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強烈的想要殺了那兩個人,被馬臨打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池君辭一時之間無語凝噎,他嘆了口氣說着:“是我的錯,我把你從海裏帶到繁華的都市,我沒有好好教你尊重生命,他們就算再有什麽樣的錯,那也罪不致死,而且你知不知道你随便在外面殺人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只想要你跟普通人一樣生活,而不是一個會殺人的鍘刀。如果我能好好教你,你也不會為了那麽一張廢紙殺了兩個人。”
“那不是廢紙。”海霧打斷池君辭的話争辯着,剛争辯完,他眼淚就砸吧砸吧掉了下來,一顆顆的掉在池君辭的面前。
那是他跟池君辭在一起一輩子的證明,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死了也要帶着的東西。
那不是廢紙。
他傷心并不是因為那是池君辭說他不應該殺了人,而是因為池君辭說他的結婚證是廢紙。
在他争辯完,他自己也愣住了,池君辭也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大聲跟池君辭說過話,也沒有這麽忤逆過池君辭,從來都是池君辭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他把他的每一句當成世界上最真的箴言,他把他的話當成了聖旨,在他的世界裏,池君辭就是王,是他的一切,他願意聽他的話,也不顧一切的去喜歡他。
他低低的哽咽着:“那不是廢紙。”
他仿佛說給自己聽,也仿佛說給所有的人聽,仿佛只有争辯了,這東西就真的不是廢紙。
說完,他奪門而出。
池君辭也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一時氣悶說錯了話,那張結婚證是假的,可是那卻是海霧的全部。
他說錯了話,傷了海霧的心,他看着那桌子上“結婚證”的殘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不想海霧變成一個殺人的工具,更不想海霧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想海霧天真單純的活在他的保護下過着快樂單純的普通人生活。
海霧難受的朝着外面走去,陸陽川正在因為這件事跟池君聞置氣,看到海霧跑了出去,池君聞立刻推了推陸陽川說着:“你快跟上去看看。”
陸陽川與池君聞此刻達成了一致:暫時停戰。
海霧哭着朝着外面走去。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殺人,可是他覺得那兩個人該死,那兩個人弄壞了他的結婚證,因為那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
在別墅群附近有一條湖,是非常大的人造內陸湖,他坐在湖邊看着湖面波光粼粼,月色鍍在湖面上,仿佛撒了一湖面的水晶。
陸陽川在海霧的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海霧的肩膀:“吵架了?”
海霧低着頭不說話,眼淚眨巴眨巴的掉,淚落成珠,只是今晚的珍珠格外的傷心。
陸陽川笑了:“曾經網絡上有一句話,奧特曼會為了全世界而傷害你,怪獸會為了你傷害全世界,請問你會選擇誰呢?”
海霧一愣,“我選怪獸。”
他當然會選擇對自己好的人。
陸陽川笑而不語,他只是把一句話改版了,那句流傳很廣的話是天使會為了全世界而負了你,而惡魔會為了你負了全世界,他怕海霧聽不懂天使與惡魔,但是海霧看過奧特曼與怪獸。
陸陽川又笑了:“如果我說奧特曼代表的是小池呢。”
此時此刻,奧特曼代表的是池君辭,而怪獸代表的是宋北森。
海霧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選奧特曼。”
其實他想選的只有池君辭。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麽麽噠
☆、做人的道理
看看,從一開始,海霧就沒有立場,池君辭就是他的立場。
陸陽川好笑,他羨慕海霧的傻逼,能夠這樣不顧一切喜歡一個人。
如果當初海霧沒有餓着肚子跑到岸上來,他第一眼見到的也不是池君辭,或者是其他人,或者是一個女人,亦或許是個滿臉胡子的摳腳大漢,海霧還會不會把池君辭當成他一生中信仰般的存在?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因為他沒見過人,他也不會用平常人的眼光去評斷美醜,就因為那個人是池君辭,就因為池君辭占據了他生命裏的很多第一次。
所以他喜歡他,他沒有立場沒有原則甚至沒有自我……
“賤啊。”
陸陽川忍不住在自己的罵出了這麽一句。
他看不起這種沒有立場的喜歡,也看不起這種毫無原則的喜歡。
海霧被他這麽一看,微微垂下頭去,他知道陸陽川在罵他,可是他不知道陸陽川為什麽罵他。
“‘賤’到底好不好?”海霧懵懵懂懂的看向陸陽川。
陸陽川好笑的看着海霧,解釋說着:“‘好不好’這要看小池,就如同你在問你這麽付出值不值得,其實你的付出值不值得、好不好,在于對方怎麽回應你,如果他為你妥協了,他從奧特曼變成了小怪獸,他可以為了你從正義的使者變成邪惡的惡魔,那麽這個‘賤’就是好,你的付出就是值得的。如果他依然是一個奧特曼,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責怪你,他因為你殺了人而不原諒你,他不會為了你做出改變,那麽對你而言不值得。海霧,你要明白,對你好的人才是真的好,如果一個人對你不好,他就算是全世界的道德模範,那麽他也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的去愛他。你要學會自私,适當的自私也是對自我的一種保護。真正愛你的人會為你分擔一切,就算全世界都說你不好,他會站在你的面前指責全世界全都錯了。”
陸陽川看着海霧那懵懵懂懂的樣子,淡淡一笑:“不懂了吧?”
