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個敏銳的人往往會對存在潛在威脅的東西産生警惕, 哪怕是那東西還沒有做出任何具有攻擊性的事,蕭進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第一眼看見那個賭在丁穆炎辦公室門口的人時,他便意識到這人和丁穆炎的關系非同一般。沒有很明确的證據, 只是一種感覺, 一種領地受到入侵的本能。
第二眼,他明白了這種感覺的由來——那人的眼睛。狹長鳳目, 眼角微挑,看人時自帶三分笑意, 重點是:和自己的眼睛很像。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很多事, 那本遮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雜志, 還有丁穆炎那句:你的眼睛比他好看些。
蕭進意識到,丁穆炎喜歡這種眼睛,哪怕這雙眼睛的主人不是自己。
一股不快的情緒溢滿胸膛, 好像原本以為是獨一無二并引以為傲的東西,忽然之間發現每個人都有,一點都不稀奇。這種感覺對蕭進來說很陌生,他認為是那人妨礙了丁穆炎下班,所以才不痛快。
但表面上, 他還是平靜得滴水不漏, 車輛駛入車流, 似無意般開口:“那個對你糾纏不休的家夥是誰?”
車裏的暖氣很舒服, 丁穆炎昏昏欲睡, 心不在焉地回答:“美國SQ公司的總經理,全球排名前三的醫療器械公司。”
“那是美國本土公司吧, 會讓他一個華人做總經理?”
“他是驸馬爺,又不是外人。”丁穆炎停頓了許久道,“不過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也是很拼的。”
“他不會是纏着你讓你們醫院買他們家的産品吧?這種事要總經理親自出馬?”
丁穆炎眼睛快黏住了但還強撐着,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嗯什麽。
前方一個紅燈,蕭進停下車,在丁穆炎臉上親了一下:“累了就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丁穆炎嘟囔了一聲,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入夜,卧室裏一盞小夜燈照出暧昧的色彩,藏青色的床單上,兩個親密無間的人依偎在一起,昏暗的光為他們塗上一層糖漿色,又香又甜,使人經不住誘惑會去舔一舔,顏色劇烈的反差刺激着視覺,他們擁抱取暖,從對方身上渴求着人本能的需求,在彼此身上留下甜蜜的痕跡,哪怕是寒冷冬夜都春暖無邊。
自然而然地,蕭進住進了丁穆炎的卧室,并且隔三差五享受戀愛帶來的附加品。這感覺美妙極了,全身的細胞都在狂歡,愉悅從身體內部噴發,徹底興奮。
蕭進抱住丁穆炎,固定住他的身體,感受着他的溫度,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側過臉,看見桌上攤着一本印刷精美的産品手冊。丁穆炎把手冊帶回家了,吃過飯後正在仔細翻看,蕭進進屋站到了他身後他都沒有發現,于是蕭進就把他拖到了床上。
耳邊是丁穆炎甜膩的鼻音,蕭進凝視着這個躺在身邊,對自己沒有任何防備的男人,丁穆炎在他的懷中中昏沉,頭發随着動作晃動,雙眸水霧蒙蒙,他感覺到蕭進熾熱的目光,伸手撫摸他的臉頰,指尖緩緩移動,勾畫出漂亮的線條,最後停留在他眼睛上,輕輕摩挲着眉骨和睫毛。
他喜歡這雙眼睛!這個念頭在蕭進心口刺了一下,抓住丁穆炎的手放入口中咬了一下。
丁穆炎吃痛地嘶了一聲,然後笑了出來。
他笑得那麽甜,好像一顆熟透了葡萄,掐一下就會湧出香甜的汁水,那一刻一個強烈的想法占據了蕭進大腦:要占有他!徹底地、從內到外地占有!
