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張宇心情不好,直接導致公司上下每個人員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在這緊要關頭惹怒了他。

“公司養你們一幫廢物是幹什麽吃的?”

秘書小孫,顫顫巍巍站在那低着頭,因為張宇的大發脾氣而吓得全身顫了下,她緊握自己雙手,努力忍着跑出去的沖動,帶着哭腔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張總”

“出去!”

小孫聽到讓她出去,立刻整理好被張宇摔的淩亂的文件,拿起來紅着眼匆匆離開了。

“璐姐?”

小孫出來後就看到會計璐姐擔憂的望着這邊,見她出來,給她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小孫啊,別放在心上,張總他只是心情不好”

原本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的小孫,因為她一句話,在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辦公室裏的張宇見小孫出去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坐在椅子上,他知道是自己遷怒了他們,他也看到最近公司的人員都是人心惶惶,都恨不得躲避着他,走路都是靜悄悄的,生怕弄出點聲音而惹怒他。他讨厭這樣的自己。

“唉!太壓抑了,看來不能在待在公司了,必須要轉移注意力,不然公司裏百十號人都會被他折磨瘋的”

章宏拿着好不容易積攢的好幾個月的錢,他看着營業員講解各種助聽器,他覺得那個白色的,小巧的特別适合小紅,功能也齊全,還是最新的,只是章宏捏捏口袋裏的錢,只能放棄,最後選了一個價格在自己承受範圍之內的。

“先生?是确定要這款嗎?”

營業員最後跟他确認

“嗯。”章宏朝她點頭

“那好的,請您這邊結賬”

章宏結了錢,欣喜的拿着助聽器出來,“他的小紅終于可以聽到聲音了,相信不久就會聽到她喊自己爸爸”

章宏擡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剛營業員說,把孩子抱過來調試,或者上門調試都可以,他選擇把閨女抱過來,今天他特意給超市請了假,想着,給閨女買了助聽器,在陪她好好玩一天,自從來了省城,他還沒有好好陪着自己閨女玩過,整日的為生活奔波,章宏眯着眼看看頭頂的大太陽,帶閨女調試好後,剛好天氣也不怎麽熱了。

“李大娘,我回來了。”

“章宏回來了啊?小紅啊剛還一直鬧你呢”

李大娘說完嘆息一聲“小孩子愛動,我啊,帶不動她了。”

“李大娘真是太謝謝你了,你看我買了助聽器,過段時間就能送紅紅去幼兒園了”

“客氣啥,我也是一直閑着,只是老了,力不從心了,”說完她看向章宏手中的助聽器,“給紅紅買來了啊?”

“嗯,一會要抱着她去商場,讓人家賣這個的,給調試下”說完,章宏輕輕拍了下懷裏的女兒

“嗯,那快去吧,等回來啊,紅紅就能上幼兒園了,唉,都要三周歲了,也該上了”

“是啊,那李大娘我去了啊?”

“快去吧”

李大娘看着章宏抱着閨女走遠,搖搖頭,暗嘆一聲“受罪哦!可憐的閨女”她最近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有好幾次想站起來,都是站了幾次才能站起來。手臂也無緣無故的發麻。

章宏帶着閨女去調試了助聽器後,他就帶着自家閨女在廣場上玩,小紅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聽到聲音,她開心及了,只要聽到哪有聲音,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是什麽,章宏看着自己的女兒,他覺得很知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紅紅玩了一下午,之後回去時,累的躺在章宏懷裏張着小嘴直打哈欠,章宏看着快要睡着的女兒,破天荒的沒有騎他的自行車,第一次沒有因為特急的事坐公交,公交車對于現在的章宏來說,已經算很奢侈,冬天裏面一點兒也不冷,有暖氣,夏天一點兒也不熱,有空調,并且車子是那麽的穩,每一次帶着閨女坐公交,她都很興奮。

“現在是五點三十分,a211的航班準備起飛”

機場裏重複着播音員機械的聲音,張宇做在頭等艙,他看着飛機滑行,看着飛機慢慢飛入雲層,看着機艙外漂浮的白雲,他想,他的感情就像這漂浮的白雲,随風飄蕩,風一吹就散了。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傷心嗎?并沒有多少,憤怒嗎?起初是有,現在只剩下心死,心如死灰,毫無波瀾,三十歲以前從未動過情,也從未想過跟一個人好好過下去的念頭,三十五周歲時遇到林冉,第一次這麽真心喜歡一個人,半年來自己絞盡腦汁的哄他開心,自己也因他的開心而開心,他不開心時,自己會想辦法哄他開心,誰又能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消失就消失呢,他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找到他,如果不是他留下那封信,以及留下他給他買的滿滿兩大衣櫃的衣服,鞋子,他以為林冉就是他的一個夢。

“呵呵,收拾的可真幹淨啊”連他自己的生活用品,衣服,小飾品,通通都不見了,只要是他自己帶過來的,一件不留,誰能想象等他出差回來,滿天歡喜帶着出差買回來的禮物送給他時,想要看到他看到自己帶給他禮物時的開心表情,誰能想到到了家面對的确是空蕩蕩的房子,跟一封道歉的書信。怒,氣,更多的是害怕,擔心,他與他本來年齡相差太多,他小心翼翼的經營着他們之間的感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章宏看着懷裏熟睡的女兒,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抽出一只手開門,他先把女兒放在睡覺的床上,就直接出去查看機器,現在已經有三個機房了,他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不得不小心仔細的查看,等一切都沒問題時,章宏就把自己跟女兒的衣服都洗了,洗完後,他坐在床邊看着自己的女兒,“小紅張的越來越像她了”章宏想起自己的老婆趙娜,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從家裏來到省城打工,章宏那時剛剛有18歲,身上帶了母親給自己的兩百塊錢,拿兩件換洗衣服,背個包獨自一人來到這陌生的城市。

那是一個深秋,章宏的母親托付她一個在省城打工的遠方親戚,托他照顧章宏,說好了,章宏到了省城直接去找他,他還給母親一個他自己的號碼,這時章宏背着小包,站在人山人海的火車站,他把小包裏裏外外都翻了好幾遍,始終找不到那張寫有號碼的紙條,連身上的口袋也都翻了一遍,錢在,衣服在,唯獨少了號碼的紙條。

“怎麽會找不到了呢?”章宏眼裏含着淚,看着這陌生的城市,絕望了,他有想過直接做車回家,只是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來到自己一直向往的高樓大廈,他不想回去,他想留在這裏,他想看看那些曾經在這座城市待過的人,口中所說的神奇色彩,他也不想回去惹自己的母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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