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才是!不過藥膏的名字我倒想好了,就叫'去痕霜',或是‘不留痕’。”

五大爺呵呵一笑,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那爺随後看着辦吧!”

寶葛看他今日似乎沒喝多少酒,這才放心地将小毛頭遞到他懷裏:“來,讓你阿瑪抱抱吧!”

五大爺見小阿哥一邊睜着眼瞧着自己,一邊那小嘴兒biajibiaji響個不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兒子,你就知道惦記着吃!”

寶葛半是委屈半是撒嬌地噘嘴道:“嘿,可不是,有時我得兩刻鐘喂他一次呢!”

五大爺聽了,撫慰她道:“你辛苦了,明年春上爺單獨帶你去莊子上住上一段兒時間。到時你也能松活松活,帶孩子很不容易呢。”

寶葛這才點頭笑:“好,到時你可一定要兌現,不準又黃了!”

五大爺一本正經地說:“怎麽會?爺可是一向說話算話的!”

好吧!那就暫且信她一次。

說了一會兒話,寶葛忽然又想起一事來:“爺,咱們兒子都滿月了,他的胎毛什麽時候剃啊?”

五大爺倒是忘了這茬子事了:“爺明個兒找人好好看個合适的日子,到時再給他剃!”

寶葛想起現代社會給孩子留胎毛的事兒,忙問他:“爺,咱們兒子的胎毛到時能不能給他留着,做一支筆什麽的?也好留個紀念。”

五大爺這次回答得倒是很利索:“行,到時你給弄好!”

找了日子,是十月二十六,正是小兒剃頭的吉日。

剃胎毛是在前院兒進行的。因為寶葛是女眷,不宜見別的男人,所以沒在現場。她聽雙喜說了,先是五大爺拿起剃頭發的推子象征性地剃下小阿哥的一撮頭發,随後才是剃頭師傅動的手。

他們給孩子留了一個大桃子的發型,上圓下尖,據說這一撮是終生不用不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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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葛看孩子換了個發型,整個人看着越發可愛了,絕對是萌萌噠。若是在朋友圈兒裏上圖,那贊肯定是滿天飛啊!

心裏美美的,寶葛不由得眉開眼笑,對着他喃喃低語:“兒子,你以後可要長得好一些,不然就找不到媳婦兒了!”

五大爺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又笑了:“爺府上的阿哥找不到媳婦兒,你可真逗!別的爺不敢說,這媳婦兒絕對是有的!”

經他這一提醒,寶葛這才想起選秀的事。是哦,他們這“皇三代”怎麽可能缺媳婦呢?嘿嘿,他們說的“當了媽媽,先傻三年”果然是有道理滴!

小阿哥百日一過,五大爺又到她這小院兒歇夜了!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親密接觸,寶葛忽然感覺有些緊張,就像回到了初夜那晚似的。

五大爺看她躺在那裏緊閉着眼,一副就要臨刑待宰的模樣,不由得湊到她耳邊笑問:“怎麽了,乖乖?”

寶葛睜開眼,趕緊搖搖頭:“沒事兒。”

屋子裏燒着炕,暖烘烘的,即使只穿一件單衣,也是不會冷的。

他将手伸進被窩裏,在她身上輕輕地撓起了癢癢。直到寶葛禁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他才低聲笑問:“怎麽樣?不害怕了吧?”

寶葛止住笑,一本正經反問他:“誰害怕了?”

五大爺一臉玩味地笑:“真的沒緊張?”

說着又去撓她癢癢。寶葛一直笑,實在受不了時,只得嘴軟求饒:“爺,我說實話,是有點緊張……”

五大爺怕她笑岔了氣,這才罷休,和衣躺了下來,摸摸她的臉頰,笑說:“看着你笑,真是好呢!”

随後又緊貼着她耳語道:“乖乖,這麽長時間,有沒有想爺?”

