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将一碗酸奶喝完了。大領導如此簡樸,她也不好剩下半碗搞浪費,只得也一口悶下。
這碗酸奶有沒有幫助消化,寶葛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剛剛特意為宵夜留出來的空間卻被它填滿了。
兩碗酸奶被幹掉,他們在室內又坐了兩刻鐘。寶葛見他沒有半點兒動身移步的意思,只好開口直問:“爺,您一會兒要走嗎?”
五阿哥看寶葛一副不像是要殷勤挽留的樣子,反倒有幾分趕人走的意思,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失落:“怎麽,你不願意我在這兒嗎?”
五大爺可是寶葛的大金主,哪敢趕他走?一看他臉帶愠色,她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這一碗酸奶喝撐着了,想在屋裏走動走動消消食,可又怕礙着了你的眼。”
他聽過,這才笑:“那你走動走動吧!爺就在這裏看會兒書。”
據寶葛所知,在他們這些開府的兄弟中,五阿哥的漢語是妥妥墊底兒的。今兒個忽聽他說要讀書,心裏想着肯定是滿文什麽的。待有人送了書來,寶葛伸頭一看,上面果然全是自己不認識的符號,當即便脫下那噠噠作響的花盆底鞋,換了一件今日和墨菊她們趕制的清代版運動衣,離那五阿哥遠遠的,開始了自己的塑身運動。扭扭腰,晃晃頭,準備一下子活到九十九。
五阿哥翻了一會兒書,見寶葛換了一件和他的練功服頗為相似的衣衫,下面穿着一雙平底布鞋,一個人在那室內的角落裏,一會兒扭扭腰肢,一會兒俯身将頭點地,一會兒還将右腿伸往身後,以雙手抱住直直地将腳抵在了後背上,動作一個比一個難做,最後實在忍不住,笑着問她:“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寶葛以後妨礙了他,趕緊停下動作:“這是我們家鄉減肥的妙招,叫燃燒脂肪,才能不長贅肉!爺,我是不是妨礙你了?要不我還是出去運動吧?”
“不礙事,你繼續吧!”他說着,又拿起了桌上的書,低頭看了起來。
看了幾眼,他還是忍不住将視線移到寶葛那邊兒去,随後竟然坐在一旁,像是觀賞雜耍般仔細地看她把這一整套塑身運動全部做完。
才二十分鐘,寶葛已微微有些出汗了,拿過墨菊送進來的毛巾擦了擦,她這才發現五大爺已經放下書,就那麽直盯盯地看着自己。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那眼神兒怎麽感覺有幾分暧昧呢?
她不由得局促地朝他擠出一抹笑:“爺,我……我……”
話還未說完,他就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衣服笑說:“你這衣服挺別致的,顏色也很适合你,回頭再讓她們給你做幾套。”
說話間,隔壁已傳來了下人們傾倒熱水的嘩嘩聲。不一會兒,果然便有人在外恭聲道:“爺,奴才保柱給您送衣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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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應聲道:“進來吧!”
寶葛看保柱拿了一個棉被大小的大包袱進來,頓時傻愣住了。乖乖,不就是洗個澡嗎?用得着換這麽多衣服嗎?
待前面引路的墨菊把這個包袱裏的衣物一件件放入室內的衣箱裏時,寶葛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都是五大爺平日用來換洗的。
看來他這是以後要在她這裏安營紮寨的節奏啊!
啊啊啊,真真怄人啊!私人空間還要再縮減了!
熱水準備好了。五大爺倒是多了幾分謙讓的美德,他對寶葛道:“你剛剛那樣子出了一身汗,還是趕快過去洗洗吧,免得身上濕嗒嗒的!”
這等好事,寶葛自然欣然領命,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松軟寬松的淺綠色睡衣。
回來時,五大爺沒在卧房了。難道也去別處去洗白白了?
不對啊,他剛剛翻過的書貌似也不見了。寶葛心下半喜。他走了真是好,昨天被他折騰得夠慘的,今天若是再來一遍,肯定會慘上加慘的,明天一早就直接不用出門了。
既然已經洗白白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嘿嘿,再說了,如果提早熄了燈,一會兒五大爺若還來,興致估計也會立消了。
寶葛心裏打着如此好算盤,一口氣吹滅了卧房裏的蠟燭。
☆、動情處五爺潑醋
寶葛才躺下一會兒,便看見紗帳外影影綽綽又多了些光亮。
緊接着他就聽到了五大爺那甚是熟悉的聲音:“你去吧!記得遠着點兒啊!”
