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羞辱
“曉軍,該你彙報工作了。”梅月搗搗姚曉軍,小聲的說道。
姚曉軍回過神,發現編輯組的同事都在看着她,趕緊看着本子彙報起來。
散了早會後,梅月說道,“你還不舒服嗎?怎麽跟丢魂兒似得?”
姚曉軍勉強笑了笑,“嗯,不是很舒服。”
“該不是出去一趟,回來就水土不服了吧?”梅月說着又擠眉弄眼道,“我發現你老公電話裏的聲音跟現實不一樣哎,電話裏更有磁性一些。”
姚曉軍裝作不好意思的先回了座位,實際上臉色已經白了一些,一整天她都不怎麽在工作狀态,下了班更是沒像以往一樣加一會兒班,而是直接拎了包就走,連今日工作彙報都沒填。
姚曉軍走的時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金娟說道,“溜得還真快。”
張夢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看着電腦屏幕。
姚曉軍出了大廈,直接去了三院。
可到了急診門口的時候,姚曉軍卻覺得腿有千斤重,怎麽都邁不進去。
她要怎麽跟劉東說?說她昨天徹底出軌了?說豐景根本不可能放過她?姚曉軍根本說不出口,在她正進退兩難的時候,劉東的媽媽打電話來了,姚曉軍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起了電話。
“媽。”
“曉軍,你下班了吧?”
“嗯,下班了。”
“你今天回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劉東媽的語氣跟平時并沒有什麽異樣,姚曉軍看了看醫院,轉身去了劉東家。
家裏就劉東媽一個人,兩個人相顧無言的吃過晚飯之後,劉東媽說道,“曉軍,你跟劉東還好吧?”
姚曉軍心裏咯噔了一下,劉東媽從來不問她這些問題的,有什麽問題一般都是私下找她兒子說,今天怎麽關心這個問題?姚曉軍點了點頭。
“劉東現在長期住在醫院裏,你一個人在家我覺得也不大好,要不然你搬來跟我們一起住?”要擱以前,劉東媽是怎麽也不可能說這種話的,但是在見了小區裏的一件事後,劉東媽才這麽決定的。
事情是這樣的,小區裏有一對年輕的夫妻,丈夫長期在外出差,妻子一個人在家,妻子長得漂漂亮亮的,人也本分,聽說夫妻感情還很好,每次丈夫回來,小區裏溜達的老頭老太都能看到那對小夫妻,但是就在前兩天,丈夫提前一天回來,竟然抓奸在床,奸.夫就是住在樓上的已婚男人!那個已婚男人的老婆也不是個吃素的,一鬧,頓時整個小區都知道了!
劉東媽和她的朋友都唏噓不已,劉東媽說,小兩口感情那麽好,最後還鬧出這種事,真是面子裏子都沒了,以後也住不下去了。那朋友說,可不嘛,要我說啊,這丈夫也是,放着這麽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在家裏,再本分也經不住寂寞的啊!就這話頓時就戳中了劉東媽的那根神經,她家劉東可不就這情況麽!現在長期住在醫院裏,一星期都不見得能在家住一次,姚曉軍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住在家裏頭,天吶!劉東媽這麽一想,就覺得這小夫妻的事,是在給她警醒,所以她想了幾天,立馬決定要把姚曉軍放在身邊看着。
姚曉軍怎麽也沒想到劉東媽竟然讓她搬過來住!這簡直就是讓人難以相信!所以她也就沒忍住一臉驚訝的看着劉東媽。
劉東媽平靜的表情有些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你嫁給劉東,自然就是一家人,劉東長期住在醫院,我看你一個人在家也寂寞,倒不如來這住,互相也能有個照應,以後等劉東回家了,你再搬回去,你看呢?”
姚曉軍并不想搬回來住,劉東家兩個房間,一個衛生間,要是住在一塊兒,特別不方便,主要劉東又不在,可劉東媽的語氣雖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但其實已經帶着一些強勢了,姚曉軍思索了一下,還是說道,“媽,其實我對住哪沒什麽想法,只是害怕打擾到你和爸,我夜裏經常會起床去衛生間,可能不是很方便。”
劉東媽看了姚曉軍一眼,“你尿頻?身體沒什麽問題吧?”
