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海海海
意亂情綿綿之時,那張由能工巧匠打制的雕花大床徹底報廢了,賈赦和邢夫人随着床板一同坍塌在地,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邢夫人率先提議先穿衣,然後到側房将就一晚,木愣愣的賈赦像個木頭人一樣根據邢氏的指令行事。
“哦”,賈赦目光頗為呆滞,嘴裏倒是一直敷衍着邢夫人,就怕被枕邊人發現出什麽不同。
他很清楚,自己剛剛有點小萎靡,那個地方恐怕也被吓到了,怕是要兩天緩緩才行呢!
……
另一邊的賈政還在和趙姨娘進行着熱切的身體交流,賈政那是越想越氣,身在趙姨娘這兒心卻飛到了上午那會子。
“政老爺,令公子讀書認真勤奮,來日必成大器,只是今年就去趕考,怕是把握不大啊!”教導賈珠的周秀才感覺很疑惑,這貴族子弟不都講究壓一壓嗎?這政老爺竟如此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賈政轉頭又想起了在花園裏兩小丫鬟閑聊的話兒。
丫鬟甲:你聽說了嗎?大房的琏二爺書讀得可好了,聽人說去考個秀才沒有一點問題。
丫鬟乙:哎,我也聽一個小姐妹說了,琏二爺這陣子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能不能考上秀才還真兩說。
丫鬟甲:這是什麽意思啊?琏二爺學問做得那麽好?
丫鬟乙:也不是你說的這樣,你看看咱們房裏的老爺,聽人說他考了好幾次呢,愣是一次沒中,這秀才哪是那麽好考的呀?
……
假山後躲躲藏藏的賈政只覺得胸口被狠狠插了一刀,這兩個丫鬟真是太沒有尊卑之分了,主子的事兒是她們這些下人該議論的嗎?
越是回憶越是怒火中燒,趙姨娘只覺得今晚的老爺特別給力也特別激情,說不定老爺對她也是有兩三分情意的,只是平日裏太太管得寬了,才沒表露出來,想着想着趙姨娘更是嬌喘連連,恨不得趁此時機一舉得子,從而提高自己在二房的地位。
自認是個端方君子的賈政只在趙姨娘那兒用了點清粥小菜便怡怡然地往榮慶堂去了。
緣分般的,賈赦也晃悠悠地去往榮慶堂,還是那條熟悉的游廊,還是熟悉的拐彎口兒,兄弟兩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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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莫不是又出去尋歡作樂了,怎如此疲憊?”,賈政可一點也不想見着賈赦比自己過得好,因此一見面就刺了一句。
賈赦霧蒙蒙的桃花眼當即聚焦了,老子就這麽好欺負啊!
“尋歡作樂倒談不上,不過是先生說咱們家琏兒今年考個秀才是沒問題的,我這個做大哥的總要為你考慮考慮啊,我說這不行啊,再壓壓,怎麽也得和二弟家的珠哥兒一起啊!畢竟這哥倆也是一起讀的書。”成功把假正經的臉由紅潤氣到青白,賈赦好好的把這過程給記了下來,準備回屋後仔細拿出來回憶回憶。
本來賈赦說的這麽一大堆就夠讓賈政暴躁了,沒有想到賈赦還很不要臉的對着他笑得一臉輕賤和鄙夷。其實賈赦笑起來就那樣啦!賈政這麽想完全是心理因素在作怪。
“你、你竟如此輕賤我!”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自诩端正的賈政會一拳朝着賈赦揮去,出手很快,連後邊的小厮也沒能阻止,就在大家都為赦大老爺默哀的一剎那,情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砰”地一聲,聽起來怪沉悶的,賈赦身後的小厮剛準備把自家老爺扶起來,就發現摔倒在地的是二房的政老爺,自家老爺正站在原地摩挲自個兒手呢!