寶葛在裏面聽了,想起傍晚自己對他說的話,忍不住在被窩裏偷偷捂着嘴暗笑。這個五大爺還真是挺貼心的,竟然肯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很值得贊一個!
笑還未落下,就見五阿哥打開紗帳,一顆圓滾滾的腦袋探了進來:“怎麽睡這麽早?你不想嘗嘗宵夜了?”
寶葛在枕上搖搖頭:“那碗酸奶太頂餓了,真是吃不下了!”
五大爺見她已換了淺綠色的睡衣,不由得又笑道:“你的膚色白,穿這種淺色的衣服,最好看不過了……”
說着,他便坐上了炕,褪掉鞋子,脫了衣衫,想當然地拉開寶葛所蓋的被角,躺了下來。
寶葛心裏一緊,下意識地趕緊往裏面躲了躲,棄了原來的被窩,重新拉過炕裏邊兒那床疊起的棉被。
五大爺見她這樣,随即嘟哝道:“爺又不是老虎,有什麽可躲的?昨晚讓你受苦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剛剛寶葛還在想,怎麽說“五爺,求放過”才是最為恰切的方法。說自己大姨媽來了?不行,這裏的衣物、用品都由專人管理,很快就會被拆穿。現在他主動提起,不來招惹自己,寶葛心裏暗喜不斷。
高興歸高興,但這位五大爺果然也很自以為是,欺負了別人還叫疼愛,寶葛聽過後真心也有點暈了!
照他這意思,是不是她還應該說一聲 “謝謝爺不疼之恩”啊?
看她嘴角挑着一抹笑,五阿哥心裏忽然一陣兒不爽,當即心思一轉,便又欺身壓了過去。
寶葛還來不及抗議,嘴裏的驚呼聲便被他堵了回去。
一路攻城略地,直到她嬌喘籲籲,氣息略短,他這才将頭埋在她的頸窩,在她耳邊低語道:“見了你,我就是忍不住……”
說完,他又厚臉皮地出手上下摸索着,解開了綴在那片淺綠上的小盤扣……
這次的狀況果然不比上次好多少。雖然是躺着的,但才那麽一會兒,寶葛就感覺自己快要徹底散架了,不由得借着剩餘的力氣出聲求饒道:“爺,我快不行了,你還是放過我吧!”
五大爺聽了這話,不但沒停下,反而用雙臂将她環住坐了起來。看她滿臉錯愕的表情,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笑,動作也越發生猛有力。
和他貼這麽近,寶葛又羞又急,身子還被他這麽上下來回颠簸着,越發感覺全身酸軟無力,只得下意識伸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個兒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接下來的節奏更是讓她驚心動魄。
直到高點過後,一切都停了下來,過了一小會兒,五阿哥這才退出離開,側身抱住她躺了下來。
一通忙活,兩個人的臉上、身上都是汗水。他伸手拉過床邊的毛巾替寶葛擦了擦,見她漸漸回轉氣力,動了動身子,這才拿起另一條毛巾。
寶葛有氣無力地躺在炕上,看着尊貴的五大爺自個兒在那兒忙乎,不由得試着将手擡了擡:“我幫你吧……”
“別涼着了!”他轉頭把寶葛白藕般的胳膊重新塞進被子裏,“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還是寶葛第一次近距離地欣賞一個男人的實體雄姿。之前雖然在現代社會看過不少希臘美男子的雕像圖,但像此刻如此直觀的,真是還沒有過。
依她這個現代社會女人的眼光看,這位五大爺的身材雖比不上雜志上的那些标準美男,但看起來不胖也不瘦,還算是能入人眼的。
五大爺見寶葛盯着自己瞧,看得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在呆想些什麽,不由得促狹着湊了過去:“怎麽,被爺迷住了?要不再來一次試試?”
寶葛又囧又怕,慌忙将頭埋進被子裏去,甕聲甕氣道:“我再也不要了!”