海霧點了點頭:“恩。”
陸陽川舉了一個淺顯的例子說着:“大池跟我說過,小池從沒說過對不起,也從來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如果池君辭來找你,并且向你道歉,他妥協了,那麽對你而言,就是賤的好,那麽就說明他為了你從奧特曼變成了怪獸,而這個怪獸是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反抗全人類的。如果他不願意妥協,也沒有找過你,那麽對你來說就是賤的不好,你是不是犯賤取決于他怎麽對你的。”
海霧“奧”了聲,他剛說完,陸陽川看到池君辭出現在小路上朝着這邊走過來。
他站了起來對海霧說着:“小池已經變從奧特曼變成小怪獸了,好好争取吧,希望你晚上能在上面一次嘗嘗做攻的滋味,據說做攻比做受舒服多了。”
海霧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池君辭快步走過來。
陸陽川跟池君辭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容淡定的離開。
池君辭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點什麽好,氣氛一度的尴尬。
他索性不知道說什麽走到海霧的身邊坐下。
海霧噘着嘴不願意跟他說話,他從一開始并不認為自己的錯了,他覺得那個人弄壞了他的結婚證,他才殺了人,他殺人是因為別人弄壞了他的東西,如果那兩個人不招惹他,他也不會殺了那兩個人的。
也許在別人看來,那張結婚證幾塊錢就能買到得到,那樣假的東西哪有人命值錢?
海霧不懂,那東西是他的全部,在他看來,那幾張廢紙比人命貴重的多。
池君辭把用透明膠黏貼起來的結婚證遞到海霧的面前,他細心小心翼翼的黏貼好,雖然依然有點兒瑕疵,但是比之前好太多,瑕疵如果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什麽。
“海霧,我之前說錯話了,你別介意好嗎?我從前沒有愛過人,也從沒學着去愛別人,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所以很生疏、犯了錯,人命是很珍貴的,一旦失去了就沒有了,那兩個人不管犯了什麽錯,他們都有家人朋友,如果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該有多傷心,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也那樣不明不白死了,你會不會很傷心?那麽對于他們的家人朋友而言也是同樣的。對我而言,我更不喜歡你變成了一把沾滿鮮血的刀,我更害怕你被人發現是人魚,人類社會遠遠比你想象的恐怖的多,我只想你能過平凡人的日子。”池君辭鄭重說着。
他不是陸陽川,陸陽川能夠對海霧說喜歡你的人會為了你反對全世界,但是這個前提建立在海霧确實做對了的情況下。
而現在那兩個死去的混混雖然做錯了事兒,撕了海霧的結婚證,但是他們并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可是海霧對他們判了死刑。
做錯了就要認,海霧不懂做人的道理,他得教海霧。
海霧在聽到“如果有一天我也那樣不明不白死了”的時候眼淚突然止不住流了下來,他拿過結婚證,低着頭:“我做錯了,我不該殺了那兩個人,可是是他們先撕了我的東西的。”
繼而,他問着:“你變成了小怪獸了嗎?”
