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您說是嗎?”
“這則故事可能也是源自創作吧。”
“那創作者是想表達什麽呢?五代十國的混亂?人性的泯滅?還是作者想影射什麽時代亂象?”
“或者它只是一個故事。”
“有可能,但是讀者總是喜歡在作者的行文中尋找蛛絲馬跡,對應時代,對應當時發生的任何事件,捕風捉影不是嗎?因為他是讀者,他就可以肆意地解讀,從自己的閱歷,以自己的觀點,有的甚至自诩作者的代言人來分析,解讀作者的作品。對不少人來說這就是閱讀帶給他們的樂趣吧。”
“因為只要創作過故事的人就應該知道故事很難不帶上作者自己的色彩。”
“故事不能夠就只是故事本身,不批判,不影射,和作者本人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故事嗎?我說不清楚,怎麽說呢……它的目的難道不能只是用來打發時間,或者只是讓你了解世界上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人存在。”
“當然有可能。但是這樣的故事創作者,他的個人特色就會比較少,很容易淹沒在創作的海洋裏。”
“可是世界上本來就是有千千萬萬的創作者啊,沒有被淹沒的才是極少數吧?沒有一個創作者是無法替代的,沒有一個創作者是獨一無二的,被人們遺忘的是大多數。但是……人還是想創作,想傾訴,想表達,為了尋求共鳴。可能排遣寂寞才是一切創作的初衷。”
“就像上帝覺得亞當寂寞給他造了夏娃一樣?”
“唉!老師您有在聽我說話啊!”
“應該的……”
“您說的這個故事說不定創作者是想宣揚母性的偉大?或者說女性的偉大?可是,這樣的偉大其實是建立在一個男權至上的崇拜上的,您想啊,如果不是女人認為自己的犧牲能提供給男性更好的生存條件,自己的死亡能換來更好的生活,如果她們不将自己放在随時都能被舍棄的位置上,她們會做出這樣的犧牲嗎?放到現代,應該會進行投票或者猜拳抽簽這樣比較民主的做法吧?”
“你認為猜拳和抽簽的機制是民主的嗎?”
“如果參與的人都同意那就是民主的,就是适合當下情況的。說到底,民主這回事從來都只是多數人的民主,不是嗎?您有沒有想過,如果制定現代法律的多數人是一堆腦袋發昏,颠倒黑白的人,現代社會會是怎麽樣呢?”
“現代社會會怎麽樣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我們一定分不出這些被颠倒的黑白。”
“哈哈,這讓我想到了個故事,發生在1348年的歐洲。”
“是黑死病蔓延的年代吧?”
“是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德國的小鎮。”
2.
“就像您說的那樣,當時,黑死病在整片歐洲肆虐,這座德國小鎮也沒有幸免,黑死病爆發了,一個接着一個村民死去了,人們每天只是祈禱,焚燒屍體,期待上帝拯救,等待末日來臨。這個時候,村莊裏的一個少女找到了村裏唯一的神父,少女對神父說,她有辦法拯救村莊,但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一旦村裏的黑死病消失了,神父必須向村民們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是她拯救了村莊。這對神父來說有什麽難的呢?反正都算到神的頭上去不就行了嗎?神父也很樂于為神添一樁豐功偉績,神父答應了少女。隔天,少女為神父帶來了解藥,神父召集了村民,按照少女的說法,沒有病的村民和有病的村民都需要服下藥劑。
“所有的村民都服下了藥劑,患病的村民立即康複了,沒有病的村民只感覺眼睛能看得更遠,耳朵能聽得更清楚,喝到的水更甘美,吃到的面包更美味。很快,這座村莊的黑死病痊愈的事情就傳開了,鄰村的人們也想得到解藥,神父找到了少女,希望她能再配置些解藥,少女告訴神父,這解藥需要一種神奇的花蕊,這花蕊一千年才開一次花,那次配置解藥已經将她所能收集到的花蕊都用盡了。神父沒有辦法,只好告訴那些來求助的村民們,如果你們虔誠地祈禱,神終會降臨的。
“但是祈禱并沒有任何幫助,鄰村的村民們感到絕望,鄰村的神父們也感到絕望,他們被認為是無能的代理,但是神對任何代理不應該都是一視同仁的嗎?難道那個神父真的比他們更高明嗎?不可能!他一定是用了什麽邪術才治好了那些村民,他一定是自己想做神,想被人崇拜!這個想乘人之危的僞君子!于是別的村子的許多神父聯合了起來,他們召集自己忠實的,奄奄一息的信徒們來到了村莊的教堂前,他們舉着火把,大喊大叫。
“惡魔!邪魔歪道!渎神的家夥!
