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出,立時在衆人之間炸開了鍋,随即就有人低聲猜度道,一定是側福晉栗子害怕年糕生出了小阿哥,威脅她在府裏的地位,所以才會指使自己的丫頭做此黑手,然後再故意将暖窖裏的貓給放出來,好嫁禍到鈕祜祿格格的頭上。
一時間,鈕祜祿氏就成了衆人同情的對象。
側福晉栗子見主子爺得了消息從西暖閣裏出來了,立時急赤白臉地向他哀聲申辯道:“王爺,妾身是冤枉的,那個使喚丫頭絕對是信口胡說、血口噴人!”
寶葛在一旁立着,她見卷毛兒親王先是一臉痛惜、憤恨的模樣,然後又看着栗子冷聲道:“是不是你指使的,爺一會兒問了便知。既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奸計得逞。”
當栗子身邊的丫鬟新碧被那些太監綁将過來問話時,沒想到她還真的一口認了,一臉坦然地說道:“王爺、福晉,年主子協理府內事務時,總是借機克扣我們這院子裏奴才們的物資,有時還故意拖延着例銀就是不肯按時發放。奴婢的爹爹得了重病,全家人就指望這半兩銀子買藥治病,哪想卻因此耽擱成了不治之病,上個月去世了。所以奴婢心裏一直很是惱恨,趁機放跑了暖窖裏面的貓,将這方沾滿魚腥味兒的帕子丢落在人人經過的偏道。王爺、福晉,今日的事我們李主子一概不知,要懲罰就只懲罰奴婢一人吧!”
這麽一席話,說得衆人都愣住了。不說別的,單就寶葛這邊的情況看,年氏協理府內事務時,确實有苛待府內各位格格物資的嫌疑,更別提那些指着例銀過活的下人們了。那些感同身受的人雖然覺得殘害主子有罪,但有的竟有些同情起這個新碧來。
卷毛兒親王不想這裏有此內情,一時惱羞成怒,憤恨地看向嫡福晉烏拉那拉氏道:“咱們府裏的規矩近來是不是太過松散了?竟養得此等藐視主上、記恨主子的奴才!”
見他震怒,烏拉那拉氏立時跪了下來,請罪道:“請王爺息怒,都怪妾身前一段日子身體有恙,沒能盡職督導府內各項事務,結果鬧出今日此等事來。年妹妹她年紀過輕,更何況又有了身孕,一心都轉到了孩子身上,府內的事務一時思慮不周,那也是有的,請王爺不要怪罪于她。至于李妹妹身邊這個是非不分、不知輕重的這個刁奴,妾身一定會嚴加懲治的!”
栗子因為身邊侍女新碧私自設計報複年糕,惹了大禍,此時早已癱坐在了地上。耿氏、寶葛宋氏和武氏她們這些格格,見烏拉那拉氏跪下了,也忙随之跪了一地。
四爺府裏出了此等損人不利己的糗事,所以涉事的人員全部按照府規受到了懲罰。
栗子的侍女新碧設計殘害沖撞年糕,被拖出了府外面去,聽說被亂棍打傷後,不久就死掉了。雖然她說此事和主子無關,但外人卻不這麽想,所以栗子也因管教下人不嚴被罰了半年的例銀,緊閉思過。
寶葛這裏雖然無過,但這犯事兒的大黃貓卻被硬生生地被無情地處決了,害得她以後再也沒有養寵物的心思了。
最慘的還是年糕,因為故意克扣物資和拖欠下人例銀的事被人當衆撕開來說,她不僅失了面子,丟了協理府內事務之權,而且也因胎像不穩在第二天悲催地小産了。
卷毛兒親王失了子,心情郁悶,好幾天都待在他的前殿,很少到內院兒裏來了。
直到那拉氏派人請了府裏的四位格格到她那裏參加侍疾動員大會,寶葛這才知道他竟然生了重病,而且還是惡疾,搞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呢。
年糕小産,身體未愈;栗子被罰,嚴格禁足,所以侍疾這等悲苦的事兒只能落在她們這些地位甚低的格格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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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太醫也當場說了,卷毛兒親王這病帶有極強的傳染性。侍疾的人需要穿上幹淨的衣服,只能露出兩只眼睛來,最好不要有神馬肢體接觸,不然很有可能也感染上惡疾。
一聽說具有傳染性,寶葛第一時間想到,如果她去的話,萬一也染上了,肯定會被移出府外去,這……不就是一個逃離的好機會嗎?