“不是,不是,就是習慣了,我身體很好。”姚曉軍很尴尬,早知道就不亂用借口了。
“搬回來住兩天再說吧,要實在不方便,你再搬回去。”劉東媽說了一半,留了一半,她想的自然是,姚曉軍搬回去,那就少不得她要常去住住了。
姚曉軍只得應了。
當天晚上,就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住到了婆家。
這事兒自然跟劉東說了,劉東沒說什麽,畢竟他媽都那麽說了,做兒女的也不好說什麽。
第二天下班,姚曉軍自然就直接來了劉東家,劉東爸很少早到家的,通常都是九十點鐘,所以姚曉軍吃過飯,七點半就洗澡了,然後象征性的在客廳坐個個把小時,就回房間了,聽到門響的時候,出來跟劉東爸打了招呼,給他泡杯茶,就又回了房間。
平時在家的時候,就她一個人,想幹什麽都行,可是住在這裏,做什麽都被拘着,姚曉軍恨不得是把衛生間廚房都搬到劉東的房間裏才好!她躺在床上,亂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他似這月兒。。”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姚曉軍立刻驚坐了起來,她忐忑不安的接起了電話。
“你在哪兒?”
自從那天之後,姚曉軍就對豐景有了恐懼,光是聽到豐景的聲音,都讓她有些提心吊膽,更何況這時候還是在劉東家,她努力平靜的說道,“在家。”
“在家?”豐景看着黑漆漆的窗戶,輕笑了一聲,“你在客廳還是哪兒?”
姚曉軍不懂豐景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卻還是老實回答道,“在卧室。”
“這麽早就睡覺了,連燈都不開?”
“嗯。”開着燈發呆,不給劉東媽說才怪!
那頭沉默了一下,又說道,“你今天有沒有上班。”
“上了。”
“幾點下班,幾點到家的。”
姚曉軍皺了皺眉,心裏很不高興被他像審犯人一樣的審問,但是想到那天走前說的話,便只能耐下性子說道,“五點四十下班,六點二十多到家的。”
“姚曉軍,前天我答應你,讓你靜兩天,你轉過頭就跟我撒謊,你是不是以為我那天說的話都是跟你鬧着玩的!”
姚曉軍只覺得莫名其妙,“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他媽六點鐘就在你家小區守着,你六點二十到家,你他媽怎麽進去的!你是會隐身術還是遁地術!我告訴你,姚曉軍,我只給你二十分鐘,你他媽要是還不回來,你別怪我對你狠!”豐景一說完便把手機直接砸到了牆上。
姚曉軍聽着豐景兇狠的聲音,又氣又急,再回撥過去的時候,已關機,她只能穿好衣服,去敲了劉東父母的房門。
劉東媽正在看電視,聽到敲門,便起床出來了。
“媽,我U盤落在家裏,裏面還有之前寫的稿子,明天就要用,我想回去拿一下。”姚曉軍不擅于撒謊,但她這會兒被豐景弄的是又急又氣,所以劉東媽只以為是重要東西,所以這麽急,也就沒懷疑。
“都快十點了,你電動車也不知道電夠不夠。”
“夠了夠了,我充電了,等會兒回來再充。”
“算了,等你回來你爸也該睡覺了,你今晚就歇在那,明天再回來吧。”
“哦,那好,那,媽我就先走了。”姚曉軍穿上外套,拿上包,急急忙忙的下樓了。
劉東爸聽到聲音,就問了怎麽回事,劉東媽說完之後,劉東爸就說,“人家孩子住的好好的,你非喊回來幹什麽,在家裏住慣了的,東西肯定都歸置好的,以後晚上再想起什麽沒拿來,你總不能讓孩子再往回家跑,大晚上的,一個小姑娘也不安全。”
“哎呀,你放心啦,一路上又不是偏遠地區,高樓大廈的,不會有事的,我跟你說,我叫姚曉軍回來住是防止不好的事發生,你就別管了,一身的酒味,別說話了。”