池君辭此時此刻接不上海霧的梗,但是看着海霧這期盼的眼神,他心裏一軟,繼而微笑着:“是的,我們都是可愛的小怪獸。”
海霧心裏滿心歡喜,池君辭從來不向任何人妥協卻向他妥協,他心裏別提多歡喜了。
“走吧,我們回去吧。”池君辭伸手去牽着海霧的手,海霧的手涼涼的,手心裏還捏着好幾顆珍珠。
海霧把珍珠給他說着:“我答應過你要把珍珠撿起來給你的。”
池君辭将珍珠接了過來,淡淡對海霧笑了笑。
海霧想起了陸陽川的話問着:“今晚我可以睡上面嗎?”
池君辭:“……”
這話一定不是海霧自己要說的。
果不其然,海霧轉而就把陸陽川給賣了:“陽川哥說讓我晚上睡覺在上面,他要我做攻,‘攻’是什麽?”
池君辭囧:“晚上誰睡在上面誰就是攻。”
海霧點了點頭“奧”了一聲說着:“那我今晚要睡在上面。”
當天晚上,池君辭:“坐上來。”
第二天,海霧屁股痛,他一瘸一拐的從樓上走下去,陸陽川下樓的時候詫異的看着他問着:“你怎麽了?”
海霧一臉憋屈:“你又騙我,你每次都騙我。”
陸陽川不明白的看着海霧:“我什麽時候騙了你啊?”
海霧扶着樓梯慢慢朝着樓下挪:“你跟我說要我在上面,你說做攻舒服,明明一點兒也不舒服,還沒躺着舒服,你每次都騙我。痛死我了,到現在還痛,我以後再也不要做攻了……”
陸陽川囧:自己蠢還怪別人,mmp……
海霧好不容易扶着樓梯下樓去,趴在沙發上一臉悲戚瞪着陸陽川。
陸陽川無語的看着他:“你看我有用嗎?”
海霧搖了搖頭:“沒有用。”
屁股還是痛。
陸陽川被海霧看得煩了就說了句:“不要看了,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是你這樣看我,小池會弄死我。你真是人魚嗎?你的魚尾巴呢?”
海霧拍了拍自己的腿:“這兒呢。”
陸陽川好奇的看着他:“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你的腿是怎麽變成尾巴的嗎?”
他從沒見過人魚,人魚這一類物種不是活在童話裏,就是活在各大類影視劇中,再不然就活在各類神話杜撰中。
突然有一天告訴他,童話不是騙人的,人魚真的存在,說不定在某一天迪斯尼的世界也要複活,他有點兒懷疑這個世界。
“到游泳池才能看。”海霧說:“你們這裏的水太淺了,我都沒變成尾巴,水都沒了。”
他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泳池,等他沉下泳池底部的時候,他的腿自動的變成了尾巴,銀白色帶着熒熒光暈的尾巴,尾巴前端透明薄如蟬翼,在清冷的池水中,一顫一顫的。
陸陽川驚訝嘆惋,這是怎麽樣的一種奇觀,他頓時說不出話來,他親眼看到海霧的腿在水裏變成了尾巴,之後在上岸離開水之後變成了雙腿。
好巧不巧的是,海霧昨晚那過度的撕裂的傷口因為沾染到冷水,發炎了。
于是海霧再一次發誓:再也不要聽陸陽川的話了。
陸陽川不僅毫無愧疚,甚至磕着瓜子嘲笑海霧。
——
“宋北森,我聽說你在外面養了一個小孩兒,那小孩兒是你的私生子嗎?”宋陵放下飯碗,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宋北森,那語氣仿佛不是在對他哥哥說話,仿佛是在對一個外人。
宋北森頓了一下。
宋太太目光陰沉的盯着宋北森,他是她的肉中刺,拔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拔掉,現在已經深深的長在骨頭裏,紮得她生疼。
她兒子這麽一說,宋太太的眼神裏突然有了一絲光,冷哼一聲:“沒想到你媽媽不幹淨偷偷生下了一個私生子,你自己在外面也不檢點,你不是要敗壞我們宋家的名聲嗎?”