這事兒還要開口問問人,多難為情啊!寶葛羞澀地轉過頭去,既不說想,也不說不想,用手扣着自己的紐扣,一下一下的。直到五大爺伸手來解,她才轉過身子,将臉埋進他懷裏去。

也許是想着她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到孕前的狀态,他的動作很輕,就像一根羽毛擦過人的身體一般。直到他慢慢地進來,她才覺得體內一陣兒緊繃。

不過還好,一切都是輕車熟路,她心裏也像是微微有些期待似的,緊跟着迎了上去。

外面的大風吹得呼呼直響,她和五大爺在屋裏出了一身的熱汗,上面的被子和下面的褥子都給汗濕了。

他怕涼着她,一個翻身把寶葛換到了上面去,随後就像是用盡了力氣使勁兒撥弄她。直到寶葛看似沒有了力氣,都有些虛脫了,這才放開,把她擁入懷中。

寶葛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眼見他轉過身又要過來,立時把手臂搭到他身上,出聲哀求道:“爺,我不行了!你就饒了我吧!”

五大爺聽了,伸手撫了撫她散落的黑發,柔聲道:“乖乖,你累壞了,爺給你穿上衣服,趕緊讓他們換換被褥,不然你會受寒的。”

寶葛這才放心,擡高她的手臂。待兩人一切穿将完畢,五大爺才讓人進來送了幹爽的鋪被,把炕上的這套換了下去。

好久沒這樣,他們兩個雖然有些累,但都沒有即刻入睡。

五大爺想起剛剛的情形,忍不住捏捏她的臉,笑說:“乖乖,爺剛剛發現了,你現在整個人終于長開了!”

寶葛心裏一驚,随口問道:“怎麽了?我胖得厲害嗎?!”

“不是胖!”五大爺親親她的額頭,“是你的身體長開了,更像個女人了!”

暈!這是什麽話?她一直都是女人好不好?難道他是說之前的自己沒有女人味兒?

寶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與啊,嘟着嘴問道:“之前的我難道不好嗎?”

五大爺見她聽錯意思了,忙笑着解釋道:“爺是說,你越來越吸引人了!你若不信,咱們要不再試試?”

寶葛一聽,立時臉上發熱,心跳加快,把被子拉到上面蓋住頭:“不要了!我要休息了!明天還要帶孩子!”

五大爺最喜歡看她這副認真不禁逗的模樣,呵呵一笑後,随即就眯着平躺了過去。

寶葛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反倒睡不着了。想到他剛剛的表現,心裏忽然一陣兒暖。

之前她聽一個結了婚的姐妹兒說過,看男人對你如何,從他在炕上對你的态度就能看得準準的。看他有沒有只顧自己享受,有沒有顧慮女人的感覺,這些都是能瞧得出來的。

若是論起來,五大爺在這方面還是能打及格分的。當然,如果他不像今日這麽勇猛威武,顯得她很虛弱無力就更好了!

肌肉壯男是身體健壯的标志,但是不一定适合所有的女人啊!有時運動的時間太長,她是真心受不了的啊。如果每次都能在她完全受不住時,他恰巧也能停下結束,那就會是她喜歡的事情了!

當然這些都是寶葛心裏的小九九,她可不好意思給五大爺說。如果五大爺知道,估計是要淚奔了!

第二天,寶葛自生産後第一次睡到了早上九點鐘。

好久沒做這室內運動,寶葛感覺自己的整個兒身體都快散架了。勉強着伸手、晃胳膊做了幾個舒緩的動作,她這才用早餐。

目前來說,讓她最最為難的就是那碗豬蹄湯。從開奶以來,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了。膩歪歸膩歪,但為了孩子,得忍了。

當她像喝中藥似的将那碗湯一口氣喝完,便聽墨菊在一旁禀道:“主子,李二生家的到了咱們這裏,說是想為她的孫子求盒治傷的藥膏。”

這些天錢寶瑩在四爺府替寶葛做了不少藥膏,都讓人送到她這裏來了。

想起那面西洋圓鏡,她問墨菊:“送西洋圓鏡的就是她家吧?”

墨菊笑回:“可不就是她家!她的大兒子在沿海一帶做買賣,聽說平日倒認識不少西洋人呢!”

寶葛了然,吩咐墨菊:“那你送一盒給她吧!”

說實話,自十七阿哥這個大孩子在五爺府的滿月酒席那天磕破頭,抹上了那個藥膏,沒留半點疤痕後,這些天到府上為孩子們求藥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寶葛受到鼓舞,再次向五大爺提開鋪的事。哪知五大爺卻說:“你這藥膏好多人都識得了,現今開鋪子,別人都知道是咱府上的,傳出去不好。此事還是算了吧!”

寶葛一聽,急了,她還想讓姐姐做點事兒呢!就現在她那點兒例銀,還不夠打發四爺府裏的婆子、丫頭們呢!

