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淩晨的醫院送來一個傷勢嚴重的中年男人,男人被打得七竅流血,肋骨斷了四根,凝固的血黏在傷口上清理了半天沒有清理好。
值班的醫生忙活了三個小時才将手術做完。
醫院很安靜,完全沒人注意到有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帶着三四個黑衣人走進中年男人的病房。
向東昏迷了大半晚還是被人用冷水澆醒的,渾身上下痛的動彈不得,病房裏很漆黑,周圍散發着濃烈的煙味,眯着眼睛看黑暗中冒着點點煙火的光亮。
黑暗中響起男人低沉陰冷的聲音,“開燈。”
“啪嗒”一下房間亮了起來,向東被刺眼的燈光照得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男人碾滅煙,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放進嘴裏,沒點燃。
向東睜開眼咳了幾聲,“你們是誰?”
男人翹起二郎腿,身體微微前傾,周圍全是嚴苛淩厲的氣息,“你都碰到他哪了?”
向東被打得懷疑了人生,全身上下痛不欲生,這會兒也不敢跟人作對了,“沒...沒碰到哪,我就是口頭侮辱了幾句,都是我被他打。”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沒........沒有了。”
男人舉起手掌示意了一下,留下幾個黑衣人轉身走了出去。
既然沒有什麽想說的,以後也不用說了。
第二天,查房的護士被病房的慘狀吓了一跳,只見昨晚搶救過來的病人以一種畸形的形狀躺在床上,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農家樂最後三天的時候節目組請了沈林當嘉賓,影帝這十天好不容易在淮翼面前刷的好感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在淮翼朝着沈林撲上去的時候,衆人看到影帝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沒有一點點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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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發現了,不着痕跡離淮翼遠了一點。
他跟淮翼挺投緣的,三觀很接近,又是同門師兄弟,感情還可以。
這次來了兩個嘉賓,一個是他,另一個是權竹。
權竹一下車誰也沒理,直直走到沒有鏡頭的幕後工作人員鹿檸面前,摘下黑色的墨鏡沖他一笑,“好久不見。”
鹿檸,“好久不見。”
兩人沒了情敵的關系,相處起來挺容易的,更何況鹿檸一直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
權竹沖自己的跟拍擺擺手,“先別拍,我跟朋友敘敘舊。”
攝影師聞言,把鏡頭關了。
本來能請到兩個影帝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有鏡頭就行,千萬不能惹人家生氣,不然不好收場。
兩人走到客棧的外擺處坐下,權竹摸着自己的手打量着鹿檸手上的戒指,勾唇,“沒想到他還挺迅速。”
“還成。”
權竹直起上半身雙手支在下巴上,“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他喜歡了十年的人。上次那些話真的好打臉啊!”
“所以話不能亂說。”
“啧啧,跟你聊天真沒意思。”權竹說話也很直,一點都沒有給未來老板面子。
“.............”
權竹說:“說起來我一直都很好奇他心裏的那個人是誰,到底什麽樣的神仙才能在他心裏住這麽久,現在想想你也只是比我幸運罷了,如果我早些認識他說不定就輪不到你了。”
鹿檸皮笑肉不笑,“你家那位知道你窺視別人的男人嗎?”
“......哎哎哎,話不能這麽說啊,別試圖挑撥我們的關系,我們感情好着呢,誰心裏沒個白月光啊?他的白月光可不止一兩個呢!”
“................你們真不愧是一對。”
“嘿嘿,人之常情嘛!”
鹿檸納悶,“你不介意?”另一半将別的人放在心上,怎麽想怎麽膈應。
這已經不是大度不大度的問題了,他設想了一下,要是贏君槐心裏的白月光是其他人......嘶......簡直不敢想...........
“不啊,他的白月光全是我演的角色,四舍五入都是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你贏了。
權竹,“講真,你家男人前二十幾年真的挺可憐的,孤零零一個人生活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出來一個親人還是來騙錢訛人的。”
鹿檸一愣,“你講清楚一點。”
權竹也跟着愣,“你不知道?”
鹿檸搖搖頭,贏君槐除了提到他有個去世的妹妹之外什麽都沒說過。
權竹說,“前幾年的事情了,有個中年女人來公司鬧,贏君槐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從來沒有贍養過她,說要将人告上法庭什麽的。”
“後來呢?”
