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雞毛

第一次上早朝,秦政心裏有點激動,雖然夜裏沒有休息好,但他早上起來時精神卻處于極度亢奮狀态,他穿好衣服後就坐在榻上,喝了兩口茶壓制自己的情緒。

趙國賢端過一碗濃粥道,“陛下,下朝會很晚,您先吃一點墊墊。”

秦政看了下時辰,坐在桌前吃了兩口道,“下朝後你派個人去太醫署抓副安神的藥回來。”

趙國賢有些驚訝道,“陛下可是夜裏休息不好?“下朝後,臣馬上找禦醫過來瞧瞧。”

秦政微微點頭道,“你不必緊張,最近朕總是做一些噩夢罷了。”

那天的東西真是他留下陰影了,不過宮裏難道就一點異常沒有?若真是人鬼共處,相安無事便好了,秦政頓了一下看向繼續道,“朕昨夜夢到一只惡鬼,它就在朕的寝宮裏,還對着朕張牙舞爪,不過鬼神一說向來就不大可信,對嗎?”

小皇帝的病剛剛好,身體還處于虛弱消受的狀态,但秦政的一些習慣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比如端正坐直,本該一身的凜然正氣,可惜配上豆芽菜的身體,看上去更像是一棵要折斷的小樹苗,可憐巴巴地在風中搖曳,但卻倔強的不肯低頭認命。

趙國賢看着皇帝明亮的眼睛,忽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皇帝,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他雖然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卻四面楚歌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或許即便是帝王,偶爾也會孤獨。

趙國賢的确有那麽一瞬間心軟,他看着秦政道,“陛下盡管安心,就算有什麽妖魔鬼怪,他也不敢接近天子,您可是有上天庇佑呢。”

秦政緊緊盯着趙國賢的表情,他将夢境說出來,就是希望看看趙國賢知不知道後宮的怪事,但從他的表情看來,趙國賢的确一無所知。

“罷了,上朝吧。”秦政擦擦嘴道。

“是。”趙國賢打量了一下秦政的臉色,他總覺得小皇帝似乎沒有剛才那麽高興了,難道他剛才回錯話了?

秦政調整一下心态,袖子下握着拳頭,滿懷激動地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早朝。

皇帝真的是一個好職業,秦政坐在龍椅上,看着下面對他鞠躬行禮的大臣,不由得從心裏感慨,當班主任的時候勞心勞力,連學生一個标準的鞠躬都換不來。

秦政看了一眼右邊的簾子,小皇帝剛登基不久,太後每天都會出來垂簾聽政,官方說法是防止小皇帝把持不了朝政。

在秦政看來如果他不努力奪-權,日後太後可能也不會繼續垂簾聽政,而是直接把簾子一摘坐在他的位置聽,武則天絕對不會是大天-朝特有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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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的過程是極度無聊的,朝臣東扯西扯,也沒有什麽正事。

秦政冷眼看着下面的朝臣,半晌後忽然說道,“朕養病的這幾日,也在批閱諸位呈上來的奏折,有一件事朕很早就想說了,看着諸位的奏折,朕真的很累,不知道是不是朕的才學不及諸位愛卿,還是諸位愛卿只顧着操勞國事,沒有注重文章。”

朝臣聞言鞠躬道,“臣等不敢。”皇帝這話接不得,反正不能說皇帝錯,更不能承認自己無能。

秦政看了一眼旁邊的捧奏折的近侍。近侍微微鞠躬,然後把手裏的奏折分發給他們。

秦政掃視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朕的身體一向不大好,但朕不想因此耽誤國事,日後諸位呈上來的奏折不得超過三頁,這樣朕批閱起來也方便許多。”

“皇帝,”太後突然開口道,“呈到你面前的奏折已經經過篩選,你父皇在世時從未言累,不可任性。”

太後話音剛落,馬上就接二連三站出一個大臣附和。

秦政安靜地聽他們說完,嘆道,“朕以太-祖先皇為典範,登基三月有餘,常常反思自己,從不敢驕奢,如今略調奏折形式,為的也是縮短朕及諸位愛卿在奏折上浪費的精力,文章很玄妙,有時一段話大可以一句話代替。母後,您放心,朕絕對不會因此懶散,愧對父皇遺旨。”

太後隔着簾子看着秦政,其實她對這件事也不是特別在意,只是皇帝突然參與到朝政裏來,她心裏有些不安。

“陛下聖明,”謝烨站出來道,“以儉治國,陛下能有此心,便是我盛國之福。”

太後往下瞥了他一眼,這個弟弟最不讓她省心,罷了,也不是嚴重的事情,就讓皇帝如一次願吧,否則倒是顯得她不是好人了。

太後沒有再說話,望風的朝臣也不反對了,剩下一群冷眼旁觀的人更不會多嘴,于是秦政便将指令下發下去。

第一次上朝的經歷不太愉快,秦政夾着怒火回了後宮,沒有注意到一個縮頭縮腦的小胖子跟在後面。

秦政回屋喝了一碗茶冷靜冷靜。

趙國賢往門口瞥了一眼,小胖子站在門外對他龇牙咧嘴手舞足蹈。

趙國賢有些無奈地走到秦政身旁道,“陛下,廉王請見。”