第二天晚上,五大爺又來了。不過這次他倒挺文明,真的老老實實讓寶葛睡了一頓飽覺。
在別人看來,寶葛是五福晉郁榕的人,如今她能得主子爺寵幸,也算是小勝了一場。郁榕自個兒也是這麽認為的,她賞下了不少東西給寶葛,還盼着她再接再厲,能早日結下碩果,這樣她們在五爺府的地位也就更穩了。
但寶葛心裏卻虛得很。她是現代人,之前早就知道女人若想懷孕,最好是在排卵期那啥。五大爺來這兩天,都是她的安全期,所以是妥妥地不會有情況的。
再說了,她現在才十四五歲呢,生孩子嘛,也忒早了些,起碼也得十七八歲再說吧!
寶葛存了這心思,所以随後還真認認真真實踐起來。如果是非安全期,五大爺若是要在她這裏歇夜,她不是裝肚子疼,就是說頭暈,反正就是不舒服。其他的日子,那就随他的便。
雖然他不是自己深愛的人,但在一起時間長了,總還是有些感情在的。更何況五大爺對她很好,即使在炕上辦最親密的私事兒,也是時時顧及她的感受,沒有像之前在別人處聽來的,有的男人只顧着自己享受,根本不管女人舒服不舒服。
這日他來,寶葛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耳朵後面的那顆紅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唉,真是奇妙,第一次見到五阿哥,她就是因為它才認準了他是自己的未婚夫,結果整了個大烏龍,之後還和他結下了一連串的緣分。
看寶葛對自己如此親密,五大爺心裏很是歡喜,正想再湊過去親親她,沒想到卻聽寶葛低聲道:“為什麽這麽巧呢?”
他一聽,就知道她這是怎麽了。當即心裏一沉,忍不住心裏的氣,這就賭氣似的起身穿了衣服,留下寶葛一個人走了。
這樣的事兒可都是破天荒頭一遭。寶葛待他走了,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她心裏也明白是自己的錯,也忍不住暗自罵自己腦袋進了地溝油。但說出去的話,都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就難了。
之前寶葛和未婚夫談戀愛時,那也是吵過架的。即使是自己錯了,只要他不消氣,她是絕不會主動道歉的。不過随後只要他肯和她說話,寶葛也就當之前什麽也沒發生過,照樣沒心沒肺地和他好,也算是變相認了錯。摸準了她的脾氣,所以他們每次吵架後,和好也特別快。
現在是金主五大爺生氣了,但寶葛也似乎沒怎麽擔心自己以後會受冷落。冷就冷吧,經過這兩個月的積攢,她手頭已經有四五十兩銀子了,夠自己花很長時間了。即使目前還不到回家的那一天,但她還是不會慘到缺吃少喝的。
當然這些都是最壞的打算。既然連這後路都想好了,寶葛更是底氣甚足。即使随後那幾天五大爺一直都沒有駕臨小院兒,她也沒有心發慌,或是夜裏失眠,睡不好覺。
很快,五爺府迎來了一樁大喜事。十一月初八那天,庶福晉馬氏誕下了一位小格格。
說起這位馬氏,她雖不是五福晉麾下之人,但她之前已有了一個三格格,在這重男輕女的舊時代,寶葛倒希望她這次能生下一個小阿哥,湊成一個好字。
現在她又為五大爺添了一位格格,寶葛聽到消息後,心下暗自卻感到可惜。
一聽五福晉說要自己同去看望馬氏,寶葛趕忙令墨菊找了兩把長命鎖帶上。
那小格格是上午巳時生的,待她們去時,小家夥正在奶娘的懷裏刁着口糧,一副眯眼要睡的小模樣,一張臉有些皺巴巴的,但卻柔柔軟軟的,可愛極了。
馬氏已從産房移到了院子的主卧中。五爺府的其他福晉都來了,沒想到五大爺竟然也在這裏坐鎮。
掐指算來,寶葛貌似已有十幾天沒見着他了。當然,這中間還包括幾天的例假。依照五爺府的規矩,來例假的女人是不能侍候主子爺的。
她們這些後院兒的女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誰和誰交好,誰和誰不對付,五阿哥都是一清二楚的。馬氏是側福晉劉佳氏的人,所以他先是對福晉泛泛交代了幾句,後又特意叮囑劉佳氏護好産婦和小格格,接着就邁着健步走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和寶葛說上一句話,根本就像沒看見她似的。雖然早就在心裏對自己暗示不要在意,但是該死的,她感覺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失落。
郁悶無緒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兒,剛好趕上他們在布置午餐。奇怪的是,怎麽五大爺前院兒的人貌似也在?難道是他要過來這裏吃飯嗎?
