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易寧緒眼睛噴火的看着短信記錄,真想選擇失憶算了,這是自己發的嗎?

沒一會向暖的短信便發了過來,她說,“是嗎?”

易寧緒覺得再跟她聊下去自己遲早會神經質的,他覺得自己需要抽支煙冷靜一下,于是刻意不再去管手機,從包裏掏出香煙點燃,兩指之間煙火忽隐忽現,卻只是點着,并不曾去吸一口。

易寧緒并沒有煙瘾,只是習慣了在身上揣着打火機香煙一樣,他總認為每個人總會有那麽一點癖好習慣,并沒有好壞之分,卻很難去戒掉。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的室外光華萬丈,月色皎潔,他終于覺得不那麽煩躁了,這才拿過手機,又有一條短信,“你爸爸對你好嗎?”

易寧緒撇嘴,他長了一張虐待兒童的臉嗎?居然問這樣的話,哼。

“爸爸對我最好了。”

随後又覺得自己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嫌疑,于是又添了一句,“如果爸爸要給我找個後媽,你覺得怎麽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或許是為了試探下某人的态度,哎,真是難搞。

向暖手上的動作一頓,看着短信的兩行字,看了許久,嘴角苦澀的笑,他要準備結婚嗎?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淡然,淡然到能當作雲淡風輕,過眼雲煙,一笑置之。

人為什麽會有執念呢?明明知道放下一切就能輕裝上陣,卻偏偏被那沉甸甸的包袱壓的快要窒息,那裏面裝滿了無可救藥的偏執與頑固,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而她知道,她将永遠背着這些包袱獨自前行。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這蒼茫世界,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之後,不過是一捧黃沙。

她忍住酸澀,一個字一個字的回,“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韋恩,如果可以,她願意用一切去彌補他,可是他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她這個從未盡過一點責任的母親,那天他異于同齡人的成熟與眼底的痛苦,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懦弱的不敢去坦然面對他。

或許就那樣吧,一輩子也沒有那麽長,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孤獨便孤獨,大抵不過如此。她每天都會用這樣的話來催眠自己,事實證明,心靈雞湯并沒有任何作用,她不是聖人,從來沒有看透紅塵,如果可能,她或許還是會重蹈覆轍,她的整個人以及人生全部獻給了那個男人。

他便是她的信仰,人如果沒有了信仰,就跟趴在玻璃前的蒼蠅有什麽區別,前方一片光明,卻找不到任何出路,這麽多年,畫地為牢,作繭自縛,再也沒有什麽比這個認知更讓人難過了。

他不是她能觸碰到的人,這麽多年,早已明了,等待是一種痛,忘掉也是種痛,而不知該怎麽辦,則是一種折磨死人的痛上加痛。

堅持變成偏執,也許,最該選擇的是放棄,放棄失落,放棄……你。

她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工作更加積極,她開始到處找中介,上網找房屋租賃的,幾天下來,看的房子卻都不滿意。

她不由有些沮喪,這日下班,因為前兩天車子拿去4s店保養了,所以這兩天她都是坐地鐵再轉公交,因為住的地方離酒店有些遠,沒有直達的公交。

下班高峰期,從地鐵口出來後,随着擁擠的人潮向前走,她裹緊身上的衣服,天氣真是愈發的寒冷了。

她站在人山人海的公交站臺,看了看自己要等的那路車還要幾站才到,一邊無聊的向四周打探。

周圍多是結伴一路的,向暖站在靠站臺邊上,目測人這麽多,待會怎麽擠的上去。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黑色bmw停在了她身邊,她吓了一跳,然後車窗搖下,露出老板陳随那張颠倒衆生的俊臉。

陳随絕對長着一張魅惑蒼生的臉,透着點點邪氣,不同于易寧緒略微硬朗的五官,而且易寧緒氣質清冷卓絕,兩人感覺相差甚遠。

“我送你吧?”他微微挑起一雙桃花眼說道。

徐向暖跟陳随并不熟,甚至算不是有什麽交集,他最多算是她的大老板,一年最多見兩三面,所以她首先是拒絕。

“不用了,我這很近的。”

“xx路,不算近吧?”陳随毫不客氣的拆穿她的謊話。

向暖啞口無言的看着他,為什麽他會知道自己家地址?