為了出府,她準備拼了!
就在其他人臉帶難色、以沉默推脫時,寶葛就一馬當先站起來對烏拉那拉說道:“福晉,奴婢不才,願意到前殿為王爺侍疾。”
烏拉那拉氏見她挺身而出,當即面帶喜色道:“鈕祜祿妹妹,王爺果然沒有白疼你。只是太醫說了,王爺的病非一兩天就能治好,就你一個人,怕是難以扛得住。”
她的話音剛落,近座的耿氏就也站了起來,接口道:“福晉,奴婢願意和鈕祜祿妹妹一同到前殿服侍王爺。”
烏拉那拉見她也願意去,這才完全放心:“這就好,王爺那裏就有勞二位妹妹了。有什麽需要的,你們派人和我說一聲,我這裏一定為你們辦妥!”
到了前殿,寶葛和耿氏商量了一下,她們兩個最好采取兩班倒政策,每兩個時辰一換崗,這樣既能随時觀察病人的狀況,兩個人也不會那麽辛苦。
寶葛去時,卷毛兒同志緊眯着眼,臉色蠟黃,一副病入骨髓的模樣。太醫吩咐了,讓侍疾的人每隔半刻鐘就為他頭部換上一塊兒熱毛巾。寶葛就這樣不停地換着毛巾,不停地擦,待到了整時,一手戴着手套捏着他的鼻子,待他自動張了口,另一只手這才拿了湯匙給他喂藥。
現在的情況,在太醫這裏,基本上是屬于死馬當成活馬醫的節奏。但寶葛想着這個卷毛兒親王以後是要當皇帝的,應該挂不了,所以她倒沒有太擔心。
起初寶葛也是全身武裝,穿得相當嚴密,手上戴着白手套,臉上捂着大手帕。後來她想,來這裏侍疾本就是為了感染疾病的,說什麽也不能白來啊!所以她漸漸就脫了手套,徒手活動。
沒日沒夜地忙了四五天,這天夜裏,就在寶葛累得快要撐不下去睡着時,她忽然感覺炕上似乎有了一些動靜。
會不會是卷毛兒親王醒了?她打了一個激靈,朝他臉上一望,果然見卷毛兒親王的手指動了,睜着一雙眼睛直盯盯地看了過來。
太醫交代過,只要王爺能醒過來,這病就好了六成了。
就像辛勤的護士瞧見自己精心護理的病人脫離危險醒來一般,寶葛甚是激動地往他身邊湊了過去:“爺,您醒了?!”
四阿哥胤禛看鈕祜祿氏衣不解帶、黑着兩只眼圈兒守在自己身邊,心裏頓時一陣兒松暖。他這會兒子剛剛蘇醒,全身疲乏,也無力說話,只輕輕地觸了觸她擱在自己身旁的手,就見她飛也似的奔出屋子找太醫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卷毛兒親王終于漸漸地有清醒的意識了。而寶葛,她終于感覺自己總是精力不濟,老是熬不下去想睡覺,很像是感染上惡疾了。
就在他醒來後的第二天,在和耿氏交接換班時,寶葛終于支撐不住歪倒在了座椅上。她看着耿氏,甚是虛弱地對她道:“姐姐,我怕是也患上疾病了。麻煩你禀報福晉,讓他們把我移出府外去吧!”
見她暈倒了,耿氏一邊趕忙叫了人過來,将寶葛扶至室內的榻上休息着,一邊又派了前殿的人去內院禀報福晉。
烏拉那拉氏得知鈕祜祿氏累得病倒了,趕忙丢下府內的事務一路趕到了前殿。
她才剛進去,便見為王爺診病的老太醫笑着道:“恭喜王爺,賀喜福晉,格格這是有喜了。因為連日操勞,所以這才暈倒了。好在格格身子骨一向康健,不礙事的。”
一聽說鈕祜祿氏有喜了,屋子裏的人都是又驚又喜。烏拉那拉氏趕忙問他:“鈕祜祿格格這胎有多長時間了?”
