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愫暗生

前朝後期的皇宮十分混亂,雖然侍衛都是一些庸才,但好歹能有侍衛。秦政躲在一棵樹後面,看着顧明哲走向一隊正在說笑的侍衛。

顧明哲拍了拍一個侍衛,笑道,“皇後娘娘有兩個人行刺,現在已被制服,請幾位侍衛大哥過去把人抓起來。”

那侍衛打量着顧明哲,啐了口唾沫道,“你誰啊?”

顧明哲:“.......”差點忘了,在椒房殿裏面大家緊張皇後,所以才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份。

幾個侍衛圍成了半個圈,盯着顧明哲呵斥道,“何人膽敢私闖皇宮?”說完,幾個人不等顧明哲回話,就把他抓了起來。

秦政吃驚地盯着被五花大綁的顧明哲,立刻從樹後沖出去。

幾個侍衛見到一個滿身刺的東西突然蹦出來,尖叫一聲轉身就跑了。

秦政有些郁悶地摸着鼻尖上的銀針,走過去把顧明哲解綁,道,“先生,我們快離開這裏,一會兒那幾個侍衛就找人過來了。”

秦政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喧嚷的人聲。

二人急忙往一條小路跑去,跑着跑着前面忽然出現一個侍衛提着燈籠,攔在路中央。

秦政咬咬牙,怒道,“先生,這就一個人,我們把他打暈繼續跑。”

顧明哲撸起袖子,閉着眼睛沖過去,對那個侍衛一頓拳打腳踢。秦政全身針有些不方便,但還是過去補了兩腳。

侍衛被打的有點兒發懵,但是沒有還手,護着腦袋道,“陛下,手下留情!”

顧明哲(⊙o⊙):“......”好像打錯人了。

秦政沉默半晌後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地?”

侍衛聞言跪下回道,“臣是李橋,這個時辰是臣巡夜,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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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已經走出幻境了嗎?秦政仔細看看李橋的衣着,發現的确不是前朝侍衛的衣着。他看了看四周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巡夜?”

李橋低着頭回道,“本來是一隊人,但是臣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一個人過來看看。”

秦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針,道,“真是難為你還能認出朕來。”

李橋腰板挺直道,“臣以陛下為主,自然将陛下的音容銘刻于心中。只是陛下......這麽晚了您若是出來,請帶上幾個侍衛,皇宮中雖然安全,但也難保會有什麽東西驚到您。”

秦政微微颔首道,“無妨,顧先生會些功夫。”

李橋嘴角微動終究沒有說什麽,方才顧先生打他時,他之所以沒有還手,不僅僅是因為看到了皇帝,更因為他一還手就直接把顧明哲打個半死了,出手毫無章法這叫武功好?

秦政知道李橋的疑問,于是解釋道,“大音希聲,至高的武功總是返璞歸真。”

顧明哲輕輕嘆了一口氣,嘴角挂着微笑,原來我那麽厲害。

李橋道,“陛下聖明。”

秦政低頭看着李橋的腰牌,道,“你是四等侍衛?”四等侍衛是太後的人可能性很低,畢竟四等侍衛平時幾乎接觸不到他、

“是。”

秦政微微點頭道,“今日之事不可聲張,朕今夜會去鶴竹齋暫居。”

李橋道,“陛下,請容臣在您身邊護衛。”

這孩子咋這麽犟呢?秦政看着堅定的李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是!”

李橋飛快地回小隊伍裏請了個假,然後繃着棺材臉跟在秦政身後,也沒問秦政身上的銀針,畢竟一個忠誠的侍衛要遵從主人的一切,哪怕主人喜歡把自己紮成刺猬,在他眼裏那也是上了美妝。

李橋像恐怖分子一樣忽然左看幾眼,右看幾眼,弄得秦政和顧明哲莫名其妙地跟着緊張起來,就這樣三個人神經極度緊張地走回了鶴竹齋。

陛下不回寝宮,侍衛必須守在門外,守護陛下的安全。于是李橋像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秦政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關上了房門。

顧明哲手裏拿着一張紙道。“陛下,這好像是那個鬼娃娃寫的。”

秦政微微皺眉道,“他又要幹什麽?”