姚曉軍下樓騎了電動車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騎車過去要半小時,更何況還是晚上,姚曉軍急的都想哭了,她運氣也真是不好,在十字路口的時候,一個闖紅燈的騎電動車的男人突然蹿了出來,正好與正常行駛的姚曉軍撞在了一起。
男人是個四十好幾的中年人,一看撞人了,那起來的速度比什麽都快,把他自己的電動車一扶,跐溜就彎彎扭扭的騎跑了。
有路人看到姚曉軍,都看了好幾眼,卻沒人上去扶,這個天本來就穿的單薄,姚曉軍的腿和胳膊上蹭破了好大一塊皮,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疼痛,咬着牙站起來,又去扶她的電動車,只是胳膊疼的厲害,本來她力氣又小,前兩天又被豐景捏過手腕,這會兒右手基本都沒什麽力氣的,以至于扶了幾下都沒扶起來。
徐志六月份就要調回平江了,今天回來免不了有應酬,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日三餐,已經成了習慣,五月份的平江比蘇江稍微涼一些些,但卻讓人覺得很舒适。
徐志坐在車裏,看着窗外的霓虹燈,隐隐約約間像是看見了那張幹幹淨淨的臉,徐志笑了笑,轉過頭,說道,“綠燈了,怎麽還不走?”
“徐先生,前面出了一點小事故。”司機很恭敬的說道。
徐志微微側了下頭朝前面看了一眼,只模糊的看到大概一個小女人在費力的扶車子,他皺了皺眉,“老李,你去幫忙。”
姚曉軍揉了揉胳膊,咬着牙打算再去扶車子,這時候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輕松的幫她扶起了電動車。
姚曉軍幾乎都要感動的落淚了,好幾個人路過,只回頭看,卻沒有一個停下來的,這樣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中年男人又說道,“你怎麽樣,用不用幫你叫個車?”
“不用了不用,謝謝你叔叔!真的謝謝。”姚曉軍一臉感激的說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客氣,小姑娘路上小心點,這世道不負責任的人太多了。”
“嗯,謝謝叔叔。”
老李回了車上,徐志問道,“人沒事吧?”
“看起來沒有什麽大問題,不過肇事的車主已經跑了。”
徐志側頭看向了窗外,那個女人正在檢查她的電動車,在她轉頭的時候,徐志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了停。
姚曉軍郁悶死了,車頭歪了,車燈也壞了,這個地方打車也不是很好打,就剩五分鐘就二十分鐘了,姚曉軍的手機剛剛從口袋摔出來,屏也碎了,現在連嘀嘀打車都叫不了。
姚曉軍站在路邊,祈求能有一輛空車路過。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徐志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看着姚曉軍略顯焦急的身影,溫和的說道,“曉軍。”
“徐志?”姚曉軍很驚訝的轉頭看着身後突然出現的徐志,“你回來了啊?”
“嗯,昨天回來的。”徐志笑了下,“上車吧,我送你。”
“啊?哦,好,那就麻煩你了!”姚曉軍這時候實在是很着急,所以也不做推辭。
這時候先前幫她扶車子的中年男人也走了過來,要幫她把電動車放到後備箱,姚曉軍驚訝的說道,“叔叔?徐志,你們是一起的啊?”
徐志看着姚曉軍睜大眼睛,嘴唇微張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他笑着點點頭,“他是我的司機。”
姚曉軍知道徐志的身份,所以對于司機這一說,并沒有驚訝,只是說道,“好巧啊。”
“是挺巧的,送你回家嗎?”
