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別不要我(上)

吃醋?

胡裏臉色一僵,腦海裏反複提醒自己的身份,面上哼笑:“我哪兒敢呀?我絕對不會吃醋的,我這人別的都不好,就是心大。邵哥,你就把心安回肚子裏吧,無論你包多少人,在外面玩得多起勁,我都不會跟你鬧讓你心煩的。”

這話說得挺乖巧,可聽在邵錦泓耳朵裏,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

喉嚨裏像梗了什麽,上不上下不下,說不出的難受。

他手指掐得更緊,掐得胡裏臉蛋的軟肉陷出了倆肉窩:“你他媽再說一遍?”

胡裏把剛才說的重複了一遍。

邵錦泓越聽越覺得惱,好一會兒,恨恨地松開手,罵了句操。

胡裏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他剛才語氣挺軟和的,也明确表達不會幹擾邵錦泓的私生活,更不會妨礙他在外面吃別人,怎麽還要挨罵?

金主果然難伺候。

晚上睡覺前,邵錦泓在陽臺,和特助打電話讨論近幾日的行程。

胡裏躺在床上閑着,想到今兒的賬還沒記,利索地從雙肩包裏掏出個黑色小,掃頁翻開。

他從來都有記賬的習慣,胡蝶得病後,為了攢錢讓她活下去,他更是把每一筆收入和開支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分錢都得記死了。

“生活費,護工費,化療的費用還有……藥費……”

胡裏低着腦袋,麻利地在紙面上寫下一串一串的數字。

等算這一串,他看着預算結果,心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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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胡蝶最好的醫療條件,每個月邵錦泓給他的包養費,幾乎都被他砸到了胡蝶身上,剩下一點兒用來緊巴巴地過日子。

可現在,胡蝶那邊要準備找骨髓移植,錢還得流水似的花,他肚子裏又揣了邵錦泓的種,以後還不定得花多少錢。

胡裏用手托着臉,面露愁色。

缺錢可真他媽的逼死人。

邵錦泓恰在這時進了屋,胡裏趕忙把小子塞回背包,眼睛跟着邵錦泓移動的身影,看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邵錦泓居高臨下地盯着胡裏:“身體好點沒有?”

胡裏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回過來,又連忙搖頭:“好是好點兒了,就是還不方便幹那事兒,還得調養。”

“你怎麽這麽麻煩,”接二連三被拒絕,邵錦泓極為不耐煩,“我包你不是為了放在眼皮底子下看的,你到底怎麽回事?”

胡裏眼珠子滴溜往旁邊一轉,輕飄飄嘟囔:“還不是因為你的種。”

邵錦泓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我的種?”

胡裏斂去那點兒不正經的色,鄭重地說:“邵哥,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身體确實有狀況,這段時間恐怕都沒法滿足你,否則弄出一折血濺青鋒劍,那就不好收拾了。”

邵錦泓目光沉沉,背着胡裏躺下,表情漠然:“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掃興的東西。”

胡裏說:“邵哥你要是實在不高興,就去找沈慈做吧,或者其他情人都成,我絕對恪守分,不會跟你鬧的。”

邵錦泓來還想好好睡一覺,被胡裏這麽一說,心頭惱怒頓起,忍不住回過頭厲聲罵他:“給我閉嘴!”

胡裏收聲。

夜色深冷,胡裏盯着邵錦泓硬邦邦的背影看了好久,小聲試探:“……你不會生氣了吧?”

邵錦泓沉沉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沒睡着,但他就是不出聲,把人幹晾在一邊。

“邵哥,你別氣呀,”胡裏悄悄爬了過去,心想自己現在還得依靠邵錦泓,惹他生氣實在是下策,于是放軟了語氣,把頭靠在邵錦泓手臂上,“我說真的,你別不要我就成,我會遵守規矩的。”

邵錦泓心頭有火,心裏有股沖動,就是把這掃興玩意兒踢到一邊,少來煩他。

可聽見胡裏軟乎乎地說別不要他,邵錦泓的心莫名像是被一只小爪子撓了一下,酥酥癢癢,整個人的氣勢也陡然卸了些。

他轉過身,借着月色盯着胡裏那雙眼,咬牙:“滾過來。”

胡裏嘿嘿一笑,一個骨碌,老老實實窩到了邵錦泓懷裏。

牆上的鐘表還在滴答作響,胡裏卸下了身心壓力,整個人乏得不行,很快上下眼皮子就開始打架,沒多久就沉甸甸地睡實了。

邵錦泓抱着人,心裏忽而煩躁忽而安然,千頭萬緒的,失眠了。

直到聽見懷裏的人傳來了輕淺均勻的呼吸聲,他緊繃的肌肉才慢慢放松。

低下頭,看着胡裏白淨的小臉兒,邵錦泓呼吸一窒,似是自言自語地解釋道:“沈慈跟我沒關系,我沒包過他。”

他又說:“我只包了你一個人。”

胡裏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能在夢裏還吃着好東西了,淨咂嘴。

邵錦泓喉嚨幹澀,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看着黑漆漆的角落,冷着臉別扭道:“我也……沒想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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