宋國服的眼神突然陰骛,渾濁的目光裏責備難堪,當初是他在民政局門口扔下了懷了孕的前女友,前女友迫不得已生下了孩子,這在他現任妻子的嘴裏是他的前女友死皮賴臉的要生下宋北森來奪家産。
他也是一個男人,無論如何,他對前女友都有愧疚,而現任妻子卻時常拿着他以前的事情來說事兒,他确實是一個吃軟飯的,靠着現在的老婆飛黃騰達應有盡有,但是他也有最起碼的尊嚴。他總是覺得妻子拿着前任與前任的孩子說事就是在戳他的脊梁骨。
宋北森微微一笑:“那是我朋友的孩子,他有事要忙,我幫着照顧幾天。”
那是那個老醫生的孫子,他怕老醫生将海霧是人魚的事情說出去,所以将他的孫子扣下,嚴密保護。
宋陵淡淡一笑:“你那個小孩兒怎麽跟我們那個研究所裏面的一個醫生很像,哦,忘了,那個醫生前天失蹤了。”
☆、下蛋
“這裏不是你最喜歡的實驗室嗎?怎麽,味道還可以吧?”祝源捂着鼻子走進地下實驗室。
這家地下實驗室是密封的,裏面是各類泡在福爾馬林裏面的器官,有人的也有動物的,一排排的研究器械擺滿了這個實驗室,但是于此同時,在這個實驗室的周圍都有一個很大實驗器臺,丢在臺子裏的是各類物種的屍體,有植物的、也有動物的,蚊子蒼蠅亂飛,地上的蛆爬的滿地都是,本來幹淨整潔的實驗室宛若停屍場。
這些屍體有的已經腐爛,發出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這種氣味将整個實驗室都充斥着,仿佛這華麗亮堂的地下實驗室是一具棺材,棺材裏裝着各種屍體,現在那些屍體已經腐爛發臭、蚊蟲遍布。
在實驗室的正中央有個試驗臺,被綁在試驗臺上的老人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皮膚下有着隐隐的紅色,仿佛是因為長時間憋氣而造成缺氧所曾現出來的紅色。
他猛然呼吸了一下,臉色既而又蒼白了幾分。
老醫生看着戴着口罩防護服走進來的祝源,眼神輕蔑又恐慌。
祝源噗嗤一聲笑了,他淡淡的看着老醫生:“怎麽樣?我對你好吧,我知道你熱愛生物、熱愛研究、也熱愛一些生物體,你看看你待的這地方,有你最喜歡的試驗臺,有你最愛的珍惜物種,老師,你應該高興才對。”
老醫生輕蔑而嘲諷的看了祝源一眼,一張嘴,那腐爛動物的氣味從他的嘴吧裏進入咽喉,他整個人仿佛把那腐爛動植物的屍體吃了一樣難受,他嘔吐了半天,吐出來的只有胃裏的酸水,他有氣無力的瞪着祝源。
他是祝源醫學上的老師,是他研究生導師,也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學生。
此刻這個學生把他綁在實驗臺上,将他的周圍擺滿了動植物,讓他親眼目睹的看着這些動植物怎麽腐爛,讓他在這一片腐爛的地下室中艱難度日。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曾經救治了一條人魚。
他不知道祝源從哪兒弄來的人魚的消息,也不知道祝源怎麽會知道人魚的存在,因為他不願意說出關于那條人魚的任何事兒就被關在這樣類似棺材的實驗室中。
“老師,您就說說吧,宋北森有一天晚上把你帶到他的別墅裏究竟是想幹什麽?你的孫子為什麽在宋北森的私人別墅,而且宋北森派人二十四小時嚴密保護,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人魚的存在,而您還見過?”祝源咄咄逼人的追問着。
他懂自己這個老師的脾性,這是個倔強的老頭兒,一輩子都在跟生物醫學打交道,他最愛的是自己的研究,因為他熱愛生物醫學,他連自己兒子的葬禮都錯過了。
老醫生呼吸急促,沖着祝源吐出一口痰:“呸。”
祝源随手扯下被吐了一口痰的面罩捂着鼻子冷笑着:“老師,您口口聲聲說您愛自己的理想,說您愛研究,說您愛生物科學,那可是一條人魚啊,是活生生的幾顆眼淚就能賣到4.8億的人魚啊,您難道就不想研究?您難道就不想讓後人看看您的研究成果,您難道就願意放棄嗎?您想象,如果您研究了人魚的基因,你将會流芳百世,在生物醫學上,您就是豐碑的存在。您碌碌無為了一輩子,一輩子跟這些死屍打交道,到最後得到的是什麽?沒名沒利,那條人魚就是你翻身的可能。”
老醫生歪過頭冷笑着:“小兔崽子,在學校那會兒就你最雞賊,有這麽好的機會,你會讓給我?你為什麽不自己留着?你不是想要人魚嗎?大海裏那麽多,自己抓去吧。”
祝源捂着鼻子走了出去:“你不願意合作是不是因為您的孫子在宋北森的手上?您怕宋北森殺了您的唯一的孫子,您就不怕我殺了您的孫子嗎?”
