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害
聖旨很快在朝堂頒布,喬希恒在金銮殿內磕頭謝恩。退朝後,朝堂內的臣子紛紛讨論着關于皇上此次下旨賜婚于喬希恒的目的。有人說是為了平定戰亂,有人說也許只是想讓那個成天惹是生非的王爺安生一點罷了。不過皇上的心思,誰猜得透。
喬王府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随處都是張燈結彩的模樣。顧青冷眼看着府中一派喜慶的景象。纖細的手指裏把玩着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只是那玉佩看起來只有一半,另一半卻是不知去向。似笑非笑地盯着窗外下人的一舉一動,自從那日與喬希恒大吵一架之後兩人的關系就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冰凍三尺。喬希恒不曾再踏進仙居閣半步,而顧青自然也不會自作多情地去看一眼那深愛的人。明明猶然耳畔的海誓山盟,轉眼卻已是物是人非。唇畔笑意冷漠,絕麗的容顏上不喜不怒。
一切看起來都好似沒有什麽變化。顧青依舊是一日三餐雷打不動,對于滿桌的山珍海味,他只是一笑置之。喬希恒還真是準備把他當男寵養着。雖然王府現在上上下下因王爺即将來臨的婚事而忙作一團,但仙居閣外卻依舊是戒備森嚴。喬希恒下了禁令,顧青不得踏出仙居閣半步,若有半步差池,項上人頭可是保不住了。侍衛自然是提起一百個警戒心不敢疏忽了,喬希恒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若顧青真出了什麽意外,那他們的小命恐怕也是到了盡頭。
只是枷鎖能鎖住一個人的身體,卻鎖不住他的心。顧青的心已經不在這滿園春色的王府,喬希恒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軀殼。既然他想要,便拿去吧。黑眸波光流轉,轉瞬暗沉一片,竟探不出情緒。
喬希恒每日會在仙居閣門口徘徊一下,但從不推門進去。因為他知道,顧青現在根本不想見他。而他如果此刻真的面對顧青,恐怕也是無言以對。
「顧公子近日如何?」喬希恒讓總管喚來其中一名看守顧青的侍衛。明日便是他的大喜之日,他将迎娶西域的郡主,但顧青的地位不會在這個府中有半分動搖。那個郡主不過是冠了王妃的名號而已,在他心裏孰輕孰重,一眼便了然。
侍衛不敢怠慢喬希恒的問話,微微欠身答道,「顧公子近來不錯,也從來不為難屬下等人。終日呆在屋裏,寫寫字,畫畫畫什麽的。」
喬希恒俊眉微蹙,顧青若是大吵大鬧他還放心不少,可是此刻的顧青聽話得有些過分。但又讓人覺察不出哪裏不對。
「難道他沒有想離開屋內的想法?」
「不,從未有過。」
此時遠處匆匆跑來的一個丫鬟低聲在烨華耳邊說了些什麽。烨華輕輕點頭,揮手讓她離去。喬希恒見從侍衛身上詢問不出什麽,便讓他退下了。烨華走上前,對喬希恒道,「王爺,剛才那個丫鬟來傳話,說顧公子想見您。想讓您現在移駕仙居閣一趟。」
喬希恒的心微微一顫,面露喜色,聲音裏都帶着幾分喜悅,「顧青當真是那麽說的?」
烨華見自家王爺碰着顧公子的事情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就覺得有些詫異,誰能想到在沙場金戈鐵馬、戰無不勝的王爺卻偏偏為一情字所困呢。
「那要王爺親自去了才知道,奴才也只是個傳話的。」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都糊塗了。我現在就去。」
喬希恒幾乎是一路飛奔道仙居閣,一到門口便揮退了兩個看守的侍衛。推開許久未曾踏入的屋子,紅燭搖曳,紗帳翩翩起舞。顧青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聽到來人的聲音,便撩開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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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青衣衫盡除,身上只挂了一件雪白的亵衣。領口的位置扣子沒有扣緊,露出白皙誘人的肌膚。烏黑的秀發散落至腰間,模樣極致的動人。喬希恒的心跳慢了半拍,拂袖一揮,大門被緊緊關住。