人一急,有時就會口不擇言來。寶葛對着五大爺嗔道:“爺,你這人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以後我是再也不信你了!”

說着,她也不招呼他,自己甩了簾子進裏屋去看兒子了!

除了在皇阿瑪那裏,五大爺還從沒有受過別人尥蹶子的話呢!看寶葛怒氣沖沖地走了,他愣了愣,想了想,還是跟了進去。

奶娘嬷嬷原是在裏屋看着小阿哥的,見他也進來了,趕緊退下了。

小阿哥此時還沒醒,寶葛就那麽坐在他身邊,也不做什麽,只盯着他看。知道五大爺進來了,她也不扭頭看他,反正這會兒還真是有點生氣呢。

看寶葛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五大爺走到她身邊,把手搭到她肩膀上,輕輕地推了推:“乖乖,兒子睡着呢,咱們出來說話,好不好?”

寶葛聽了,這才回頭,站起身,為孩子重新蓋了蓋被子,在五大爺的硬拉拖拽下終于來到了正屋。

看她生氣似的硬将手拽了回去,他忙笑問:“乖乖,就這麽點兒小事兒,你就生氣了?”

說完,他笑着把她攬入懷中:“要不這樣,以後爺每月都多給你補貼二十兩銀子,你看好不好?”

寶葛輕哼了一聲,昂起頭來,很是認真地對五大爺說:“爺,這還真不是錢的事兒。我知道,你是怕開鋪子壞了五爺府的名聲。可是,不怕和你說實話,我心裏也有一本賬呢!我們這個藥膏,藥材的本錢是四錢左右,加上開鋪子的租金、雇員的傭金,還有營業的稅金,整體開支算下來,每盒賣上五錢,一天賣上十多盒才能收回成本。你看,我們沒有掙多少錢啊!”

五大爺嘆了一口氣:“那你幹嗎還要做?如果有人需要,直接到咱府上求就是了!”

寶葛笑:“這也是我的一點兒公德心。你想想,能來咱府上求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那普通的人呢?他們就沒有機會要了吧?”

五大爺還是很猶豫:“這個……哎,爺真是為難!”

和五大爺處久了,寶葛知道他是那種不喜攬事、獨善其身的人。她不想和他為了此事鬧個不愉快,只得道:“爺,你說的确實有道理!這樣吧,這藥膏,咱們府上可以繼續發放給旗下的人。人來求藥,咱不讓人家跑空腿。可這鋪子,我是一定要開的,不過我自己來,你就不用操心了!”

五大爺一聽就急了:“你這足不出戶的,怎麽開鋪子啊?”

寶葛嘿嘿一笑:“自生了小阿哥,我這院子裏的人也多起來了!我準備放出去兩個,這雇員的傭金就省了。你看怎麽樣?”

五大爺看她想得很明白,不是心血來潮,只得說:“現在都年底了,馬上要過年了,這時間上不太合适,還是等明年開春後再開鋪子吧!”

見他允了,寶葛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還踮起腳,主動在他臉上像親兒子那樣狠狠地啵了一口:“謝謝爺!”

有此待遇,五大爺不由得無奈地笑。這個小妮子,有時真是倔,太有主意了,貌似不太好管理啊!

☆、心服處柔情蜜意

接下來又是春節了,五爺府開始着手準備過年的物資了,府裏府外的人都忙得團團轉。

寶葛這裏還好些,她只用護好兒子,其他的事情大致都不用管。

不過她也不是沒事兒幹。自小阿哥的滿月酒席後,旗下的女眷到她這裏請安的次數就多了。如今臨近春節,她們便像之前那樣繼續敬送新年的禮物。

因為來的人确實不少,寶葛讓墨菊把每一份兒禮物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五大爺來了好拿給他看。基本上是他們這裏先選一些即時用得着的,其餘的物品全部入庫。

因為寶葛剛生完孩子,身形還沒恢複,所以今年的冬衣才做了四套。五大爺見禮單上有從江南過來的上好的綢緞,便讓寶葛直接留下了:“你的膚色白,這種顏色啊最是襯你的膚色了,明年春上若是穿着這幾套出去,肯定好看!”

寶葛笑:“爺,我以後還會瘦下去的,現在做多了衣服也是浪費。我還是留着等出去時再做吧!”