正半喜地疑惑着,果然見那人帶着近侍保柱來了。
不過今兒個真是太別扭了,兩人坐在那裏,誰也不說話,甚是平靜地用完了一頓午餐。桌上有不少好吃的,為難什麽都不要為難自己的胃口,寶葛照樣大快朵頤。那位五大爺倒是對美食興趣乏乏,沒吃進去多少。
直到要午休時,那人仍然一副“我是大爺我說了算”的架勢,坐在炕沿邊兒上,終于說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話:“你,幫爺脫衣服吧!”
寶葛一向是吃軟不吃硬,見他一副面癱的模樣,語調中帶着命令的冷意,心裏頓時也來了想和他打別扭的氣,随即也面無表情地幫他退去了外面的衣衫。
本來她是打算抗争到底的,但她畢竟還是年輕人,待摸到裏面的中衣和襯褲時,她的臉就開始不争氣地慢慢發熱、發燙,最後幹脆來了個罷工,直接把他撂下,自己先上炕去了。
她想了,即使是皇子,脫個衣服應該也死不了人!
寶葛五大爺見窘得羞紅了臉,手也哆哆嗦嗦的,面上忍不住露出笑來。
見她撂手不幹了,他就直接貼過去,急如狂風暴雨,橫掃一切。
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寶葛也不排斥他。但是這回的五大爺不同于往日,她感覺他像是在發洩報複似的,沒有半點的溫存體貼。失落中越想越難受,最後她竟嘤嘤嗡嗡地哭了起來。
他見她哭得這麽傷心,臉上都是淚水,趕緊停住:“乖乖,怎麽了?”
寶葛聽他叫這麽親熱,心裏愈發感覺委屈得不行:“你欺負我,我還是走了算了……
他側過身來,輕輕地吻吻她的臉頰,直到她緩緩平靜下來,這才又柔聲道:“都是我太貪心了,明知你的事,還巴望着你心裏只有我一個人,自己和自己較勁兒……”
寶葛聽了,心裏一震,額滴個神啊,原來之前五大爺是吃醋了。真是幼稚,隔着三百年的時空呢!原來他有這麽在意自己啊!寶葛心裏立時湧起瑪麗蘇的情致,全身心地跟着放松下來,還忍不住破涕為笑。
五阿哥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得伸手擰擰她的鼻子:“磨人精!”
“好痛啊!”寶葛撇開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嬌嗔道,“不能再這樣欺負我,不然我真走了!”
看着她撒嬌的樣子,五大爺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來,這便又換了個動作,當即從剛剛的粗野彪悍的漢子轉成了溫柔體貼的暖男。
兩人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好幾次,就像是一場末日的狂歡似的,都累壞了,接下來這午覺一下子就睡到了日落西山。
院子的奴才們早就準備好了熱水,都甚是知趣地守在小院兒的廂房內,随時等着主子們傳用。
還是五阿哥身子強壯,醒得比較早。他看寶葛像一只柔順的貓一般窩在自己的懷裏,心裏頓時就滿了,忍不住對着她親了又親。
此時寶葛睡得正香呢,五阿哥看着外面天色已暗,只得推搡着将她喚醒,待她嘤咛一聲醒轉過來,這才柔聲道:“乖乖,天色不早,咱們該起來了。”
說着又很不規矩地朝着那最是誘人之處摸了又摸,占了不少便宜,這才起身把兩人的衣服拉過來,自顧自穿了起來。
哪知寶葛還是沒有醒透,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他便又湊上去叫了她幾聲,直到小可人睜着圓骨碌碌的眼睛,随即将衣服遞在她手裏:“該起了,不然我可要替你穿了啊!”
寶葛這次真是醒過來了,他的話音一落,她就火速披了衣服穿将起來。
在他們兩人穿戴之時,墨菊他們那裏已聽得屋子裏的動靜,趕緊送了洗漱的溫水進來。
午睡太長,整個人驀地起來,越發覺得沒有精神。五阿哥見寶葛蔫蔫兒的,随即想起一件事來,趕忙道:“我這幾天讓人給你買了不少彩色畫墨,要不你練練筆墨醒醒神兒?”