顧青唇畔嵌着盈盈淺笑,竟是如初識的模樣。喬希恒晃了神,也忘了顧青叫他來的目的。顧青揮揮手,示意喬希恒過來。喬希恒呆若木雞地朝着顧青走去,直到男人靠近,顧青清亮圓潤的嗓音才緩緩響起,「王爺。」
喬希恒這一刻才稍稍回過神,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掩去俊臉上若有若無的紅暈道,「我聽丫鬟說,你找我。」
顧青起身,湊近喬希恒,身上帶着沐浴後的清香,勾引得他蠢蠢欲動。黑眸在燭光下顯得濕潤而明亮,紅唇微啓道,「前段時日是我不對,不該與王爺發生口舌之争。近日來我一直反複思索那日的所作所為,确實是傷了王爺的心。所以今日喚王爺來,是為了跟王爺賠罪的。」
顧青媚人卻不失清純的舉動,紮眼一眼毫無破綻。有時候愛得太深,根本覺察不出從中的破綻百出。
向來心思缜密的喬希恒這次居然也沒有多想,只當顧青是突然想通了。一只手環過顧青的腰,一手撫摸他柔軟的發絲,輕聲道,「青兒,你知道的,我是身不由己。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傷害你的。在這王府裏,唯有對你,我是一心一意的。」
顧青唇角勾出甜蜜的笑靥,眸底确是冰涼一片。好一個身不由己,好一個一心一意。即使到了此時,喬希恒還是不知悔改地對他甜言蜜語。
「我懂的。只要你心裏有我就好。」違心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滿臉的笑顏清純動人。
喬希恒低頭吻上闊別已久的紅唇,顧青勾上他的脖子。兩人雙雙倒入紗帳之內,顧青身上寬松的亵衣輕而易舉地被扯掉。吻得太深,來不及下咽的律液從兩人唇間的縫隙裏溢出。
喬希恒将手指伸進顧青的口中胡亂攪動了一番,颀長的手指被顧青的律液吮吸得一片濕潤。連根沒入身體,顧青雪白的脖頸微微揚起。攪動地很用力,略帶薄繭的手指摩擦着嬌嫩的內壁。
直到窄小的地方可以容納三根手指,喬希恒幾乎是迫不及待沖了進去。早已習慣歡愛的身體,徹底為喬希恒打開。顧青的雙腿被架在男人的雙肩上,折壓在胸前,那滾燙的巨物搗弄得又深又快。有些貪戀地觸摸上喬希恒揮灑着汗水的俊顏,好似耗盡一生最後的一眼,緊緊将他的模樣刻在心上。
這一夜的顧青格外淫亂而勾人,沙啞的嗓音穿透黑夜,連月亮都羞了臉。喬希恒疾風驟雨地沖撞令顧青搖晃得宛若湖泊上漂泊不定的船只。直到那可怕的東西完全沒入炙熱的禁地時,顧青感覺渾身就像被燒起來似的。雙腿在半空打顫,白皙的臀部因喬希恒用力的揉抓而留下深紅色的暧昧痕跡。
「希恒,好粗、啊——快、快脹壞了……弄裏面些。」顧青被喬希恒抱着坐在那滾燙的東西上,雙腿緊緊纏着他的腰,擡起時又用力坐下去,感覺到身體裏的東西突然變大。顧青咬着喬希恒的耳朵,舌尖不斷探出舔弄他的耳洞,聲音幾乎滴出水來,「弄進我肚子,快……希恒,我要含一個晚上。你說好不好。」
顧青赤裸裸的勾引終于令喬希恒徹底洩在了那具誘人的軀體裏。可是沒過一會兒,喬希恒又生龍活虎了。一整晚仙居閣裏都蕩漾着纏綿悱恻的聲音,直至迫近黎明才消停了下來。
因為顧青一整晚的勾引,喬希恒差點忘了第二天是他的終生大事。天色微亮,喬希恒便随便套了一件袍子,匆匆在顧青唇角留下一吻道,「今晚等我。」
轉身離去時,喬希恒錯過了顧青唇角微不可見的嘲諷。洞房花燭,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顧青觸摸着身邊喬希恒睡過的地方殘留下的餘溫,在床單上輕輕落下一吻,擡首時兩行清淚滑過臉龐。
唢吶齊響,擂鼓鳴之,喜燈高挂,到處皆是歡聲笑語,除了仙居閣今日格外的清冷。也許是因為顧青昨晚的表現令喬希恒放松了警惕,今日便撤去了看守的兩名侍衛。
顧青今日也洗洗打扮了一番,鏡中倒影出他絕麗的身姿。他有些恍若隔世般摸上那光滑細膩的臉,恐怕這才是喬希恒的最愛。起身走到書桌邊,鋪上白色的宣紙,磨墨提筆。
情害。
這兩個字铿锵有力,頓筆之處恰到好處。顧青看着這兩個字愣了一會兒,走回梳妝臺,從一個精致的錦盒裏取出一個白瓷瓶,手中握着那半沒翡翠玉佩,最後仰首飲下那白瓷瓶中有些甜膩得發澀的液體。
顧青靜靜躺回床上,一閉眼,便是喬希恒曾經含情脈脈的模樣。一個時辰後藥效便會發作。
那白瓷瓶裏裝的是顧青的師傅何英苦心研制的毒藥,專為為情所困的人所制。它有一個動聽優雅的名字,叫做【情害】。這普天之下,多少人受盡相思之苦。既然相思之人不知珍惜,那不如讓那人親眼看着深愛的人七竅流血的模樣,讓他這一生都受盡刻骨銘心之痛。
何英說過。
這毒藥。
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