太醫恭聲道:“回福晉,格格這胎已快兩個月了。”
烏拉那拉氏在心裏一算,日子沒錯,這才笑着對精神已有好轉的四阿哥道:“王爺,這是您去承德之前的事了。”
寶葛這幾天白天黑夜連軸轉,嚴重缺覺,現在好容易感染疾病暈了過去,所以就任由自己在深沉寂靜的黑暗中待了好久好久,這才慢慢回轉意識。
剛緩緩睜開眼,她就發現室內的一切和之前處過的地方大不相同,心裏不由得一喜,哎喲,真是太好了,她終于被人移到四爺府外面來了!
她正高興着想掙紮起身,在炕邊陪侍的暖冬就趕忙扶着她的手臂喜聲道:“主子,您可醒了!”
寶葛看暖冬如此激動,不由得笑問:“咱們這是在哪兒呢?是在四爺府的莊院裏嗎?”
哪知暖冬卻笑着回道:“主子,咱們這是在前殿呢!王爺和福晉說了,您現在有喜了,不宜移動,暫時就先歇在前殿……”
有喜了?
一聽此話,寶葛腦袋裏像是暴雨前的炸雷一般轟隆隆一路地響鳴起來,之後暖冬說了些神馬,她一句也沒有聽清楚,只知道此刻自己心裏好難受,就像山體滑坡、泥土坍塌了一般……
婆婆的!掐指一算,她到這來才三十多天,咋就趕上懷孕了呢?
三十多天!
是啊,這些天她一次例假都沒來呢。為了給卷毛兒親王侍疾,快速染上疾病好出府,她也沒顧上想這件事。
老天爺啊,你還讓不讓我走啊?!帶球咋麽逃跑啊?
神馬叫屋漏偏逢連陰雨雨?目前的狀況赤果果地就是嘛!
寶葛問了暖冬孕期,一聽說已經有兩個月了,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孩子不是她造出來的,不然那該多心塞啊!
烏拉那拉氏一聽說鈕祜祿格格醒了,這就臉露喜色到了她休息的屋子裏來。
寶葛正一臉苦相地為懷孕的事煩惱着,見她進來,當即反應過來,扶着暖冬的手臂下了炕,向她福身請安道:“福晉吉祥!”
還不及福下去,便被烏拉那拉氏扶住了身子:“妹妹快別多禮!王爺說了,你現在身子虛弱,一定要好好養着,千萬別再累着了。”
說完,兩人坐了下來。
烏拉那拉氏拉着寶葛的手道:“妹妹,此事要怪我,如果我早些知道你有喜了,就不會安排你到前殿來侍疾了。”
寶葛忙道:“此事哪能怪福晉您呢?王爺生了重病,大家都一心盼着王爺能早日康複,連奴婢自個兒也沒想過會有這事兒呢……”
說到有喜的事兒,她裝作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下了頭去。
烏拉那拉氏笑:“妹妹,你這裏有了好消息,王爺的病也就好得快了。如今臨近年關,府內事務繁多,若是我有什麽照顧不到的地方,你就直接派人去和說一聲,千萬不可大意。”
寶葛點點頭,直到烏拉那拉氏千叮咛萬囑咐了一番出了屋子,她這才又繼續苦惱起來……
☆、獲靈符寶葛離魂
苦惱歸苦惱,但懷孕的事也不是沒有好處滴。
首先,這次侍疾,她和耿格格兩個人受到了卷毛兒親王和嫡福晉的嘉獎,日常的待遇都有所提高。其次,最最重要的,也是寶葛最最高興的事,那就是孕婦是不用侍寝的,她晚上終于不用再給卷毛兒同志侍寝了。。
不用侍寝的日子,真是悠閑自在啊!
這樣子面對那個卷毛兒親王時,寶葛也就不會感覺別扭了。
說實話,在寶葛眼裏,此人還算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精英男人了,所以他願意過來小坐,她還是很歡迎的!起碼對以後的鈕祜祿氏是好事啊,在真正的大BOSS面前刷刷好感和存在感,一般不會有什麽壞處滴。
卷毛兒親王大病初愈,單從臉上看來,明顯地瘦削了些。
見寶葛依然像往常那樣曲身問安,他忙彎腰扶她起來,順即說道:“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以後就不必這般規規矩矩對爺行禮了!”
