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寒蟬切(1)
寒蟬切(1)
生日這天,天氣還不好,晚上看着星空還是陰霾一片。
謝琛送了她九十九朵玫瑰,薛寧笑着收下來,心裏卻萬分鄙夷。這麽粗俗又無聊的東西,也就這個呆瓜才想得到。她才不稀罕這些,不過是看在查克的面子上,也給他一點面子罷了。
可笑的是,這小子還順杆往上爬,一直粘着她。
“阿寧,你喜歡嗎?”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看着發笑。
薛寧莞爾,挑了下眼皮,懶洋洋地打量了他一眼,“喜歡啊,怎麽不喜歡嗎?”
他還真的信了,抱了束玫瑰在長廊上奔逃歡慶,幸福地快暈過去了。薛寧想起那個可笑的婚約,走到他的身邊,下意識地撫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長發,“小謝,你真的喜歡我嗎?”
“嗯,我喜歡你!”他回答地斬釘截鐵。
薛寧笑道,一指水裏,“我聽說在生日這天收到藍睡蓮的花--心,心願就能實現,我一直都想得到呢。你願意幫我嗎?”
謝琛點頭如搗蒜,一頭就紮進了水裏。他的水性挺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麽,不管他怎麽找,都找不到那所謂的藍睡蓮。薛寧搖了搖緋紅的羽扇,一撩裙擺就款款離開了。
那段時期,她打心眼裏讨厭謝琛。他破壞她和了善的感情,讓她不好過,那麽,她也不會讓他好過。可是,不管她怎麽作弄他,他好像都不知道,還一個勁兒供她使喚。薛寧終于覺得無聊了,在一個星期天的午後,當着他的面踩爛了他送的玫瑰花,“我不喜歡紅玫瑰!”
謝琛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沒關系,明天我給你送白玫瑰吧。我也覺得你已經這麽豔光四射了,該配點清雅點的花。”
“你是說我妖豔無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不喜歡白玫瑰,那我給你送藍玫瑰和紫玫瑰吧……”
“我說過我不喜歡玫瑰花!”她惡狠狠地加了幾腳,把地上的玫瑰踩得更爛,那眉眼和語氣說不出的尖酸刻薄,“你是聾子還是智障,聽不懂人話嗎?我讨厭玫瑰,更讨厭你,以後別老是在我面前瞎晃悠!”
薛寧清楚地看到,謝琛的臉色白了,兩個小拳頭在身側握地緊緊的。
薛寧知道,她又傷了一個男孩子的心了。她是一個妖女,妖女是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的,曾經她以戲弄那些小男生為樂趣,不過現在,她卻有點不是很自然的感覺。也許是謝琛太過真摯的目光刺傷了他,他的眼睛是黑亮黑亮的,倒映出她躲閃的眼神。薛寧無比煩躁,狠狠一掃石桌上的盤子。
“哐當哐當”一陣巨響,瓜果全都掃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不該遷怒謝琛,但是,如果沒有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他的存在就是把她推到更為難的境地。她讨厭溫瑜,讨厭謝琛,又沒有辦法逃避。
要是可以一走了之就好了。
那一刻,她那麽天真地想。
關于帕瓦将軍的小女兒和查克将軍的兒子即将定親的消息傳出來,整個暹羅半島都震動了。帕瓦本來就是查克手下的得力助手,現在強強聯合,勢必又是軍界的一場變動。自從食田制度廢除以後,貴族的地位日趨沒落,空有爵位而無實權。而每年政府卻勢必支出一大筆金錢以維持貴族的臉面,矛盾積怨已深。
查克作為政府的擁護者,一向站在主張廢除君主立憲制度的民主黨對立面。這樣的喜事,到了民間下層地方就成了各種陰謀孕育的搖籃,夾雜着很多難聽的傳聞。
不過,這些對薛寧來說都沒什麽影響。
十六歲已經過去了,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這個生日一點也沒有曾經想象中的快樂,這個象征着成年的生日,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薛寧答應過了善,很快就會去找他的,但她沒有去。在這段日子裏,她非常迷茫,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在想,了善有沒有聽說那些關于婚約的傳聞,他有沒有生氣?他生氣了,會不會不理她?會不會不再願意給她煮面了?
她常常一個人在庭院裏發呆,望着天空出神。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并沒有什麽新意。時間久了,她甚至都生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溫強拍着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想做什麽就去做,不用顧慮太多。你媽媽該學會自己處理事情了,你不用老是為她着想,她自己種的因,自己去結這個果。”
“……舅舅?”
“其實她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總是逃避,你該幫她認清現實。”溫強笑着摸摸他的頭。那時候,他沒有告訴她,政府每年為貴族階層毫無意義的高額已經造成了巨大的財政赤字,底層民衆日益不滿,查克一直為虎作伥,很可能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和他接觸太深,帕瓦恐怕不得善終。
溫瑜總是依靠帕瓦,把自己和他綁在同一條船上,更是一種冒險的行為。
她那時太小,并不懂這些政治上的利益關系。所以,溫強并沒有明确地告訴她,以至于後來一系列的變故都那麽始料未及。
“去找他吧,找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你媽媽那裏,我去和她說。”
當時,薛寧差點感動地哭出來。
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去找了善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薛寧穿上了她最漂亮的的白色泡泡袖洋裝,還戴了個火紅色的太陽帽。從山腳下爬到山頂,足足花了她兩個小時。她回憶着當時的做法,一下一下叩着後院的門。但是,裏面好像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任何人應聲。
薛寧終于有些不耐煩了,扯開嗓門喊道,“了善,是我,你快開門啊!”
“我是薛寧,你快開門啊!”
“我來找你玩兒,了善!”
……
她從中午一直等到了傍晚,了善還是沒有出來。夜晚的山裏很冷,薛寧抱着肩膀坐在臺階上,現在才後悔沒有穿件外套。她哪裏知道了善會不開門?這個混蛋,他是要鬧哪樣?就算她失約了,他也不能這樣對她啊。
她冷地瑟瑟發抖,心裏委屈極了。
兩個小時的山路,走得她的腳都起水泡了。她郁悶地蹭了蹭腳,抽了抽鼻子,猛地打了個噴嚏。
終于,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
薛寧驚喜地回過頭,了善靜靜地站在臺階上看她,目光冷淡地讓她怔住。依稀記得剛認識時,他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她的,好像她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薛寧忽然感到一陣恐慌。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去玩了一天,累死了,腳都殘掉了,現在是上上眼皮貼着下眼皮,先去睡一覺,這章估計錯字什麽的亂七八糟,晚點我睡醒了再改,先将就着吧,o(╯□╰)o
還有,這裏沒什麽真實背景,就是架空,二十世紀末期,君主立憲制度,貴族日趨走向沒落,軍權至上的背景,一個半島,民族雜居~~~我就是胡亂拼湊幾個國家的,不要認真,不然三觀會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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