“嗯,西春路那邊。”
“我記得。”徐志笑了笑。
姚曉軍也眯了眯眼,不過一坐安穩了,她就感覺胳膊和腿特別疼了。
“受傷了?”徐志有些擔憂的說道,“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就是一點蹭傷,我回去擦點藥油就好了。”姚曉軍立刻說道。
徐志沒有勉強,只說道,“這麽晚騎車一定要注意。”
“再注意,也架不住愛闖紅燈的,那人跑的可真快。”姚曉軍說着又笑了下,歪着頭看向徐志道,“徐志,你說我看起來就像是訛人的麽?”
接着又自己說道,“我就是看着好欺負吧,所以都來欺負我。”
徐志清楚的看到姚曉軍眼睛的眼裏閃過一抹自嘲和悲哀,這種眼神絕對不是因為剛才的事,徐志非常的肯定,因為他知道他喜歡的姚曉軍從來都是個豁達的女生。從同學會那次,徐志就感覺到姚曉軍有事,現在徐志更加确定姚曉軍的生活似乎并不是那麽的如意。
姚曉軍又笑道,“你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是長期的嗎?”
徐志很配合的岔開了話題,“嗯,下回回來就要你請我吃飯了。”
“好啊!順便再叫上楊雪。”
搭了順風車,沒一會兒就到小區了,姚曉軍推着電動車,跟徐志和老李都道了別,才往小區裏走,徐志看着她的身影完全不見,才離開。
姚曉軍看了下手表,離豐景說的20分鐘已經遲到了一刻鐘,她看着手表下面的烏青,想起他掐着自己時,那種快要折斷手腕的疼痛,心裏既恐懼又悲哀。
姚曉軍把電動車鎖好之後,便準備上樓。
“姚曉軍,玩的還開心嗎?”
豐景陰測測的聲音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姚曉軍僵硬的轉過頭,看着她身後不遠處籠罩在夜色裏的豐景。
豐景往前走了一步,那張帶着寒意的笑容頓時露了出來,讓姚曉軍打了個冷顫,她畏懼的說道,“我不是故意晚到的,我住在劉東媽媽那邊,那邊到這裏,20分鐘來不及。”
“是嗎?”豐景又笑了笑,但是眼睛裏沒有一點點笑意,稱得上是皮笑肉不笑,“上去吧,我等你很久了。”
姚曉軍看着這樣的豐景,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她頭皮發麻的往樓上走,樓梯口有碎裂的手機,家門口有好多的煙頭,姚曉軍更加的害怕,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表的位子。
“開門吧。”豐景站在她的身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姚曉軍趕緊從包裏掏出鑰匙,哆哆嗦嗦的開了門,又從鞋櫃裏拿了一雙新的拖鞋放在豐景的面前,然後她就站在旁邊,戰戰兢兢的低着頭。
豐景換上拖鞋,淡淡的說道,“去洗澡吧。”
“我,我洗過了。”姚曉軍小聲的說道。
“去洗澡。”
姚曉軍擡頭看着豐景,他的嘴角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笑容,眼睛裏還有一絲嘲諷。
姚曉軍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她已經這樣趕來了,為什麽他就那麽計較?姚曉軍認命的拿了睡衣去了衛生間。
脫掉衣服的時候,姚曉軍清楚的看見自己右邊大腿以及右手臂外側有着很明顯的擦痕,血肉暴露出來,看着很是惡心,腰間也有一些於痕,然後胸前大腿間還有豐景之前留下的痕跡,整個身體都顯得不堪入目。
姚曉軍摘掉手表,那半圈烏青也露了出來,她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清洗着傷口,已經分不清是心疼還是身體疼。
豐景坐在客廳裏,看着衛生間緊閉的門,眼裏全是漠然。
姚曉軍洗完澡,小心的避開傷口,穿上了衣服,擔驚受怕的走了出去。
豐景仍然坐在沙發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像是從未動過,見她出來後,掃了她一眼,然後起身進了卧室,姚曉軍停了一下,咬着唇跟了進去。
豐景轉過身,看着垂着頭的姚曉軍,開口道,“關燈。”
姚曉軍心底舒了口氣,關燈不用面對他最好,但是下一秒她就聽見豐景冷冰冰的說道,“脫衣服,自己全部脫光。”
姚曉軍猛地擡頭看向豐景,窗簾只拉了那一層紗,雖然關了燈,但是屋裏還是沒那麽暗的,他竟然讓她脫衣服!當着他的面把自己脫光!就算姚曉軍已經跟他有了幾次肌膚之親,但是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她乞求的說道,“豐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脫衣服。”
“豐景。”姚曉軍搖着頭,淚眼汪汪的看着他。
豐景上前将她抵在門上,他看着姚曉軍可憐的模樣,更加的生氣,眼神裏也多了一絲狠戾,他伸手掐住她的兩頰,“姚曉軍,我跟你說過,乖乖聽話,你瞧瞧你一轉身就把我的話忘在腦後,你真是不把我當一回事。”
“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不想跟你多說,今晚你好好的在你和劉東的這張床上取悅我,把我伺候高興了,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姚曉軍崩潰的看着豐景,“你怎麽能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這樣?安安分分的生活也錯了嗎?我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要受這樣的結果!我只是想平靜的過一輩子,這樣的願望難道也礙到別人了嗎?為什麽要我這樣!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偷情!我不要做這種事!我求你,豐景!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求你!”