老醫生偏過頭,不說一句話,甚至理也不願意理自己這個得意門生,他當初同意宋北森将他的孫子帶走,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宋北森能夠保護他的孫子。
他活了這麽多年,對生物界做的最大的貢獻應該是将這條人魚保護了下來。
他抓了這麽多年的生物,解剖研究了這麽多年的生物,到頭來才發現生物就應該活在大自然中,活在大自然中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研究,而不是将生物獵殺,搬上研究臺,解剖研究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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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雞在下蛋嗎?”海霧興致沖沖的拉着池君辭走到養雞場最裏面,看到有一只雞站着下蛋。
池君辭無語,他一個堂堂的集團總裁被發配來買菜已經是很扯淡了,更加扯淡的是,這條傻人魚還拉着他看雞下蛋。
今天是池君聞的生日,陸陽川在家裏張羅着要給池君聞一個驚喜,作為閑雜人等一號的池君辭被發配來菜市場買菜,作為閑雜人等的零號海霧被發配跟着池君辭去買菜。
池君辭翻開手機備忘錄裏面陸陽川列的清單,“蔥、老母雞、毛肚、黃魚……基圍蝦……海霧,蔥在那邊……”
“真的在下蛋哎。”海霧一臉好奇的湊到雞籠邊,那只雞咯咯咯的叫喚着,海霧剛把頭埋下去想看看雞是怎麽下蛋的,那只雞立刻伸出尖喙叨了一下海霧。
海霧吓得立刻跳出去很遠,他只是想看看雞是怎麽下蛋的,誰知道這只雞這麽不友好。
他捂着被雞叨的手臂,看了池君辭一眼。
池君辭笑了笑,“你幹嘛非要看它下蛋啊?”
海霧一邊被池君辭拉着走,一邊神秘兮兮的說着:“我要學學。”
“學什麽?”
“下蛋。”
“你又不是雞,你怎麽會下蛋?”
海霧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池君辭非常不滿說着:“我會啊,我姥姥跟我說,我就是從蛋裏出來的,我姥姥說睡在下面的人魚會下蛋,我們兩睡覺,我經常睡在下面。”
池君辭一聽,不知道是哭是笑,他淡淡的看着海霧,“你不會,只有雌性的才會下蛋,雄性的人魚是不會下蛋的。”
海霧争辯着:“我姥姥說只有睡在下面的人魚才叫雌性,因為人魚睡覺也跟人類一樣。所以我應該是雌的,就是你們人類女的。”
海霧一臉天真。
池君辭:“……”你是個屁的雌性啊,雄性特征那麽明顯了,還想着自己是雌性。
海霧心裏合計着:“你說我下蛋要下幾個?海裏有魚下蛋能下好多個魚蛋呢?幾百個魚蛋,我姥姥沒說雌人魚會下幾個蛋?”