二房的幾個小厮想死的心都有了,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扶賈政,看到賈政那張臉時幾個人心都涼了。
賈政看着幾小厮那副像是死了爹娘的樣子不覺更加生氣,這些人也太沒用了些,不過是個意外竟然還怕上了賈赦那個窩囊廢。還沒等他想更多,忽覺一股鹹腥味在嘴裏蔓延,不管不顧地用手試探了一番,沒料到把手伸出來時還他媽帶了顆牙齒……
仔細一摸,賈政瞬間意識到這是自己左側的那顆大門牙大門牙大門牙大門牙~
“我跟你拼了!”賈政這回是真的不管不顧了,這可是裝點門面的,事關前程的大門牙啊,就這麽一下子被賈赦給打脫了。
賈赦此時還沉浸在身懷大力的奇跡中,自己也是個有福之人麽?看來昨晚那張床也是自己砸壞的('' )
也不對啊!那平時自己也喝茶洗臉的,怎麽茶杯就沒碎呢?
又陷入了不解的賈赦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好二弟以一副要生吃了自己的模樣撲了過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賈赦再次下意識地一拳擋了上去。
“砰”地又一聲,比之前的那個更響亮也更沉重,這次賈政先和旁邊的柱子擁抱了一下才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很奇怪的是,賈政并不比上次傷得重,只不過兩次一組合就顯得奇怪了些。
因為他的右側大門牙也光榮脫落了,這樣一來就剩下了兩個光禿禿的牙床,和大白兔正好互補。
賈政捧着兩顆門牙,心裏不停地滴着血,自己的體面,自己的前程,全被賈赦打沒了啊!縱使怒火燒得再旺,有了前兩次血淋淋的教訓,賈政也不敢上前叫板了。
“泥給喔蹲着(你給我等着)!”賈政灰溜溜地撂下一句威脅跑了。
徒留原地的賈赦滿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了什麽我二弟怎麽了???
大赦赦是真的沒想把自己的弟弟打成這副模樣的,他也沒料到自己戰鬥力這般強悍,和鎮國公府的牛繼宗那老小子有的一比了。
對于把賈政的兩門牙打落賈赦還是有那麽一丢丢的愧疚的,轉瞬他又不厚道地笑了,假正經那模樣別提多解氣了。
賈小瑜窩在去而複返的賈赦懷裏,一大家子都坐在炕上聽他描述兩拳秒殺賈政的事兒,邢夫人忍俊不禁,賈琏則是一臉崇拜,自家丈夫(父親)真的好棒棒喲!
唯有賈瑜用小手蒙着臉,天意啊!也不知道自家老爹能不能把這技能點用好……
看了看洋洋自得的賈赦,賈小瑜只覺得前途黯淡,這下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榮禧堂內,王夫人被鼻青臉腫的賈政吓了一跳,這袖子上怎麽還有血跡呢?不過是去趙姨娘那兒睡了一宿,怎麽就糟蹋成這副模樣了?
“老爺,您這是怎麽了?”王夫人可不敢這時候跟賈政叫板,她還是挺會察言觀色的,又急忙吩咐丫鬟去拿些金瘡藥來敷敷。
“要不讓人拿帖子去請個太醫?”
“唇、唇糊,親神木太醫,處藥鋪招。”這斷斷續續的話賈政說得累,王夫人聽得也累。
已經有丫鬟把洗漱的東西拾掇來了,總要給賈政清理一下方不堕了他的聲名。
清洗幹淨後賈政還是原來的那般嚴正,前提是他不張嘴,一張嘴的話那兩光禿禿的牙床不僅看着惡心,說起話來更是漏風漏的不要不要的,講真,王夫人都開始嫌棄這個夫君了。
不過難得賈政在正房呆得時間長,當晚王夫人使盡了渾身解數,小意溫柔齊上陣,加上白天盡心的伺候,賈政也覺得晚上再宿到別的院子裏不妥當,半推半就也就留了下來,晚上在王夫人的恭維中,賈政總算對上午的事兒沒了那麽多介懷。
如果王夫人能天天如此,他也是不介意經常來這兒坐坐的,賈政靥足地想到,這個本算還可以的笑容由于牙床的加持變得淫蕩而又無恥,可惜了,他自己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