寶葛笑:“是。”
待兩人坐下,他這才又叫了她的名字溫聲說:“舒舒,這次爺生病,辛苦你了。”
收到褒獎,寶葛忙低下頭去,輕聲笑道:“奴婢還好。最辛苦的還是耿姐姐,她一直都勞而不怨,從不懈怠。”
他聽了,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來:“難為你肯把功勞往別人身上推一推,還不算太傻。”
不算太傻?寶葛一時愣住了。被人當成傻瓜,這感覺能好嗎?
她停了停,想接口說上兩句,最後還是耷拉下了頭。在未來的皇帝面前,她的智商、情商确實遜了好多,傻瓜就傻瓜呗,不是說傻人有傻福嗎?
見她想說話又忍不住了,他忙又道:“怎麽,不高興了?”
寶葛搖搖頭:“奴婢若是反駁,那不就真成傻子了嗎?奴婢也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不過對耿姐姐的那些贊譽,倒不是故意為之,而是出自本心。”
卷毛兒點點頭:“爺相信你的為人。這次你身懷有孕,還願意主動為爺侍疾,爺對你很是激賞,所以心裏想着嘉獎你一番。你可有什麽願想沒有?”
寶葛聽過他這番話,眼睛立時亮了亮。現在她最想的就是出府,離開這裏,這件事可以嗎?如果直接說出來,他會相信嗎?她在心裏交戰了好久。
他看她又是高興又是糾結的樣子,頓時覺得很是有趣,這個舒舒心裏到底有什麽事會如此為難呢?
四阿哥胤禛很是耐心地等了等,這才聽她緩緩出口道:“爺,這件事奴婢若是說出來,您可千萬要答應啊!”
他笑:“你說吧!”
寶葛猶豫了又猶豫,這才出聲道:“奴婢自入府後,就出來沒有出過門兒,您能允許奴婢出府一趟嗎?”
“這個不行!”卷毛兒親王一口否決了,“你現在的情狀,不宜出府。待你生下孩子後,爺會考慮的。”
看她一臉失望的表情,他這便又道:“爺那裏得了兩條西洋哈巴狗,爺讓他們抱來一條給你玩耍解悶吧!”
卷毛兒同志賞賜東西,寶葛不能不要。但想想上次的那只貓,她還是心有餘悸,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爺,這條狗是乖順的吧?如果調皮的話,那奴婢就不敢要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來:“怎麽,上次貓的事,把你給吓住了?”
寶葛讪讪地笑:“爺,奴婢心裏确實有點小怕,被人誣陷,這太讓人害怕了。”
他看她面上一副後怕的表情,不由得心生憐惜,很是難得地柔聲哄道:“只要你沒辦什麽錯事,有爺在,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人的。”
寶葛聽了,這才放心。
随即她就忍不住又問:“爺,萬一這次的事是奴婢做的呢?奴婢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小命不保了?”
沒想到卷毛兒親王卻冷哼一聲:“你若是有這等害人的本事,那爺真該頭疼這內院太不好管理了!”
卷毛兒親王走後,寶葛仔細品了品,怎麽他這句話的意思,貌似還是在說她是不聰明的人呢?
鈕祜祿氏現在有孕,一時成了四爺府內炙手可熱、頗受人關注的人物。寶葛作為她在內院兒的親身代理人,真心表示深有壓力。
主要是因為烏拉那拉氏反複提醒過她,這府內不乏嫉妒之人,之前的年糕就是實例,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地保胎。
說起保胎,寶葛還是有經驗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內心保持愉悅的心境。
大黃貓走了,現在寶葛這小院兒裏又多了一條通體雪白的哈巴狗。她現在還有些孕吐反應,所以對它沒有太大的興趣,倒是耿氏比較喜歡,天天過來逗它玩兒。
說起格格耿氏,她依然像往常那樣經常到寶葛這裏來,兩人還像以前那樣說說笑笑的,倒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悅之色,所以寶葛心裏對她這一點很是敬佩。
如果是換成是五大爺和別的女人,寶葛自問,即使打死她也絕對做不到如此大度滴。
這日耿氏又到,寶葛忍不住對她道:“姐姐,聽說王爺最近常去你那兒啊!”
耿氏聽了,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掩了掩面,随後便恢複了常日女漢子的風采,直接問道:“怎麽,妹妹難道吃味了?”
寶葛擺擺手,笑:“我才不會吃姐姐的醋呢!”
說完,這才又笑着說道:“我這麽說,只是探聽一下姐姐什麽時候有好消息,好給我肚子裏的這個做個伴!”
