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貴妃12

南王因為身體不适, 留在了京中,太後擔心他的病情,也留在了宮中, 時不時派人出宮去, 探望一下小兒子。

因着太後回到了宮中,于寒舟等後妃便每日去請安。這一日,于寒舟請安回來,剛踏進宮殿, 便覺着有些異樣。她不動聲色地往裏走了兩步,觀察着寝殿的各處。

在她的腳步放緩之後,自帷幕後面出現一道淺藍色的身影:“貴妃娘娘, 好久不見。”

是司徒歡。

看清他的身形, 于寒舟的心放了下來,擡起眉頭:“南王殿下怎在此處?”

招呼也不打, 暗搓搓跑到她的明粹宮來,還躲在寝殿,委實有些微妙。

司徒歡微微一笑, 擡手示意了下, 自己先在桌邊坐了,然後擡頭朝她看過來:“我聽說皇兄有兩個月沒到貴妃娘娘宮裏來了?”

其實皇上來過,只是沒有留宿, 但他也不好說太具體。

“我擔心貴妃娘娘難過, 特來看望。”

“南王殿下這話,我有些不懂。”于寒舟說道,覺得他這話有意思, “南王殿下以什麽身份探望我呢?”

她難過不難過,跟他有什麽關系?他是她什麽人呀?

司徒歡聽了, 卻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霍将軍前些日子到本王府中做客,說了些話,本王聽着,着實有些莫名。不知貴妃娘娘可否為本王解釋一番?”

于寒舟便笑了。家裏已經送桂花糕來了,說明事情搞定了。他現在又來這裏試探她,不知要試探些什麽?

在他對面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我先問的話,南王殿下應當先回答才是。”

司徒歡愕然。沉默片刻,他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為自己也倒了杯茶。略顯蒼白的手指,握着茶杯,垂眼輕飲。

于寒舟見他不答,自己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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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飲。

片刻後,司徒歡放下杯子,擡眼朝她看過去:“貴妃娘娘如何猜到?”

這話題轉的。不過,于寒舟也習慣了這樣跟他說話。笑了一下,她道:“我如何猜到不重要,為何這麽做,難道不是南王殿下更應該關心的事嗎?”

司徒歡沉默了下,點點頭:“本王想不通,貴妃娘娘為何如此?”

難道僅僅因為司徒曜寵愛的人是柔妃?

司徒曜真愛柔妃的事,司徒歡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司徒曜的很多事,包括司徒曜告訴他的,和沒告訴他的。

這些日子,他也讓人暗中查了于寒舟,她不受寵,只是表面上得寵,司徒曜每個月宿在她宮中兩日,她甚至一次也沒侍寝過。

當然,除了她,其他的妃嫔也沒有侍寝過。司徒曜做的那些低劣又下作的事,沒有瞞過他。

讓司徒歡不解的地方就在這裏,不受寵的妃嫔,諸如淑妃、賢妃等人,無不是讨好司徒曜,想要獲得他的寵愛,要不便是陷害受寵的妃嫔,讓她不再受寵。

他從沒有聽說過一個宮妃,因為不受寵愛,就要換個皇上。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前所未有,駭人聽聞。

于寒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道:“霍家的立場,便是我的立場。”

如果霍家要支持他,她即便是司徒曜的貴妃,也會支持他。

司徒歡看了她幾眼,緩緩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本王上次聽貴妃娘娘說,可惜沒有一個孩子?”

他聽懂了那句話——如果她有了孩子,只要司徒曜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是太後,她的孩子就是天子,到那時候,她還需要誰的寵愛?她還稀罕誰的寵愛?

這樣一個心腸冷酷的女人。

于寒舟仰頭看着他。他模樣十分秀美,乍一看,是個溫和無害的男人。但這時他沒有刻意僞裝,眼神便顯得極冷。

“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她拿開他的手,站起身來,仰頭望着他。

兩人挨得極近,袖袍都疊在一起。

“不知道南王殿下是否願助我一臂之力?”說着,于寒舟擡起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現在的姿态,頗有些親密。然而雙方的眼神都很冷,互相較量着,針鋒相對,毫無親密之意。

好半晌,司徒歡動了。

他擡手扣住于寒舟的後腦勺,緩緩俯身,鼻尖幾乎碰到她的:“貴妃娘娘當真有此意?”

于寒舟笑了起來,擡手捏住他的下巴,微踮腳尖:“我當然肯的。如果運氣好,一舉得男,我什麽都有了。外無敵擾,內有我兒的親生父親輔佐,不知道多滿意。”

她踮起腳尖,朝他靠近過來,因為她動作并不快,司徒歡能夠看得清她的意圖。在她靠近之前,司徒歡微微別開頭。于是,于寒舟只親在了他的嘴角。

微軟的唇瓣,帶着芬芳的氣息,給司徒歡帶來一點異樣的感受。

他沒有動,看着于寒舟道:“本王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說着,他腳下微動,往前邁開步子。

他一動,于寒舟便被迫着後退。她的身後便是床,退了幾步,便抵到了邊緣。

她忽然微微一笑,順勢坐了下來,仰頭拉住他的手,一個用力,将他也扯了下來。

司徒歡的眼睛大睜,眼底劃過一道異色。

他原本是想試探她,究竟霍家的誠意有多大?如果于寒舟當真任他為所欲為,便說明霍家是真的豁出去了,非要站到他這邊不可。

他本來只想試探一番,并沒有打算做什麽。沒想到,她絲毫不怕,還十分強勢,反倒叫他騎虎難下。

片刻後,司徒歡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順勢倒在她的身側。一手撐在她耳邊,一手緩緩往下,解她的衣帶。

他眼也不眨,直直盯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到慌亂、後悔、強撐等情緒。

然而沒有,她眼底含着淺淺的笑意,整個人舒展柔軟,沒有絲毫緊繃的情緒。而且,她竟然反過來解他的衣帶!