秦政微微一怔道,“進來。”

先皇留下來兒子不多,廉王是就是其中一個,出生時先皇賜名儉,希望他能做個勤儉的人,但他最大的愛好就是享受,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地上走的沒有他沒吃過的、沒玩過的,日子過得十分腐敗。

也許是看到名字壓制不了秦儉的奢侈,先皇又給了他“廉”這個封號,希望能雙管齊下,讓秦儉幡然悔悟,可是各位看到他的體型就知道,名字果然只是一個代號。

秦儉像個球似的挪進來,瞥了一眼秦政,摳着手道,“陛下。”

秦政看到秦儉就覺得熱,他喝了口茶道,“廉王有何事?”

秦儉眨着一雙小眼睛,半晌後道,“沒事,就是多日未見陛下,很想念,于是來看看。”今天早朝他還以為皇帝在敲打他,讓他節儉,所以他才會十分忐忑地來請罪,看來是他想多了。

秦儉有些吃力地将自己放進椅子裏,然後笑道,“看來陛下恢複的不錯。”

秦政十分擔心椅子爆掉,于是站起來道,“也好,自朕登基以來,你我兄弟還未好好說過話,陪朕出去走走吧。”

“是。”秦儉幽怨地看了秦政一眼,十六變壞了,都不體諒我走路的困難。

秦政無視他的眼神,慢慢走在亭廊裏道,“宮裏的景色也不錯。”

秦儉艱難地跟在後面,擦着汗道,“不錯不錯。”

“那最近又遇到什麽有趣的玩意兒了嗎?”

秦儉嘆了口氣道,“唉,好玩的都玩過了,也沒什麽稀奇的玩意兒。臣家中前兩天丢了兩只雞,到現在還沒找到偷雞賊。”

秦政有些驚訝道,“你居然還會關注家中有幾只雞?”

秦儉顧不得擦汗,小跑兩步追上秦政道,“陛下有所不知,那兩只雞長得很不一般,尾巴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七彩的,十分好看,臣還給它們空了個院子專門樣呢。”

彩紅羽毛?秦政停下腳步,那還是雞了嗎?秦儉扯起蛋來不打草稿。

半晌後秦政走到花壇看着姹紫嫣紅的花,目光頓住,他微微一怔,俯身從花叢裏撿起一棵七彩的羽毛狀的東西,看向秦儉,半開玩笑道,“這可是你的雞?”

秦儉一雙豆大的小眼睛瞪得溜圓,他哆哆嗦嗦接過羽毛,道,“十,十六......這好像真的是我的雞。”他一緊張就把秦政的小名叫了出來。

秦政眉頭輕挑道,“你的雞能自己跑進宮中?莫非朕的護衛不如雞?”

秦儉搖着腦袋,抖着腿道,“不可能,你不知道,這是只白雞,我找了好多染料,親自染成這樣的,這上面每一個顏色都是我的心血。”

“......”秦政對遠處的趙國賢招招手道,“趙國賢,你查一下這根羽毛。”

“......是。”

皇帝突然指令去查一根羽毛,趙國賢掘地三尺也要查出來歷。幾個小內侍拿着工具,将那片花壇裏的花拔下去,嚴格搜查了每一朵花,但是再也沒有找到一根羽毛。

“呀!趙公公!”一個小內侍突然喊道,“地裏埋了一根。”說着他從地裏拽出來一根。

趙國賢瞪了他一眼,斥責道,“陛下在此,不得高呼。把那塊地挖開。”

小內侍依言開始挖地,挖了半天挖到了一堆彩色的羽毛,還有一堆骨頭,看上去不像是人類或者大型獸類。

秦政沉下臉,怎麽可能真的有人跑到廉王府偷雞然後埋在宮裏?最重要的是他如何做到不傷害花根土壤的前提下,把雞埋進去?

“難......難道有鬼?”一個小太監顫顫巍巍地小聲道。

秦政忽然想起花壇旁邊的那東西,可是他看見那東西的地方不是這個乾清宮的花壇,莫非那東西也會挪地方?甚至來到或來過這裏?

秦政的背後忽然出了一層冷汗。

趙國忠看着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怒斥道,“放肆,陛下面前豈可胡言亂語,把他待下去杖刑二十。”

趙國忠轉頭看向秦政道,“臣管教不嚴,驚擾陛下,請陛下降罪。”

秦政擺擺手道,“罷了,你留下處理好這裏,朕先回寝宮。”

“是。”

秦儉趕緊扔掉手裏的羽毛,忐忑地扶着秦政往回走,他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找到雞的屍體,還是在皇宮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不得不說,我可能不太擅長寫正經的朝鬥文,盡量.....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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