五大爺點頭笑:“好,到時爺提前告知你。”

說完,他又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你可別瘦太多哦,不然以後爺抱在懷裏,就覺得咯腿了,昨晚爺就覺得剛剛好,不用減了。”

寶葛見她調笑自己,随即接口道:“行啊!那你天天給我好吃好喝的,別再讓你兒子吃奶了!”

沒想到五大爺卻道:“還真是的,爺早就想說了,以後你就別喂奶了,都交給奶娘吧!”

暈!寶葛可不幹!這才三個半月,哪能就斷了她這親額娘的親子時光。

她趕忙笑:“還是我親自來吧!都說孩子誰奶大的和誰親,我還想兒子以後長大了和我親呢!爺,你不就是嗎?聽說你有時還去嬷嬷家去探望她老人家呢!”

五大爺笑着解釋:“爺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想給你減減負。”

寶葛笑:“撫養孩子是父母的義務,辛苦也是應該的!待有一日他娶妻生子,我就不用管他了。”

五大爺聽她說兒子長大,待他娶妻生子,感覺兩人似有一生一世的時光似的,不由得開口笑說:“那好吧!那些煩瑣小事兒都交給別人去辦,你別累着了!”

寶葛見他應允了,這才又說:“爺,你們這些天要經常進宮去。這眼看要過年了,能否給咱們兒子的嬷嬷放幾天假?也讓她也回去歇幾天,孩子就由我晚上自個兒帶好了。”

哪知她的提議五大爺直接給否決了:“這可不行,沒有此等規矩!她若要回去,除非你是不想請她了!再說,你這是第一次帶孩子,夜裏他若是有什麽不同往日的地方,你也瞧不出來,只會誤了大事!”

關乎孩子無小事兒,寶葛聽他說得在理,便不再堅持了:“好,那我聽爺的!”

五大爺很少見寶葛這副低眉順眼憨乖的樣子,就像一只靜靜等待着主人過來撫慰的貓咪一般。他心裏忍不住一動,也顧不上旁邊墨菊在場,起身到她身邊,一把将她打橫抱在了懷裏。

寶葛先是一愣,接着臊得将整張臉低垂到了他的懷裏,掙紮了一下,見他還是不肯放自己下來,沒有什麽什麽實質性的效果,只好作罷!

自己的主子受主子爺待見,墨菊心裏樂開了花,趕緊到小廚房讓他們備開水,自個兒去準備幹爽的被褥。

此時正黃昏,淡淡的光線灑進屋內,影影綽綽的。裏面沒有點燈,一切都帶上了朦胧的色彩。

五大爺急急地解着寶葛的衣扣,一邊在她耳邊低沉地喘息道:“乖乖,爺這些天都不能到你這兒了,今天你可要好好給我……"

可不,他随後日日要進紫禁城報到,睡晚起早,若是像去年那樣,只得獨自一人休在前院兒去了。

不知是受了這句話的蠱惑,還是因為他撩撥得她把不住自己了,寶葛感覺全身興奮得很,就像有炭在體內炙烤似的,熱乎乎的。

五大爺一貼上來,她就趕忙抱住他的脖子,緊身迎了上去。在那無盡的懸空的雲頂高處,她終于抑制不住忘情地呼叫出聲……

寶葛的熱情刺激了他,五大爺越發兇猛英勇,将全部的精力投灑在她身上。

前前後後,他們換了好幾個動作。隔着昏暗的光線,寶葛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她也不明白自個兒今天是怎麽了,感覺像是要探索自己的極限在哪裏似的,就任由他引領着自己,登山般不停地上上下下,随三千丈的瀑布順流而下。

就在快要沖破界點的那一瞬間,他驀地一下離開了,雙臂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寶葛眼色迷離地看着他,見他隔了一會兒複又進來,一下下地沖擦着她,繼續撥弄着她的神經,這才喘息着問他:“爺,怎麽了?”

五大爺摸了摸她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壓抑着聲音道:“生孩子太辛苦了,我不想你這麽快再要一個!”

寶葛這才明白過來,心裏一熱,随即重又緊緊向他靠了靠,然後聽到他暢快地自己耳邊熱乎乎地嘆息道:“還是你這裏面最暖和,把爺的心都暖熱了!”