陳随有些無奈,上一次易寧緒問他地址時,他讓助手查了後便順便看了眼,再加上他一向記憶力超級好,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想起易寧緒,再看了看身邊這位女人,他突然嗅出了八卦的氣息。

向暖啞口無言,再看着周圍恨不得吞了自己的目光注視,各種打探意味,她只得妥協上了車。

“怎麽沒開車呢?”陳随問道。

“前兩天車子拿去保養了。”

陳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徐向暖一向是個很安靜的人,自然也不會跟一個并不熟悉的人自來熟,胡亂扯話題,只是微眯眼假寐。

在她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快要睡着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空間裏恨突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手機接聽。

“是跟人合租嗎?沒有單間的嗎?租金的話我可以再貴點。”

陳随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徐向暖挂斷電話無奈的聳肩,陳随挑眉,“找房子?”

“對,因為現在住的房子到期了,房東兒子要回來住,所以我需要盡快找到房子。”

陳随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或許他可以借着這個機會敲詐一下某人呢,這樣想着,他心情瞬間就好了一截。

“哎,我有個朋友,最近他出國了,可能幾年不會回來,他的房子可以租給你。”

徐向暖很猶豫的看着他,陳随的朋友自然也不會是普通人,恐怕租金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陳随這才說道:“租金其實你不用擔心,因為主要是為了不讓房子空置着,說不定還會給你拿看管費呢?”

天下會有這麽好的事嗎?向暖很懷疑,轉眼有一想,陳随幹嘛騙她,又沒什麽好處的事。

說實話有些心動,這幾天找房子找的她幾乎快要絕望了。

陳随揚起唇角,笑的高深莫測的,快要到達時,他笑着說道:“其實我認識一個人跟你性格很像。”

徐向暖一頓,好像廚房部的老張也說過這樣的話,便聽陳随繼續說道,“她叫秦遇,我想如果你們認識的話,肯定會聊得來。”

徐向暖偏頭看向他,發現男人深邃的眼底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劃過,她心下了然,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柔軟的地方,放着一個人,每每提起就連眉目都随之而柔和下來。

“那她在哪裏呢?”

陳随搖頭,當年那句分手是他提的,如今後悔的是他,痛苦掙紮的是他,自作自受的也是他。

陳随将向暖送到了小區門前停下,接着驅車離開,想了想還是給易寧緒打了電話,電話一接通,他笑的分外賤。

易寧緒懶洋洋的不想理他,“有事?”

“沒什麽事,就是想告訴你,我有個員工最近找房子,能不能将你現在住的那旁邊那間房租給她?”

“不要,還有你多久這麽關心員工了?”他毫不客氣的拒絕,另外狠狠的諷刺他一番。

“不要,你确定不要?”他假裝嘆口氣道:“不要就算了吧,說起來向暖那麽漂亮,酒店還有不少同事喜歡她呢。”

易寧緒只覺得腦門一疼,深吸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想怎麽樣?”

陳随很無辜的聳肩,不羁的笑,大功告成。

第二天早上向暖便接到了陳随的電話,說房子找好了,向暖驚慌失措,原本她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陳随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她硬着頭皮只得答應。

向暖東西本就沒有多少,但好歹也住過幾年,最後是同事找了兩個車,再加上她自己的車一起給運過去的。

大夥兒幫忙将屋子收拾擺設好,關琳感嘆道:“不虧是陳總找的房子呀,這裝修,這地段。”

還有一個很寬敞的露天陽臺,“在這裏擺張凳子桌子,夏天看星星,冬天看雪花,多惬意呀。”

向暖笑了笑,招呼同事們洗手,幾個男同事自告奮勇的去附近超市買食材準備涮火鍋。

向暖與關琳兩個在廚房裏忙碌,幾個男同事大包小包很多東西,甚至還買了啤酒,說是慶祝向暖搬家。

“忘記買醋了,差點醋。”關琳叫道。

“自己去買。”小張不客氣的說道。

關琳龇牙咧嘴作勢要打人了,向暖忙說,我下去買吧,你們吃就好了。

關琳忙拒絕,“那怎麽行。”說着指了指小張,不客氣的使喚道:“為我們女士服務,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要不然你去隔壁借點過來。”

向暖這才想起,自己搬過來還沒跟鄰居打過招呼,于是說道:“要是他們還沒吃晚飯的話,可以到我們這裏吃點。”

小張立馬屁颠颠的跑去敲隔壁的門,不一會便有一個小孩過來開門,小張盡量笑的和藹可親的一朵花般說道:“小朋友,你一個人在家嗎?”

韋恩警惕的看着這個陌生男人,便聽對面男人繼續說道:“小朋友是這樣的,我同事現在搬到了你家隔壁,我們現在煮火鍋差點醋,可不可以借點醋呢?”