顧明哲快速看完,回道,“他說他積攢了很多的怨氣,終于可以利用怨氣還原當年的那一夜,但他本身無法進入幻鏡,我們為他查明了死亡的真相,所以他可以實現我們一直以來的願望......永遠消失于人間。”

秦政沉默片刻道,“既然它已經消失了,此事便告一段落吧。先生,幫朕拔針吧。”

“.....是。”顧明哲拿出還沒來得及使用的房中藥和白布還有酒,走到秦政面前小心翼翼地拔掉他臉上的一根銀針。

随着針被拔出,秦政的皮膚上噗的一下噴出來一絲血。顧明哲指尖微顫,接二連三地拔掉了秦政臉上所有的針,然後迅速地拿出私藏的酒,蘸着白布幫秦政擦着臉,将血跡擦幹淨後拿出房中藥用指尖沾了沾,輕輕地塗上秦政的臉。

秦政緊緊地咬着牙關,雙手抓緊了衣角,這東西紮不死人,但是紮起來不是一般的疼啊,有的都紮進骨頭裏去了,他活了三十多年,就沒受過這苦,該死的江仁川,你以為你是容嬷嬷嗎?

顧明哲塗完藥後,看着臉色十分不好的秦政,微微一怔道,“陛下,如果疼得厲害就叫出來吧。”

秦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無礙。”幸好顧明哲沒挨紮,痛苦這種東西又不是財寶,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個人受着就夠了。

顧明哲動作輕柔地給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陛下,您身上的銀針被拔出後,需要脫掉衣服才能上藥。”

秦政微微點頭,聲音微顫道,“先生随意。”

顧明哲小心地将銀針迅速拔出,然後褪去秦政的衣物,給他消毒上藥。顧明哲的手蘸着藥游走在秦政的上身,抿了抿嘴,心中忽然有些憋悶,若論起年紀小皇帝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一個小娃娃居然替他受了這種苦。

秦政突然悶哼一聲,好像有一根針紮進肚子裏了,方才顧明哲一按,痛覺十分明顯。

顧明哲的手立刻頓住,緊張道,“陛下?”

“無妨。”就算紮進去顧明哲也不能做手術,和他說只會讓他擔心,自己還是悄悄出宮找個大夫吧。

顧明哲的動作更加輕柔了,他能感覺到小皇帝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顧明哲第一次痛恨自己以前不學習武功,如果他是個高手,不,哪怕只會個一招半式,也不用秦政擋在他前面!他這幾十年真算是白活了。

顧明哲苦大仇深地皺着臉,他和小皇帝的時間還有很多,以後的日子裏保不準有什麽意外,他一定要盡快學好武功,就算不能幫小皇帝鎮守河山,也要護他無憂!

“先生,”秦政忽然笑道,“不要皺着臉了,今日如此勞累,明日朕讓禦膳房給你做些東西補補。”

顧明哲(⊙o⊙),“要血腸。”

秦政嘴角微抽道,“好。”聽到血腸他就覺得自己的腸子在痛!

顧明哲更加賣力地幫秦政上藥,禦膳房做的東西是真不錯,至于學武功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反正學的差不多應該就可以。

所以說糖衣炮彈這種東西最可怕了。

将全身上完藥後,秦政覺得自己仿佛又死了一回,他癱倒在床上道,“先生,朕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顧明哲躺在床上突然失眠了,他翻個身看着小皇帝的側顏發呆。

顧明哲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時不時地投喂的小娃娃,那個時候那個小娃娃就像是一只沒人要沒人管的野貓一樣,不但對人敏感孤僻,而且很容易依賴上對他好人,自己不過偶爾心軟給他喂了幾次食,小娃娃就整天黏在他身邊,美其名曰讀書,他平時只是懶的思考,但真當他傻嗎?

顧明哲看着秦政俊美的側顏,有些疑惑,何時那個小娃娃突然長成了一個大人了呢?不但不需要依賴他,反而成了他的屏障。這個小娃娃在他的教導下沒有長歪,不但長相俊美而且細心體貼,除了喜歡對人吆五喝六,但娃娃皇帝嘛,任性一點可以諒解,所以顧明哲還是很欣慰的。

“唉。”顧明哲忽然輕嘆一聲,以後不知有多少女子為他心動,可惜這個小娃娃的時間已經永遠被靜止在十七歲了,所以無論有多少女子,他都永遠不可能為她們停留。

這麽一想,顧明哲心裏居然有一絲可恥的喜悅。顧明哲不是凡人,所以不能和人深交,孤身一人活了這麽多年,他喜歡早睡不過是不喜歡面對寂靜的黑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總是偶爾難免寂寞的,現在他終于有了一個伴兒,一個同樣是屍變者的伴兒,以後他再也不用特意去鬧市聽那些鼎沸的人聲,去喜宴感受人與人之間感情的美好。

顧明哲憧憬着以後的生活,人都是自私的,他希望這個伴兒能一直陪着他,如果有一天小皇帝選擇離開他,他眯了眯眼睛,那他就把小皇帝的腿打斷關起來........好像做不到。

顧明哲癟了癟嘴,偷偷抱着秦政的胳膊開始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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