“拿兩捆蔥。”池君辭一邊聽海霧說話,一邊跟商販說話。
“要什麽蔥?這裏有洋蔥、大蔥、小蔥……”商販說。
池君辭跟海霧說着:“下兩個蛋,一個煎荷包蛋,一個水煮蛋。”
海霧驚恐:“你為什麽要吃我下的蛋,那明明就是你的孩子。”
商販聽話只聽一半說着:“兩個雞蛋不賣,你到底要買洋蔥還是小蔥……”
池君辭連忙尴尬笑,他對海霧說着:“去打電話問問陽川哥要什麽蔥?”
海霧奧了一聲撥了電話:“小池問你要什麽蔥?”
陸陽川一聽:“就是蔥啊,還能有什麽蔥?”
海霧拿起一捆小蔥說着:“有這樣的蔥。”他又拿起一個洋蔥:“還有這樣的蔥,還有那樣的蔥,還有這樣的蔥,還有這樣的蔥……”
他把商攤上所有的蔥都這樣那樣了一遍。
商販目瞪口呆:請告訴我你這麽拿,別人看得見嗎?
池君辭見狀,直接搶過電話說着:“這裏有小蔥、洋蔥、大蔥……你要的是哪種?”
陸陽川要炸毛了,池君聞快回來了,他為他準備的愛心餐連個蔥都沒有。
他出口便說着:“你智商是被海霧傳染了嗎?一般賣蔥不都是小蔥嗎?”
池君辭:“不要小瞧海霧,他智商高着呢。”
池君辭挂了電話買了食材,因為海霧的懇求,他把剛剛那個下蛋的老母雞買回了別墅,海霧依然糾結着要下幾個蛋。
池君辭看着海霧糾結就覺得好笑,海霧一臉憋屈說着:“我如果下蛋了,你不能做煎荷包蛋。”
池君辭一邊開車一邊微笑:“好的,那做炒蛋。”
“不行,那樣就沒有小人魚了。”海霧說:“小人魚是你的小孩兒,你不能吃你自己的小孩兒。”
池君辭笑,這人魚連自己究竟能不能下蛋都不知道,還計算着自己的蛋不要被別人吃。
“你們人類會下蛋嗎?”
“不會。”池君辭看了海霧一眼,淡淡的笑着:“你真的不會下蛋的,相信我,別想了。睡在下面的又不是全是雌的,你看看陽川哥,他每次睡覺也是睡在我哥的下面,他不也是男的,他又不能生娃。”
海霧“奧”了一聲,他姥姥跟他說過,人魚睡覺要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只有在下的人魚才是雌性的,只有雌性的人魚才能夠下蛋。
他以為自己跟池君辭睡覺,自己睡在下面,他就能下蛋。
突然,他反應過來:“陽川哥睡在下面?他又騙我,他每次讓我睡上面,讓我做攻,他自己卻躺着享受。”
☆、生日禮物
在池君聞的生日宴會結束後,海霧又對陸陽川崇拜多了幾分,陸陽川不管做什麽都能讨池君聞的歡心,他掐指一算,池君辭的生日也快到了,他也想親手做點東西給池君辭。
他什麽都不會,也沒什麽禮物能夠送給他,最關鍵的是他沒有錢買生日禮物,他之前藏的那點私房錢被池君辭拿走了。
“好辦啊,給他□□心蛋糕,很簡單的。在他過幾天過生日的時候,我教你,頭一天晚上做好,第二天早上冷卻了就特別好吃。”陸陽川微笑着說。
海霧一笑,連忙歡天喜地把頭點的跟個簸箕似的:“好,陽川哥,雖然你脾氣差,嘴巴毒,還老是騙我,但我覺得你挺好的,還會做各種各樣好吃的,連蛋糕都會做。”
陸陽川滿臉黑線:“哪兒涼快?”
海霧仔細想了想:“大池哥的書房最涼快,他每次把空調的風開得很大。”
陸陽川臉色冷峻:“滾那兒去。”
海霧不知道陸陽川要做什麽,但是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好。”
在池君辭生日的前夕,海霧半夜蹑手蹑腳的起床,剛打開門,池君辭把燈打開問着:“你幹什麽去?”