韋恩這才說道:“我們家今天也準備吃火鍋,不過我們差火鍋食材,可不可以借點呢?”

小張險些吐血三升,“你爸爸媽媽在家嗎?”

韋恩更加警惕的看着他,“在家。”

小張表示很受傷,難道自己長着一張壞人的臉嗎?為什麽連這麽小的小屁孩都一臉防賊的防着他。

“那你能借我點醋嗎?”

“我也想借給你,可是你要是壞人怎麽辦?”

其實這房間安防很好,防盜門外還有一個鐵門,不需要打開就能看到人的,小張又險些吐血,“小朋友,我都進不來怎麽做壞人?”

“好吧。”他點了點頭,轉身就關了門,到廚房拿了醋出來遞給他,“送給你了。”

小張詫異的看着他,“不用,待會我就還給你。”

韋恩說:“不需要。”關了門就進房間。

小張回到了向暖房間,這才神經兮兮的說道:“徐經理,你隔壁住着一個小孩,太傲嬌了。”

關琳取笑他,“你連個小孩都搞不定,啧。”

韋恩覺得有些餓了,摸了摸肚子,走到書房敲了敲門,委屈的說道:“爸爸,我餓了。”

易寧緒從書房出來,漫不經心的問:“想吃什麽?速凍水餃還是面?”

韋恩很嫌棄的癟嘴,“爸爸,可不可以有其他的?”

“可以呀,面想要什麽味道的?”

“還有什麽味道嗎?”

“有啊,白面,青菜面,雞蛋面,雞蛋青菜面和涼拌面。”

韋恩:“……”

嘤嘤,突然好想念想念姐姐燒的菜呀,真好吃,她砸吧着嘴,回味無窮。

“哎,爸爸,我們隔壁搬來人了嗎?”

易寧緒坐到沙發上,拿着報紙的手一頓,問道:“你怎麽知道?”

“剛才有個男人過來找我借醋。”韋恩不疑有他。

易寧緒捏着報紙的一只手開始泛白,指尖修長,起身,帶倒了茶幾上的開水壺,頃刻間,他的一只腳來不及退開,慘遭毒手,成了豬蹄。

他臉色瞬間蒼白,一股鑽心的疼從腳上蔓延開來,韋恩吓白了臉,驚恐的叫道:“爸爸,你沒事吧?”

易寧緒冷冷的看了他眼,想要罵人卻疼的直吸氣,廢話,你來試試疼不疼。

韋恩到底是小孩子,哪裏遇到過這種事情,當下不知所措,易寧緒整張臉都白了,他不得不克制住想要罵人的沖動,虛弱的對他說道:“你快去隔壁,找人過來。”

韋恩點頭,立馬向門口沖去,開了門就到隔壁去敲門,徐向暖送走了同事,正将廚房收拾幹淨,打算将那瓶醋給隔壁還過去,便隐約聽見了敲門聲。

打開門出來便見韋恩一張驚慌失措的站在門口,看到她也甚是吃驚,“向暖姐姐?”

向暖也很驚訝,“韋恩?你怎麽在這?”

“我住隔壁,向暖姐姐搬家了嗎?”

向暖點點頭,心底只覺得太過巧合了,卻也沒多想,便聽韋恩匆忙說道:“向暖姐姐,不好了,我爸爸受傷了。”

“怎麽受傷了?”完全是脫口而出的問道。

韋恩一路拉着她進了門,公寓裝修典雅大氣,以黑白線條為背景色,公寓并沒有多大,标準的三室一廳。

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流聲,向暖心下焦急,顧不得其他的沖進了衛生間裏,易寧緒白這張臉,受驚的看着沖進衛生間的女人。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褲腳有大半都濕透了,墊着腳,一只腳紅腫的跟豬蹄一般吓人,此刻他拿着噴頭用冰冷的水沖着腳,以此緩解些疼痛。

還真是倒黴,他低咒一聲。

看到來人時,易寧緒覺得太丢人了,此刻他衣裳淩亂,心情也淩亂,徐向暖快步踏了進來,看到他腫的老高的腳,心疼不已,“疼不疼?”

