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堂弟跟你也沒什麽殺父之仇啊,你怎麽就這麽小心眼呢?這樣,大家相逢即是緣,說不定你通過這次旅行,就喜歡上你堂弟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茗頓時就炸了:“誰他媽喜歡他?誰會喜歡他!我`操,我不去了。”

周逸被他吓了一跳,道:“你王子病犯了?”

許茗:“啊啊啊啊!”這讓他咋解釋?那個豬莫名其妙地啃了他一口,好不容易都要忘記了,怎麽還要跟他一起度假?

莊遙:“……”

說話間許澤上了車,他這個人神經大條,什麽都察覺不到,他一上來,許茗就把墨鏡戴上了,好一個冷若冰霜的帥哥!

“早啊,周逸。”許澤笑道,他轉過頭,難得也跟許茗打了個招呼,“早啊,堂哥。”

許茗哼了一聲,氣氛陷入了僵局。

周逸:“……”

莊遙:“……”

周逸發動車子,警告道:“別吵架,我開車脾氣不好,等會兒車毀人亡就不好了。”

衆人起先還不以為然,等到真的上路了才發現周逸是真的脾氣不好,一堵車就狂暴,一狂暴就噴人,莊遙簡直驚了,心想這種一上路就噴人的毛病是不是每個司機都有啊。好在開過了最堵的那一段之後,車況明顯好了許多。

許澤本來挺高興的,但是許茗壓根不搭理他,他說什麽都只有莊遙回應,漸漸地就有點兒蔫了。莊遙給他發微信:“許茗還在生氣呢。”

許澤看了他一眼,回道:“氣啥?”

莊遙:“肯定是你上次耍流氓。”

許澤委屈巴巴:“這都多久了,還記着啊。”

莊遙忍不住想笑,上次許澤和他說自己喜歡許茗,莊遙的第一直覺是不太可能。且不說他們的關系如何,就是許澤的這個性格,莊遙也覺得不能當真,恐怕不止他這麽想,許茗也是這麽想的。

莊遙:“那是我的錯,早知道不喊你了。”

許澤:“別!好兄弟!怎麽是你的錯呢?我在家閑不住啊,你能帶我出來玩我真的太開心了。”

莊遙試探道:“那你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和許茗表白啊?”

許澤瘋狂打字,莊遙看他輸入了半天,結果只收到一個暴漫的表情包。

許澤慫了:“再說再說。”

莊遙更加認定許澤的這段感情不能當真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其實不遠,滿打滿算開了四個多小時,到酒店也才剛過中午。下車的時候許茗似乎已經冷靜一點兒了,就是墨鏡還是不肯拿下來,周逸說他還缺把二胡。

許茗冷酷地說道:“開`房去吧你,廢話這麽多。”

周逸去辦入住,許茗站在門口吹風,莊遙和許澤坐在大廳裏的沙發上吃水果,他們旁邊坐了一家四口,姐姐五歲,弟弟三歲,兩個人傻乎乎地盯着莊遙和許澤看。

許澤扮鬼臉:“看什麽!再看我你們兩個人都跑不掉了,拐回去喂老虎!”

莊遙:“……”能友善點嗎?

姐姐:“你騙人,哪裏有老虎。”

許澤認真道:“我家裏養了。”

姐姐:“老虎是保護動物,你怎麽養?”

許澤:“我跟阿拉伯王子是好朋友,他送我的。”

莊遙哭笑不得,拿胳膊肘捅許澤:“哎,小朋友會當真的,別胡說了。”

姐姐撇撇嘴,去找媽媽了,而流着口水的弟弟還在看許澤,似乎特別喜歡他,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

許澤翹着二郎腿,道:“弟弟。”

“等會兒一起玩好嗎?”弟弟睜着小狗眼睛道。

許澤殘酷地搖了搖頭:“不了不了。”

弟弟遭到了拒絕,感覺天都塌了,哀嚎一聲也去找媽媽了。

四人放好行李之後就跑去海邊燒烤,這地方景色不錯,但是旅游宣傳力度不夠,與那些大熱的景點相比,人少了許多。莊遙吃得肚子鼓鼓的,周逸看了看他,說道:“起來,剛吃完不要立刻坐下。”

莊遙伸出手,故意說:“起不來,拉我一下。”

周逸也不拆穿他,順手拉了他一下,誰知道莊遙站起來之後就不松手了。周逸挑着眉看他,莊遙才道:“以前高二我們也來海邊玩過一次,你記得嗎?”