海霧剛剛開門的手愣在半空,連忙扯了一個慌:“我去看星星去。”
轟隆隆——
窗外電閃雷鳴,自從入夜之後雷電一直不停,時不時的劇烈響一聲,整個房間剎那間被雷電劈得異常明亮,只見雷電不見風雨。
海霧尴尬不已,指了指外面說着:“我要去客廳看小星星(動畫片)。”
池君辭揮了揮手說着:“明天再看,這麽晚了,早點睡。”
海霧朝着外面走去:“我不困,我又不上班,我也不想算算術,我就想看小星星。”
池君辭淡淡一笑沒說話,他知道海霧要幹什麽,他也只能由着他。
海霧找了這個借口溜出去,到了廚房,陸陽川已經在等他了,廚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一般二樓上不會聽到什麽,所以海霧放心大膽的跟着陸陽川學蛋糕。
等到晚上淩晨三點的時候,海霧終于做了幾個像模像樣的小蛋糕。
他開心的把自己的小蛋糕藏在冰箱裏,等着早上給池君辭一個驚喜。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兩眼睜不開,迷迷糊糊的爬上床睡了。
池君聞乘着海霧睡懶覺的空擋,他悄悄把池君辭拽出房間說着:“老弟,海霧這是第一次做東西,那小可憐兒幹啥啥也不會,做什麽也做不成,那蛋糕确實做的有些慘不忍睹,你陽川哥囑托我讓我跟你說一聲,不管海霧做的多垃圾,你都不能說不好吃,那家夥自信心很容易被打擊。”
池君辭“奧”了一聲說着:“你放心吧,我知道。”
池君聞嗤之以鼻:“你每次說話嘴巴那麽毒,我怕你萬一打擊了他的積極性就完了,你陽川哥肯定會跟我鬧。”
池君聞打開冰箱櫃子的門,池君辭看到屎黃屎黃的一坨坨問着:“怎麽把屎放到冰箱裏了?”
池君聞臉上一條黑線:“這屎是需要你吃下去的。”
池君辭:“……你別跟我說這是海霧弄得?”
陸陽川看到廚房的燈亮着,打開門一看,池君辭與池君聞偷偷摸摸的到了廚房裏在小聲說話。
陸陽川揉了揉酸脹的肩膀說着:“明早千萬不要說自己知道海霧給你們做了蛋糕,不然他肯定又會覺得我騙了他,還有,千萬千萬不要說他做的東西難吃。”
池君辭做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明白了,看了那一坨坨,他心裏一個咯噔。
陸陽川拍了拍池君辭的肩膀說着:“海霧估計把鹽當成糖放了,把醋當成可樂放了不少,你明天幸苦點兒,全給吃了吧。”
池君辭:“……為什麽我一個人吃?”
池君聞:“廢話,那是你愛人,又不是我們的,關我們什麽事兒?”
陸陽川打開冰箱的門,淡淡的說着:“你可以拿一個嘗嘗,給你打打預防針。”
池君辭拿出一個小蛋糕,屎黃屎黃的顏色,上面還摸了不少奶油,他掰下來一小半吃了一口:“這味道真是銷魂。吃着還不錯,海霧的手藝還行,哥、陽川哥,你們嘗嘗。”
陸陽川一臉看智障的眼神。
池君聞好奇心起:“我得嘗嘗。”
他也好奇的掰了一口蛋糕吃,剛入嘴就被他給吐了出來,這特麽的是給人吃得嗎?