耿氏聽了,長長地嘆息:“這個還是順其自然吧!若是孩子緣分未到,你再想也沒有用啊!”
寶葛之前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把這現代社會排卵期的知識教給耿氏呢?此時見她一副沮喪灰心的神情,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兒,想了想,歷史上的耿氏貌似還沒有年糕那麽出名,如果以後她能和鈕祜祿氏好好相處,兩人通力合作,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呢!
想到這裏,最後她還是沒能忍住,湊到了耿氏耳邊低聲道:“姐姐,孩子的事兒不光是要順其自然,其實……也是有秘方的……”
耿氏聽了,果然一臉驚愕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女人天生矜持的緣故,她停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沒好直接開口問對面的人是什麽秘方。
寶葛見她這樣,忙悄聲笑說:“姐姐,這個秘方也是別人告訴我額娘的。你若相信的話,這個月不妨一試。”
說着寶葛這就低聲問了耿氏具體的例假日期,扳着指頭算了算後,對她道:“姐姐,明天和後天晚上就是有益于懷孕的最佳日子,你可要抓好時機哦!”
耿氏聽了,心裏一震,随即又不好意思地微微嘆息:“妹妹,這個爺不是咱們所能掌控的吧?王爺的心思,咱們是不懂的,未必那麽湊巧就過來了。”
寶葛聽了,不由得揶揄着笑道:“耿姐姐,他若不來,你直接過去不就行了嗎?幹嗎如此被動啊?”
說着,她忽然想起錢寶瑩說過那個時空的四王爺喜歡玫瑰醉的事情來,這就又建議道:“姐姐,你那裏可有什麽玫瑰醉嗎?”
見耿氏點了點頭,寶葛立時興奮道:“這就妥當了,聽說王爺最愛飲玫瑰醉。你一向是個幹脆利落、落落大方的人,該舍面子時就要舍下面子,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呗!咱們兩個在這府裏的處境,你自是明白的,就舍下一回面子,以後換得有個依靠,這比恩寵什麽的,可要強多了……”
耿氏見鈕祜祿氏如此坦白,心裏忍不住一動,出口問她:“妹妹,你現在有孕,可謂一枝獨秀,難道就不怕我這裏分了你的恩寵……”
寶葛伸手制止她說下去,當即玩笑道:“姐姐,這就是我的壞心思了!咱們這兩個沒品沒級的,被人坑害還不是分分秒的事兒嗎?所以兩個人一起冒險總比一個人強,害了一個還留有一個,彼此分擔一下,你懂的……”
鈕祜祿氏敢對自己說這樣直白的大實話,連一向自認為爽直的耿氏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實踐證明,世上沒有勾不到的男人,只有不肯或是不屑于費心去勾男人的女人。
待寶葛的九九消寒圖快塗完時,耿氏那裏終于也傳來了好消息,給準備立春事宜的四爺府又添了幾分喜氣。
耿氏懷孕了,寶葛這裏的壓力也少了些。她現在已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剛剛進入懷孕的舒适期,能吃、能喝、能動,日子還算不錯。
她和耿氏現在幾乎天天見面,無話不談,不是你到我這兒,就是我到你那兒,兩人的關系真真是好,堪稱清代的“中國好閨密”了。
寶葛這日來看耿氏,故意裝出一副昨晚沒睡好、臉上帶着愁容的樣子。很快,耿氏就發現了,出口問她道:“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寶葛長嘆了一口氣:“是呢!這幾天晚上一連都在做同一個噩夢,真真是吓死個人!”
耿氏一聽,忙關懷地問:“怎麽了,什麽噩夢?”
寶葛“唉”了一聲,這才緩聲道:“姐姐,這幾天我老是夢見同一個女人,她老在夢裏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耿氏一聽,果然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她愣了愣,随即對寶葛建議道:“妹妹,你這怕是招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寶葛想了想,很是疑惑地對耿氏道:“沒有吧,我就前幾天去了一趟後花園兒,平日也沒去過什麽偏僻的地方啊!”
耿氏見她不在意,忙勸她道:“妹妹,你現在懷有身孕,大意不得,還是趕快想想辦法驅驅邪吧!”
寶葛聽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我在這方面一點兒都不懂,姐姐,你聽說過什麽作法厲害的高人嗎?”