寶葛早就想要彩墨了,他一提起,她立時來了興趣。待他們到上院兒的書房取了來,她立時揮筆畫起了現代社會的家。
這裏五阿哥是去過的,見寶葛畫了它出來,便知她可能是想家了,這就在背後抱她入懷,溫柔低語道:“我們這裏好多地方都不能同你家鄉比,日後你若是想家了,就把你家鄉的美景畫出來,想起來時看看,也是好的。”
寶葛“嗯”了一聲,想了想才道:“你們這裏其他的還好,就是天天待在這院子裏,老是覺得憋悶得很,快發黴了。”
他聽了,想起寶葛在家鄉時的情形,可以四處走動,還能單獨在外買東西、用餐,只能無奈地笑:“現在天正冷着呢,實在不适宜外出。待明年春上天氣好些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寶葛以前就不是宅女,将近兩個月沒出門,早就憋壞了。現聽五大爺說明年春上才能帶她外出,心裏真是失望透了,不由得嘆氣道:“若是有人成親,能請我去給新娘子化妝就好了!”
五阿哥忍俊不禁,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道:“你是我的女人,除了十三弟他們這些尚未大婚的,其他的人家誰敢請你去啊?!”
寶葛被他吹得直癢癢,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那十三爺他什麽時候大婚啊?”
他笑着搖頭:“皇阿瑪還沒下旨,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寶葛繼續問:“聽說十三爺一向和四爺府交好。如果他大婚的話,那我姐姐有機會出府嗎?”
五阿哥愣了愣,四哥和十三弟已經結成一股了?難道是她姐姐傳出來的消息?看來随後得查證一番了。
當下他也不露聲色,只是含糊道:“這個我就更不清楚了,一切都得聽四哥府上的安排。不過你若想見姐姐的話,哪天我帶你去四哥府上走動走動。”
寶葛滿臉欣喜:“真的啊?”
“我答應過的事,哪有假的?”他說着,摸着寶葛的左手,将它擱在自己的掌心,悠悠嘆道,“這麽小的手,既會畫畫、寫字,又會侍弄美麗妝容,怎麽就這麽靈巧呢?”
好話誰都愛聽,寶葛心裏也很是舒服:“我就會這些東西,裁衣制鞋我就不會,這幾天剛随墨菊她們學呢!”
五大爺拍拍她的手:“這些讓她們那些下人去做就好了,你就不必操心了!”
這樣子說着話,過了一會兒,晚餐也上來了。寶葛的肚子早就咕嚕嚕地亂叫着,而五大爺在午休時出了大力,此時也餓了。
不過他畢竟是帝王之家□□出來的皇子,即使感覺前心貼後背,但沒有像寶葛那樣小嘴不停。待他停箸時,寶葛已經吃撐着了。
從中午到現在,五阿哥一直都待在這裏,所以晚上也就不想着走了。
寶葛吃多了,正想着大幅度活動活動消消食,他在這裏,感覺甚是不方便,這就開口笑說:“爺,今日馬姐姐生下的小格格,眯着一雙眼,張着那小嘴兒,真是可愛得很。”
她這一提,果然激起了五大爺的慈父之心。不過寶葛主動提及,他倒是有些意外,心裏便想着她是不是也想要孩子了。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就表示她打算不走了,決定跟着他,不再想着回她的家鄉了?
一想到此處,他心裏一陣兒狂喜,這就向寶葛提議道:“你既然喜歡,要不随我一起過去瞧瞧吧?”
寶葛一邊揉着撐壞了的肚子,一邊推辭道:“小格格剛生下來,依據我們家鄉的說法,不宜有太多陌生人前去探望。還是等她辦滿月酒席時,我再随福晉她們一塊兒過去好了。”
見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意思,五阿哥立時有幾分失落。不過他當即寬慰自己,五年的時間長着呢!即使沒有孩子,他也相信自己能夠拴住她的心。
寶葛見五大爺起身,心想他這一走,晚上定是不會過來了,這樣她就不用處處留心在意,也可以一個人好好舒坦舒坦了。
哪知那人剛跨出內室門檻兒,便又轉頭特意交代道:“一會兒爺還要回來,你可別像之前那樣休息那麽早了!”