姚曉軍抱着豐景的腿哭的泣不成聲,豐景伸手摸上姚曉軍的頭發,她要他放過她,那誰來放過他!豐景想到剛才姚曉軍和徐志巧笑嫣然的樣子,克制着安慰她的沖動,他抓住姚曉軍的胳膊将她拖了起來,“你讓我放過你?然後呢,和徐志鬼混在一起?姚曉軍,徐志不可能娶一個離過婚的出軌女人,你想甩掉我跟他在一起,也不過是個情婦,你能承受得住旁人的眼光?姚曉軍,你要的平靜生活,就是去做情婦?”
“你胡說什麽!”姚曉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我是胡說嗎?姚曉軍,你他媽自己問問自己,我是不是胡說!你要是跟他沒什麽,他晚上怎麽會送你回來!還有上次在蘇江,你他媽跟他跳什麽舞!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姚曉軍,你說我左右逢源!你看看你自己,一個老公不夠,一個我不夠!非要加一個徐志嗎!”壓抑了一晚上,豐景終于發出了怒火,他口不擇言的說出了這番話。
姚曉軍覺得心口疼的有些麻木了,她慘笑着看着豐景,“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可以随便的玩.弄我,哈哈,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麽下賤,我就是這麽喜歡左右逢源,你滿足不了我,所以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讓你再看見什麽男人,我真怕你受不住。”
豐景緊握着拳頭,狠戾的盯着姚曉軍,“你他媽再說一遍。”
姚曉軍擡起頭,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如果是我老公,我會一天給你戴上一頂綠帽子,每一天都在你的床上和別的男人做.愛。”
豐景擡起手掌,控制不住的就要扇向姚曉軍的臉頰,姚曉軍自嘲的笑了下,閉上了眼睛。
嘭!
沒有預期的疼痛,姚曉軍後面的門板被震的抖了抖。
姚曉軍感覺到門框似乎都松了,她睜開眼睛,看着紅着眼睛看着她的豐景,他的眼裏有憤怒還有一絲心疼,姚曉軍嘲諷的說道,“為什麽不打?豐景,你的一巴掌下來,我頂多會聾一只耳朵,沒有關系的,我還有另一只耳朵等着聽你叫我脫衣服,再不濟我還有眼睛看得懂你的口型。”
豐景的身體僵了下,姚曉軍笑了笑,“不是要我脫衣服嗎?屋裏太黑了,我喜歡亮堂一點的。”說着便打開了燈,頓時,卧室亮了起來。
姚曉軍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豐景,兩只手開始去解睡衣的扣子,這時候她什麽羞恥的感覺都沒有,只有無盡的憤恨,只要能從豐景的眼裏看到一點痛苦,她就覺得快意!