她聽了,羞紅了臉,埋起身子超他拱了拱,像是在撒嬌似的嘤咛道:“那你就多待上一會兒吧……”

可能是覺得自己太露骨了,她說完就羞得躲了起來,不再看他。五大爺聽了,心裏卻受用極了,雖然已近尾聲,他還是動了兩動,呵呵一笑,貼着她耳朵繼續低語:“乖乖,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喜歡,我心裏更是高興着呢!”

說完,他擡起她的臉頰,又溫柔地親了親。

這次對他們兩個來說,都像是一種全新的體驗,誰也不主動說離開。直到屋裏黑透了,五大爺這才動了動,緩緩退了出去,起身換了衣衫,随後又是她的。

待換了新的被褥,淨了身子,又躺着溫存了好一會兒,他們這才起身用晚飯。

雖說要過年了,但寶葛卻覺得好冷清,五大爺和他三位福晉們每天忙得都不落屋,她這小院兒好孤寂。

直到大年三十兒守歲夜,一大家子聚在福晉郁榕那裏,大人圍了一桌,嬷嬷帶着阿哥、格格們又一桌,聽着噼裏啪啦的鞭炮聲,賞着絢爛至極的煙花,才真真正正熱鬧了一回。

目前,五大爺有四個阿哥,前面有兩位去了天國的,所以寶葛生的這個排行老六,算是六阿哥了。還有五個格格,所以這屋子裏充滿了孩子們叽叽喳喳的歡聲笑語,很有人氣。

雖說坐的是大圓桌,但人們還是按地位、資歷就座。寶葛入府最晚,所以剛巧和五大爺坐了個對臉。

她之前在翊坤宮當過差,最知道在衆人面前怎樣低調行事。別人說話,她只淡淡地點頭。看着有喜歡的飯菜上桌時,眼睛裏才随之亮了起來。但寶葛也吃不了多,因為那道菜剛巧沒有放在她的面前或近處,為了禮儀,她總不能站起來伸張了胳膊去夾菜吧?好心塞有沒有?

五大爺最是了解寶葛的,他們這一大桌子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人胃口無比好,是真心實意過來享用大餐,惦記這年夜飯的。

福晉郁榕也看到了寶葛朝着大蝦張望的眼神,這就側過頭問向身旁的五大爺:“爺,那道冬筍是內務府前天撥過來的份例菜,新鮮着呢!您要不要嘗一嘗?”

這道冬筍就在寶葛最近處放着,五大爺聽了,應聲道:“這是一道時令菜,嘗嘗也無妨。”

郁榕聽他發話了,随即着布菜的嬷嬷将油悶大蝦換掉了那盤擱在寶葛面前的冬筍。

這麽一換,寶葛當然最高興。她知道這盤冬筍是道好菜,對人身體是極好的,但她一直不喜這口,所以即使在她面前放着,她也未動一筷頭兒。

大蝦才是她的最愛啊!

寶葛一看大蝦到了自己這裏,眼睛裏閃着點點星輝,直接夾了幾個到碟子中。也不顧別人在場,擱下筷子,上手撥起了蝦皮。

如此豪放姿态是其他閨秀不屑為之的。福晉郁榕怕大家的視線聚焦在寶葛身上,忙招呼大家吃新上來的銅火鍋。

銅鍋是新年時的重頭菜,五爺府裏的福晉們人人愛吃。一看銅鍋上來,各位都揀自己喜歡的菜往碗裏夾。

雖然愛吃大蝦,但寶葛也不敢吃多。她目前還在哺乳期,吃東西還是很有分寸的。而且她的心思并不完全在吃上,隔幾分鐘就會轉頭去看看她的六阿哥。

忽然間,寶葛看嬷嬷抱着孩子過來了,她趕緊站起來。原來是寶寶睡着了。寶葛怕其他阿哥、格格的歡笑聲驚着了他,這就趁機向五大爺、郁榕告退離席了。

才回小院兒,把六阿哥安置好,還來不及洗漱,福晉院子裏的人就提了一個食盒過來,說是新涮的羊肉、魚丸,還熱着呢!