易寧緒皺緊眉頭,怎麽跟韋恩似的就會問些廢話?只是看到向暖通紅的鼻尖,眼底的心疼時,又突然覺得好像沒那麽疼了。

他沙啞着嗓子說道:“扶我過去坐一下。”

向暖忙不疊的點頭,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他,易寧緒不得不裝出快要死了的模樣,身體整個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向暖的身上,他是燙傷又不是要死了。

他整個人人高馬大,雖然平日裏看着很清瘦,卻是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本就很注重鍛煉,身形健美,肌理勻稱。

向暖被他硬生生的壓着險些喘不過氣來,只得硬撐着頭皮扶着他,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韋恩在旁邊看的驚心動魄,真怕兩人連載一起滾在地上了。

易寧緒用餘光打量着女人,劉海垂下幾絲微微遮擋着臉頰,嘴角緊抿,明明很沉重,卻吭都沒吭一聲,用瘦弱的身軀承擔着,一臉的倔強。

他突然很心疼這個女人,甚至此刻比腳疼的更加厲害,心裏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叫嚣着。

他将她扶到了沙發上坐着,向暖随後去拿了支牙膏,易寧緒腦門一跳緊張的問道:“牙膏幹嘛?”

“塗上就不會那麽疼了。”向暖理所當然的說道。

他嘶的抽氣,皺緊眉頭說道:“誰教你的?用牙膏會造成更深一層燙傷。”

徐向暖啞口無言,手足無措的看着他,眼眶也紅紅的,“那怎麽辦?”

易寧緒皺緊眉頭又刻意輕松的說道:“給我端盆冷水過來,我泡着就好了。”

“好。”她連忙去衛生間端了盆冷水過來,易寧緒将腫的老高的腳放進水裏,終于覺得舒服了很多,安慰道:“沒事,只是輕微燙傷。”

“都起水泡了怎麽可能輕微燙傷?”

易寧緒忍着疼皺眉,艹,真想大聲叫出來。

“爸爸你疼就哭出來,我不會笑你的。”偏偏這時候韋恩還要一臉無辜又可憐的語氣安慰他。

易寧緒咬牙切齒,拿了手機給醫生打電話,向暖問過韋恩才發現他們連飯都還沒吃,不由更加心疼,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了那句,家裏還是要有個女人才好,一個獨身男人帶着一個孩子确實不方便。

她進了廚房,冰箱裏放着都是很多速凍食品,一點都不營養,徐向暖找到一把青菜,炒了個素青菜,然後下了兩碗面。

醫生過來的時候,給易寧緒将燙傷處理好,囑托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韋恩一臉緊張的立在一邊,屋子裏飄蕩起一陣青菜香味。

年輕醫生不由奇怪,“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向暖圍着素色的圍裙在廚房門口,一邊擦着手上的水,沒有注意到客廳裏還有其他的人,直接說道:“可以吃飯了。”

“呃,這位是?”醫生一臉吃驚,眼底的打探意味不言而喻。

向暖臉色尴尬,一張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便聽易寧緒一臉不爽的看着醫生說道:“感覺走人。”

被嫌棄的醫生一臉憂傷,然後被韋恩給送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給韋恩八卦一下,“哎,韋恩,告訴叔叔,剛那是誰呀?”

韋恩一臉糾結的看着他,雖然他也很想說那是他媽媽,可是騙人又是不好的,他只得委婉的說:“她可能以後會是我媽媽。”

這樣應該不算是騙人的吧?

噢,醫生了然的點頭,突然發現自己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韋恩發現向暖姐姐就算是做的面條都比爸爸弄的好吃,怎麽辦,他越來越喜歡向暖姐姐了。

向暖覺得他們肯定是餓壞了,才會吃碗面都連湯都不剩一滴,韋恩滿足的砸吧着嘴,摸了摸圓潤的肚子,一臉圓滿的說:“太好吃了。”

易先生自然是比他含蓄優雅多了,擦了嘴評價道:“還不錯。”

向暖揚起了笑意,然後去收拾洗碗,韋恩則被易寧緒趕回了房間,讓他自己洗臉刷牙睡覺去,韋恩非常的不滿意,卻又怕他一臉兇相的威脅,只得萬般不願意的回了房間。

易寧緒家的廚房廚具一應俱全,全都嶄新嶄新的閃着光,向暖有些懷疑,他們根本就沒使用過。

出來的時候,易寧緒仍舊躺在沙發上,頭枕着靠枕閉着眼睛,向暖叫了他兩聲,卻都沒人應答,又不是很放心,他傷的那只腳已經被很好的處理包紮好了,向暖拿了旁邊的毯子給他蓋好,眼睛不由打量着他的臉頰,呼吸沉穩,五官俊朗,睡着的時候還微微皺着眉。

她幽幽的嘆口氣,這才關了客廳的燈,回到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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