當她赤條條的站在豐景面前時,她看見豐景臉上的心疼、自責還有悔恨,姚曉軍笑的更加的開心,“你看,這些都是你的傑作。”
她抓起豐景的手放在胸前,“只要穿上內衣,這裏就被磨蹭的紅腫不堪,所以我都不敢穿內衣?還有啊,你要自己看看那裏麽?我看不見都知道那裏都是牙印,走起路來摩擦的會流血,我連內褲都不敢穿,只敢穿着一條長裙,我就是這麽穿着去上班的,早晨擠在地鐵裏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摸過我,多少人在我的耳邊說過污言穢語,豐景,這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高興嗎?”
姚曉軍不待豐景說話,又摘下手表,“你看,這裏的烏青也是你那天捏出來的,豐景你知道我多怕你嗎?捏一下我的手,都能讓我這只手像是廢了一樣,我多怕你啊!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面對你,你讓我20分鐘過來,我就立馬跟婆婆撒謊,騎着電動車發瘋一樣的過來,是不是因為我沒被車撞死,還被人好心送回來,所以你特別不高興?你特別的想要羞辱我?”
“你說什麽?”豐景抓着姚曉軍,幾乎是顫抖的問道。
“我說什麽?你感覺不到你抓着的胳膊有問題嗎?你只看得到我從徐志的車上下來,你沒看到那輛有些變形的電動車嗎?你沒看見我的一只手臂僵硬的不能彎嗎?你沒看見我上樓梯時,右腿不利索嗎?豐景,我很怕疼也很怕死,我的膽子很小,我努力的生活,不是為了讓你來糟踐我,你知道嗎,現在讓我面對你,我寧願剛才撞我的是輛貨車,我寧願就這麽一死百了,也不想看到你。”
姚曉軍每說一句,豐景就覺得自己的心口被插了一把刀子,一刀接着一刀,到最後已經感覺不到疼,就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痛感。
他看着姚曉軍斑駁的身體,看着她白淨的小臉上一片灰敗絕望,他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進了脖子裏,那一刻他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後倒去。
姚曉軍說的話半真半假,比如不穿內衣擠地鐵去上班,比如她寧願死也不想見到豐景。
姚曉軍很惜命,很怕疼,很膽小,所以她才這樣屈服在豐景之下,就算是那樣被羞辱,姚曉軍也沒想過去死,她仍然想好好的活着,她仍然憧憬着美好的生活。
她一點都不想那樣說自己,可是被逼的沒有理智的時候,人總是這樣的口不擇言,再者如果這樣損兵八百的能傷到豐景,她覺得值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恨過誰,可是這時候她真的恨豐景這樣對她,她恨豐景這樣羞辱她,她恨豐景說愛她,她恨自己因為看到豐景心疼懊悔的時候,不僅有快意還有隐隐的喜悅,恨自己看到他白着臉流眼淚的時候,會心疼,她恨自己還會因為他的昏倒而恐懼擔憂。。恨自己喜歡這個男人。。
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前一秒吵架的時候還口不擇言,下一秒生病受傷的時候卻又心疼不已。
姚曉軍喂豐景吃了顆退燒藥,又給他拿毛巾擦了擦,她看着躺在在地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的男人,這樣賞心悅目的一張臉,性格卻是那樣的讓人讨厭,姚曉軍想到他的那些惡劣,伸腳狠踢了兩下,她聽見豐景的悶哼,趕緊爬上了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卧室裏很安靜,只有豐景一個人的呼吸聲,姚曉軍将被子扒開一條縫,往地上看去,豐景仍然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并沒有醒來。