寶葛一聽,心裏暗自叫苦,五大爺,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受歡迎好不好,我還想自在一些呢!
消食過後無事做,寶葛只得讓墨菊、瑞珠她們拿了昨天那件尚未完工的衣衫出來,幾個人坐在一起,有的縫衣袖,有的做盤扣,還有的裁料子。
在五爺府有一點好,就是衣料多得穿不完。才到這裏沒多久,寶葛就得了好幾匹的衣料,裏裏外外的衣服足夠做上幾十套。
哪個女人不喜歡穿得漂亮?寶葛也不例外。
幾個人正做得不亦樂乎之時,五大爺真的又回來了,墨菊、瑞珠她們幾個立時作鳥獸散,都忙着去準備晚上洗漱要用的熱水了。
當晚一頓好睡,第二天一早就屁颠屁颠進宮去了。
寶葛起床後則照樣去了五福晉那裏報到,郁榕又賞給寶葛幾件顏色鮮亮的冬衣大氅。難得的是有一件帶着純白狐貂毛的水紅色披風,最适合在下雪的時候穿。
若是在現代,在那些生态環保的熏染下,寶葛肯定是不會要的。可換了環境,拒絕上級領導的好意,那是自找麻煩。
對郁榕,寶葛其實是非常好奇的。她順應旨意嫁給了五阿哥,放棄了和愛人遠走高飛的個人幸福,難道就沒有後悔過嗎?那個深愛着她的那個男子,是否已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放棄尋仇,獨自離開了京城?
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卻也是最難實現的。想到這個,寶葛倒覺得郁榕其實也挺可憐的,雖然她出身較好,還享有國家公務員待遇,但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終究是最大的缺憾。再退一步,如果她的面容沒有被毀,如果那個五大爺心裏也深愛着郁榕,說不定她的日子還會好過一些。
可是話又說回來,也正因為知道他們兩個彼此雙方都不來電,所以寶葛才願意答應那個五阿哥,嫁進五爺府,這樣才少了不少尴尬。
☆、瞧大夫寶葛有孕
寶葛是個比較容易滿足的人,只要吃得好、穿得暖,她就認為過的是好日子。當然,如果還能再出去轉悠轉悠,那就更好了。
臘八過後,離新年一天天地近了,每家每戶就開始忙着準備年貨了。
這時寶葛才覺出嫁給五大爺這個鑽石男還是不錯滴,還是很有賺頭滴。她早前聽說過這樣一句話,跟着馬雲混的早就成千萬富翁了,所以她現在跟着五大爺,生活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滴。
比如說,她這小院兒裏的物件兒也一天天多起來了,甚至還有一些稀罕物,像那一套象牙餐具,拿出去一賣,起碼也得有一二百兩吧?寶葛越發感覺自己不愁沒有錢花了。
頂頂重要的是,她這些物品都是福晉和側福晉們看不到眼裏去的,所以也就不會為自己惹出什麽事端來。
像她們這種國家公務員,每月的物品啊、年底獎金啊都是由府、內務府統管,吃的可都是皇糧,所以像寶葛們這種由五大爺親自掏腰包自養的女人,院子裏的東西人家自然也不會在意。
寶葛在宮裏時就掂量過了,這裏的女人是不能外出謀職的,所以這嫁人也如找工作一般,除了謹慎還是謹慎,都是一定要講具體的薪酬待遇的。
她之前管五大爺每月要十兩,嫁人後他都一一兌現,每月補貼家用是足足的了。而且每天的吃食和住宿都是免費的,衣服、布匹什麽的大都是福晉賞的,所以這十兩銀子也等于是淨賺的。
臨近年關,寶葛還為錢寶瑩準備了禮物。之前五大爺可是承諾過的,待他去四爺府串門兒是會帶她一起去。
寶葛知道姐姐的日子不是那麽順遂,所以心裏忍不住老惦記。每次那個五大爺來,她就會問上一遍什麽時候有機會去,什麽時候好兌現承諾。
估計五大爺也被她問煩了,那天終于道:“後天我和七弟約好一起到四哥府上送年貨,到時就一并帶你去吧!”
寶葛這才知道原來這些阿哥府們也流行互送禮物,難道也是為了增進感情嗎?