周逸想了想,說道:“記得。”

莊遙看着他的眼睛,小聲說道:“周逸,我們去海邊走走吧,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周逸靜了一會兒,莊遙覺得他再不答應,自己的勇氣又快要用完了,謝天謝地周逸沒有拒絕他,而是揚了揚嘴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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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場景驅使你追憶。

莊遙和周逸在海邊走了一段路,路過另一片沙灘,這裏的人多了起來,小孩子們身上都套着游泳圈,叽叽喳喳地在沙灘上跑來跑去。一個年輕姑娘在幫她的朋友塗防曬霜,有人赤着腳在海水邊試探。他想放開周逸的手,可是這時候卻發現自己放不開了。

莊遙停住腳步,周逸也停下,無辜地說道:“怎麽了?”

“人……多……”莊遙晃了晃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慢騰騰地說道。

周逸把墨鏡從臉上摘了下來,給莊遙戴上,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拉上窗簾,你就不用那麽害羞了。”

莊遙說:“這跟掩耳盜鈴有什麽區別?”

周逸說:“有區別,談戀愛又不犯法。”

莊遙心想,啊,殺了我吧,他跟周逸比起來,段位還是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兩個男人用這麽暧昧的方式牽着手在衆目睽睽下走着,果真有不少人看了過來。有探究的目光,有好奇的目光,也有狂熱的目光……但是,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就像周逸說的那樣,談戀愛又不犯法。

莊遙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周逸身邊,墨鏡下面的世界暗淡了不少,他偶爾還會短暫地閉上眼睛,任憑周逸帶着他走。

喧嘩消失了,他們走到了一片人煙稀少的地帶。細軟的沙子消失,礁石擱淺,風也大了起來。周逸松開了手,莊遙的心随着他的這個小動作輕顫了一下,他這才覺得手心裏出了汗。風裏有海的味道,又潮濕又溫柔。

莊遙不是一個在海邊長大的孩子,他與周逸的城市裏沒有海,只能看到江。他第一次看到海是在高二,和周逸一起來的。那之後不久,他就和周逸在一起了。高中生談戀愛的樣子該是怎麽樣的?莊遙沒法概括,只覺得那些平淡且枯燥的日子突然被人用另一種溫暖塞滿了,他心裏的縫隙也被周逸用自身的光芒所照亮,于是莊遙驚訝地發覺,他的忍耐力似乎提高了不少。

父母早年離婚,莊遙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媽媽只身一人去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端,莊遙對她的印象停留在每年收到的禮物和賀卡裏。爸爸原先還挺正常,只是在失去了媽媽之後,他越發放縱和堕落。起先是出于生意的需要,他開始喝酒,喝了酒便性情大變。再然後酒似乎成了他的救贖,他的生命,喝酒成了常态,清醒的日子倒是少了。

莊遙是出氣筒,是酒精的遇難者。男人有時候會對他說對不起,發誓再也不會因為喝酒而打人,莊遙起初還會相信爸爸,可他漸漸地明白,這種虛僞的誓言永遠沒有實現的那一天。他上高中的時候,爸爸的生意完了,賠了一大筆錢,東山沒有再起的一天,他的酒也徹底醒不了了。莊遙覺得沒什麽,他甚至能在麻木裏感覺到,這樣的結局對于爸爸來說還不錯。家底還在,還能喝酒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和這個男人相處,卻還是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被打。直到有一天男人醉醺醺地指着他的鼻子說:“你長得真像那個賤人。”莊遙好像終于懂了,他長得像媽媽,而爸爸恨得是媽媽,所以這是他的原罪,所以他被打。

喜歡周逸和周逸的喜歡是莊遙不曾想過的希望。

他差一點兒就成功了,他想和周逸一起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別人認識他的地方。他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可是他天真地覺得他能忍下去。但他沒能忍下去,積壓太久的黑暗一下子籠罩下來,莊遙什麽都看不見。

莊遙花了三年才慢慢走出來,又花了四年才能不去看心理醫生。他不是一個積極的人,只有在治療自己這件事上,顯得格外積極。

“周逸,我能跟你說嗎?”莊遙神色複雜地看着周逸,“你現在想聽我的解釋了嗎?”

周逸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望着大海,聽到這句話以後,轉過頭來說道:“我想聽,你說吧。”

“嗯。”莊遙笑得有點兒憂郁,“但是我的故事有點長,還有點無聊。”

周逸道:“我都等了七年了,還會在乎這一點時間嗎?”

他以為莊遙在開玩笑,但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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