耿氏想了想:“我也不是太懂,不過我之前聽聽說,白雲觀裏有位道長甚是厲害。”
說着,她湊到寶葛耳邊,低聲道:“聽說咱們府上的大阿哥去了後,嫡福晉也曾魔怔過,王爺擔心得很,還曾找過這位道長悄悄到府上施了法呢,随後這才好了。”
這個消息真是勁爆!
寶葛似乎看到了離開這裏的希望,但是她這裏還是存有好多問題啊!
她看看耿氏,欲言又止:“耿姐姐,你說,像我們現在的身份地位,估計是請不動他來的吧?”
耿氏笑:“妹妹,聽說這位道長的靈符也很有效。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依照咱們王府裏的規矩,過幾天嫡福晉就會親自到白雲觀裏去請府裏的平安符。你現在懷有身孕,可是嫡福晉手心裏的大寶器。你向她禀一禀,驅邪得靈符還是能求來的。”
寶葛覺得耿氏說的很有道理,這就像之前對她所說的那樣對着烏拉那拉氏也說了一通。她聽了,果然很緊張在意,很快就從白雲觀裏為她求來了一道靈符。
回府後,她還親自來到了鈕祜祿氏的卧房,将那個盛放有靈符的荷包挂在了她的床頭。
其實,對于這個靈符的作用,寶葛自身倒是持有一定的保留态度的。如果這個有用的話,那星輝道長為何不直接用,何必讓她和五大爺親自去齊星觀呢?
她心裏疑惑着,誰想當天晚上睡覺時,還真夢見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不過,那個女人好像很生氣寶葛占了她的身子。
可能是心裏明白的緣故,在夢裏面,寶葛很是急切地對那人解釋道:“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就要走了。孩子是你的,我不會奪走的。你把他生下來好好撫養,以後他若成器,你也會有大福氣的!”
那個女人聽了,面上果然不再像之前那麽生氣了,還對寶葛說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寶葛趕忙擺擺手,随後緊緊地拉住那個女人的手:“你錯了!我是錢寶葛,你是鈕祜祿?意舒,咱們兩個是不同的人。我不能在你這兒待久了,我有自己的孩子要救,這裏是屬于你的,你快回來吧!”
說着,她就用盡力氣将那個女人朝自己這個方向拉。不知為何,那個女人就是不肯過來,還對寶葛道:“你弄錯了,這裏才屬于你!”
寶葛心裏明白得很,立時急得不行,只得緊扯着那個女人的衣袖不讓她離開。
兩人正在拉扯之間,一道金光忽然出現在寶葛眼前,她只感覺頭腦驀地一陣兒眩暈,然後就被卷入了一團金黃色的渦流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錯穿四爺府是為了後面的情節發展打基礎的O(∩_∩)O~
明日繼續更新,多謝支持~~~
☆、五爺的大學生涯
第二天一早,寶葛和同宿舍的女生一起走到了樓下,剛到通往食堂的水泥主幹道上,便又見到了昨日那個找她說話的羅印琦。
同宿舍的女生忍不住相識而笑,随後向她使了個眼色,一副回宿舍一定要好好交代的神情,接着便很是識趣地一起笑着離開了。
昨天這人說“明天見”,寶葛還沒當回事兒,誰想他還真的來了。
和過往不是太熟悉的同學在一起用餐,寶葛真心覺得有些別扭。好在這個羅印琦也不是那種多話的人,兩人在學校食堂裏用了早餐,總體下來話不過五句,随後便分開各自去上課了。
後來,寶葛到實驗室去得多一些了,他就換成了在這外面等,手裏還拿着一本備考四級的英語單詞本。次數多了,連帶她做實驗的老師都忍不住笑道:“錢寶葛,你若是能像你男朋友那麽用功,畢業之前專業中級證肯定能順利拿下來!”
說起學習來,寶葛絕對相信,羅印琦是她在大學裏見過的最最用功的人了。所以他也收獲頗豐,大一第一學期就在建築類的核心期刊上發表了一篇大論文,惹得學校同系的人嘆為論文學霸。
此人的專業課雖然讓人羨慕嫉妒恨,但深知內情的寶葛卻知道他的英語可真是爛到家了,連最基礎的語法都不懂,還是寶葛不厭其煩一天天幫他補習的。
有時寶葛心存懷疑,這個羅印琦偏科如此嚴重,那高考的英語難道會是個位數嗎?一問,他默然片刻,這才答道:“我們家鄉比較偏僻,教學資源缺乏,我的英語都是死記硬背來的。”
好吧,既然學校有規定,英語四六級不過者不得畢業。為了畢業,全體學生都只得這麽拼了!
