他的種。顧青就算看不上我,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弄死了他們家獨苗?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別說的那麽好聽。這孩子也是你偷來的。本來就是見不得天日,毀了自己名聲就不好了。」
兩人的談話都是鋒芒畢露,誰都不能後退半步。陶佳倩原本以為會看到喬希恒自亂手腳的樣子,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喬希恒這個男人的承受能力。事已至此,他居然還能保持鎮定自若。
陶佳倩倒吸了一口氣,黑眸轉了一圈,「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喬希恒,你最好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比起韓遠堯,你在顧青心裏的地位可是輕若鴻毛。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你還真是可憐。」
即使最後離開前,陶佳倩還是忍不住朝着喬希恒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尖酸刻薄一下。關上門的那一刻,噼裏啪啦的聲音震天響地。秘書在外面聽得一陣驚心動魄,也不敢這時候往喬希恒槍口去撞,佯作渾然不知的樣子繼續伏案工作。喬希恒看着滿地的狼藉,深不見底的黑眸裏布滿了刻骨的憂傷。他喬希恒何時變得那麽低聲下氣過,他這般忍辱負重換來的卻是顧青無情的背叛。可是即使痛得錐心刺骨,即使是這樣,卻還是舍不得放手。若不是愛得太深,那就是,他喬希恒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下班回到家,顧青失魂落魄,膽戰心驚地聽着門外的動靜。一刀切下去。啪嗒,大門被打開,喬希恒回來了。
喬希恒将鑰匙甩在茶幾上,走進廚房,看到顧青正在切菜。顧青一時心慌意亂,鋒利的菜刀劃破了他的手指,頓時鮮血直流。突然手被一把抓住,喬希恒将顧青流淌鮮血的手指送進溫暖的口腔。直到傷口止住,唾液沾滿了那白淨的手指,他才緩緩将顧青的手放下。
「怎麽那麽不小心。」喬希恒溫柔的笑靥看起來和往常無異,這讓顧青放心不少。陶佳倩懷孕的事情他還沒想好怎麽辦,今天硬被她拉到珠寶店買了一枚鑽戒,敷衍了事只是希望陶佳倩不要講這件事告訴喬希恒。
看來陶佳倩并沒有告訴喬希恒。顧青的表情頓時松懈下來,看到顧青原本繃緊的雙肩慢慢下垂,喬希恒的心也随之墜到谷底。刻意裝作毫無不知情的樣子,就好像所有的傷害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的幻覺。
摟過顧青的腰,喬希恒看着顧青清澈透明的眼眸,吻過他的臉頰,淡淡問道,「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嗯?」原本松懈下來的心,頓時又被揪了起來。眼底的慌亂終是沒有逃過喬希恒的眼睛。顧青有些尴尬的顧左右而言其他,「怎麽了?我有什麽好告訴你的,有人跟你說了什麽嗎?」
顧青的否認就像是将喬希恒的心放在烈火上灼傷,但他的臉上依舊挂着盈盈淺笑,毫無破綻。
抓着顧青的腰卻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顧青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喬希恒松開手,笑得冷若冰霜,「弄痛你了?」
可是你再痛,又怎麽及得上我心痛的萬分之一。真是可太可笑了,事到如今,我還是舍不得看你疼痛的樣子。
「你怎麽了?」顧青的聲音裏洩露了一絲毫無底氣的慌張。
喬希恒搖搖頭,吻上那張說出殘忍謊言的嘴,斯磨蹂躏,就好像是要即将破膛而出的情緒宣洩出來一般。今天的顧青似乎特別乖巧,甚至沒有抵抗。