寶葛眼巴巴地盼到了臘月二十,就等着五大爺好早點從宮裏回府。兩人相處了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望眼欲穿,任思念深鑽到了骨頭和靈魂裏。
她一惦念,墨菊他們下面的這些人也一齊跟着緊張,還專門派了人到門口兒望着。
都快中午了,咋還沒見人影兒呢?寶葛在心裏嘀咕着,看來這上午是沒戲了。于是又想着他們肯定是下午去,不然哪有趕着飯點兒串門子的?
心下安然,這就又美美地歇了午覺。
待起來後一問,五大爺還是沒回府。靠,這是咋回事兒啊?!不會是中途出什麽岔子了吧?
寶葛平日最讨厭不守約的人,現在心裏忽然又擔憂起五大爺的安危來,也顧不上去探姐姐是否能成真了,當即派了一個出入方便的小太監到貝勒爺的上院兒去打探一下消息。
這個小太監叫三喜,好一會兒他才回來,禀道:“回主子,上院兒的人說萬歲爺今兒個高興,在宮中留了衆位阿哥用膳,到現在都還沒有出宮呢!”
還好,總算是沒出什麽事兒。寶葛情知今日探訪的事兒黃了,便也徹底不再惦着了。
之前她可是在翊坤宮裏當過差的,知道宮中的宴席未必有府裏的菜肴可口。更何況現在臘月天兒,等菜端上時,康熙還未到,等他來了,菜也涼了。
男人們到一塊兒聚餐,基本上就是飲酒說話,察言觀色,作樂是說不上的,除非到了自己當大爺的場合。在皇宮裏,康老爺子才是真正的NO.1,皇子也只能靠邊兒站。
約好的沒有踐行,五大爺回府後肯定會到她這裏解釋一下的。而且她還聽說過,此人的酒量很一般,如果真來的話,自己還是要表示一下關懷吧,這便又讓小廚房裏的人提前準備了解酒湯。
等啊等,倒也沒有等多久。果不其然,五大爺回來時,身子都站不穩了,說話時舌頭直打結,連看她的眼神兒也成缥缈虛無的了。
保柱他們幫忙把五大爺扶到了炕上躺着,剩下的就是寶葛的事情了。
她在現代社會的父親大人,退休前做過好多年的領導,那可是沒少應酬,沒少醉過酒。好多次都是她這貼心小棉襖親自照顧的,所以此時見了五大爺,即使他滿身酒氣,她也沒有皺下眉頭,更沒有半點嫌棄神色。
一切都是之前備下的,伺候五大爺飲了大半碗解酒湯,她随即又讓人送了熱水,用毛巾在盆子裏沾着,一點一點給他擦了擦身子,重新換了衣服。
五大爺雖然醉了,但還有意識,就那麽睜眼看着寶葛在自己面前忙來忙去,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安安穩穩地睡着了。
待醒來時,寶葛還在跟前兒,趕緊遞了一杯水過來:“爺,這個已經涼了一會兒了,不怎麽燙了,喝着剛剛好。”
看來他還真是渴了,一口氣兒喝了好幾杯,這才停下。
酒勁兒一過,整個人也感覺舒服多了。其實,在萬歲爺面前,誰敢毫無顧忌地喝它個酩酊大醉?他也沒喝多少,就是素日裏的酒量淺了點,而且他還是那種飲酒容易上臉的人,所以才被人錯認為喝了不少似的。
他看寶葛一直在身側照顧自己,拉着她的手謙聲道:“今兒個我沒能帶你出去,真是對不住了!”
寶葛轉身擱下杯子,笑道:“這都是小事兒,随後有機會了再說吧!你在宮裏沒怎麽吃好吧?這會兒餓嗎?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是有點餓了!”五大爺想了想,不想最後卻道:“上次在你家鄉,你……你額娘做的那個黃金馍馍,吃起來感覺挺爽口的,這會兒突然想起這個來,不知能做嗎?”
聽他提起了南瓜饅頭,寶葛不由得在心裏暗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次小廚房做了一道南瓜排骨,他可是明明确确說不喜歡吃這個的。
不過她也沒直接煞風景,而是站起來笑道:“行,那我去做吧!你若是不舒服,那就再躺着休息一會兒吧!”
其實也不是寶葛親自做,她只是對小廚房的師傅講了講制作的具體程序而已。将圓圓的小金南瓜切成塊兒,洗幹淨後上蒸籠,蒸熟後放入适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