陸陽川臉色難看:“記住啊,誰都不能說這蛋糕難吃,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咦,你們在幹什麽?”海霧迷迷糊糊從客廳走過來,他睡的半夢半醒的時候沒有看到池君辭,他起床來找池君辭。
走到客廳發現廚房的燈亮着,他就走了過來。
池君辭一口将手上的小半個蛋糕給塞到嘴裏,順手拿起磨好的咖啡:“睡不着,起來喝點兒咖啡。”
海霧看到池君辭在嚼着東西好奇問着:“你在吃什麽?給我吃點兒。”
池君辭笑了笑:“沒吃什麽,剛剛叫的外賣披薩,現在已經沒了。”
海霧心裏不高興了,叫外賣為什麽不喊他,他也想吃啊,吃獨食神馬的最讨厭了。
他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池君辭,池君辭口腔裏還殘留着蛋糕的味道,他連忙把自己的舌頭從池君辭的嘴巴裏拿出來:“呸,這個東西真不好吃。”
甜甜的,但是又鹹鹹的,他也說不上什麽感覺,反正肯定一定很難吃。
池君辭伸手過來摟住海霧的腰:“走,上樓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在池君辭做好萬全準備去吃完那幾個難吃的蛋糕的時候,那幾個蛋糕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海霧忙到淩晨三點只為了給池君辭做幾個小蛋糕,就像他當初第一次吃那個蛋糕一樣,他當時藏在桌子底下不敢出來,池君辭弄了兩個特別小的小蛋糕把他吸引出來,他也想做幾個小蛋糕給池君辭當生日蛋糕,他早上起來的時候悄悄的嘗了嘗自己做的小蛋糕,真幾把難吃。
幸好池君辭沒吃到。
他悄悄的把自己的小蛋糕丢了。
池君辭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海霧就是這麽一條很聽話懂事的人魚,他懂事的讓人覺得心疼,就算從小生活在殘酷的海底世界,他依然能保持一個善良的心。
他天真又可愛,懂事又聽話,有的時候池君辭半夜裏靜靜的回顧自己這一生做了哪一件好事才讓海霧喜歡上他。
他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老醫生的孫子死了。
他一個激靈。
老醫生的孫子在早上上學的時候遭遇車禍去世了,那個保護他的保镖也一同車禍去世。
這一切明明是沖着海霧來的。
海霧看到池君辭的臉色驟然難看,小心翼翼的握住池君辭的手說着:“我不是故意不送你禮物的,我存的錢都給你了,我沒有錢了。”他聲音越來越低下去:“我又什麽都不會。”
陽川哥說對方過生日一定要給對方買禮物,這樣才能顯得你對他生日的重視,不然的話,一個人如果連自己喜歡人的生日禮物都不送,那麽這個人一定不值得托付終身。
他想送很多生日禮物給池君辭,但是他不知道送什麽生日禮物給他,他沒錢,買不到什麽貴重的,人類世界的東西都是要用錢買來的,他想要親自做點東西給池君辭,但是他笨手笨腳,做的蛋糕難吃死了。
池君辭微微笑着握住海霧的手:“沒關系,這個生日禮物先記着,等下個生日一起送給我。”
海霧委屈巴巴:“一個生日禮物都讓我犯愁,你還讓我送你兩個!”
池君辭:“……”
他拿起外套朝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囑托着:“海霧,今天跟緊陽川哥,你必須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陸陽川:“小池,我今天要拍戲,沒時間陪他。”
池君辭懇求似的說着:“陽川哥,海霧不能單獨一個人待在家裏,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必須看好海霧,有事情立馬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就急沖沖的朝着外面走去。
海霧拿着一根小油條看着池君辭急沖沖的背影問着:“陽川哥,小池怎麽了?”
陸陽川還是了解池君辭的,他一般不會麻煩他做什麽事兒,現在看來出了什麽事兒,不然他不會讓海霧跟着他。
他進劇組的時候把海霧也帶進了劇組,有娛記來采訪的時候,海霧就站在他旁邊,娛記眼前一亮,看着海霧挺清秀可愛的,于是多給了海霧幾個鏡頭。
甚至有粉絲曬出了海霧與陸陽川的照片,海霧寸步不離的跟着陸陽川,就像個小孩兒一樣,眼神裏可憐巴巴帶着茫然,讓一批陸陽川的阿姨姐姐粉尖叫,陸陽川的微博下面沖進來不少的人問陸陽川要海霧的微博之類的。
海霧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憑借幾張照片走紅,他依然屁颠屁颠的跟在陸陽川身後去劇組蹭吃蹭喝,導演很喜歡他,把全劇組的便當都給了他,讓他多吃點兒。
池君辭去見宋北森的時候,宋北森正在處理那個小孩兒的事情。
老醫生的孫子死了,老醫生失蹤了,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一個很顯然的目标——人魚。
他看着池君辭,第一句竟然是道歉:“對不起。”
池君辭淡淡搖了搖頭笑了:“這跟你沒有關系,你已經盡力了。”
他能理解宋北森,宋北森如果不把這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