蕭進向後退了一些,暫時放開了手。
丁穆炎正沉浸在歡愉之中,忽然感到身上一涼,費勁地擡起頭看蕭進,愛欲弄得他頭腦昏沉,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在幹什麽。
蕭進沖他一笑,幽暗的光中燦爛得像陽光炸裂,又好像捕食獵物的野獸亮出獠牙,下一秒,他按住丁穆炎的肩膀,又引船入港。
又重又深,一直到最深處,一點縫隙都不留,丁穆炎覺得不太舒服掙紮着想逃,卻被他撈回來,用盡全身力氣抱住。
剎那間,丁穆炎知道他想幹什麽了。“不行!”他瞪大了眼睛,啞着嗓子大叫,想要去踢蕭進,但只是把身體打得更開。
蕭進将他釘死在床上,釋放在他身體深處。
剛才,他摘掉了唯一隔絕兩人的東西,他要深深地烙進他的身體裏,留下只屬于自己的标記,宣示自己至高無上的主權。
粗重的喘息回蕩在室內,汗珠反射出金黃色的光,蕭進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享受着狂喜的餘韻,丁穆炎感受着他身體的熱量,對着天花板愣神,好像從天堂不停地墜落墜落,頭暈目眩。
許久,丁穆炎積蓄了點力量,腦子也清醒了很多,一把推開蕭進。
釋放後的蕭進松開手,順着他的動作仰面朝天,胸膛還劇烈起伏。
“蕭進!你什麽意思!”丁穆炎大怒,但因為氣息不順,這聲呵斥綿軟無力,好像勾得人要再戰一輪。
從他們第一次起,丁穆炎就要求他必須要有安全措施,他不是很喜歡被弄在裏面後黏膩的感覺,還有麻煩的後續清理,蕭進也同意了,并且也遵守得很好。當然丁穆炎認為也不是不能妥協的,偶爾一次,在情到濃處,也可以過把瘾。但必須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而不是這種突然襲擊,這讓他很不高興。
“你簡直就像……就像……”丁穆炎想罵他這行為就像條野狗,到處撒尿來确定自己地盤,但他最終沒有罵出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舍得罵蕭進了。
蕭進仰面朝天,毫無遮攔地袒.露身體,健美的身體散發出致命的魅力。休息夠了的他,定定地望着丁穆炎,半斂眸底藏着一點點冷光。
忽然之間,丁穆炎覺得躺在他身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撕掉僞裝的野獸,吃飽喝足的他正舔着爪子,等待下一次進攻。
忽然之間,丁穆炎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
有那麽一刻,他想逃。
蕭進微笑,這一笑戾氣散去,他又穿上了僞裝,恢複平日的模樣。他用手掌按住丁穆炎的後頸,拇指摩挲着他的臉頰。“抱歉,我只是……”他羞澀般地低了低頭,“就是太想要你了。”
丁穆炎心弦一松,壓迫感退去,眼前還是他熟悉的蕭進。“我說過這會讓我很不舒服!弄不好還會發燒!”雖然他還在責備,但語氣已軟了許多。
“是我的錯。”蕭進吻着他的唇角眉角,将全部的溫柔都灌注到了親吻中,“我太激動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那麽甜那麽誘人,我控制不住,怕再不多吃幾口你會融化。”
甜言蜜語澆滅了丁穆炎的怒火,他用最後一點愠怒板起臉:“下不為例。”
毫無威懾力的下不為例,蕭進抓着他的手啃了一口:“下不為例。”
丁穆炎起身去浴室清理,蕭進狼一般盯着他光潔白皙的後背,拿東西流出來,順着他的大腿,在光下留下明顯的痕跡。
我的!他想。他轉向桌上的那本手冊,目光變得陰沉兇狠。
丁穆炎在浴室裏待了很久,久到蕭進幾乎以為他暈倒在裏面了,可因為剛剛惹過他,所以不敢貿然進去,只能在門口徘徊。
他現在門口側耳傾聽,可除了水聲什麽都聽不到,最後他實在忍不住要推門時,丁穆炎終于出來了。
他徹底地洗了一遍,濕漉漉的頭發還滴着水,臉被熱氣蒸出紅暈,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他穿着浴袍,可敞開的領口滿是甜蜜愛戀的痕跡,比裸着更多了幾分禁忌誘惑。蕭進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丁穆炎愣了一下,沒料到他貼在門板上,沒好氣地橫了眼:“你洗吧。”
頭發還濕着,丁穆炎懶洋洋地不想吹,徑直躺在了床上。
幾分鐘後,蕭進就跑了出來,還赤.裸着身體,連水都沒有擦幹淨,直接鑽進了被窩。
丁穆炎叫了起來:“你還濕着!”
蕭進抱住丁穆炎在他身上扭動:“沒事,在你身上擦擦。”
“你怎麽那麽煩呢?”丁穆炎嘴上嫌着,臉上卻笑了。
蕭進又在他臉上啃了幾口:“不生氣了?”
丁穆炎背過身去不想理他。
蕭進從身後抱住,貼着他的後腦勺,嗚咽一般道:“誰叫你那麽誘人的?都是你的錯!”
丁穆炎閉上眼睛,任由他在背後耍賴。
蕭進貼着他抱着他,調整了好幾個姿勢,好像怎麽抱都抱不夠。
不一會兒,蕭進松開了手,身後傳來謝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他又貼了上來,撩起他浴袍下擺,熱乎乎的東西又要往他身體裏鑽。
“喂!”丁穆炎意識到他要幹什麽。
“這次我戴套了,不行你摸摸。”蕭進故意抓着他的手往下按。
“我要睡覺了!”
“再來一次再睡!”
丁穆炎弄不過他,剛才一次沒盡興,所以意志也不堅定,一不留神,已經被他得逞。
身體再一次被充盈,韻律再一次給他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