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計中計
一分一秒流逝的都是生命,秦政抿着嘴唇,站在外屋緊張地來回踱步,等待江仁川趕過來。半晌後一個年輕人灰頭土臉地跑椒房殿。
秦政攔住他,皺眉道,“你是何人?”
那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擦着額頭的汗道,“我是大夫,快讓我進去。”
正在細細品茶的顧明哲放下茶杯,走過來打量着年輕人道,“你是神醫崔仁山的徒弟?”
那個年輕人連忙點頭道,“我叫崔鶴。”
秦政瞥了一眼崔鶴的袖口道,“你的袖子上怎麽有血跡?”
崔鶴擡起胳膊米黃色的衣袖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兒紅色的痕跡,他愣了一下,語速極快地說道,“也許是剛才摔倒時摔壞了哪裏。”
“是麽,”秦政似笑非笑道,“你跑什麽?”
崔鶴神情十分着急,他怒斥道,“我趕着救皇後娘娘呢,你攔在這裏是何居心?”說着他滿臉怒氣地就要沖進去。
秦政看了一眼門外道,“崔大夫不必着急,救人的人來了。”
一個白胡子的老人背着藥箱急匆匆地走進來,道,“我是禦醫,讓我進去。”
秦政和顧明哲對視一眼,閃身讓開一條路。江仁川年紀雖大,但身體極好,他大氣不喘地飛快走進去。
崔鶴看着江仁川的背影,松開了一直緊握的拳頭,皺眉道,“哼,既然你們已經找了禦醫。不讓我進去便罷了。”
秦政嘴角微微勾起道,“崔大夫莫生氣,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更何況你師父不出現,裏面的情況你恐怕應付不了。”
崔鶴咬着牙,半晌後說道,“我師父不會來了,他收了其他人的賄賂,逃出宮去了,我好不容易擺脫師父的掌控,就是放心不下皇後娘娘,擔心因為我們不出現的緣故,皇後娘娘出現什麽問題。”
秦政挑眉道,“你這個大夫很有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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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鶴嘆了口氣道,“過獎了,病人一刻不脫離危險,不能痊愈如初,我們大夫便一刻不能放松警惕,放心安心,這是我們大夫的本分。以前我和師父行醫天下,雖說我師父的醫術天下間找不到第二人,但即便是小風寒也戰戰兢兢,不敢掉以輕心,唯恐誤診耽誤了病人。”
顧明哲看着崔鶴,忽然開口道,“你認識進去的那個禦醫嗎?”
崔鶴微微一怔道,“我不過是一個江湖郎中,怎麽可能認識宮裏的禦醫呢?”
秦政有些納悶地看向顧明哲。
顧明哲看到秦政的目光,道,“臣......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一個醫德如此高尚的大夫,如何能放心将一個命在旦夕的病人,扔給一個醫術不知如何的老年醫者。”
崔鶴瞪着顧明哲,怒吼道,“還不是你們不讓我進去,更何況宮中的禦醫總是厲害的,我不放心也得放心。”
顧明哲微微皺眉道,“你喊什麽,皇後娘娘在裏面産子呢。”
秦政沉默半晌,忽然轉身推開裏屋的門,如果江仁川是好人,那麽崔鶴絕對不可能見到他後就突然放松下來,別忘了崔鶴的任務可是要謀害小皇子的,怎麽可能讓禦醫去救小皇子?除非那個禦醫和崔鶴是同夥!
江仁川右手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左手拿着一根銀針,其他人被江仁川趕了出去,皇後娘娘也暈倒在床上。
秦政抓着門框,沉聲道,“你在幹什麽?”
江仁川微微一怔,笑道,“小皇子因為難産,喘不上氣,老夫正打算施針呢。”
秦政看着一動不動的嬰兒道,“江禦醫用左手施針?”
江仁川瞳孔一縮,反手将手裏的銀針射向秦政。
秦政還來不及反應,一根銀針就插在了他的天靈穴。
江仁川笑道,“既然你們那麽聰明,那就把腦袋留下來讓老夫研究研究。”說着他将嬰兒往床上一扔,速度飛快地拿起旁邊的銀針射向秦政和顧明哲。
秦政回身将顧明哲擋在身後,幾十根銀針針針紮在了要穴。
江仁川微微皺起眉頭,低聲道,“居然還沒死。”于是他拿起剩餘的銀針射向秦政。
秦政反手把着顧明哲的胳膊道,“在我身後,別出來。”
暗器的速度是很快的,特別是加了內力的暗器堪比子彈。秦政就這樣被紮成了刺猬,他不會武功,躲不開暗器,但是他血厚啊,怎麽打都打不死。
江仁川難以置信地看着秦政,瞪圓了眼睛,喊道,“這不可能,你怎麽一點事都沒有?”
秦政陰森森地笑道,“因為我不是人啊。”說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江仁川。
江仁川只會射銀針,銀針沒有了只好拿出手邊一切可以扔的東西,扔向秦政。但秦政絲毫影響都沒受到,即便身上被紮成了刺猬,但還是走向江仁川,速度不快不慢,卻剛好讓人承受着難以忍受的煎熬。
當秦政快走到他面前時,江仁川終于崩潰了,他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滿臉鼻涕眼淚,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秦政一笑,臉上的銀針都在抖動,他半蹲下道,“先生,你去看看小皇子的情況。江禦醫,現在來告訴我,你是如何串通崔鶴害小皇子的。崔鶴,你也給我滾進來!”
崔鶴既不會武功又不是非人,這個時候早已經比江仁川還崩潰,聽到秦政的聲音,他雙腿一軟,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江仁川突然笑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開心地喊道,“在這宮裏有哪個人是幹淨的,我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罷了,收了錢為人辦事,我知道我師弟,就是那個崔仁山進宮來了,但那個老不死脾氣倔不肯與我合作,所以我暗中聯絡了崔鶴,只要把那個老不死的弄死,把那個小不點也弄死,日後就有無窮的榮華富貴!害人的人那麽多,為何你單單來找我算賬?!”
秦政皺眉道,“你連你的師弟都不放過。”
江仁川神情癫狂地笑道。“我早就和他斷絕關系了,你知道為何嗎?因為我們的師父是我氣死的。”
秦政站起身來,低頭看着他道,“但他似乎還把你當做師兄。”
江仁川大笑道,“他就是一個傻子,腦子不好使還滿口的仁義,就算我不害死他,他也會被別人害死。”
秦政扔下已經瘋癫的江仁川,走到顧明哲面前道,“這孩子怎麽樣?”
顧明哲笑道,“萬幸,方才江仁川那麽一扔,沒有扔到硬地方,又正好讓這孩子喘過氣了。”
秦政看了看四周道,“把這孩子放到皇後身邊,我們先出去叫人過來吧。”
“好。”
秦政二人離開後,江仁川慢慢躺在了地上,望着屋頂呢喃,“師弟......”
顧明哲看着一身針的秦政,猶豫半晌後說道,“陛下,您不必為臣擋下的。”
秦政摸着一動一動的銀針,嘆道,“咱們倆總得有一個完好無缺的,去應對以後的狀況。”
顧明哲有些疑惑道,“有何狀況?”
秦政無奈地說道,“叫侍衛啊。”這要是都紮了一身,誰去叫侍衛?
“.......臣遵命。”他到底在感動什麽?顧明哲偷偷抽了自己一巴掌,這個小皇帝,說不定以後也是個弑師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