“後來不知怎麽的就真相大白了,那女人不是他親生母親,就是他外公家附近的鄰居,在財經報道上看到知道他有出息了,就想着來訛人。”
鹿檸沉默半晌,覺得這鬧了場烏龍也好,不然贏君槐唯一在世的親人跑上門認親,結果不是認親而是認錢,是個人都心寒。
權竹撓撓眉毛,“害,年輕的時候追一個人追得轟轟烈烈的,拼了命去關注他試圖接近他的生活,後來才發現永遠也不可能接近的,隔了十萬八千裏不止。”
鹿檸睨了他一眼,“放棄吧,他是我的。”
權竹擺擺手,“早就放棄了,老子有男人的事全世界都知道。”
說到這個,鹿檸還挺佩服的,畢竟公開出櫃的明星很少,出了櫃粉絲沒掉反而多了的就更少了,“你們速度也挺快的。”
權竹佯裝謙虛,“哪能啊,總結起來就是我在窺視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窺視我,這一來二去的也就看對眼了。”
“..............”
鹿檸回家的那天贏君槐到機場接他,同行的明星除了淮翼之外都小有名氣,淮翼被影帝拉着走了VIP通道,鹿檸不用擔心他一個人慢悠悠地拉着行李走。
走了幾步,有人從後面叫他,他回頭,尹照小跑着跑上來,“你是直接回家嗎?”
“嗯!”
“那我跟你一起吧,我正好也是那個方向。”
鹿檸望着十米外站着的高大男人,“不了,我家人來接。”說完加快腳步奔了過去。
尹照看着鹿檸奔向不遠處張開雙臂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男人,眼睜睜看着鹿檸沖到男人懷裏,兩人肆無忌憚地擁抱着,男人還在他額上親了親。
垂在身側的手無意地握緊拳頭又無力地松開,苦笑,是時候放下了,人生還很長,多得是對另一個人一見鐘情的機會。
這場單戀不算什麽的。
贏君槐将鹿檸的行李放進後備箱,上車,關門,沒急着開車而是側着身凝視着十幾天沒見的愛人。
兩人深情地對視着,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鹿檸抓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想我不想?”
贏君槐的瞳孔變得幽深,“寶貝,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直都想在車上試試?”
鹿檸臉紅,“現在嗎?”他緊張地注意周圍的環境,發現車停在了較為隐蔽的地方。
贏君槐沒說話,而是用熾熱的眼神望他,鹿檸妥協了,“那、那你輕點。”
事實證明是輕不了的,鹿檸期間死死地咬着贏君槐的肩膀不讓自己叫出聲.........
兩人回到家裏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贏君槐在車庫裏停好車,将人從車上抱下來,低頭在他還浸着汗的額角親了親,“再睡會兒。”
鹿檸在他懷裏蹭了蹭,繼續睡了過去。
男人開了葷後禁欲十幾天是很可怕的,鹿檸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鹿檸被尿憋醒的,他下床穿鞋進浴室,贏君槐正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洗衣服,鹿檸的貼身衣服。
見他進來,贏君槐繼續搓洗手裏的衣服,“寶貝需要幫忙嗎?”
鹿檸紅着臉瞪了他一眼,拉下褲頭放了水,沖了馬桶,舒坦了。
鹿檸在他面前蹲下,盯着修長的手搓洗着自己的內褲,“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他一覺醒來發現旁邊沒人,以為他去上班了,心裏還失落着。
“我是老板。”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去就不去。
鹿檸扁扁嘴,“行吧,萬惡的資本家。”
贏君槐失笑,“鍋裏有粥。”
“喔,你洗完衣服出來陪我啊!”
“好的。”
鹿檸坐餐桌上晃着腿,邊刷手機邊喝粥,他剛注冊微博不久,關注了淮翼和沈林,搜了贏君槐的微博,發現他沒注冊,只有HN的官方微博。
他自诩還年輕,但這些年輕人玩的東西他還真是一竅不通,刷了幾條動态之後就興趣缺缺放下手機繼續喝粥。
贏君槐熬的是小米粥,很養胃,口感香香糯糯的入口即化。
贏君槐在陽臺晾完衣服後回到客廳裏在鹿檸身旁坐下,将他遞到唇邊的一勺粥張口喝了下去。
“寶貝,我想帶你見外公跟妹妹。”
鹿檸拿着勺子的手一頓,他放下勺子起身坐在男人懷裏,抱着他的腰将臉靠在他的肩頭,安撫地親他的下巴。
贏君槐抱緊懷裏的人,揉揉他的頭發,“我不難過了,他們走的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幸福,現在他們的願望實現了,我想真是把你介紹給他們。”
“我........”鹿檸擡頭看他,有些擔心,“我是男孩子,他們不會生氣嗎?”
“不會啊,他們早就知道我的愛人是男孩子了。”贏君槐一有時間就會去看望他們,在十六歲喜歡上鹿檸之後就跟他們說了,這些年也一直在說着鹿檸的事情。
“那我們明天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