寶葛道了聲謝,待人走了,随即坐下吃了起來。

說實在的,她覺得郁榕待自己真的不錯。之前寶葛還怕她把自己的六阿哥奪走,現在倒不這麽想了。多一個人疼孩子是好事兒,萬一哪天自己不得不走,這裏的錢寶葛在孩子這方面絕對是個新手,不是當額娘的料,有郁榕在,有她疼孩子,就能放心了。所以她經常把六阿哥抱到福晉那裏去,讓他們天天見。

将心比心,郁榕見寶葛讓六阿哥親近自己,時間長了,他們母子若是有半天未去,她就主動到寶葛這小院兒來了。

後院兒和睦,是五大爺最願看到的情景,所以對嫡福晉的态度也好了些。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都是處出來的,待郁榕明白過來,就對寶葛更好了。

☆、愉快的野外放風

春節期間,各府之間來往比較頻繁,錢寶瑩也随四福晉到寶葛這裏來了好幾趟。

因為之前她曾答應過要随妹妹寶葛化妝,這幾次真是不虛其行,進步真是神速。

寶葛是化妝老手,對此甚是驚嘆:“姐,你真該早點學啊,要不早就出師了!說實話,你可真是比我那時強多了!”

錢寶瑩得到老師肯定,心裏自然歡喜,嘆息着笑答:“唉,關鍵是我太閑了,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沒什麽可做的,所以只能專心做這個。不像你,有六阿哥纏身,想閑也不得空!若不是咱們兩府之間住得遠,我也能幫你帶帶孩子的。”

寶葛現在得五大爺寵愛,聽錢寶瑩這麽說,她自是能想象到體味到姐姐語中表露出來的情緒,不用說她在四爺府定是受到冷落的,孤寂而冷清。

她想了想,把六阿哥塞進錢寶瑩的懷裏,随後到梳妝臺旁打開了自己的首飾盒子,仔細選了幾支之前親手串起的珍珠花圖。

寶葛拿在手裏給錢寶瑩看:“姐,這是我自己做的首飾。一共兩套,這套是你的。你的膚色白嫩透亮,比我更适合用珍珠。”說着便撿了一支桃花朵朵開的珠釵別在她發間。

錢寶瑩對着那面西洋圓鏡看了看,也挺滿意的,不由得笑道:“二丫頭,你進宮這幾年,倒學了不少本事。如果當初我也留在宮裏,說不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碌碌無為,一無所長,一輩子就這麽耗損下去了。”

寶葛聽了她的喪氣話,趕緊伸手撫撫她的肩:“姐,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以前在宮裏時,也是常見到四貝勒爺的,與其他阿哥相比,他還是很有能力的人,以後必有所為。你是他的人,跟着他,也是一種福氣。”

說完,她低首在錢寶瑩耳邊輕聲嘀咕道:“姐,今兒個你可漂亮了,若是在他面前晃上一晃,保準讓人動心的!”

哪知錢寶瑩立時羞紅了臉,将六阿哥還了回來,嗔怪着笑:“二丫頭,可不準你打趣我!”

寶葛卻不以為然地笑:“姐,府上的男人就他一個,既然別無選擇,為什麽你就不主動争取呢?人生短短數十載,最美的時光也就那麽幾年,若是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更何況他們這些阿哥,都是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的,你長這麽漂亮,若是白白擱置了,豈不是很可惜嗎?”

錢寶瑩聽了,低頭尋思片刻,似是覺得寶葛說的在理,這才嘆聲道:“寶葛,在家裏時,我就不及你活潑機靈。這幾年在四爺府,性子越發沉靜無趣了。每次貝勒爺到我那裏,我們大部分都是相對無語,時間久了,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寶葛笑:“這算什麽?沉靜自有沉靜的好處。我和我們爺有時也沒那麽多話的。不過我是個愛吃的人,他若不說話,我就自個兒磕個瓜子啊、吃些幹果什麽的,或是看故事書。兩個人各有各的事做,也就不覺得尴尬緊張了……”

錢寶瑩聽過,先是怔了怔,随後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我們貝勒爺就是各愛讀書的,每次過來,他都要看上一個時辰的書。所以每次他走,我都把那些書弄得整整齊齊的,在裏面加上了書簽子,下次他來時,就能明白上次讀到了哪裏。”

古人真是純情啊!寶葛看錢寶瑩一臉神往的笑容,忍不住給她出主意:“姐,四貝勒的書不是在你那裏嗎?既然如此,你平日也可以抽空讀一讀嘛,就能明白他喜歡些什麽,心裏在想什麽了。”

錢寶瑩一臉疑惑地問:“你平日就是這樣嗎?”

