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擇
賽巴斯曾是一個孤兒,也有人說他其實是私生子。總之他被利普先生帶回去撫養,地位比當時的哈利,利普先生的大兒子還要高,舅媽作為利普先生的小女兒,和賽巴斯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就像天生一對,不可拆散。
利普先生早逝後,賽巴斯受到來自哈裏的打壓和折磨,變得狼狽不堪,不久以後,舅舅讀完大學,回到家鄉,并愛上了舅媽。出乎所有人意料,舅媽出于利益考慮,選擇了舅舅。就在她結婚前一天,賽巴斯離開了莊園,不知去向。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但他回來時就成了一個富豪。後來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賽巴斯回來根本就是為了複仇,他誘惑媽媽,帶她私奔,舅媽受了刺激,在生完表姐後早早逝去......
隐隐約約,我總覺得賽巴斯和卡森有一些共同的地方,只是實在想不起來了,可我忽然明白了另一個問題。
我的字是媽媽教的,媽媽和舅舅因為一起學習,他們的字跡幾乎是一樣的。以前媽媽總說我和舅舅很像,而且舅舅和卡森子爵在沃特一同上過學,就現在看來,感情還不錯。
所以,把所有的條件串起來,我驚訝的發現,子爵那本書封面上的字根本就是舅舅的,裏面畫的也是舅舅。
至于子爵為什麽會有這麽一本書,我有種預感,等我明白塞巴斯和卡森子爵的相似之處,這個問題就會被解決,那個答案我不會等很久了。我不知道最後究竟舅舅是怎麽答複子爵的,我猜那不是一個可以讓自覺滿意的答案。在一些問題上,舅舅是很執着的。
但子爵是個守信的人,也可能安排一名入校學生對他來說太簡單了。總之,最後我像是被幸運女神特別關心過一樣,順利的進入了沃特大學。
有意思的是,與我同時面試的四個人都進入了大學,再往昔的記載中,這樣的例子并不多見。除非四個人都十分優秀,否則在一同面試的情況下,很容易看出大家的差距,選擇起來格外容易。
我有些慚愧,在這部分新生中,大概只有我是完全靠關系進校的。畢竟能夠上大學的人一般都是紳士,貴族和富商,這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在教育上,可以獲得更好的資源。如果不是腦子确實有問題,在那樣一種大量的投入下,很少有人會太差。
而我只學過最基本的啓蒙知識,像大學新生的必修課拉丁文,我的水平就是最初級的,七八歲孩子的那種。更糟糕的是我已經錯過了學習的最佳時期,也就是說我需要付出比他人更多的努力,卻未必會有同等的回報。
這種感覺無比的糟糕和痛苦。
習慣是一個人最可怕舉動,常年的自由生活,讓我變得非常懶散,在學習時總是被其他方面吸引注意力。盡管我努力去嘗試,可當我發現和同學間的巨大差距後,就從最初的焦慮變得麻木甚至是迷茫自卑。
可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我知道現在就退出、放棄真的是太軟弱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将來要怎麽做。看着牆上以前的優秀學生代表,舅舅也在其中,媽媽錯了,除了樣貌,其他地方我們一點都不像。
如果還有什麽讓我開心的事,就是認識了勞倫斯,李,傑克這些朋友了。對于像我這樣一直以來都獨來獨往的人,能夠遇見喜歡的朋友,是人生中最好的事。
我們的宿舍是一棟小民居的樣子,布置細膩溫馨,即使是在沃特大學裏這樣的房子也是比較少的。當然如果願意,也是可以去外面住的。不過大多數人選在在校內居住,除了財力上的考慮,最大的原因是,每天要走那麽遠的路來上課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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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房子的歷史和學校幾乎一樣長了,許多貴族都曾在這裏住過,包括林恩舅舅和卡森子爵,或許也正是因此,我才得以順利入住進來。
不久後後我發現原來舅舅和子爵在大學期間是室友,雖然已經知道他們關系不錯,但還是覺得有點意外。畢竟就身份而言,他們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而且像子爵那麽張揚的人和舅舅那麽低調的人,怎麽都不像是共同住了好多年。我還以為子爵會像西頓那個高傲的小孩一樣,包下整整一層樓獨自居住。
說起西頓這個熊孩子,真的是一言難盡,這家夥就算在人才濟濟的沃特也是十分突出的佼佼者。成績優秀,頭腦聰明,最重要的是,他欠揍的本事也變得爐火純青。僅僅每天克制住打他的欲望我都覺得自己簡直善良。總之,他就是個可以不斷刷新你底線的狂妄小孩,選擇宿舍他也要選擇頂樓。當然,他有這樣的資本。
住二樓的是勞倫斯學長,我和李。勞倫斯學長是法國人,他真的就是我想象中法國人的那樣,明明漂亮的像個女孩子,卻大男子主義爆棚。雖然同住一層樓,但其實大多數時候我們絕對是找見不到他在宿舍中的。
他總是在各大妓院中流連,私生活及其混亂,風流的理所當然。但是就為人來說,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之一了。熱情慷慨,樂于助人,在最開始我們這幫小鬼什麽都不懂的時候,他勇敢的挺身而出,為我們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和李同住,是真正意義上的室友。李總是有很多古怪但有趣的點子。會做好吃的食物,吹奏美妙的樂器,還有數不盡的絲綢,瓷器,香料。他身上總帶着一把白色扇子。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謎,不過我很喜歡他,執着的相信他是個好人。後來的一切都證明我是對的,在看人方面,我一直都非常敏銳。
三樓住的是傑克,他的父親是新貴,為他存了一大筆教育經費。他出手也很大方,但跟勞倫斯不同,大方的有些傻裏傻氣。我總是覺得,他在刻意模仿西頓,這也導致西頓一直都對她格外不滿。很久以後我才發現,雖然同住那麽久,我們卻從來沒有熟悉過他。反而西頓,是我們裏最了解他的人。
那年我們年幼,在這個帝國最頂尖的校園裏,一群放肆的少年,在一起就可以擁有一切。到了舅舅那樣的歲數,我們才開始感受到像父輩們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