說了謊的人,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是那麽心虛。喬希恒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顧青的手攀上喬希恒的領口,解開被打得精致的領結。喬希恒只是輕笑,眼底卻是冷若寒蟬。細白柔嫩的掌心撫上勃發的欲望,稍稍推開喬希恒,「快點進來。」
喬希恒想哭,可是卻流不出眼淚。原來痛到極致,竟是心如死灰。俊朗的眉目間渲染着淡淡的憂傷,可是已經被勾起情欲的顧青又怎麽會注意到此刻男人的異樣。
長褲被推下,顧青的臀部被擱置到竈臺上,白皙的俊臉上一片火紅。摟着喬希恒的脖子,主動分開腿,纏上男人的腰,「直接進來……啊——」
火熱巨大的兇器一口氣沖到底部,早已習慣蹂躏的後穴在這樣粗暴的入侵下居然沒有流血。疼痛裏夾雜着酸爽,甬道脹得有些酥麻,「好棒——捅到底了……嗚嗚嗚……快動——深一點……幹深一點……」
揉搓着飽滿的臀部,喬希恒一下一下抽送,明明情欲劇烈的燃燒着,可身體卻是冰冷得吓人。粗圓的龜頭在腸道深處搗弄着,每一下都兇狠得不帶溫柔,顧青被幹得有些神志不清,緊緊貼在喬希恒身上,「不行了……啊啊啊啊——好用力!希恒……輕點啊……太深了……」
幾乎是要被幹射出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喬希恒竟然不想看到顧青這般情動的模樣。抽出巨物,翻了個身,顧青撐着竈臺邊緣,渾圓雪白的屁股微微翹起,巨根又一次插入。
豔麗的穴口貪婪地吞吐着粗壯的欲望,喬希恒彎下腰,猛地一個兇狠地挺入,「爽不爽?嗯?」
「肚、肚子……要死了——可是好舒服……再深一點——希恒……用力啊……」顧青扭動着雪臀,放蕩不堪。
喬希恒寬大的手掌,摸了摸顧青平坦的小腹,「吃了我那麽多東西,是女人的話早該懷孕了吧?顧青,不然你給我生個孩子?」
顧青聽到這話愣了一秒,俊臉漲得通紅,「變态!我是男的……啊啊——戳破了!肚子要被捅破了……慢點!希恒——輕點啊……」
「到底生不生?」喬希恒的語調裏帶着很難被察覺的憤怒。身下抽插的動作又兇又猛。顧青感覺肚子裏火辣辣的一片,有一種會被男人幹死的錯覺。
顧青眼淚直流,拼命搖晃着腦袋,「生、我給你生……求你慢一點……輕一點——啊啊啊啊啊……」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喬希恒猛地把顧青抱起來,還沒來得及滾到沙發上。瑩白的腳裸就被大抓住,大腿被大大分開,顧青被喬希恒壓在地攤上兇猛地插入。一瞬間,顧青以為自己會窒息。深不可測的探入幾乎把他逼瘋了,顧青哭着向喬希恒求饒,「我答應了啊——啊啊啊……給你生……求求你——希恒……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下面要破了……」
「不是要生寶寶嗎?不幹得深一點,怎麽生?」對上喬希恒的黑眸,顧青突然有點害怕。今天的喬希恒跟平時不一樣,明明臉上是笑意盈盈,可是眸子裏卻是平淡無波,冷漠得讓人心驚膽戰。那麽認真的眼神,并不是床第間開玩笑的情話。
顧青想要逃,卻被喬希恒一把扣住腰,動彈不得。他驚慌失措地大喊,「喬希恒……你瘋了!」
「我瘋了?」喬希恒冷冷地勾起唇角,笑得令人心碎,「我要是沒瘋,怎麽可能會愛上你?」
太痛了。他從來不知道,有一種痛可以痛得你肝膽具顫,痛得麻木不仁。喬希恒摸上顧青修長的脖子,只要輕輕一下,這個人就會不見了,再也不會擾亂他的心神,再也不會痛得如此錐心刺骨。可是他怎麽也下不去手。他愛顧青愛得快要死了,為什麽這個人就不能對他施舍一點點的愛呢。他到底哪裏做得不好?他不過是拿着這個人的弱點威脅他了而已,所以就得受到這般讓人痛不欲生的報複嗎?既然不愛他,又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給他希望?為什麽不幹脆一刀要了他的命?