“滾出來!快滾出來!
“神父害怕了。
“怎麽辦呢,他該怎麽辦?他治好病人時,是神的功勞,他治不好病人時,就是他的罪。
“他軟弱了,屈服了,他違背了和少女的誓約。他告訴那些憤怒的神父和民衆,是一個少女配置的解藥解救了村民。
“巫女!惡魔的化身!
“大家向少女的家奔去,那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女啊,她的家也只是一戶普通的人家,那些暴怒的人們去到那裏時,少女正在火爐邊酣睡,她的母親身體不好,需要靠着溫暖的火爐才不至于渾身冰冷,少女每過一會兒就要往火爐裏添點柴火,好讓母親睡個好覺,她的兄弟姐妹們呢,太多了,都擠在一張床上呢,她最小的弟弟才滿月,還睡在搖籃裏,她的父親為了照料這個大家庭,身體也早就不怎麽好了,彎腰和走路都有些困難了。這一大家子被巨大的響聲驚動了,他們吓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眼睜睜看着少女被綁上了十字架帶走。
“那那些被拯救了的村民呢?他們是怎麽看待他們的救世主的呢?
“她難道真的是巫女?她救了我們……不是神救了我們,是她……連神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她是怎麽做到的呢?不可能!怎麽可能別人都在受苦受難,而只有我們在這裏健康的,甚至更健康地生活呢?神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絕對不會!她一定是巫女!
“大家聚集在教堂裏商議要如何處置她。
“燒死她嗎?等等,那些她給村民們的解藥說不準裏面有沒有動了什麽手腳,比如,要是她死了,所有人都會死,巫女不都是這麽狡猾兇險的嗎?大家都不想冒險。于是,一個神父提出,我們可以向教廷彙報這件事,等候教廷的處置意見。處決少女的事便被暫時擱置了,少女被關押了教堂的地窖,暫時由一個守門人看着。
“每天晚上,都有人來地窖。
“有的人是來祈求寬恕的。您別誤會,不是祈求少女的寬恕,是來祈求神的寬恕,希望神不要因為他們服下了巫女的毒藥而懲罰他們,要懲罰就懲罰她吧!是她的錯!他們辱罵少女,都是你,你看看,都是你!害得我們成了罪人,害得我們成了別的村子的敵人!他們用石頭砸少女,用小刀割她的頭發,抽她耳光,扒光了她的衣服,往她身上撒馬尿,扔泥巴,總之想盡一切辦法羞辱她。
“一天晚上,一個喝醉了的村民來到了地窖,他趁着守門人吃飯的空檔強奸了這名少女。守門人回來時,他匆匆完事,被守門人抓了個現形,守門人非常氣憤,馬上去向神父彙報了這件事,就像面對針對少女的辱罵和任何羞辱一樣,神父默許了。他已經不想管這些事情了,就都交給神吧,往後在少女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只有可能是神的旨意。
“但是守門人還是眼不下這口氣,他其實一直默默愛慕着少女,少女遭受的待遇讓他十分心痛,好幾次,都是他偷偷趁少女睡着時替她清洗被石頭砸出來的傷口,水和面包,他也總是給她留多一些。于是,守門人找到了那個村民,兩人打了起來,隔天,村裏就流傳出了守門人和少女在地窖裏厮混的醜聞,當然也傳到了神父的耳朵裏,他大發雷霆,把守門人趕回了家。從此地窖沒了守門人,什麽樣的人都來找少女了。
“他們在她身上發洩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憤怒,別人給他們的,他們與生俱來的。他們侵犯她的身體,企圖亵渎她的靈魂。
“有一天,守門人偷偷潛入了地窖,他再次見到了少女,少女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守門人想帶她走,少女拒絕了,守門人十分生氣,不等他和少女多說幾句話,村民們趕到了,守門人落荒而逃,他就這麽一路逃出了村莊,在逃亡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少女為什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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