這樣的豐景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姚曉軍下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很想在他的臉上踩上幾腳,但看着那張臉,實在是無從下手,最後只踩了踩他胳膊上的肉,再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時,姚曉軍心裏才舒爽了一些,她從櫃子裏拿了一床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反正地上有地毯,也不會凍到他。
姚曉軍躺在床上,聽着豐景的呼吸聲,覺得真是一個大笑話,前一刻他們不死不休的刺激着彼此,下一秒居然還能這樣和平的同處一個屋檐下,姚曉軍勾了勾嘴角,想象着豐景被她踩在腳下的樣子,很快的入了眠。
聽到姚曉軍平緩的呼吸,豐景才睜開眼,他坐起來看着床上那塊隆起,輕手輕腳的從一旁的醫藥箱裏拿了紅藥水,走到了床邊,他掀開被子,給姚曉軍脫掉了衣服,看着她右手臂那塊蹭的皮肉都翻出來的地方,心口又開始抽疼,他緊抿着唇,一手極其輕柔的給她擦拭着傷口,一手非常溫柔的撫着她的後背,擦完上面,他又給她脫了睡褲,右腿那一處,比胳膊上蹭的還要大片,有細小的皮屑翹起。
姚曉軍那麽怕疼,卻因為他弄得傷痕累累,豐景甚至想不起來之前生氣是為了什麽,他滿心滿眼都是這樣需要人好好疼愛的姚曉軍,豐景避開了她的傷口,将她擁在懷裏。
第二天姚曉軍醒來的時候,地上只有一床被子,她出去,聞見有粥香,廚房的湯鍋裏放着包子,下面還有熬得糯糯的菜粥。
姚曉軍拿起包子就想往垃圾桶扔,可是看到垃圾桶的菜葉子時,她的動作又停住了,這是打個巴掌再給顆棗子麽?可是她對豐景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他再怎麽狠,再怎麽樣,他都不會再傷害她,姚曉軍頭一次有這樣篤定的直覺。
她想過,那次他再怎麽要她,都沒有在她的脖子上或是暴露出來的地方留下痕跡,昨晚他那麽生氣,那麽憤怒的時候,也沒下得了手,她知道,豐景對她下不了手,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當看到胳膊和腿上的紅藥水時,姚曉軍更加篤定了。
所以現在豐景這樣走了,是什麽意思呢?姚曉軍已經不會再想,豐景就這樣放過她了。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姚曉軍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
豐景下車朝她走了過來,“你電動車我叫人拿去修了,這幾天我送你上下班。”
姚曉軍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車子不在,聽他這麽說了,才皺眉,“你撬鎖了?”
豐景笑笑,“不是拿的你的鑰匙麽,早飯吃了嗎?”
“倒了。”姚曉軍冷着臉說道。
豐景的笑容凝了一下,又繼續笑道,“那我帶你去吃別的,面條怎麽樣?”
“你現在是做什麽?怎麽打算改路線了?我覺得你還是使用暴力比較好。”姚曉軍冷嘲熱諷的上了車。
她現在渾身都不舒服,可沒心思跟豐景躲躲藏藏,他愛送就送。
豐景聽了姚曉軍那話,心裏很是難受,但是錯在他,他是不想再那麽傷害姚曉軍了,仍然維持着笑容說道,“有想吃的嗎?你們公司那一塊兒好像有家面條不錯。”
“不想吃,看到你我就飽了。”
“那給你買個煎餅或者蒸飯,路頭那家排隊的人挺多,應該好吃。”
“你聽不懂人話啊!我說看到你我就飽了!什麽都吃不下!”姚曉軍轉頭沖豐景喊了一下,她看到豐景臉色有點變了,感覺心裏很有快感,她又添了把柴,“你是腦子燒壞了還是怎麽?你以為做個粥,我就能感動?你這種爛人就是把心掏給我,我都覺得髒,覺得惡心!你不高興,不願意聽嗎?可這就是心裏話!”
豐景的臉色頓時就沉下去了,讓他失望的是,姚曉軍壓根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她就那麽笑着看着他,眼睛裏充滿了不屑和鄙視,豐景都有些迷茫了,為什麽一覺醒來,姚曉軍就變了?
“怎麽?覺得意外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就該害怕你?你忘了我跟你說什麽了嗎?寧願死,都不想看到你,我連死都不怕,我還會怕你?”
“夠了!”豐景深呼一口氣,沉下聲來,“姚曉軍,我們能不能不要像仇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