司徒歡微微抿着唇,繼續手上的動作。當眼角的餘光終于看到一抹不該看到的景色時,他再也撐不下去了,臉上一紅,匆匆別開了視線,飛快将她的衣衫合攏。

“本王,相信你的誠意。”他說道。

他努力想要聲音聽起來冷靜自持,然而出口卻是帶着微顫的低啞。

只聽到背後響起女子的輕笑:“看來南王殿下是不打算送我這份禮物了。”

司徒歡背對着她,低頭飛快系好衣帶,深呼吸兩下,終于将情緒平複下來。

“那個位子,本王沒打算送給別人坐。”說完,他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于寒舟沒起來。枕着手臂,低頭看着身上匆匆合攏的衣衫,有些惋惜。

她沒有随便找個男人懷孕,便是知道,找了也沒有用。司徒歡要坐那個位子,她的兒子想要坐,除非她與他為敵。

于寒舟不想跟這樣一個男人為敵。何況,她身後還有霍家。做他的盟友,遠比做他的敵人好。

緩緩坐起來,慢條斯理地穿好衣衫,于寒舟的心頭有些輕松。經過這件事,他應該不會太疑心霍家的動機了。

而此時,淑妃宮中,傳來“叮叮當當”的碎裂聲。

“混蛋!”

“欺人太甚!”

淑妃一邊摔打東西,一邊怒罵。

她比其他的妃嫔要聰敏一些,上回從于寒舟那裏回去後,就開始懷疑自己不能侍寝的真相。她悄悄給家裏送信,讓他們送了名醫女進宮,檢查的結果是她身體很好,很适合侍寝。

換句話說,自從進宮之後,她所喝的每一碗藥,都白喝了。

如果她身體沒問題,皇上為什麽不寵幸她?

砸打一通,她叫來侍女,吩咐道:“去查查柔妃宮中!”

也是司徒曜百密一疏,沒有安排此事。淑妃得知柔妃從來沒有喝藥,怒不可遏。

但她不恨司徒曜,她只以為是柔妃有手段,籠絡了司徒曜的心。

她開始對司徒曜圍追堵截。

她認為,只要讓皇上寵幸了她,知道了她的好,就不會只被柔妃所迷。

她的攻勢太猛,司徒曜快被她逼瘋了,爛簍子借口找了也不知道多少,自己都對自己厭棄了。

終于,他被逼到崩潰,呵斥她道:“不守婦道!”

淑妃再大膽,也還是一名未經人事的少女,被心愛的男人如此毫不留情面地斥責,登時羞愧難當,好幾日沒再到他跟前。

司徒曜得以松了口氣,但是心情并沒有好轉。于寒舟懷疑了,淑妃也懷疑了,其他的妃嫔是不是也要懷疑了?他頭大不已。

他懷疑是于寒舟知道後,詢問了她們,導致她們開始懷疑。但他又想,這種事,她們應當不會談論才是。但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去找于寒舟驗證,一旦他說了,她們就知道他對她們是一樣的了。這件事,他做得出,卻不能讓人知道。

這一日,衆妃嫔從太後宮中請安回來。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說話。忽然良妃開口道:“貴妃娘娘,您就不打算做點什麽嗎?”

她從前那樣受寵。如今皇上既不到她宮裏去,又不賞賜東西,她怎麽忍得了?

于寒舟往身後看去,只見柔妃遠遠跟在後面。柔妃也是後宮妃嫔之一,每日跟她們一起向太後請安,但是她們嫉恨她,不帶她玩兒,柔妃也不跟她們親近,每次都落後很遠。

收回視線,淡淡道:“你們都太着急了。這有什麽?皇上現在寵她,難道還能一輩子只寵她一個?他寵她一年、兩年、三年,又怎樣?天天對着一個女人不會膩的嗎?要沉得住氣。”

賢妃說道:“可是一年兩年三年之後,我們就老了,如果宮中再選秀,又會有新的妃嫔進宮,若是皇上再看上誰,我們怎麽辦?”

如果是那樣,她們仍然不受寵,進宮多少年都不受寵,而且随着年紀變大,随着容顏衰老,不受寵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忍着吧。”于寒舟淡淡道,“進宮不就是這樣?後妃的命運不就是這樣?如果皇上做不到雨露均沾,我們除了忍,除了等,還能做什麽?我們什麽也做不了。”

她說完,便加快腳步,率先離去了。

其他妃子們聽了她這番話,并沒有得到安慰,反而各有所思。其中,又以淑妃的神情最為陰沉。

很快,發生一件事。

淑妃為了獲寵,讓皇上喝下催情的酒。然而被皇上掙開,皇上掙開她的時候,用力過大,把她甩出去很遠。

淑妃氣瘋了,一口氣沖進柔妃的宮中,抓起什麽就往柔妃的身上砸過去。雖然有宮人攔着,但柔妃還是被打傷了。

這是柔妃傷得最重的一次,臉上破了個口子,手臂上、胸前、腹部全是傷。司徒曜大怒。狠狠責罰了淑妃,甚至降她為嫔。

其他妃子得知後,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她們去看望淑妃的時候,淑妃表現得很平靜,她說道:“我不甘心,總要拼一次。我失敗了,我認命。”

沒多久,淑妃的父親進宮單獨求見了皇上。而後,淑妃就被送出了皇宮,去了一座皇家的莊園裏修養。原因是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作者有話要說:

淑妃:我領盒飯了!姐妹們加油啊!我在宮外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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