等到羅印琦的英語六級勉強通過時,寶葛的專業中級證也順利拿下了,不過,那時她和他還沒有完全确定男女朋友的關系呢!
寶葛顧慮甚多,學姐和師兄們的戀愛“慘案”讓人警醒,她可不想談那種“畢業後就分手”的校園快餐戀愛。
同宿舍的人都嫌寶葛磨叽,從內蒙來的女漢子吼她道:“人家羅印琦不是挺好的嗎?專業課好,性格又溫和,典型的适合過日子的暖男啊!你若是喜歡,就和他好呗!不就是談個戀愛嗎,至于如此矜持嗎?只要不出去開房過夜,你身上又不少上一塊兒肉!”
如此直白的勸好之語,羞得寶葛上去要撕擰她的臉。
倒是廣東來的那位同學比較理解寶葛的感受,最近也有一個西北的男孩兒對她頻示好感,她也正在為地域差異和畢業以後的工作走向煩惱着呢!說起來,她和寶葛此時還真是同一個戰壕裏的難友。
過了一段時間,寶葛的廣東“難友”終于下了狠心,直直地拒絕了來自大西北的粗犷漢子,就只剩她一個人和羅印琦繼續不明不白的。
如此不明不白的,說起來也不能怪寶葛。
在她眼裏,這個羅印琦多多少少有些奇怪。他在她身邊形影不離待了一年多,陪吃、陪玩兒、陪學習,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什麽“愛”“喜歡”之類表白的話,連每天發的短信都是大同小異的,“下來吃飯吧,我到樓下了”“我在圖書館二樓中間第三排”“好好休息,晚安”,絕對的清水短信。有時連寶葛也忍不住在心裏盤算,她是不是該把他當成男閨密呢?
直到第二學期春節學校放寒假,他和寶葛同乘一輛火車,并堅持要送她出站時,她這才有些發急了:“不行,我爸媽就在外面接站呢。若是看見你,那就不好了!”
他怔了怔,随即笑:“那正好啊,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和他們打個招呼也是應該的嘛。”
寶葛傻愣住了:“你見過我爸媽?”
他淡淡一笑,提醒她道:“你的錢包裏不是有他們的合照嗎?”
寶葛醒悟過來,但還是覺得有些別扭,這就又道:“你還是別出來了。我爸媽到時見了你,若是鬧出誤會來,我可解釋不清楚!”
他笑:“能有什麽誤會?晚見不如早見,畢業以後我到你家提親時,總還是要見的嘛……”
說完,他就很是豪爽地拉起寶葛的箱子往站外拖去。
提親?寶葛立時暈菜了,差點沒倒過去。
他們現在什麽都沒挑明呢,怎麽話題就直接蹦到提親上頭去了?!
見他在前面一路前行,寶葛心裏疑惑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表白?如果是,那這一天也來得太晚了些吧?而且連一個燦爛絢麗的詞彙都沒有。果然是和鋼筋水泥打交道的建築系男生的風格啊!
提親?這貌似也是幾個世紀前的用語好吧?
五阿哥胤祺在前面拖着寶葛的行李箱,一口氣拉到了火車站出口。
一看到略微年輕的錢氏夫婦,他便想起了上次随寶葛一起穿越至此,随她住在他們家的情形。
寶葛一看見爸媽,趕忙歡快地直奔他們而去。把父母親大人輪番熱情地抱了抱後,她這才指着一旁的羅印琦道:“爸、媽,這是我的同學羅印琦。我們剛好同路,所以坐了同一輛火車。”
五阿哥胤祺聽寶葛介紹自己,這就趕忙上前向錢氏夫婦大方地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我是羅印琦,和寶葛在同一個學校上學。”
錢氏夫婦見女兒的行李箱在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手裏,他還熟絡地叫着女兒的名字,不由得對看一眼,都覺得兩人之間很有可能有情況。
此時已近中午,他們忙借機邀請女兒的同學:“我們家就在附近,這正好到吃飯的時間了,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到我們家坐坐吧!”
哪知他卻笑道:“多謝叔叔、阿姨,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