唉,說起來也慚愧,寶葛至今連五大爺喜歡什麽都不清楚呢!聽錢寶瑩問起,她生怕自己的建議把姐姐帶進溝裏去了,趕忙笑道:“嘿嘿,每個人的喜好都是不同的。如果有心的話,我相信還是能找到好方法的。”

過了幾日,五大爺不再忙着進出紫禁城了,晚上來她這裏歇夜時,寶葛趁機對他做起了記者問答:“爺,你平日裏可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她問得突兀,五大爺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怎麽了,問這個做什麽啊?”

寶葛站在他身邊,以手指輕輕地一下下地勾着他的肩膀,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呵呵,我就是随口問問嘛!你不想回答也可以的。”

原來是想探明他喜好,五大爺明白過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爺的喜好那可多了,你想知道哪一項?”

他的話音剛落,寶葛即笑道:“唉!是啊!我這人實在太傻了,應該一項一項問才是!”

說着,她坐到炕桌的另一側,清了清嗓子,這才一本正經地問他:“爺,據我所知,你不愛吃南瓜、香菜,還有薄荷,那麽,你最愛吃的是什麽呢?”

果然是吃貨,第一個問題就是和吃有關!

五大爺想了想,最後卻開口問她道:“爺最愛吃什麽,要不……你猜上一猜?”

如此不配合的采訪對象,寶葛只得轉了轉腦子,随後問道:“銅火鍋?”

五大爺搖頭。

寶葛想了想,和五大爺一起吃飯時,貌似吃過幾次小雞炖蘑菇,難道這就是他的最愛?

一問,還不是!見五大爺搖頭,她好生失望啊!

看寶葛因猜不出嘟起了嘴,五大爺不由得笑:“看吧,你平日自己不留心,現在還過來問爺。”

寶葛也很慚愧,順即低下了頭,嬌聲道:“爺,我錯了,請您告訴小女子吧!”

五大爺呵呵一笑:“剛剛的已經很接近了!”

寶葛眼睛一亮,炖菜,哈哈,她知道了!果然是東北銀宜妃的兒子啊!母子倆的口味終有一個最像的!

聽寶葛說出了玉米餅子配炖雜菜,五大爺終于點了點頭。

寶葛有點兒欣喜,唉,還皇二代呢!最愛吃的菜竟然如此家常。比起她這個愛吃海鮮的人來說,好養活多了。萬一有一天他跑現代社會去了,說不定她還能養家呢!

接下來,寶葛問的問題那是天南海北,東一個、西一個,沒有章法可循。有問他最喜好的顏色的,還有最佩服的人、最喜歡的音律、什麽時候最難過……

不知怎麽想的,她還問五大爺什麽事情最難忘。

五大爺看了寶葛一眼,這才誠實答道:“爺最難忘的,就是到你的家鄉,認識真實的你……”

寶葛從未想過是這個答案,即刻傻愣住了,張了張嘴,頓了頓,沒有接話。五大爺拉過她的手,溫柔地在唇上碰了碰,随後又道:“謝謝你留下來陪我!”

這樣低姿态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不動情都是假的。寶葛隔着炕桌,朝他那邊湊了湊,最後忍不住難為情地低頭悄聲說:“你不要這麽說……其實,留下來,也是我自願的!”

他聽了,臉上浮笑,拉她入懷,朗聲道:“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就別再想着回去的事了。咱們的孩子更離不開你,你難道忍心嗎?”

一提起孩子,寶葛的心立時軟得像棉花一般,但在嘴上還是硬着強撐道:“走不走,那也得看這裏怎麽樣,如果過得不順心,我當然還是要……”

後半句還未出口,便被五大爺的激吻忽地堵了回去。

誰說人人愛法式熱吻了?寶葛差點沒憋出內傷來。

還沒等她緩過氣兒來,五大爺便又呵呵笑着在她耳邊道:“爺都快把你寵上天了,你還在這裏抱怨說過得不順心!這句話就該罰!”

确實,就是因為他對自己還不錯,所以她才一天天淪陷的,現在每天都想見着他。特別是最近,孩子一睡,她百無聊賴時,就會想到他,心裏尋思着他這會兒在府外或前院兒做什麽,老想打探他的消息。

依照現代社會對男人的标準來看,五大爺絕對是個無所事事的米蟲。胸無點墨,漢語相當地差,讀的書與其他阿哥差遠了。而且性格上,還有點膽小怕事,一處事就只想着怎麽自保,更沒有歷史上大男人心懷天下的大男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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