直到混濁的精液射入肚腹,喬希恒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爬起來,甚至沒有多看地上狼狽不堪的顧青一眼。
「喬希恒……」顧青的聲音有些發抖,「你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麽?」喬希恒背對着顧青,表情忽明忽暗,竟是分不出悲喜,「我什麽都不知道。」
突然喬希恒轉過身,緩緩蹲下,指尖殘留的溫度碰上顧青的臉。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人竟是跟他萬隔重山。以為終會滴水穿石的戀愛,卻急速地駛向與自己背道而馳的地方。他在永無止境的期待裏得到了撕心裂肺的答案。心甘情願地為這個人傾盡所有,他不懂,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就因為他一開始錯了,所以後面做的一切都不能彌補對顧青曾經的傷害嗎。他喬希恒竟然淪落到了自憫自憐的地步。
「顧青。」
屋子裏靜得只能聽到時鐘走動的聲音。顧青看着喬希恒,好似心髒的位置都被挖空了。
「你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喬希恒的一句話打破了顧青所有的冷靜。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下體還是火辣辣得疼。幾乎站不起來,一雙手抓住喬希恒的手臂。
「孩子是無辜的……喬希恒,你不能那麽對我。」
「孩子是無辜的?」喬希恒突然笑得溫柔似水,輕輕撫摸着顧青的黑發,「那我呢?顧青,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無辜的。」
顧青啞口無言,半天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孩子……」
「沒有孩子。我不會讓陶佳倩肚子裏的孽種留下。」
喬希恒臉上的表情是顧青從未見過的絕情。突然男人站了起來,走進廚房,拿過一把不長不短的水果刀,走到顧青面前。
面無表情地将刀遞給顧青,眼裏卻是如釋重負,「顧青,我給你選擇的機會。要麽你把刀刺進這裏。」喬希恒指了指心髒的位置,輕輕笑了一下,「要麽,陶佳倩肚子裏的孩子死。」
喬希恒強行将刀塞進顧青手中。顧青第一次嘗到了害怕的滋味,連當初顧懷東锒铛入獄時他都沒有那麽害怕過。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喬希恒跟平時那個對他深情款款的喬希恒根本是判若兩人。
「喬希恒,你別逼我……別逼我!」
看着顧青淚流滿面,喬希恒用指尖抹去他臉上的淚水,笑着說道,「哭得那麽難看做什麽?你應該覺得高興,我給了你逃離我的機會。選吧,是我還是孩子?」
「喬希恒……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你放過孩子吧。我跟你在一起,你放過孩子好不好?我不會去多看他一眼……孩子,你就放過他吧。」
喬希恒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臉上的笑容是化不開的憂傷。生生将口腔裏好似湧出的鮮血咽了回去,「有我沒他。」
刀尖顫動。刀柄被掌心的汗水浸濕。顧青知道喬希恒是認真的,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那個孩子。從來都容不得眼裏有半粒沙子的男人,又怎麽能容得那個孩子。就算這個孩子是被陶佳倩算計的,可是那到底還是他的孩子。
下一秒。喬希恒身體上傳來一陣鈍痛。心口的位置沒入了半把小刀。可眼前的人卻是淚流不止。明明應該很疼才對,喬希恒居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這樣他就可以對顧青放手了。陶佳倩嘲諷的話此刻猶然耳畔,顧青這個男人,是真的沒有愛過他。
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秒。放棄一個人,卻是千辛萬苦,直到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喬希恒眼前一黑,但還是強迫自己保持清明的視線。将顧青從頭到尾瞧了個徹底。
直到鮮血沾滿雙手,顧青這才反應過來将小刀拔了出來。手一軟,刀滑落到地上。看着喬希恒的傷口,竟是發不出半個字節。就這麽呆呆坐在地上。
他永遠不會忘記喬希恒這一刻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煙消雲散。眼底原本暗藏洶湧的深情也蕩然無存。他想開口,他想告訴喬希恒他後悔了。
傷口可以愈合。可是心上的烙印是永恒的。
「你自由了,顧青。」
眼淚波濤洶湧。顧青哭得泣不成聲。他終于明白喬希恒那句至死方休是什麽意思。剛才那一刀,他将那個曾經對他愛得刻骨銘心的喬希恒徹底殺死在了深處。他不會再出現。不會再拿那溫柔似水的眼眸望着他。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擁他入懷。
喬希恒知道他不會死。并且會帶着這一生都無法磨滅的傷痛活下去。只是那一顆心再也不會像曾經愛上顧青那般劇烈跳動。
他捂着傷口。指縫裏流淌出血滴。打開大門,喬希恒眨了眨眼睛,夕陽斜下,他的愛戀終于還是被迫謝幕。顧青這才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顧不得身體的酸疼想要扶上喬希恒,卻被一掌拍開。
喬希恒的聲音虛弱得輕若飄渺,「我自己可以。」
整了整困乏的眼睛,扶着樓梯一階一階往下走。從來沒有覺得這幾層的樓梯那麽漫長過。
「你在流血……你讓我送你去醫院吧……」
顧青害怕喬希恒就跟顧懷東一樣,突然消失不見。
好像快要死了。連呼吸一下都會牽動傷口。
倒下的一瞬間,他聽到有人歇斯揭底叫着他的名字。或許就這樣死掉也不錯。至少不會那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